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解開誤會
姜婉很快吃過午飯,看葯煎得差不多了,便回自己家將之前溫在那兒的粥盛出來,又回裴祐家將葯裝碗,來到裴祐房間。裴玉蓮正坐在床邊看護裴祐,姜婉道:「玉蓮,叫醒你哥哥,該吃藥了。」
裴玉蓮乖巧地點點頭,抬手輕推裴祐的肩膀,輕聲叫道:「哥哥,哥哥,快醒醒……」
叫了會兒,裴祐睫毛微顫,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中依然是一片波光瀲灧,一副迷茫的模樣。
「玉蓮……」他看到床邊的玉蓮,虛弱地笑了笑,聲音嘶啞,視線微微轉動,便看到一旁正拿了張小凳子到床邊,將手裡的兩個碗放在小凳子上的姜婉。
「姜、姜姑娘!」裴祐猛地瞪大雙眼,驚詫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屋子裡的姜婉,隨後整張臉又比原來紅了幾分。
看來他是把上午的事給忘記了。
姜婉輕輕瞥了他一眼,彷彿不怎麼想跟他說話的模樣,沒有理會他的驚訝。
玉蓮小聲道:「哥哥,是我去叫的婉姐姐……一早我看叫不醒你,就去叫娘,可娘一急也摔了,我就去找了婉姐姐……是婉姐姐讓小二哥哥叫來了錢大夫,她還煎了葯,做了粥,可好吃了,哥哥你起來吃點吧……」
「娘摔了?」裴祐掙扎著想要起身,面露焦急,裴玉蓮無措地站在一旁,也不知自己要不要幫忙,求救的視線看向姜婉。
姜婉走上來按住裴祐肩膀,見他停下動作征征地抬頭看來,她淡淡道:「你娘這會兒上了葯沒事了,你給我躺下,別亂動。」
裴祐臉一紅,視線猛然垂下,結巴道:「姜、姜姑娘……這,這真是太麻煩你了……」
他沒想到自己生了病,還能引來姜婉幫忙。之前他百般尋時機要與她解釋而不得,未料他病了她卻主動過來了……明明還誤會著他見死不救,可她卻還是過來了,她果真心善……
腦中忽然閃過個畫面,姜婉溫軟的身體被他壓在身下,那種緊緊相依的美妙觸感好似還殘留在肌膚的記憶之中,卻又過於輕微,讓他無法判斷那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
見裴祐老老實實地躺了回去,姜婉道:「錢大夫說了,你娘沒什麼大礙,但要卧床歇息些時日,至於你……吃個幾服藥也就能好了。」
「多謝姜姑娘,今日真是麻煩你了。」裴祐連忙道。知道自己的娘沒什麼大礙,他也稍稍放下心來,如今他自己也身子虛弱,理應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才好到他娘床前盡孝。
姜婉神色冷淡,對裴玉蓮道:「玉蓮,這葯和粥你就喂你哥哥服下,先吃粥,再喝葯。」
「好的婉姐姐。」玉蓮乖巧地點頭,就見姜婉轉身走了出去。
裴祐獃獃地看著姜婉走出去,裴玉蓮將一勺肉糜粥喂到裴祐嘴邊道:「哥哥,先吃粥。」
裴祐便有些失落地收回視線,張嘴將粥咽下。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還以為她會喂他……真是荒謬的想法!先不說她還誤會著他,即便誤會解開了,他與她男未婚女未嫁的,喂葯喂飯這事,卻也不合適……道理都懂,卻也攔不住裴祐繼續覺得失望。
生病讓他嘴裡淡而無味,然而一想到那粥是姜婉親手熬制的,他又覺得它很香很好吃,甜蜜蜜地無視了喉嚨腫脹帶來的吞咽疼痛而悉數咽下。
眼見著將肉糜粥吃完,裴玉蓮又換了已經不燙的葯。
裴祐問道:「玉蓮,上午……上午我可有對姜姑娘做了……出格之事?」
裴玉蓮手一抖,裴祐一見,忙追問道:「玉蓮,快告訴哥哥。」
裴玉蓮咬著下唇,猶豫了會兒才慢慢說道:「哥哥,上午我去打水,屋子裡就只有你和婉姐姐,等我回來,就見你將婉姐姐壓在了地上……」
裴祐猛然瞪大雙眼,那居然不是做夢,他竟那麼做了!
「我、我可有做了,或者說了什麼?」裴祐眼神獃滯,頗有些生無可戀的味道。
裴玉蓮搖搖頭,裴祐正待放鬆,卻聽她道:「我來得晚,前面的沒見著,也沒聽到。」
裴祐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離了似的,面上神情變幻莫測。如今他已經想不起來他當時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了,見死不救再加一個登徒子,姜姑娘也不知會如何看他!
