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狂生
宴會已經在後燕使團的離去后變得清凈了,一些官員幾人一夥的先後離去。..)
只有林暮在司馬楓有些微冷的目光中,在客廳中坐了將近半個小時后,方才起身要告辭。但絲毫沒有要同這場宴會的主人司馬善示意的意思,面色平淡的看了看吳洵、司馬燦二人一眼,雙肩一聳,那意思說,今天的忙就幫到這了,你們替我同九公主和梅才女說一聲吧。
司馬善絲毫沒有因為林暮的失禮,而又些什麼不滿,面色依然。只是安靜的飲茶。司馬善知道今天林暮幫的這個忙不是看自己的面子,那是給九公主無雙那個丫頭的,自己如果做作,反會遭到嘲諷,落了下乘。
一襲發白的身影在消失在司馬善的眼前後,王府又一次的安靜了起來。
「等等……」
林暮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語氣很生硬的聲音,這個聲音使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滿是命令的口氣讓林暮心中一頓的厭惡。
林暮腳步停住,目光停在身後一人身上時,一旁的吳洵與司馬燦,也是注意到了走到林暮前的一人,看見他出口,各自表情有些不同。
盯著緩步走來的人,林暮微垂著頭,心頭惱怒,隱隱有著一種淡淡的怒意,半晌后,他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抬起頭來,林暮眼中的情緒被他完全收斂,平靜的望著那已經來到面前的人。[..]
「你好,林公子。我想你還不知道我是誰,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司馬楓。」那名英俊的男子,伸出手來,對著林暮微笑道,笑容陰柔,看上去頗為真誠。
「你好。」伸出手來,握住對方,林暮平靜的道,眸子注視著司馬楓,至從到達洛陽之後,對面的青年,是第二次讓林暮在心中重視的年輕人,如此年紀,卻能如此的進退有度,自然不會比司馬燦弱多少。
「林子浮,其實你不用**他的。」林暮的身後不知何時傳來了司馬燦的聲音,聽那意思,司馬燦似乎很看不起的眼前的司馬楓的。
「哼!我說二哥這話說得好像有些不近情理啊!」司馬楓出乎林暮的意料,一點都沒有因為司馬燦的失禮而有所動容,還有些笑容的說道,絲毫沒有尷尬。這又不得不讓林暮再一次的重視眼前的司馬楓。
「哼!」司馬燦乾脆的一哼,便不理司馬楓的話語。
「林公子,沒想到對待後燕使團,林公子你如此智珠在握,當真是讓人驚詫,呵呵,想必林公子對後燕這次和親也有自己的看法吧?」司馬楓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林暮,含笑道。
眼眸微眯,林暮望著司馬楓,冷冷的拒絕道:「過獎,鄙人不懂政治。」
「是嗎?」司馬楓柔和的笑道,笑容中,那抹自傲,雖然掩飾得頗深,可卻依然是透露了出來。
「也許是吧?」心中低聲喃喃了一聲,林暮微微點了點頭。
林暮平靜的模樣,讓得司馬楓一怔,能夠有這樣的平淡,想來這林暮似乎真就有高出人一等的心智。這樣的人也許收入自己的陣營才會是一件好事,如果成為敵人似乎可不是……眉頭不可察覺的微微皺了皺,旋即快速舒展開來,對著林暮微笑道:「不知什麼時候能夠與林兄單獨一會?」口中已經把林暮划進自己的朋友中。
「oory,最近,本人沒空。」林暮笑了笑,風輕雲淡的說道,林暮的婉拒聽起來雖然很友善,卻隱含著一絲決絕。一旁的司馬燦與吳洵幾人倒是有些側目。
司馬楓微愣,不知為何,對方的那種眼神讓他心中有種不安的顫動,輕甩了甩頭,剛想說點什麼,林暮卻是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淡笑道:「抱歉了,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言罷,林暮便是徑直對著街道之中行去,然後在司馬楓等人的注視中,逐漸消失在人流之中。
「長空,他還真是一個狂生嘛?」望著消失的林暮,司馬楓嘴角升起一絲笑意,忍不住的同司馬燦說道。此時司馬楓對待司馬燦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恭敬。
「哼!」司馬燦孤傲的回了司馬楓一個背影,沒有過多的話語,似乎一點同司馬楓相談的興趣都沒有。但是司馬燦的大腦中還是有些恍惚,不知為何,林暮總是給他一種極為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從未在司馬楓身上感覺到的。朋友,卻更像敵人。敵人,卻更像朋友。
看著司馬燦不屑於己共語的模樣,司馬楓拳頭不自覺的微微緊握,心中隱隱的泛起許些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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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個狂生!」
一個清瘦的青年,一拍書桌。一連道出三個好字,嘴唇微顫,似乎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快步的走來走去。因為急速青年的臉色有些泛黃,身著黃色團龍緞袍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嚴的氣勢。
一位老臣跪在地上,仰著臉對青年笑道道:「二皇子,後燕的使者的氣焰當時就給比下去了。它後燕還能瞧著咱們新晉的地界無人?」
這青年,正是晉泰帝第二子,西宮皇后所生——司馬典字文昭。
那老臣也正是司馬典的舅父,大司農王裕王公緒。
司馬典擺擺手道:「舅父,坐起來回話。」
王裕一屁股坐了,雖然喘著氣,上了年紀的老臉也是一副放光的樣子,看樣子也滿是欣喜。
「舅父,你怎麼看這個淮揚林子浮?」司馬典一臉的欣賞之色。
「這到是不太好說,他畢竟來到洛都的時間太短,有些事兒都不太明了。但是……」王裕恭敬的語氣忽的一轉。
「但是什麼?」司馬典突然想到了九公主在談及林暮時崇拜的表情。
「但是就拿這登科樓和眼前的北王府這事來看。」話到這裡,王裕又看了看司馬典道:「淮揚林子浮就是一個二百五呀!」
「哼?」司馬典嘴角一挑,慢道:「還真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二百五。」轉問道:「舅父卻又為何如此推崇此人?」
「老臣是這麼認為的,從這兩件事上看,這林子浮卻是有些許文才,智慧卻也高出常人一籌,只不過所欠的唯有……」未等王裕說完,就已經發現自己正迎向的正是司馬典的目光。
司馬典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所欠缺的不過是兩個字——變通。」
「嗯!臣也是這麼想的,這林子浮是塊璞玉,璞玉是需要明主多加磨練的才能用,在能工巧匠的手裡才會翌日生輝。」
「嗯?」司馬燦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是璞玉,而是已經出鞘的寶劍,鋒芒已經畢露了,只不過左右都是刃,非一般的人可以掌握的。寶劍噬主,是遲早的事。」語氣中滿是嘆息。
「那就這麼放任他?」王裕顯然不想二皇子丟掉這麼一個助臂,情緒似有激動道。
「錯!」司馬典猛地回頭道:「我所要的是一個真正能為自己所用的人才,他,我只是暫時的放棄,等他碰壁,碰的滿頭是血的時候,那時候我在出手施救,才會事半功倍。」
「他什麼時候才會碰壁?」王裕像是自言自語道。
「舅父,難道以為他還會猖狂很久嗎?」司馬典噙著一絲笑意道。
「嗯……那倒是。」王裕卻是在心底沉吟道,難道他碰壁時還會是一點小傷嗎?頭破血流的他難道還會為你所用嗎?面對生性自負的司馬典,王裕只是嘎了嘎嘴,便沒有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