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傷病
姜婉一聽也急了,顧不了那麼多,忙道:「玉蓮,帶我過去看看!」
「婉姐姐,你快跟我來!」裴玉蓮見姜婉肯幫忙,臉上立刻多了一絲找到主心骨的安心微笑,忙轉身帶著她往自家趕去。
姜谷和徐慧緊緊跟在後頭。
姜婉步履匆匆地走進裴祐家院子,院子里靜悄悄的,她轉頭問:「玉連,你娘在哪個屋子?」
裴玉蓮趕緊指著其中一個屋子道:「婉姐姐,我娘就在那裡頭!」
姜婉立刻疾步走進去,剛走進屋子裡頭,便聽到細碎的呻.吟聲,她定睛一看,只見徐春英正側躺在地上,額頭冒著冷汗,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又無能為力,全身都在劇烈顫抖著。
姜婉趕緊走上前去扶住了她,轉頭招呼姜谷:「小二快過來幫忙!」
姜谷一見這架勢,雖臉上帶著慌亂,卻很聽姜婉的話,二人齊心合力將徐春英扶起放到床上。
徐春英聽出了姜婉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卻也顧不得那許多,啞聲急切地說道:「祐兒不知如何了,快請大夫來!」
姜婉道:「嬸子,你先歇著,我這就去瞧瞧!」她轉頭看向姜谷:「小二,你快去把錢大夫請來!」
姜谷點點頭拔腿就跑。
姜婉剛要起身,卻被徐春英拉住了衣袖:「姜婉,你爹娘呢?」
姜婉低頭,看到她臉上帶著些許戒備的神色,不禁有些鬱悶,卻按捺著解釋道:「我爹娘和英子嬸以及英子一道去縣城了,如今家裡就只有我,小二和慧慧在。」她頓了頓,似乎不經意地解釋道,「不過嬸子你且安心,我懂分寸。」
徐春英想起那一個晚上她聽到的姜婉所說之言,微微放心,鬆開了姜婉的衣袖:「姜婉,勞煩你了。」
「咱們兩家是鄰居,理應互相照應。」姜婉道,「嬸子你先歇著,等錢大夫來給你瞧瞧。」
一時間她也看不出徐春英是哪兒受了傷,可見對方剛才那死活爬不起來的模樣,她便知道情況不怎麼好。人歲數大了之後經不得摔,原先再健朗的人,摔傷了之後身體便會每況愈下,畢竟歲月不饒人,身體各項機能都差了下去。
「慧慧,你先留在這兒。」姜婉有條不紊地說道,「玉蓮,你跟我去你哥哥的屋子。」
裴玉蓮看了自己的娘一眼,見她並未反對,便點頭道:「好。」
在裴玉蓮的陪同之下,姜婉來到了裴祐的屋子。
姜婉曾經去過裴玉蓮的屋子,空間不小,裡頭的擺設卻很簡陋。而裴祐這兒,比裴玉蓮的還大一些,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面對屋子門的書房,另一邊則是卧房,中間也沒用什麼東西攔開,畢竟是農家,想講究也講究不了。
姜婉只瞥了一眼外頭的書房,便朝里走去,目標正是目前正躺著裴祐的床。換別的未婚女子或許還會顧忌一下,她卻無所謂,畢竟這是村裡,講究沒那麼多,而且此刻她心裡有些擔憂著急,對那些外物也沒那麼顧及了。
裴祐正陷在床中央,素白的被子蓋在他身上,他雙眼緊閉,額頭泛出虛汗,面色是不自然的酡紅,唇色卻極為蒼白,還有些乾裂。
她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額頭,卻被燙到,忙縮回手看向裴玉蓮:「玉蓮,你哥哥這樣多久了?」
裴玉蓮的目光擔憂地落在裴祐身上:「我今日一早見哥哥還沒起,覺得奇怪就來看看他,他就這樣了……我叫了哥哥好一會兒他也沒醒,我很害怕,就去找娘,娘一聽也急壞了,想來看看卻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我力氣小,扶不起娘,就想去找人幫忙……」她說著,終究忍不住哭了出來,抽泣著說道,「婉姐姐,你說我娘和哥哥不會有事吧?我好害怕他們會像爹一樣丟下我,我只有娘和哥哥了……」
姜婉忙抱住裴玉蓮安撫道:「玉蓮莫怕,姐姐在呢,不會讓你娘和哥哥有事的。等錢大夫來了,給他們看病吃了葯,他們就會好了。」
