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將愛情一分為二
前面已經說過,住在十二橡樹莊園別墅區的羅燕想要一個孩子。這件事的麻煩在於,由於當時她個人身處大明朝,受到各種技術條件的限制,還沒有試管嬰兒那回事兒。
這就使得羅女士必須把一回事當兩回事說。
現在我們知道,懷孕其實只是一個過程。子體和母體。只要兩性染色體結合成功,尋找到合適的落腳點,然後著床。此後胎兒就衣食無憂,還能經常在溫暖的羊水中游泳,洗澡沐浴。至於生產日期,如果不讓那些信口開河一忽兒三年零六個月、一忽兒一年零八個月的文人摻合,大致應該為十個月。
這些已經成為共識。
應該沒有問題。
問題是把一回事當兩回事說,時常會遇到阻礙,遇到麻煩。有些事必須來迴繞,必須重疊架構,必須草蛇灰線,必須設下伏筆。不然,還要小說幹什麼?
由此可見,羅燕只是個普通少婦,而不是一個具有寫作天才的文曲星。
否則她怎麼會找雲破月,怎麼會把愛情(?)說的那麼直白、外露?
一個美麗而優雅的貴婦,不論出自什麼理由,去找窮小子借種,強烈要求生一個小娃。無疑都石破天驚。
這種奇葩之事,就算放在最低劣的作家手裡,起碼也要三十萬、甚或五十萬字以上才肯揭開謎底!才肯罷手!
不是有許多韓劇已然看到了一百五十多集,男女主人公還在一驚一乍、忽聚忽散、誤會重重、糾纏不清嗎?
雲破月在老家時看過一部劇,名字他忘了。
內容無非是一個妙齡少女,爹爹嫌貧愛富,當娘的又軟弱無能。可是這姑娘就是性子倔,絕不屈服,咬定青山不放鬆,給個麻花都不換——一心一意愛上窮小子(書生)!
然後經過小人播弄,富家求親,老娘勸降,爹爹暴怒,廂房囚禁這樣一連串的打擊,女主人公仍然屹立不倒,精神百倍,雙眼炯炯有神。
(鏡頭特寫,推近)
姑娘怒目圓睜,眼冒火光:不要管我,紅旗插上去了沒有?
(台詞不對)
姑娘:幫我交上這最後一個月的黨費。
(還不對)
姑娘:向我開炮!
(去你娘的)
姑娘:么么嗒,我的愛情我做主。
(台下掌聲一片)
劇情一路演下來,那個傻小子(書生)還算爭氣,雲破月忘了,他也不是高考中了狀元還是買彩票得了五百萬大獎?
反正最後混的很有錢。
弄了一伙人敲鑼打鼓回來迎親。
七嘚隆冬強。
哐哐。
老爹如善於變臉的川劇演員一樣,眨眼之間,由趾高氣揚的霸王龍變為一條和善可親的小泥鰍。老娘則一邊喜笑顏開,一邊往外跑:「親親好姑爺,我的小鮮肉!老早就誇我們家姑娘有眼力,識英才,果不其然……」
然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最後出來個鼻子上塗白的小丑,來來往往跳了兩圈,插科打諢,啾啾道:「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雲破月方才明白,原來人家只是逗你玩,抖個包袱、賣個樂子,關門生小孩的事不用你操心。
所以儘管對方送給他一口精美的倭刀,又請他喝法國藍菲紅酒,平日待他也不錯,但是當羅燕提出合作生小孩的要求時,雲破月還是感到一時難以接受。
他盯著女主人的臉看了一會兒,似乎無法相信鑽入耳朵的話。
但羅燕一本正經,並非在開玩笑。
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亦或是陷阱?
最近這類騙局可不少!
