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有故事的男人
月光漏過紗窗篩進房間輕淡落在程知謹臉上,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認真的看過她,眉似月欲消唇如睡蓮粉只有他可以親可以咬可以侵犯。莫名的覺得滿足,彷彿心上某處空蕩的位置被填得滿滿,從未有過的稱得上奇妙的感受。
許是他身上沾的酒氣熏著她,她動了動小巧鼻翼微扇,粉柔的唇孩子般嘬了嘬,「傅紹白。」溫儂喊他喜歡連名帶姓。
傅紹白看得心癢,在她唇上咬一口。
她睜開眼睛,「你回來了。」沒完全醒,揉著眼睛。
傅紹白抱她去床上,「困了怎麼不上床睡。」
「你不在,我睡不著。」她拱進他懷裡枕在他腿上。
傅紹白笑,心柔軟得不像話,「你睡,我去洗澡。」
程知謹抱緊他腰腹,今晚纏人得緊,「不要去,陪著我。」她閉著眼晴半夢半醒,突然笑了,笑自己傻,「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你消失了,就像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樣。」
傅紹白沉默了許久,久到程知謹在他懷裡睡著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第二天是周六,程知謹趁傅紹白洗澡準備好衣服到浴室門口,「傅先生,今天有空嗎?」
傅紹白水聲關小了一點,「什麼?」
「我想約你。」程知謹大方說。
浴室門嘩的一下開了,傅紹白掛著水珠就出來,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飽滿彈性,血脈僨張,這才是真正的濕、身、誘、惑!
程知謹下意識去捂自己的鼻子,都成條件反射了。
傅紹白笑得惡劣,「天天幫你去火哪還有鼻血流。」
程知謹跟他廝混久了,臉皮也練厚了哼一聲,「有數量沒質量,內火更重。」
男人哪能聽得了這話,傅紹白當下就將她按在牆上準備就地正法。
「衣服,衣服……」程知謹趴在牆上勾著頭望衣架子。
傅紹白的手已經從她睡衣下擺探進去順著肋骨攀沿而上一把掌握,指縫剛好漏出珊瑚一點,五指收緊。程知倒抽一口冷氣,「傅紹白!」
「叫我什麼?」傅紹白抵緊她。
「老公……你還有五分鐘穿衣服,九點整校車來接我們。」程知謹撐著一口氣說完。
「校車?」傅紹白放鬆力道,程知謹終於可以逃脫魔掌從他手臂下鑽出去,「學校集體活動,一年一次每個人都必須參加,可以帶家屬。」
傅紹白披上浴袍擦頭髮,「什麼活動?」
「釣魚。」
「FLW?」傅紹白問。
程知謹沒聽懂,「那是什麼?」
「FLW是世界釣魚大賽簡稱,相當於水上高爾夫,藍球中的NBA。」傅紹白解釋。
「這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活動我們學校哪有經費,就是好玩為了解壓呼吸新鮮空氣,水邊空氣好是天然的氧吧。」
傅紹白挑眉,「釣魚也是體力活,涵養體力養心適性於無形無為之中。」
程知謹審疑的眼睛望著他,「射擊俱樂部,FLW……你懂的這些我聽都沒聽過。」
傅紹白剛洗完澡眼裡還暈著霧氣讓人看不真切,「知道你老公有內涵高大上就行,不用露出這樣狂熱的眼神。傅太太,矜持。」
樓下喬老師催喊的聲音打散了清晨小小的疑惑。
程知謹買的是情侶運動裝,免不了被同事打趣。她似乎結完婚漸漸和同事的關係拉近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不合群。
程知謹昨晚沒睡好有點兒頭暈靠他肩上,兩人特地選了最後一排位置不想引人注意。
她低低問他,「會覺得無聊嗎?」
傅紹白揉揉她後腦,「怎麼會,跟老婆在一起怎麼樣都不會無聊。」
嘴甜的男人真是一種劇毒!