裴玉蓮的抽泣聲小了點,在姜婉懷裡連連點頭。
姜婉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我先去打點水。」
裴玉蓮鬆開姜婉,用猶帶哭腔的聲音道:「我去!我很快的!」
她轉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姜婉微嘆,回頭看向床上還人事不知的裴祐,輕聲哼道:「叫你那一晚要當膽小鬼,活該了吧?」
說完,她又忍不住皺眉擔心起來。他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便發熱了,這病來得急,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引起的,錢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對古代的醫術實在沒什麼信心。
裴祐不知夢到了什麼,面上神情並不安穩,嘴巴忽然微微顫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姜婉凝眉,稍稍湊近,便聽到他那宛若囈語的呢喃:「姜姑娘,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姜婉想,裴祐這人平日里說話不幹脆也就罷了,連個迷糊話也這樣,隨他去她也懶得聽了!
剛要直起身,眼角餘光卻見裴祐竟睜開了雙眼,高燒令他的雙眼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顯得楚楚可憐。
「姜姑娘……」他看到了姜婉,似乎有些喜悅,下意識地抬手,伸到一半卻又連忙縮回去,只痴痴地看著她。
見他這模樣,姜婉就知道他根本還沒清醒,否則又怎麼會像這樣直勾勾地看她?
她沒有說話,起身想去看看裴玉蓮把水打來了沒有,卻聽裴祐忽然急切地叫道:「姜姑娘,你別走,我有話同你說……」他聲音嘶啞,連用力叫出來的聲音也顯得微弱無力。
姜婉下意識地轉身,卻見裴祐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床上坐起,因她要走而急切地伸出手來想追趕她,可發高燒導致的手腳不協調和被子的糾纏令他上身猛地一個前沖,竟撲倒了床邊剛回頭的姜婉,二人嘩啦啦摔成一團。
姜婉剛緩了緩神,便覺得身上很重,眼一抬卻見裴祐只用一隻手撐著地,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她漲紅了臉道:「下去!」
裴祐卻彷彿沒聽到她惱羞成怒的話,此刻他只執著於一件事,見自己成功將她攔住,他緩緩啞聲道:「姜姑娘,你聽我說……」雖嗓子跟被火燒似的,毎說一個字都疼得厲害,可他好不容易才將她攔下,只顧得上抓緊時間說話了,「花燈節那一晚,我去了。我進了林子找你,可我找不到你……」
裴祐說著,語氣中竟有一絲委屈,抬起方才不慎按在姜婉肩膀的手給她看:「姜姑娘,你看,掌心的傷是那一日我去林子里找你時摔的。我很抱歉,我遲了一步,我沒有找到你,可是我去了……我真的去了。」他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你……不要再用……那樣的目光看我……」
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裴玉蓮的驚呼聲。姜婉一轉頭,就見裴玉蓮手裡拿著個木盆,瞪大雙眼驚訝地看著地上抱成一團的兩人,臉色迅速紅了起來。
姜婉再一看,裴祐說完那些話就彷彿是完成了使命,頭一低便靠著她的肩昏了過去。姜婉頓時又羞又氣,這個裴祐,是故意的吧!平日里看上去正正經經的一個書生,生了病卻連撲倒人都學會了,差一點就埋胸了!