羅燕似乎看穿他的心理,嚴肅而認真地說:「你到我們家來過,彼此也算熟悉,可是你不覺得,這院子里缺點什麼嗎……」
猛然這麼一問,雲破月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想了一下,用沒有把握的聲音回答:「缺個孩子。」
「對耶。你什麼時候見過像我這樣年紀的女人,膝下空蕩,還一個人形隻影單過日子?」
「那你們為何不要一個。」
「如果能要,不早就要了嗎?」
「也是。」雲破月一想,又說,「那應該到醫院去瞧一瞧,看看到底是誰的毛病?」
「如果能去醫院解決,又何必拖到現在?」羅燕說得很乾脆。
雲破月在凳子上向後縮了縮,遲疑著說:「那就不好解決了——你為何現在又想起要孩子……」
「因為我怕那個挨千刀的喪良心。」
「你是說辛老闆?」
「不是他還有誰。」
羅燕微微嘆了口氣。
雲破月覺得呼吸有點急迫:「你有什麼根據,這種事,沒有憑據可不能亂講。」
「誰說我沒有憑據。」羅燕皺起了臉,「你忘了幾天前你送來的那封信。」
「可是那信上一個字也沒有。」
「那才可怕。說明他要跟我拜拜(白白)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羅燕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咳嗽一聲:「我現在應該要考慮以後怎麼辦?」
雲破月有些擔心,說:「你找上我,這恐怕不好。你男人知道了對你更不利。」
「我豈能讓他知道?」羅燕伸出手,從衣服上撣去一絲若有若無的灰塵,「你知道這幾天我去了哪裡?去跟他在一起,住在一起。一是氣氣圍在老辛周圍那些不要臉的妖精,一個是我必須懷孕。這樣就算離異,兩個人分開,憑我、和我孩子的身份,也可以多分得一份家產……」
雲破月出於好奇心,又問:「你們兩個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生孩子——你焉知毛病不是出在你身上?」
「不會的。」
「為啥這樣肯定?」
「我大姐有兩個孩子,我妹妹才結婚一年,不久之前也抱了個大胖小子,輪到我這怎麼就會有病——毛病一定是他的。老辛在外面,找過那麼多女人,不是也沒有一個給他添一男半女嗎?」羅燕輕輕地搖頭。
說罷彎身上前,將手放在雲破月的手背上。
緩緩地說:「你如今還不相信我嗎?」
「我……」雲破月一時語塞。
心裡無限慌亂。
但是出於自尊,他又不願意讓女主人發現自己的笨拙和羞怯,所以屏住呼吸,故作鎮靜。羅燕牽著他的手,微微撇了撇嘴,說:「這又何必呢?」
而後他站起身,頭腦中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充塞,似乎昏昏沉沉,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和判斷力。被羅燕領進了卧室。
日光房被夕陽映得一片通亮。
巨大的玻璃窗面對庭院敞開,窗外栽著一排排常綠觀賞植物。兩邊垂著淡黃色蕾絲窗帘。雲破月忽然覺得心頭跳得厲害。他慢慢回過頭,打量屋中。房間靠牆擺著一張寬大的雕花木床。
而在床的一邊,苗條高挑的羅燕已經脫去了外罩。
只剩下一套薄薄的絲織內衣。
「來,別在那發愣。幫我解開乳罩紐扣。」羅燕說道。
雲破月覺得嘴裡發乾。
兩隻手也無緣無故地顫抖起來,他試了好幾次,也沒有打開女主人背上的扣絆。還是羅燕自己轉過手,除去了身上最後的一點束縛。
該怎樣來形容面前這個姿容秀美的女人?
坦裎面對的羅燕色彩繽紛。
嘴唇和**嫩紅,新鮮可愛,就像剛採摘下來的草莓。使人忍不住想吃。渾身上下卻一片銀白,如雪后的原野一般莽莽蒼蒼,無邊無際。雲破月對於這樣的風景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在老家那會兒,每到冬天,一場飛瓊碎玉之後,他都要同夥伴們上山,漫山遍野去跑,用小弩箭射兔子,用布袋罩野雞!
只是那一抹烏黑,卻如大隊騎兵蜂擁而過、踐踏后的美麗草地……
他咽了口唾沫,微微扭歪了臉,道:「我該怎麼辦?」
羅燕躺在床上,放鬆嘴角,向他招手:「別怕,我可愛的小男孩。過來,你一切聽我的就好。」
雲破月慢慢走過來,爬上床,將頭埋在她兩腿之間。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河底淤泥的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