傅紹白拍拍她,「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程知謹安心閉上眼睛。
公路曲折蜿蜒,不多時就能看到一片平滑如鏡波光粼粼的水庫,幽深濃綠。水庫邊一叢綠葉細長的野草隨風飄蕩,與水庫的顏色一樣交相輝映。
程知謹結實抻個懶腰,清新的空氣身心都愉悅。
「這裡好美!」
傅紹白體貼的替她戴上遮陽帽,「美是美,小心晒傷。」
「程老師真幸福啊。」只要有傅紹白在,程知謹接收到的都是羨慕目光,所以她現在喜歡走出來,在人群中也不會犯尷尬症。
各自選定自己的垂釣點,傅紹白熟練的打窩、投餌。
「你是不是做什麼事都這麼專業?還有你不會的事嗎?」程知謹問他。
傅紹白架好魚竿,「有。」
「是什麼?」程知謹特別好奇他的短板在哪裡,這樣在心理上可以拉短一點兒和他的距離。
「坑蒙拐騙。」傅紹白真是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程知謹輕哼一聲,「你也太謙虛了,第一次就坑了我三千塊。」
「噓——」傅紹白笑,「魚要被你嚇跑了。」
不一會兒程知謹哈欠連連,傅紹白不動如山。釣魚最講究耐性,傅紹白的修養程知謹自愧不如。
「魚咬勾了。」程知謹看著魚漂沉動大喊。傅紹白迅速提竿,肥美草魚還活蹦亂跳。
「好大一條!」有傅紹白首戰告捷同事們紛紛摩拳擦掌。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傅紹白一釣一條玩兒似的而且條條肥美。其他同事也有收穫,不是魚苗就是巴掌大小的,大家還互相打氣,「小魚才好吃,生粉一裹下油鍋炸那叫一個脆。」
程知謹帶的桶已經放不下了,她也不大會做魚,一個同事分了兩條,同事對傅紹白更是讚不絕口。程知謹打趣他,「那些魚一定是被你的美色迷惑。」
傅紹白清清嗓子,慢條斯理說:「你慚不慚愧,魚是被我的美色迷惑而不是你。」
程知謹一點兒也不介意,「幾千年才出一個西施,我有什麼好慚愧的。」
傅紹白放下魚竿起身,「水喝完了,我去車上拿,你盯會兒。」
「放心,虎門無犬妻。」
「不要站太近,岸邊濕滑不要被魚拉水裡了。」傅紹白笑她。
「我有那麼弱嘛。」程知謹不服氣,但還是聽他的話往後退了一步。
水庫木屋裡看夜的狼狗突然狂吠起來,女老師都膽顫,程知謹也害怕。男同事在這個時候發揮紳士風度安慰她們道:「沒事,鐵鏈栓著跑不出來,叫一會兒就好了。」男同事的話音才剛落,巨型狼狗沖門而出,瘋了般狂吠直衝向程知謹。
其她女同事嚇得四散逃跑,男同事還在叫,「別跑,不能跑,越跑狗越追你。」
撲嗵一聲,水庫浪花四濺。
「有人落水了!程老師落水了!」驚魂未定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
傅紹白扔了手裡的礦泉水,脫下外套脫縱身入水。
程知謹不會游泳,四肢在水裡胡亂撲騰,腳踏不到底身子往下沉,張口呼救嗆了一大口水,眼淚都嗆出來。她受了驚嚇,卻沒有那種絕望的害怕,因為有傅紹白在,有他在,天塌下來當棉被蓋。
傅紹白飛魚般一把托住程知謹,「抱緊我掛在我身上。」
程知謹緊緊抱住他頸脖,傅紹白一手托著她單手游上岸。同事七手八腳接程知謹上岸,程知謹咳了幾口水出來凍得渾身發抖。
傅紹白都不顧自己渾身濕透拿外套裹緊程知謹抱起來,「司機開車送我們去醫院,剩下的人到馬路邊等,這裡不安全。五分鐘之內會有車來送你們回家。」他發號施令,剛從驚魂中清醒的眾人一個勁的點頭聽從安排。
水庫主人將狼狗關進鐵籠一個勁賠不是,說平時這狗不會隨便攻擊人。傅紹白現在沒空理責任,上車去醫院。
其實不用去醫院那麼誇張,程知謹只是嗆了幾口水受了點驚嚇。醫生再三確定程知謹沒事,傅紹白才罷休。開了狂犬疫苗,要一個月才能打完,簡直是無妄之災。
醫生給程知謹開了鎮定的針水,她很快睡著。傅紹白打電話讓吳奔送衣服來醫院,樓下遇到阮穎抱著一束白百合,她開口就問,「程知謹還好嗎?」
傅紹白眸底狠戾暴風驟雨般聚積,「你怎麼知道?」
阮穎彎一彎唇角,「我還知道許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有恃無恐。
白百合碎了一地被踩進泥里,醫院天台,傅紹白的衣服被風吹得半干,他不常有憤怒的情緒,如果誰真的惹怒他,沒好下場。
「說。」
阮穎斜靠欄杆風情萬種,「你想要我說什麼?」
「說你有膽子跑來想說的話。」他全身每一個頭髮絲都在昭示怒火可他依舊那樣淡漠的望著她。
阮穎一笑,「你以為今天的事故是我做的?你太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如果是我怎麼可能只是讓她喝幾口水。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因為,你根本就不愛她。所以,我沒什麼好嫉妒的。」
「誰說我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