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程知謹提一口氣,「傅紹白……」
「我沒跟蹤你,來這談事。」傅紹白搶白。
程知謹回頭,第一次見傅紹白系領帶的模樣,紅黑格紋領帶將白底灰條襯衫的領口束得嚴嚴,如此古板結法有種禁慾的味道感覺有一頭魔獸被禁錮,隨便扯扯領帶就會被釋放。挺廓合體灰色西裝壓陣,不拘一格中流露瀟洒,整個人看上去端莊又英氣。
氣場這種東西不是想要就能有,那得有強大的資本,倨傲的自信以及良好的遺傳基因。很顯然傅紹白這三點都佔全,今天開始傅紹白將刷新程知謹對他的認識。
傅紹白從懷裡摸出個盒子,程知謹以為他要抽煙,他單手啟開鐵盒含了顆喉片,問她:「不需要幫助嗎?」戒煙初期是比較難熬需要替代品。
「不需要。」程知謹拿手巾擦乾手上的水抬腳要走。
傅紹白沒攔她,側身讓開,她經過他的時候他抻手握住她手臂,「來這約會?」
「我們從領離婚證的那一刻開始就沒關係了。」
「蔣錦業?是不是年紀大了點。」他自顧自話。
「你不知道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嗎?」話趕話程知謹口不擇言,說出來就後悔了,有點惱,甩開他的手回位。
蔣錦業見她臉上有可疑的緋色關心問道:「不舒服嗎?」
程知謹僵硬扯出笑容,「沒有。」她心裡盤算找什麼借口先走,「我想起還有……」
「蔣董。」傅紹白帶著四個西裝革領的外國客人過來,「真巧。」
蔣錦業終於明白程知謹為什麼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變得奇怪,微笑起身,「傅先生,還真是巧。」
外國客人趕時間和傅紹白握手道別,目送客人離開傅紹白拉開兩人中間的空位椅子,「可以嗎?」問蔣錦業,他那架勢可沒有一點兒詢問的意思。
「當然。」蔣錦業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紹白坐下,侍應立即跟進倒酒。
「剛才那是華爾街的投資商?」蔣錦業表現出興趣。
傅紹白抿了口酒,「蔣董有興趣?」
程知謹徹底被晾在一邊,連說句想走的機會都沒有。
廚師長親自出來請示蔣錦業是否可以開始上菜,蔣錦業請大廚多準備一份,廚師長點頭轉身回廚房。
「能順利進軍國際市場市值能翻幾倍,哪個生意人不感興趣。」蔣錦業回答傅紹白。
傅紹白笑,「我今天是代表紀氏出來談生意,蔣總有興趣得去找紀澤鵬。」
蔣錦業唇邊的笑意味深長,「聽說名聲在外的商場黑武士只在紀氏謀了個名譽顧問的閑職,何必為紀氏這樣拼,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獨吞那塊大蛋糕。」
程知謹心沉了一下,她記得傅清玲說過只要傅紹白回傅家,他們會還給他一切,為什麼變成投閑置散?
