第七節 原來是我老婆
北京紫禁城慈寧宮
林洲分別在慈寧宮和坤寧宮給李太后和陳太后請安。這李太后是萬曆皇帝的親生母親,當初李太后在裕王府里是一個側室,但是作為正妻的陳太子妃(因為嘉靖皇帝信奉藍道士的『兩龍不相見』的吉言,至死都沒有立過太子,但是實際上裕王一直都被當作儲君來培養的)
生育兩個小王爺都夭折了,而後來的李彩鳳(即李太后)卻接連的生下了長子朱翊鈞,次子朱翊朗。後來的萬曆皇帝即位后就封了兩宮太后。萬曆皇帝也是要把陳太后當作親生母親般看待的。所以皇帝每次都要給兩宮太后請安。
李太后在萬曆皇帝大婚之前對皇帝的教育問題抓得很嚴,經常考教皇帝的學習。加上太監馮保也對皇帝很是負責任,經常地督導和勸諫萬曆皇帝。(也可能是太認真負責的緣故,馮保對萬曆皇帝很是嚴格,經常弄得皇帝很是不高興,這也是導致萬曆皇帝忌恨馮保進而要對他清算的原因之一吧)。
林洲給兩宮太后請完安后,就帶著一行人去了文華殿的方向。
北京前門大街張居正府邸
「叔大,皇上真的要把何心隱那個瘋子給押解進京嗎?」
「內閣的文敕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而且語氣也是很嚴厲的。」、
「皇上怎麼會突然的想起這個人來?聽說皇上自從醒來后性情變得比原來要好多了,是不是真的?」問話的人語氣很急切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還沒有見到皇上呢!」張居正聽到那人說的話後有點不滿,「時良兄,切不可私議聖上。」
「我也是聽宮中的傳聞,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說昨日皇上在文華殿呆了一天,就是連晚膳也是在文華殿中用的。」
「哦,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啊?」張居正很是納悶,作為皇帝的老師最近因為要清查田地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對於皇帝的課業多有疏忽了。
「昨天,皇上讓翰林院的人把歷年的奏章籍冊,尤其是正德年到現在的奏章籍冊要的最是詳細。忙得翰林院的一幫子人昏天暗地的。」
張居正聽后頓時感興趣起來,他想知道皇帝自昏迷后醒來就去查閱的奏章籍冊都是什麼的內容,於是問道:「那皇上都是看的些什麼方面的奏章籍冊?」
因為在翰林院中存放的那些歷年來的奏章籍冊都是分門別類的放好的,以便以後編撰史書,或是留著以後的文武百官來查閱方便。從弘治皇帝開始起,官員們的奏章文書和官員的述職報告之類的籍冊都交由翰林院來掌管了。這樣也方便帝國的官員們能更加方便的參考和查閱。
「哪一個方面的都有,聽他們說有關財政和軍事方面的奏章籍冊是最多的。皇上重點的要找嘉靖三十年至今的朝廷賦稅收入和軍事軍情方面的。」
「看樣子皇上想推行新政的,皇上大婚前從不對國事有所興緻,現在如此的想了解國事依我之見是好事,當對我等的新政推行起到正面的作用的。」張居正淡淡的說道,但是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的高興得。自從萬曆六年的「奪情」事件以來,朝廷上下均出現了分裂的狀態,對於現在所實行的一鞭法京官與地方官員之間多有衝突。甚至於許多的皇親國戚連番的上京,聚集於皇宮外痛哭反對此法。因為丈量田地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加上地方官員的等待和觀望,丈量田地的工作幾乎陷於停頓的狀態。
「此話怎講?」
「你看,皇上昨天看了許多的奏章籍冊應對目前朝廷所面臨的財政困難有所了解,而至今都沒有聽說皇帝把那些個資料歸還翰林院,這說明什麼?」張居正嚴肅的問對話之人。
「這能說明什麼呢?不就是沒有歸還那些奏章籍冊嗎,翰林院又不是急著要,再說每一個借閱的官員不都是放了好幾天才還得嗎?這有什麼啊!」說話之人有點不同意張居正的說法,僅憑這一點就草率的下結論有點太武斷了。
「不,以我對皇上的了解,只要是沒有弄明白的事情,皇上總是會追根問底的。當看到自嘉靖年至今的朝廷財政狀況,皇上會無動於衷嗎?」張居正似乎是在問那個叫印川的人,確是又接著說道:「不會的,皇上一直都是在關注新政的進展的,在乾清宮中每次關於新法的推行都是非常關注的,現在新政遇到了困難,我想皇上應該在評估新政推行的風險吧!當看到朝廷如此的財政狀況和歷年來各地官員所呈之官紳劣跡,皇上豈能容此狀態僵持下去,不日當有變化。」
「不愧是叔大,從點滴處就能得此全面的分析,在下佩服,佩服之至啊!」
「哪裡,我只是平日里跟皇上接觸的比較多罷了,對了福建的田地丈量怎麼樣了?」
「少南兄已經差不多已經都丈量完成了,就是土地如此貧瘠的省份,也清查出了兩百多萬畝的隱匿私田,要是在全國實行的話不知要清查出多少田產出來?」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現在只是在東南幾省的局部地區來實行就已經遇到很大的反對聲音了,要是在中原地區的話困難將是難以想象的。中原地區集中了整個大明王朝幾乎一半的達官貴戚,哪一個不是當地豪強,京中官員家中田產多者比比皆是,實行起來肯定會受到他們的強烈的抵制的。這是一個艱難的工作啊!
