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怕狗的男人
從蔣晴斷斷續續的敘述中程知謹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女兒反對父親再婚,后媽想把女兒嫁出去解決這個麻煩。
「我爸竟然聽那個女人話要把我嫁給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男人!」蔣晴越想越傷心,眼淚止不住。
吳奔就在一旁遞紙巾,心思根本不在這個屋子裡。
程知謹勸解:「你剛才說,你爸爸只是讓你們先訂婚等你大學畢業再結婚,也就是你們還有三四年的時間可以相處了解。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可以跟你爸爸直說,你這樣從醫院逃出來是很危險的行為。」
蔣晴直搖頭,「沒有用。我爸爸對那個女人言聽計從,而且,我偷偷聽秘書說這樁婚事就是兩家聯姻,根本沒有我選擇的餘地。」
豪門的複雜程知謹這樣簡單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她皺著眉頭,「那你也不能逃出來躲在我們這兒,不管什麼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我不走,我不回去!」蔣晴像太上老君的捆仙鎖又把吳奔給抱住了。
程知謹無奈,問她:「你爸爸要你嫁的是什麼人,我可以在網上先幫你查查他。既然你爸爸那兒說不通,就直接找當事人談。」
蔣晴聽著有道理,放鬆下來,「我只知道他叫紀以南,比我大七歲。」
「紀以南?」這個人程知謹可以說是印象深刻,對他們家都深刻。
「老師認識?」
「算是認識。」程知謹鬆口氣,「放心,你爸爸也不是全然不顧你的感受。我覺得你可以先見見紀以南,說不定你的抵觸情緒會打消。他是一個善良助人為樂的謙謙君子。」
「我還是不要回去!」蔣晴再收緊手,吳奔都要被她捆得透不過氣來。
程知謹嗓子都說啞了,「吳奔你來說,我去喝口水。」
「她已經是成年人想留下就留下吧,反正是她自己跑來又不是我們拐帶,她爸還能告我們不成。」吳奔完全心不在焉。
程知謹差點沒嗆到,「她腳上還有傷,首先醫院那兒就沒法交待。」
「我腳上的傷沒事。我保證不給你們惹麻煩,求求你了程老師,我只要躲過這段時間就行。」蔣晴是鐵了心賴這兒不走。
傅紹白敲門,「29分59秒。」
程知謹撐了下額頭,「好吧。你今天暫時就留在這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她起身,「吳奔,你要留下她,她就住你這兒了。她雖然是成年人但還是高中生,不許亂來。」
吳奔欲哭無淚,「這話你應該跟她說吧。」
程知謹一路上都在走神,傅紹白突然一個側身將她壁咚在牆上,「你再走神我真的要親你了。」
「我在想事。」
「你要敢說你在想別的男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傅紹白咬牙切齒。
程知謹有恃無恐,「誰收拾誰還不一定。」
傅紹白擠近狎昵又兇狠,「求饒也照收拾。」
程知謹臉紅了,推他,「我在想正事。蔣晴不能留在我們這兒,她家人會擔心,我們也負不起責任。」
傅紹白鬆開手,「所以呢?」
「我想約紀以南來談談。」她只想到這個辦法行得通。
傅紹白臉色沉了沉,「跟紀以南有什麼關係?」
「蔣家想和紀家聯姻。」
傅紹白沉默。兩人繼續往前走,程知謹還在說自己的想法:「我覺紀以南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如果蔣晴真的不願意,我想,他也不會強人所難。」
「紀家比你想像的複雜,蔣家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傅紹白捏了一下她的手,「傅太太,我們現在是蜜月期,你的眼睛心思只能在我身上。」
程知謹一本正經道:「你吃醋的樣子很傻。」
「都說陷入熱戀的男人智商是負值,你要對我負責。」傅紹白說得更正經。
正經夫婦的不正經日常。
程知謹站在超市貨架前,「我們到底是要來買什麼?」
「小雨傘。」傅紹白脫口而出。
程知謹面不改色,「先買其它東西,買完結帳的旁邊有。」