見裴玉蓮還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姜婉忙道:「玉蓮,快來幫幫我,你哥又昏了過去,他太沉了我扶不起他!」
雖然是文弱書生,畢竟是男人,這麼大一人壓在她身上,她都使不出力來把他推開。
裴玉蓮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放下木盆,過來協助姜婉將裴祐扶回床上。
姜婉站在床邊,羞惱地瞪著尚無知無覺的裴祐。佔了人便宜就睡過去,然後一醒來就能假裝什麼都沒記住是吧?
裴玉蓮覷著姜婉的面色,咬著下唇道:「婉姐姐,哥哥他不是登徒子……」
姜婉詫異地看向她。
裴玉蓮低了頭,卻仍舊鼓起勇氣解釋道:「婉姐姐,哥哥他是燒糊塗了,他剛剛說的,做的……你,你別在意。」
裴玉蓮回來時沒有聽到裴祐對姜婉說了些什麼,只是怕她哥哥昏迷的時候犯迷糊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惹姜婉生氣,這才替他解釋。
姜婉想了想剛才聽到的,微微一笑道:「我沒在意,放心吧,你哥沒說什麼要緊的事,我就當沒聽到就成了。」
裴玉蓮高興地點點頭,將木盆拿過來,姜婉動作自然地擠干布巾,輕輕擦去裴祐臉上的虛汗。
剛剛他說的,她都聽明白了。她一直知道他想跟她說些什麼,只是他自己拖拖拉拉的,她又不想給他機會,因此一直沒能聽到。這回,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只是沒想到他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聽到他說花燈節那一夜他跑進林子里找了自己,姜婉從那一日起便一直陰鬱的心情,此刻就像是撥雲見日似的恢復了以往的陽光燦爛。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是他那見死不救的態度,可今天,他卻告訴自己,他去了,雖然沒能找到她,最終還是姜谷和徐小虎救的她,但他至少去了!之前是她誤會他了!
回想起之前他的幾次欲言又止,她恍然原來他一直想解釋的事竟然是這個!不愧是個迂腐的書生,明明她打他巴掌那一晚他就能解釋清楚的,偏還要過夜,過一夜不算,還要過了那麼多夜,要不是今日他生了病,他娘摔傷了,她爹娘又都不在,她也不會過來查看,他就沒這個機會說了,也不知以他的拖拉,是不是能拖到年底都說不清楚,真是能把人急死。
姜婉此刻心情極好,雖說還有些問題他還沒說清楚,可至少最關鍵的事他說明白了,其他的細枝末節,等他醒了之後再說。她倒不懷疑他說的是謊話,他不是那樣的人。
而對於他拼了命想要解釋化解她對他的誤會這一點,她還看出了更令她開心的深意——他在意她。若不是在意她,在意她怎麼看他,在意她誤會了他,他又何必幾次三番找機會湊過來想要解釋清楚呢?
想到這兒,姜婉便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只在心裡道:膽小鬼,還不快點好起來?剛剛的解釋可不夠,清醒時你還得再跟我說一遍的。
很快,錢大夫便在姜谷的催促下匆匆趕來了。姜谷已經去找他好多次,一見姜谷他還以為姜婉又出事了,聽說是隔壁裴先生家有人病了摔了,這才帶上藥箱匆匆趕來。
錢大夫本先去看了徐春英,然而她卻堅持要讓他先來看自己的兒子,錢大夫便只好先來裴祐床前替他診脈。
好一會兒,見錢大夫起身,一直保持沉默的姜婉才出聲問道:「錢大夫,裴先生怎樣了?要不要緊?」
「他這是風寒入體,加之思慮過重,這才看上去如此病重,我開個方子吃上幾副,過個幾日便好了。」錢大夫道。
姜婉心想,所謂的思慮過重,是說這幾日他一直想著要跟她解釋清楚結果卻總解釋不清,因此整個人都抑鬱了么?