在張居正府邸中的人即是右都御史兼工部左侍郎總理河漕的潘季馴,字時良,號印川。浙江烏程(今今湖州市區環渚鄉槐溪村)人。是明朝萬曆年間著名的水利問題專家,潘季馴四次治河,習知地形險易,成績顯著。隆萬之際,黃河和淮河,經他治理后,「兩河歸正,沙刷水深,海口大辟」,使黃、淮、運河保持了多年的穩定。著作有《宸斷大工錄》、《兩河管見》、《河防一覽》、《留余堂集》等。因為在張居正死後對朝廷清算行為看不下去而上疏明神宗說,「治居正獄太急」,「至於奄奄待斃之老母,煢煢無倚之諸孤,行道之人皆為憐憫。」皇帝看了不高興。后被御史李植劾以黨庇張居正,落職為民。十六年,黃河大患,以給事中梅國樓等薦,復官右都御史,總督河道,十九年冬,加太子太保、工部尚書兼右都御史。次年,以病辭休。歸后三年卒。其仕途生涯四起四落,但是為人正直,為民所請所以素有清明,其所治之水利工程方法即使是三百多年後具有現代科學知識的西方水利專家也對中國古代的水利科技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北京紫禁城御花園酉時
林洲在文華殿呆了一天的時間,午膳和晚膳都是在文華殿用的。查閱了大量的相關文獻和嘉靖以來的奏章籍冊,使林洲對明朝的現狀有了更清晰的印象。如果想要改變歷史的宿命,林洲總結了需要重點改革的幾點,否則根本就無法扭轉歷史的慣性。首先就是貧富差距,社會財富分配的極不均衡,極不合理,極端的兩極分化,造成社會的主體人民群眾極端貧瘠,當他們不反抗會餓死,反抗雖會被以謀逆罪處死,但還有一線生機時,他們就會奮起反抗,社會結構也就失去了支持力,崩潰成為不可避免。這是明朝晚期農民起義頻繁的一個重要因素。而瘋狂的土地兼并則是造成貧富差距加大的原因之一。
其次是冗兵冗員,由於歷經了兩百多年,宗室及官員的數量在急劇的擴大。這樣就造成了朝廷的財政支出不足,於是就加稅,加重了百姓的負擔。從而使的官民關係緊張,兵變民變增多以至於最終拖垮了明王朝。
三是嚴重的自然災害,明後期正處於小冰川時期,各種災害頻發,由於國庫空虛賑災不利人民流離失所飢不裹腹。這也是後期農民起義的重要原因。
四是金融政策,明朝晚期實行的是銀本位的金融政策,由於對外貿易的繁榮使得白銀進口入超加劇,在糧食供應關係失衡的背景下,物價飛漲,造成嚴重的通貨膨脹從而導致了整個經濟的崩潰,更深的加劇了本來就已經動蕩的政局。於是大明王朝在這麼多種因素的作用下不可避免的滅亡了。至於蒙古和女真等外部威脅,其實是因為內部的虛弱給他們以可乘之機而已,並不為慮。
雖然在大學的課程里只是粗范的學習了一點什麼《政治經濟學》、《馬列主義、**思想概論》等等的東西,加上自己在網上灌水暢遊而得來的知識,林洲自己也認為差不多就足夠了。只要解決了這幾個方面,未來未可沒有奇迹發生的。
坐在欽安殿月台的椅子上,林洲揉了揉有點頭痛的腦袋上,今天看了整整一天資料眼睛也有點痛了。這時候已經天黑了,不過還能模模糊糊的看見遠處的人影來。林洲剛剛睜開疼痛的眼睛就看見不遠處一行人走了過來了。前面是一個小太監領著,中間是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她不是宮女。因為在燈籠的微光下穿著一身嫩綠的雲錦長裙,頭戴鳳釵的打扮配上五官精緻的臉蛋顯示出天生的麗質和雍容華貴來。
「王德,那邊來的是誰啊?」林洲有點好奇的問身邊服侍的太監。
因為是看資料有點累了想要自己安靜安靜,所以來御花園休息一下也沒有帶太多的隨從,只帶了三四個隨從。
「萬歲爺,那是恭妃皇後娘娘」。
「哦,原來是皇帝的老婆啊!」林洲心裡一愣,「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是已經很漂亮了,跟後世的那些個什麼青春玉女比起來多了許多的清純與天真。看來做皇帝還是不錯的。」林洲有點兒心猿意馬起來,不由得意淫起來。
現在的萬曆皇帝雖然表面上只有十七歲,但是林洲的前世可是活了二十五六年的。雖然在學習上是出類拔萃、才華橫溢,也拿到了機械工程和船舶製造兩個有高難度的學歷文憑。可能是讀書塞住了腦子,在情商上林洲是一個徹底的白痴,大學四年竟然沒有一個女朋友。當然啦,也就沒有什麼戀愛的經歷了,畢業后整天的東奔西走的也就沒有了時間去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了。所以現在自己平白的了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心裡高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