裴祐機械地喝完葯,裴玉蓮將兩隻碗拿了出去。
姜婉還在裴祐家院子里跟姜谷坐著聊天,他們正談到今後有錢了該怎麼辦,買多大的房子,雇多少的下人,以後吃飯就吃一碗倒一碗,說得不亦樂乎。
見裴玉蓮出來,姜婉笑問:「你哥哥將粥和葯都吃下了?沒嫌葯苦?」那藥味她聞著都嫌苦。
裴玉蓮搖搖頭,又湊過來小聲道:「婉姐姐,哥哥方才問起早上的事了……就是那個……聽我告訴他后,他就一直沒說話,好像連藥味是什麼味道都沒吃出來……」
姜婉眯起眼,正要開口,一旁姜谷不滿道:「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姜婉轉頭笑道:「男孩兒不該聽的話,你要聽?」
姜谷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發紅,轉頭哼道:「我才不聽!」
姜婉起身,摸了摸裴玉蓮的腦袋對她道:「玉蓮,你先去歇會兒,忙了一早上,累壞了吧?」
「婉姐姐,我不累。」裴玉蓮道,她無意識地仰起頭蹭了蹭姜婉的掌心,充滿依戀。如今雖然她哥哥也對她很好,但哥哥與姐姐畢竟是不同的,她也很喜歡婉姐姐的溫柔。
「你臉上都是掩不住的倦色,還說不累,小孩子就該多歇息才能長高。」姜婉笑道,趕裴玉蓮回房歇息。
裴玉蓮猶豫道:「那哥哥和娘……」
「還有我呢,我走之前叫你。」姜婉道。
裴玉蓮便安了心,回了自己的屋子。
姜婉又去了徐春英的屋子,看了眼一旁待著的徐慧,徐慧小聲道:「嬸子睡著了。」
「那你也別在這兒看著了,看了一天也累了吧,去找玉蓮,一塊兒睡一覺。」姜婉道。
徐慧跟裴玉蓮玩得好,卻從來沒機會去裴玉蓮的屋子玩,因此聽姜婉一說,便雙眼亮亮地點頭,忙走了出去。
姜婉小心地將門闔上。
她看向院子里百無聊賴的姜谷,對他道:「小二,你無事可做便先回家去吧,背會兒我之前教你的,晚些時候我要考你。」
姜谷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不過他倒也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姜婉伸了伸懶腰,看向裴祐的屋子。
好了,此刻所有人都被她帶著私心支開,該是她和裴祐的單獨相處時間了。她和他有一筆賬還待慢慢清算呢,也只能趁著這個她爹娘都還沒回來的時候了,若他們都回來了,以她娘的性子,肯定會親自過來照顧這一家子,還會顧慮到裴祐的娘而不讓她過來。
因此,這樣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她又怎麼會放過?
姜婉將勾起的嘴角拉下來,擺出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推開了裴祐的屋子門。
裴祐還靠在床上,雙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姜婉進屋子的動作驚醒了他,他猛地看了過來,見是她,無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飛快地轉開視線。
姜婉進來后也不說話,慢慢向他床邊走來。
裴祐身子驀地緊繃,視線亂轉,也不知看哪兒好。
走到他床邊,姜婉卻一彎腰拿了邊上的凳子,轉身便走,甚至都沒多看他一眼。
原本還羞於見到姜婉的裴祐這下急了,也顧不得許多,忙道:「姜姑娘,請、請留步,我,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姜婉沒有轉身,背對著他淡淡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妥,要是被旁人知道,又該說我勾引你了。」
裴祐面色一變,見姜婉手搭在門上即將出去,他忙懇求道:「姜姑娘,我就同你說幾句話,真的只要幾句話。」說完他便緊張地盯著她。
姜婉站了會兒,等把嘴角的笑壓下去,才轉身看過來,也不走近,只淡淡道:「你說吧。」
姜婉給了裴祐機會,他反倒又有些說不出口了:「姜姑娘,我……」
「沒事的話我該走了。」姜婉道。
裴祐見她又要走,一急便脫口道:「上午……我,我意識不清,若有得罪,還請海涵!」
「得罪了我什麼?」姜婉道。
裴祐偷看了她一眼,見她綳著臉似乎不怎麼高興的模樣,乾脆豁了出去:「玉蓮都告訴我了,我會……我會負責的!」
姜婉抬眼看他:「誰要你負責了?」
裴祐一呆,想起她還誤會著他,她對他不屑,又怎會要他負責?
他雙手交握,咬咬牙道:「姜姑娘,花燈節那一夜,我並未袖手旁觀,我去找你了,只是……沒能找到。」他說著便是滿臉的羞愧,低了頭不敢看她。
半晌,也沒聽到姜婉的回應,裴祐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不信他的話,還是即便得知他去了,也不願原諒他?
