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目標

這樣也行？

堂下旗官立馬哄鬧起來。「在下也願依附大人！」

「大人，屬下做牛做馬都成呀大人！」

「大人！下官有一小妾，豆蔻年華，貌美如花，願獻與大人......」

「停！！」楚峰粗暴喝停，這他媽都什麼事兒啊！「砍砍砍！都拖出去砍啰！」

大人生氣了。眾親衛忙不迭將他們通通提溜走。

「大人饒命～～～。」

堂內眾人大氣不敢出，半晌，楚峰揮揮手，大夥才匆匆而退。

「蘇小姐.....請留步。」

故意墮后的蘇靈萱，嬌軀輕頓，並不覺得意外的掉轉頭來。「大人......」

空落落的大紅袍，罩在她嬌小玲瓏的身軀上，似垂柳輕慢於晚風前，微微搖曳，粉白黛黑的小臉上，綻出一抹似笑似嗔的柔情，有點羞澀、有點小野性，這女孩只能用紅艷凝香來形容。楚峰失神了數秒，竟然對一位十五歲的小女孩，產生了某些想法，罪過罪過。

「咳，坐。小理」楚峰揉揉鼻頭，好不尷尬。「蘇小姐，你真要跟我回寧德？」依後世的行為標準，男女開房也是家常便飯，可這兒是明朝，講究封建禮制的古代，蘇靈萱的做法，無疑於傷風敗俗。

「是的大人，靈萱暫無去處，唯有叨擾大人了。」自從經過洗澡房事件，蘇靈萱心中就衍生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種奇怪的感覺還是頭一次，女孩子對『第一次』，總是偏執的。

「寧德生活條件差，也不知你能不能適應。」寧德說白了就是個流民窩，更象個軍事管制區，什麼春色怡人不說也罷，而且楚峰有錢也不懂享受，滿屋子的刀槍劍戟，院落中女人都找不出幾個，服侍他的，也多是男性勤務兵，委實有點傷腦筋啊。

「大人能經受的，靈萱就能經受。」蘇靈萱可憐兮兮的。

「行了，別老叫我大人，叫我楚峰吧。」

「靈萱不敢。」

「這有什麼，名字就一代號罷了.......」與女孩子的尋常對話，一如既往的沒營養，連楚峰都覺得冷場，搜腸刮肚的想找個借口，結束話題算了。

豈料蘇靈萱不遂他的意。「大人，靈萱能問個問題嗎？」

「說吧。」

「依靈萱所見所感，大人好像在不遺餘力的開拓。小理」

「是吧。」楚峰不置可否。

蘇靈萱眨巴著大眼睛：「大人想在這亂世中獲取什麼？」

這可問倒楚峰了：我做人一直渾渾噩噩，穿越來大明，行事也只是慣性而為、隨性而為，自從唐姀死後，我的目標純粹為了當一名土霸王，盡量掌控一切，以維護自己所關心的人和物，但現在給人的印象，顯然已經超出了地主老財的範疇。

「也許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之所以盡心攻略福建，當初只因為家業大了，所以需要一個良好的地緣關係，保障自家利益和安全，如今放眼福建，楚庄儼然成了個龐然大物，這更需要我不懈發展，小心對待，以圖令它長屹不倒，完成這個目標，便需要我不斷壯大勢力，震懾對手，這個不知是好是壞的循環，也曾經讓我好是迷茫......」楚峰沉溺於自問中。

這番話，楚峰跟別人交談不下，他必須營造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和手下總有一份距離感，但對蘇靈萱，卻沒有太多顧慮，也許下意識將她當成小女孩，而不是一個蘭心蕙性的女強商。

「大人掌控福建，權位拔迥，勢必能看得更遠，不會就僅此而已了吧？好比咱們商人，其實與大人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處，商人先是喜歡在亂世渾水摸魚、火中取栗，獲取本金，之後則要增強自身勢力，剪除異己，爭奪更大利益，但最後不管怎樣，總會有一家會脫穎而出，甚至於彙集天下大同，壟斷一切......」

楚峰心頭咯噔一跳，她是在暗示我衝出福建，展望四海嗎？以現狀看，楚庄確實有條件，可我孑然一身，能混到這地步，已經超出預期效果了，犯得著爭求那麼多嗎？「蘇小姐，爭霸雖然是男人喜歡的事，但本身也是件很累的事。小理」