很多農家沒有紙筆,錢大夫出門看診必帶文房四寶,不過之前聽說是去裴先生家看病,他便未帶,直接用上裴祐房裡的紙筆,開始寫方子。
才寫了幾個字,錢大夫疑惑道:「咦,怎會暈染得如此厲害?」
姜婉一看,錢大夫的紙是從旁邊一疊紙里新抽出來的,似乎就是她之前替裴祐買的那一疊,不禁有些心虛,忙上前來想找張質量好的,可翻了下卻發現連她這個始作俑者都認不出來哪張是好的哪張是壞的,只得翻出裴祐自己原先買的一張舊紙,讓錢大夫寫藥方。
錢大夫邊寫邊嘆氣:「沒想到裴先生的日子如此困頓……唉……」連張好點兒的紙都買不起。
姜婉微微側頭,努力憋住笑。讓錢大夫誤會了,罪過,罪過。
錢大夫留下治裴祐的藥方,便又去隔壁看徐春英。姜婉讓裴玉蓮留下好好照顧裴祐,自己也跟了過去。
徐春英傷的是小腿和腰,雖不算太嚴重,可很長一段時間裡也要卧床休養,每日還要塗跌打膏藥。
聽說裴祐沒什麼大礙,徐春英緊皺的眉頭才稍稍舒緩。她讓裴玉蓮將她的梳妝盒捧過來,拿出裡頭用紅布抱著的銀錢,付了診金。
錢大夫家裡有一些藥材,剛巧夠給裴祐配兩副葯,因此姜婉便讓姜谷辛苦再跑一趟,送錢大夫回去,順道把裴祐的葯和徐春英的跌打膏取回來。姜谷任勞任怨地幫錢大夫提著藥箱,送錢大夫回隔壁村。
姜婉回到裴祐家院子里,徐慧正守在徐春英床前,裴玉蓮則在裴祐床前守著,為他擦汗降溫。她想了想,跟兩個小姑娘說了一聲,回到自己家中,中午準備做個肉糜粥。
姜谷不一會兒也拿著葯回來了,見姜婉在家裡燒午飯,便過來幫忙。知道她中午做粥是為那兩個病號考慮,他有些忿忿:「姐,咱們幫裴先生家找大夫不就夠了嗎?你怎麼還對他們這麼好,還要為他們端茶送水!」
裴家那一對母子他都不喜歡,雖然他去幫忙的時候沒有敷衍,可心裡到底不舒服。
因為你姐我所圖甚大啊。
姜婉笑道:「他家就剩玉蓮還安好,她一個小姑娘遇事容易慌亂,六神無主,要是咱們不幫她,他們餓死了可如何是好?」
姜谷小聲嘀咕了一句:「那也跟咱家沒關係……」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婉在腦袋頂上敲了一記,他不滿地嚷道:「姐你幹什麼打我!」
「你的良心呢?」姜婉一本正經道,「其實裴先生和春英嬸子都是好人,你也別一直對他們有偏見了。從前他們是不了解我,說不定有了這次的契機,今後他們就知道雖然你姐我名聲不好,但我也是個好人呢?」
姜谷瞪著姜婉驚呼:「姐,我咋覺得你對他們的態度跟從前不一樣了呢!」
「沒有啊,是你一直沒看穿。」姜婉管自己看粥去了,沒再理姜谷。她的態度當然會有微妙的不同了。既然現在知道了裴祐對自己的在意,她這段時間趁著母子二人一個傷一個病,多去刷刷好感度,說不定能一次性攻略下兩人呢?嗯,她去照顧裴祐和他娘可是心好善良,鄰居間的互相幫助,並沒有違背對她娘的承諾,之後若是裴祐主動接近她對她示好,那也不算她失信了呀。
姜谷在邊上站了會兒,懨懨地退到一旁不吭聲了。
姜婉笑了笑,讓姜谷看著粥,她拿了葯,問清楚錢大夫是怎麼交代的,便拿到裴祐家煎藥去了。
一邊在熬粥,一邊在煎藥,姜婉兩邊跑,忙得很。過了會兒粥先煮好,她便讓姜谷幫著一起盛好,拿到裴祐家去大家一起吃。姜谷這會兒也算勉強想通了鄰居間要互相幫助這事,不再像方才那樣板著臉了。
