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魔音
吐嘉喇嘛急忙暗運密宗的神功,頓時,他整個的軀體就像吹了氣般地鼓脹起來,防禦力大增。
旁觀的陽炎子、藍鳳凰同時一驚。陽炎子是見多識廣,藍鳳凰則是地近西藏,知曉西藏宗密有一門《不動如來神功》。
在數百年前與少林的《金剛不壞體神功》一樣,號稱是世間最強的防禦神功。
一經施展,人體外表如穿金甲,化身為金佛金剛之軀,可抵禦外力的一切襲擊。
沒想到這吐嘉喇嘛竟然練成了?不過看其身體因運使真氣護體而鼓脹,應該尚不能做到收發自如的地步。不過這也是極為難得了。
只有岳不群暗自好笑,自已所發的是音攻之法,這吐嘉喇嘛卻以護體神功來斗,明顯是文不對題嘛。
果然,吐嘉喇嘛沉重的向前走得十幾步,突然間,岳不群所發的琴聲越奏越急,吐嘉喇嘛的內息忽然就混亂起來,怎麼強壓都強壓不住。
只抗了一會兒,吐嘉喇嘛只覺得囗角一陣陣的發腥,已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流出了鮮血來。
吐嘉喇嘛見勢不妙,就連自身的護體神功也無用處,這下終於知道岳不群這琴音的厲害來,亦知曉自己用錯了防護功法。
於是十分乾脆的逼出一口鮮血,跌坐於地上。假裝負了重傷,暗地裡卻鎮定心神,口念心經,運使禪定之功強抗。
既然試出了岳不群的一些手段,使得還是音攻之法,想來陽炎子老道會有所對策吧。
此番就等陽炎子老道等會的舉動,是救援自己,還是逃離。只看陽炎子老道來時的神態,自然是鼎爐更重了。
陽炎子道人、潘吼、司馬大幾人在後看得大驚失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吐嘉喇嘛無故的禪杖落地,現在怎的又無故吐血坐倒了?
陽炎子道人靈光一閃,本欲大叫:「這是音功之法。」
可是自已等人也同樣聽見了岳不群的琴音,只覺得舒適悅耳,卻沒有半點的不適之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他陽炎子道人老於江湖,見多識廣,也不明岳不群使得是何種方法。只得強自按捺住,靜觀其變。
吐嘉喇嘛自持密宗的定神心法高妙,雖然改學了歡喜禪宗,但是從前的底子還在。於是想要硬抗一會,坐觀鷸蚌相爭。
不想接下來的琴音一入耳,便立時覺得,猶如有千軍萬馬一般,一齊嘶吼著向自己奔殺而來一樣。
同時吐嘉喇嘛體內的真氣內力瘋狂的涌動,根本不可能控制穩定得住。只覺得心血翻騰,雖然竭力忍受,也禁不住囗角持續的流血。
吐嘉喇嘛轉頭而望,見陽炎子老道根本就沒有出手之意,終於慌張起來,暗道:不想這老賊如此的奸滑,等不得這老賊出手了。在此處長時不動絕對是坐以待斃。退的話,琴音灌耳,恐怕會心神立即失守。那就只能是奮勇而進,讓他們瞧瞧佛爺的厲害。
吐嘉喇嘛本來是跌倒在地的,此時激起一股無比的勇悍之氣,他突然向岳不群的方向,滾近了丈許。
可是,尚未待他奮起一擊,琴音聲響突然大增。
只見吐嘉喇嘛如瘋似魔,陡然之間一躍而起,向著一片空地,跳躍而起,一掌接著一掌,力道大得出奇,這乃是密宗密傳的《如來大手印掌》。
岳不群曾對密宗的大手印掌法十分的好奇,今日總算是再一次見識到了。
此時的吐嘉喇嘛神智不清,掌掌全力施為,可是掌掌卻擊在了空地上,空地上頓時顯現出一片深達數寸的佛掌印來。
在後的陽炎子道人見情況不妙,聚功於唇,運功大喝道:「吐嘉大和尚,速速醒來。」
吐嘉喇嘛立時一愣,雙目稍稍回復了清明之色,定眼一看,卻發覺自已離岳不群還有丈余遠的距離,自已剛才掌掌全都擊在空處了。
不等其作出反應,琴音又一變,音色低沉,吐嘉喇嘛不禁眼前又一黑,胸口巨震,不自由主的又連吐數口鮮血。
吐嘉喇嘛這會才明白過來,眼前這面帶微笑的傢伙強出了自已太多。先前不過是在試探自己罷了,現在才開始真正的發起威來。自已心下的連番下作算計,卻是選錯了地方,今日卻是失算了。
今日想要平安無恙,此時要麼是速退,退出他的音區範圍。要麼是疾進,阻止他的奏琴。疾進的話,勢必會被琴聲所迷所傷,陽炎子不出手,自已一人根本抵擋不了。到時只怕是想退都退不得了,那就只有是速退了。