「可是……」姜婉慢慢走近,隨著她的走近,裴祐的視線也隨之慢慢抬起,最後當她走到床邊時,他也仰著頭與她對視。
她微微彎了腰,盯著他無措的雙眼,見他緊張地吞了下口水,心裡好笑,嘴角也勾起個笑,道:「上午你抓著我將我推倒在地跟我解釋的時候,還叫我婉婉呢。」
裴祐一怔,她這話有太多信息,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說,他上午已跟她解釋過了?他,他在意識不輕的時候,居然叫她婉婉?他……那時候他究竟還做了些什麼?
姜婉見他不說話,又笑道:「你知道那時候你摸了我哪裡嗎?」
摸了……哪裡……
裴祐瞪大雙眼,視線從她臉上微微下移,落在那飽滿的位置上又像是被刺到似的立刻彈了回來,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會負責的!」裴祐只吐出這幾個字來。
姜婉直起身,哼了一聲道:「誰要你負責了?」
「可、可我……輕薄了你……」裴祐支支吾吾地說。
「你哪裡都沒摸。」姜婉狡黠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裴祐獃獃地看著她,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她耍了他。可他並未覺得有任何的不悅,反倒是一顆心歡喜得要跳出胸膛。她、她原諒他了吧?否則,她又如何會又與自己這般說話?自她誤會了他之後,她就連正眼都不願看他了。
裴祐紅著臉正色道:「雖然我……我沒摸……然而,我,我推……咳,輕薄了你是事實,我該對你負責。」
姜婉笑,笑容裡帶著一絲輕嘲:「你要如何對我負責,娶我?你娘會答應?你不怕克夫的流言?」
裴祐似乎並未想過這些問題,啞口無言。
姜婉道:「輕易許下無法兌現的承諾,才是最不負責任的。今日之事我不需要你負責,可你也別把這想成是我天生放蕩,我不要你因為單純的想負責而娶我。」
她想,人類真是極其貪心的生物。從前她只想著能勾搭到裴祐,嫁給他將來能過上好日子就好。可如今,那對她來說遠遠不夠。她希望他是因為喜歡她而娶她,不懼怕克夫的流言,也膽敢與他娘抗爭。她現在想要的,是愛情。在這個時代談愛情,是不是太過奢侈了一些?她不知道,但她總想試一試,否則,寧願當個別人眼中的老姑娘,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姜婉的話,對裴祐來說大膽又新奇,他獃獃地看著她,似乎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又一次那麼清晰地意識到,她與這個世上的絕大多數女子都是不一樣的,她說的話,有些聽上去為世俗所不容,若教旁人聽了去,關於她的流言定會更為不堪。可他知道她的那些話,那些想法有多珍貴,旁人或許無法理解,但他認為她有著令人仰視的品性。
見裴祐沒有立即回答,姜婉也不打算逼他說些什麼,又說道:「還有一事,花燈節那夜,你說你以為我和徐土財約好見面,你如今還是那麼認為么?」
裴祐忙搖頭,羞愧地說:「是我的不是!過去我太深信流言,才會第一時間想到它……今後我再不會那樣想了。」他頓了頓,垂了視線道,「那一夜我的話並未說完,那個可恥的想法真的就只出現了片刻而已……」
姜婉笑道:「好吧,看在你毫無推脫之意,勇於承認錯誤的份上,我便原諒你了。」
「果真?」裴祐驚喜道。
姜婉點頭輕笑:「我又不是不明是非之人,這事便就此揭過。」
她這句話好像一陣清風,將裴祐連日來籠罩在心上的陰雲悉數吹散,他整個人都彷彿鬆快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多謝姜姑娘!」
姜婉道:「我覺得婉婉比較好聽。」
裴祐臉色一紅,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視線四下亂飄,腦袋裡嗡嗡作響。婉婉……她,她是說讓他叫她婉婉嗎?