裴玉蓮一直在乖巧地擦拭著裴祐額頭上的汗水,幫著他降溫,此刻他的臉色似乎有所好轉。姜婉估摸著裴祐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便招呼裴玉蓮和徐慧先去吃午飯,她自己則端了一小碗肉糜粥坐到徐春英床前。
「嬸子,我剛剛煮了些肉糜粥,我先喂你吃一點吧。」她小心的將徐春英扶起,讓她靠好。
徐春英道:「祐兒呢?」
「裴先生還睡著呢。我現在在煎藥,等一會兒葯煎好了,我再叫裴先生起來吃飯喝葯。」姜婉溫聲道。
徐春英沉默了會兒,說道:「辛苦你了。」
姜婉笑道:「咱們都是鄰居,應當的。嬸子,你快嘗嘗這粥,我剛剛熬好的,不知火候如何,你給品評品評。」
徐春英腰腿受傷,提手也有些費力,最後還是麻煩姜婉喂她,她吃了一口,慢慢咀嚼后咽下,笑道:「味道很不錯。」
仗著徐春英看不見,姜婉略顯得意地勾唇笑了起來。她一定會讓裴祐娘一點點對她改觀的,想想看她做得一手好飯,遇事還能冷靜處理,要是高興了還能寫個話本賺錢,人又心軟,對小姑子那麼溫柔,還不是文盲,像她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媳婦,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就算將來裴祐當官了,她做他的夫人也不會顯得寒磣。
「嬸子謬讚了。」姜婉心裡得意,嘴上卻謙虛地說著,一口接一口動作輕柔地喂她吃飯。
徐春英沉默著吃完了一碗粥,姜婉道:「嬸子,我再給你添一碗?」
「不用,我吃飽了。」徐春英道。
姜婉放下碗笑道:「那嬸子,我現在給你上藥吧?」
徐春英眉頭輕皺:「讓玉蓮來吧,不好再麻煩你。」
「玉蓮正在吃飯呢,沒道理讓她吃到一半過來。而且她人小,下手也不知輕重,還是我來吧。」姜婉殷勤地說道。
徐春英沉默了會兒,點頭道:「那就勞煩你了。」
「一點兒都不麻煩。」姜婉笑道。相處下來她發現,其實裴祐的娘還是挺好說話的,她也不像最初那樣害怕她。
姜婉掀開被子,撩起徐春英的衣裳,為她在傷處擦跌打膏藥,怕弄疼徐春英,她的動作很輕柔,用指腹慢慢揉按,還時不時光明正大偷看徐春英的神情,見她表情並無不適,這才放下心來。
等擦好葯,徐慧和裴玉蓮也吃好飯進來了,裴玉蓮道:「婉姐姐,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你快去吃吧,小二哥哥在叫你呢。」
姜婉偷偷看了徐春英一眼,見她眉目微動,心裡有些高興,嘴上卻道:「沒事,我先去瞧瞧裴先生的葯煎好了沒有。」
「姜婉,你先去吃吧,葯讓玉蓮去看。」徐春英道。
姜婉笑道:「葯看一眼也不費多少工夫,嬸子,你就先歇著吧,這兒一切有我。」
姜婉說著,便心情愉悅地走了出去。
到了外頭見到姜谷,姜谷惱道:「姐,粥都涼了你還不來吃!對他們好你也不能苛待自己啊!」
「我這不是來了嗎?」姜婉笑道,可她這麼說著,卻還是先去看了看裴祐的葯,見水還多的是,便先回去吃了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