吐嘉喇嘛不顧自身的傷勢與混亂的真氣內力,暗自強運功力,功聚雙腿,猛然間向後暴退。
不想岳不群已對吐嘉喇嘛的密宗功法沒了興趣,於是琴音又是一斂,變得寂靜無聲起來。可是左右雙手卻依然的在快速的彈奏著,在琴弦之上,揮動不已。奇怪的是,並無一絲的琴音得聞。
而吐嘉喇嘛只覺得像是有無數尖銳之極的兵刃,朝自己刺來,還未落地,已然是遍體鱗傷,痛苦之極。當在數丈外掉落於地時,更是七孔流血,雙目失神,木獃獃的砰然倒下,抽簇不止。
一旁的陽炎子道人和潘吼、司馬大兩人,見了如墜冰窟,宛若見到了鬼一般。就是後面莊院內的藍鳳凰與何元逸等一眾人,見了也是驚恐莫名。
潘吼牙齒得得的響起,問道:「陽……陽炎子真……真人,這……這到底是怎……怎麼回事……事?」
陽炎子道人不答,俯身探查吐嘉喇嘛的情況,只見他真氣亂突,經脈寸斷,六腑受創。身外更有不少的細微傷痕,如同被一些極細極利的利刃所傷,顯然是沒救了。
可是無論怎麼的察探,陽炎子都不知吐嘉喇嘛受傷身亡的真正原因。只得暗自猜想,不是音功,難道是以古琴發射的細微暗器不成?
這岳不群的功法如此詭異莫名,不是正統的五嶽劍派華山派的劍術功法。只怕他是另有際遇,難怪他不再做華山派的掌門人了,而是要在黃山一地另立宗門,做一門一派的開宗祖師爺。
陽炎子看不出岳不群的手段,亦難以瞧出岳不群的深淺來,立時下了退堂鼓,只是不知岳不群肯不肯就此罷手。
於是起身,沖岳不群叫道:「貧道今日狂妄,無意中冒犯了岳大先生的神威,還望岳大先生大人大量,放過貧道此次,如何?」
岳不群笑道:「你的心思,我一早便知曉了,想動我關愛之人,哼,他人可恕,獨你卻不可輕饒。」
陽炎子道人神色黯然,心中早知如此,只是想一試罷了。只是憑你小子就想逼得道爺我落荒而逃,卻還嫩了點。
陽炎子道人陰沉著老臉,強打起精神,撥出背後的一柄青鯊魚皮劍鞘,這是口白銅吞口的細窄長劍。
這正是他仗之以橫行江湖數十年,並順利逃脫左冷禪萬里追殺的青龍寶劍。這在江湖上也是一大名品寶劍了,雖非上品之列,可也遠強於中品寶劍。
陽炎子狠狠的想道:今日就以此劍讓你瞧瞧本道爺的厲害,免得讓你這小輩小瞧了橫行江湖一世的本道爺的厲害。
此時,岳不群的琴音再度響起,三人耳中轟聲大作,立時面色發白,難以禁受得住,猛然間知曉了吐嘉喇嘛起初的感受。
奇怪的是,岳不群的音功之法如此的奇怪,竟能以之聚攻一人,又能以之同時分別攻擊三人,這與其他敵我不分的音攻之法大不相同。
如此奇怪的音攻之法,以三人之江湖見識,卻是聞所未聞。華山派什麼時候曾有過如此奇妙的音攻之法?
潘吼、司馬大徒然遭到攻擊,不由連退數步,可是卻發覺後退時的琴音威力更大。欲退不能,欲進卻又不敢,頓時感受到吐嘉喇嘛先前的為難之處了。只得不敢亂動亂逃,盤腿而坐,以本身精妙之內功,來與岳不群的琴音相抗。
這兩個乃是一幫一島之主,功力也算是深湛無比之人,此時鎮定心神,身體雖是痛苦萬分,但是一點靈性未泯,卻也能支持著。
陽炎子道人此時臉色也十分的蒼白,唯有一旁的那身材短小的倭人,瞪著一雙小眼,渾若無事。想是岳不群並沒有對他下手。
陽炎子道人急切的叫道:「今日事急,你我三人不作一番死斗,未必能逃得性命去。你們不要再運功硬抗了,要針鋒向對,破了他的音攻才是。」
司馬大不言語,潘吼卻知今日之事,自已方才是主謀,自已是萬萬逃不得的,於是說道:
「司馬兄弟,聽聞你在五霸崗上,與其他的邪魔歪道一起,十分的輕視岳大先生,言語中更是多有不敬之辭。想岳大先生為正道一派之掌門人,向來是極好顏面的,你認為岳大先生今日會大度的放過你嗎?恐怕我等三人全都不免才是。」
司馬大面色一僵,狠狠的瞪視了潘吼一眼,這老傢伙,這是想將老子徹徹底底的拖下水啊。
潘吼又道:「今日你我三人,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是不要再行三心二意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