傅紹白看她努力繃住的臉,「沒有其它東西要買,專程來買那個。」
程知謹綳不住了,「牙膏牙刷日用品隨便什麼都好,結帳的時候再拿。」專程來買小雨傘結帳的時候太奇怪了,雖然根本沒人會注意,就是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
最後傅紹白挑了對雙人枕,程知謹買了套女生用的洗漱用品,蔣晴不管是住一天還是住兩天總得給準備,又買了些火腿熟食。
終於排到他們結帳,傅紹白從收銀台旁的架子上拿了兩盒下來。收銀員一件東西一件東西的刷,程知謹站在一旁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直到東西全部裝進購物袋她才正常過來。
傅紹白一直笑。
「別笑了!」
傅紹白學她剛才那樣撇嘴,「你害羞的樣子很可愛。」
「謝謝,我當是誇獎。」
兩人打情罵俏回家,巷子口遇到一隻流浪狗跟著他們的購物袋轉啊轉,餓壞了。
程知謹從袋子里扒了根火腿撕開扔給它,小狗兩口就吃完,兩隻眼睛黑葡萄似的望著她直搖尾巴。程知謹又扔了一根,就這樣扔了三四根。
「傅太太,再扔我就沒吃的了。」傅紹白提醒她,袋子里就剩最後一根她答應了中午做壽司給他吃。
「你還跟狗搶食。」最後一根也沒留住。
那狗吃飽了一直跟著他們到樓下,狗是最有靈性的,你對它好它就一直跟著你對你忠誠。
屋裡只有蔣晴一個人。程知謹把東西送給她,問:「吳奔呢?」
「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蔣晴自己洗了澡把病號服換下來,拿吳奔的衣服當裙子穿。
程知謹沒再問,回去問傅紹白:「吳奔在這裡有朋友嗎?」
傅紹白在收郵件,眼睛沒離開屏幕,「應該沒有。」
「那他去哪兒了,還是接電話走的。」程知謹收拾購物袋的東西。
傅紹白想起來,抬眼道:「他說昨晚跟你出去看見女神了,是不是見女神去了?」
「女神?昨晚?」程知謹想了好半天,昨晚他們就去醫院看蔣晴見到了蔣錦業還有……穎姐?他一直喊那女人穎姐,表情很奇怪。她擱下手裡的東西看傅紹白,「吳奔的女神不會是她吧,吳奔一直喊她……」
「哪來的野狗,快走!」樓道傳來狗被打嗚咽亂叫的聲音。
程知謹趕緊開門,狗驚慌亂躥。
「別打別打別打,那狗……是我的。」程知謹忙阻止。
「程老師我知道你心地好,但是這種流浪狗都不知道身上帶了什麼病毒被它咬一口可不得了。」房東老太太好心提醒。
「我會帶它去打預防針,放心放心。」程知謹讓小狗進屋。
傅紹白皺眉,「我對動物過敏。」
「我也沒時間養,會給它找個好主人。」
程知謹洗了三遍終於把灰不溜秋的小狗洗白白,吹乾毛,「好了,乾淨了。得給你起個名字,叫什麼好呢?」她扭頭看傅紹白,「給小狗起個名吧。」
傅紹白一臉嫌棄,「隨便。」
「想一個吧。」程知謹還沒聽懂。
「就叫隨便。」
程知謹牽著兩隻狗爪子子桌上跳舞,「小白,叫你小白好不好?」
「汪汪……」小狗還應了兩聲。
「你喜歡這個名?那好,就叫小白。」她還特別學蠟筆小新的聲音「小白——」
傅紹白怎麼聽都覺這名是沖他取的。MSN上有消息過來,小五:「哥,你送的超跑太酷了。對了,四哥呢,教授找他有事,他手機打不通。」
傅紹白:「約會去了。」
小五:「那四哥回來你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傅紹白:「行了,開車小心點。」
「謝謝哥。」小五還賣萌發顆愛心過來。
傅紹白關了MSN,微微皺眉,老四跟誰約會這麼神秘?
厚重的地毯將腳步聲全吸走,客房服務刷開房門,「阮小姐在裡面等你,請。」
吳奔站在門口,房間很暗只有微弱的光漏出來。他接到阮穎的電話,猶豫了許久,還是來了。
門嗑噠一聲合上,房間只開了兩排壁燈,沒有人,浴室燈開著有乾嘔聲斷斷續續。
他過去浴室門邊,阮穎趴在盥洗台漱口,緊身黑色抹胸裙卷到大腿。吳奔脫了自己外套披在她肩上,「怎麼喝這麼多。」
阮穎洗了把臉抬起頭從鏡子里看他,「男人不就是喜歡把女人灌醉,習慣了。」她一離開盥洗台身子站不穩。吳奔摟住她,「我扶你去床上躺會兒。」
「穎姐說不認識你是不是生氣了?」阮穎在他懷裡笑著問他。
「沒有。」吳奔聲音淡淡,扶她到床上拿了兩個靠枕讓她躺舒服,「我給你泡杯茶。」
阮穎抓住他,「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