怕觸怒楚峰似的，蘇靈萱小聲小氣道：「按大人發展勢頭，漫說朝廷會否過問，單說巡撫熊文燦，也是不可能漠視的，大人堂堂偉男子，莫非要效那庸碌之輩，虛度一生？」

「蘇小姐交淺言深了，你一個勁地慫恿我，是什麼道理？」楚峰微微笑問。

「呀！又叫大人識破了，靈萱確實存有私心。」說是這麼說，蘇靈萱卻一絲尷尬之色也沒有。「如今靈萱該嫁的人沒嫁，家族聯姻失敗，導致兩家丟了面子，他們不恨我才怪，在這節骨眼上，靈萱不敢回去，離了家，便得孤身存世了，唉～，環顧身側，居然連個依託的沒有，忽然間覺得自己好是孤獨僝弱......」

楚峰笑吟吟的，只聽不語。

蘇靈萱嫩臉忽而紅了紅：「除了族裡男人以外，靈萱認識的人里，就屬大人雄才韜略、前程不可限量，所以就恬著臉賴上了，只要有大人撐腰，靈萱才能不受族人左右，不怕宵小覬覦，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以前的靈萱，真是好比牢籠里的鳥兒，可慘嘞......」

被這可愛的女孩算計，楚峰並不抵觸，莞爾問：「你最喜歡做什麼？」

「靈萱區區弱女子，怎敢妄求些什麼？」

「呵，這又沒別人，說說有啥關係？」以往的楚峰，對別人的私事從不感興趣，今兒已經是破天荒了。

「那......自然是行商啰，不怕大人笑話，靈萱此生最大心愿，便是做個天下揚名的女商賈！嘻嘻。」

「嗨！蘇小姐巾幗不讓鬚眉啊！」

蘇靈萱嬌俏笑說：「靈萱想要成就事業其實也不難，不外三個方法而已。」

「哦？哪三個方法？」楚峰好奇了。

「一則，替成功者做事。二則，與成功者共事。三者，讓成功者為我做事。」

「妙！」楚峰擊掌叫好。這是後世成功者的哲學，妙的不是言語精闢，而是跨越三百多年的這個時代里，從一名小女子口中聽到。

蘇靈萱神采奕奕望著楚峰。「靈萱不夠資格與成功者共事，也沒資格讓成功者為我做事，就只能幫成功者做事一途了，大人，靈萱在寧德白吃白喝可不成，不如讓靈萱替你分擔商事吧。」

楚峰揮揮手，無所謂道：「別說替我做事那麼生分，楚某無條件支持你也不說二話，咱倆啥關係啊。」

蘇靈萱愣了愣，旋之想起了什麼，嫩臉便好一陣奼紅。

兩人啥關係？說白了一個偷看人洗澡，一個被偷看，這糟糕的關係不提也罷。

楚峰反應過來，老臉也不由燥熱。「咳，我說的是朋友關係。」

蘇靈萱嬌嗔道：「那也得有楚大人罩著呀，倘若有一天靈萱闖到兩淮，甚至更北的北方，而大人還龜縮在福建里，鞭長莫及，靈萱也沒皮調了。」

楚峰不禁被這小女子激起萬千豪情：「哈哈哈，好說好說，只要蘇小姐能走多遠，我楚峰的觸角就伸多遠，包管你一片坦途！」

這算是一個被動的承諾，但如此承諾，卻恢弘且遠大，又豈是一般人能隨便應承的？！也就楚峰才有這自信。

解救大明萬民於水火之中？一統天下革新變舊？楚峰懶得去做，但他是半個軍人，不乏熱血和衝勁，基地灌輸給他不少世界觀和愛國情懷，而此時的大明，正是內起禍亂、外有強虜之時，日後華夏大地，也將會淪傾很長一段時間，楚峰實在不忍看到身下這方熱土混沌離亂，不願再看到一些自己無能為力去改變的事，與其那樣，不如讓世人為我而改變。

要世人有服從性，最簡單的莫過於將天下納入自己囊中！

不管被動還是主動，冥冥中，楚峰要走的路都是必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