姜婉見他羞得不敢看自己,忍不住想笑,說出的話里卻帶著一絲黯然:「不樂意就算了。我爹娘去縣城估摸著快回了,我先回家去了。裴先生你也歇著吧。」
她說著轉身便走,他不改口叫她婉婉她倒無所謂,慢慢來嘛。
才走出幾步,姜婉便聽到後頭裴祐低若蚊吶的聲音:「婉婉。」
姜婉腳步微頓,隨即又彷彿沒聽到似的,繼續步履沉穩地向前走去。
這回,裴祐的聲音大了些:「婉婉。」
姜婉這才回頭,面上笑靨如花,清脆地應了一聲:「哎。」
裴祐看呆了,隨即有些羞窘地說道:「我的字是……助之。」
「助之……」姜婉低低地念了一遍,抬頭笑望他,「私下無人的時候,我喚你助之,你喚我婉婉,可好?」
對上那靈巧動人的雙眸,裴祐哪還說的出一個不字,只低低地應道:「好……」
姜婉便愉快地笑了起來,萬千星辰好似落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熠熠生輝,令人忍不住陷進去。
等裴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發現姜婉早已經離去,而他不知已呆愣了多久。他緩緩滑下自己的身子,蓋上被子,雙眼一閉上便是佳人如花的笑顏,心裡好像藏了蜜,甜得他忍不住彎起唇角。
還有很多事還未理出個頭緒來,然而今日她告訴他,她原諒他了,便讓他忘卻那些煩惱,偷得半刻歡喜吧。
姜婉去看了下裴玉蓮和徐慧,兩個小姑娘依偎著躺在床上,已然熟睡,她便沒叫醒他們,回自己家拿了針線簍過來坐在裴祐家的梧桐樹下,試著學做女工,如此既可打發時間,又能隨時關注裴祐和他娘的狀況。
在姜婉用拙劣的女工綉好了一隻針腳鬆緊不一的荷包之後,她遠遠地看到自家爹娘和英子嬸帶著英子回來了。她便趕緊將東西都收拾了放在凳子上,向幾人跑去。
徐鳳姑奇怪道:「婉婉,你在裴先生家門口做什麼?」
姜婉道:「娘,你不知道,早上你們走了之後沒多久,玉蓮就跑來找我,說她哥哥病了,她娘摔了!」
徐鳳姑又驚又憂:「什麼,竟出了這等事!那他們如何了?」
她說著便加快了腳步。
劉彩雲皺眉道:「這好好的,怎麼就出了這麼多事?」
劉彩雲說者無心,姜婉聽者有意。她忽然想到,關於克夫的流言,裴祐並未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這時代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信的吧?那他會不會覺得他的病,他娘的傷,都是因為他跟她走太近了?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生病以及他娘因為他生病而急得摔傷了,也確實是因為她——錢大夫不都說了嘛,他思慮過重。
想到裴祐生病雖解開了二人的誤會,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卻也有可能成為一枚定時.炸彈,姜婉便心生鬱悶,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徐鳳姑道:「婉婉,你可是擔心玉蓮?」
徐鳳姑知道姜婉一直很喜歡玉蓮,怕她是擔心隔壁一大一老出了事,受苦的反倒是小的。
姜婉順勢點頭:「是啊,娘。玉蓮還小,我想讓她一人照顧兩個傷病患,實在太為難她了。」
徐鳳姑笑道:「這事你就莫擔憂了,咱們離得近,這幾日便多搭把手,儘可能多幫些就好。」
姜婉苦惱道:「可咱們不是還要做生意賣糕點嗎?對了娘,今日生意如何?賣得好不好,還剩下多少?」
徐鳳姑笑道:「你呀,一說到銀子便是一股子勁頭!」
劉彩雲也忍不住笑道:「婉婉,我跟你說,今日咱這姜氏野菜鮮肉糕賣得可好了,全都賣光了,不少買不到的,還問咱們明日去不去呢!」
「真的?」姜婉雙眼一亮。
「那還能有假?」徐鳳姑掏出個袋子,裡頭滿是銅錢。
姜婉大致看了看,奇怪道:「咦,怎麼好像數目不對?」
按照今日帶去的糕點數量,最後拿回來的銅錢應該有六七百文,但此刻袋子里只有不到四百文的樣子。
「你呀,還真是眼尖。」徐鳳姑誇讚道,隨即一拍姜福年背著的背簍,「這不,因著賣得好,今日咱們便又多買了麵粉和豬肉回來,明日多做點,後天再去。」
姜婉掀開姜福年的背簍看了眼,笑嘻嘻地說:「太好啦,看來咱家真要發財了!」
「財迷!」徐鳳姑點了點姜婉的鼻子。
姜婉道:「錢誰不愛呀,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爹,英子嬸,英子,你們說我說得對不對?」
姜福年只是笑了笑,劉彩雲笑道:「婉婉說得對!有銀子了,這日子就能過得紅火!」
徐英摸了摸腦袋,憨笑著點點頭。
姜婉便得意地看著徐鳳姑:「娘,你看爹他們都說我說得對呢!」
「是是是,我家閨女說得都對!」徐鳳姑嗔道。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裴祐家門口。姜婉看了自家爹娘一眼,心裡忍不住盤算開了,反正她正好也要避避風頭不能去縣城,而這賺錢的營生又最好別停下,那她大可以勸說爹娘照舊隔一日去縣城賣糕點,將留在家中照顧裴祐一家的活攬下,還能多跟裴祐相處,豈止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