傅紹白指尖敲著桌面,「蔣董消息真靈通。想必我和程老師離婚的事蔣董也知道了。」他突然一下把話頭帶到程知謹這裡。
蔣錦業這才看程知謹,「蔣晴告訴我了。」
程知謹終於輪到話語權,「蔣先生,我還有事就先……」
「其實蔣董想約程老師不需要拿女兒當幌子,程老師剛才說……」傅紹白故意欲言又止。程知謹緊張得臉都紅了,桌下著急踢他,哪知一下把鞋子給踢出去還砸到蔣錦業。
蔣錦業偏一偏頭,秀氣規矩的黑皮鞋穩穩落在他腿邊,他抬手示意侍應,侍應默不作聲將鞋送還程知謹腳邊。
「程老師,這位大廚很難得,如果你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可以留下來吃完這餐再走。虧待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虧待自己的胃。」
程知謹真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傅紹白泰然自若,本來也只是嚇她而已。
侍應開始上菜,程知謹如同嚼蠟。傅紹白和蔣錦業你來我往微笑戰爭。
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程知謹在一邊聽著,兩個男人談的大概意思是傅紹白想在紀氏拿到實權必須跟他結盟,蔣家和紀家聯姻,彩禮是紀氏股份。
程知謹不知道傅紹白現在在紀家是什麼情況,聽著似乎舉步維艱。她想得入神,蔣錦業跟她說話都沒聽見。
「程老師?」蔣錦業喊了她三聲,她才回神,「什麼?」
「天太晚,我送你回家。」蔣錦業起身。傅紹白看程知謹,「房子在裝修,你住哪?」
「與你無關。」她拿包起身,對蔣錦業,「那就麻煩蔣先生了。」
蔣錦業笑看傅紹白,「傅先生需要送嗎?」
傅紹白看眼表,「我的司機很快到。」
「那下次有機會再聊,我的提議傅先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蔣錦業同程知謹並肩離開,她走的時候連個餘光都沒給傅紹白。
女人傷了心無情起來比男人還可怕。
傅紹白微微眯眼望著兩人離開背影,蔣錦業很紳士替程知謹開門,程知謹頷首微笑,真的很刺眼!
車上,程知謹盡量和蔣錦業保持距離,有司機在她還是覺得尷尬。
「今天真抱歉。」蔣錦業突然道歉,「本來是專程請你吃飯,最後把你冷落在一邊。」
「沒什麼,蔣先生真的不用這麼客氣。」程知謹不自在的看窗外,眼睛一亮,「我到了,靠邊停車就行。」
司機靠邊停車,蔣錦業率先下去繞過車身親自替程知謹開車門,手虛虛擋在她頭頂防碰到頭。
「謝謝。」除開父母從來沒有人這樣細緻的照顧過她,程知謹心裡還是覺得溫暖的。傅紹白對她,更多是志在必得的霸道。
「你就住這兒?」蔣錦業打量了眼旅館嫌棄的表情和蔣晴如出一轍。
程知謹笑笑,「外表是簡陋了點,裡面該有的配備都齊全還算舒適。就是房間小,我就不請蔣先生上去坐了,再見。」
蔣錦業知道她這是逐客,點點頭,「晚安。」
程知謹出於禮貌目送他的車走遠她才上樓。
門縫裡夾了許多小廣告,都是印的大胸細腰翹臀美女。她隨手扔進垃圾桶,丟開包就那樣躺床上,床單褥子都是用她自己的所以可以安心躺。吃頓飯,腰酸背疼神經還高度繃緊,生怕傅紹白突然就倒出讓她無地自容的話。
她伸手拿枕頭蓋住自己臉,枕頭上都是傅紹白的氣息,他拿走的那個是她的。心煩意亂,突然有人敲門,她坐起來先問:「誰?」沒人回應。
她仔細聽,門外沒動靜,她想大概是塞小廣告的沒在意。剛躺下去敲門聲又響起來,她有些害怕了,趕緊給前台打電話讓他們來個人到她門口看看。
很快保安就來敲門,她開門問:「有沒有發現是什麼人敲我的門?」
保安搖頭,「沒有看見有什麼人,可能是發小廣告的遞卡片。」保安提醒她保管好財物關好門窗就走了。
程知謹打開電視,房間有點聲響能分散注意力,再有人敲門當沒聽見。
她剛洗完澡圍著浴巾出來吹頭髮,敲門聲又響了,她把吹風機開到最大,想裝沒聽見那敲門聲卻一直在持續。她關掉吹風機,大聲喊了句,「再敲我報警了。」敲門聲被喝住,程知謹鬆口氣。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得她心都要跳出來,她趕緊接起來,「喂?」
「我在你門口,開門。」傅紹白。
程知謹氣沖頭頂,套了件睡袍就開門,「傅紹白你是不是變態,深更半夜敲門嚇人很好玩嗎!」
傅紹白絲毫不理會她的怒火身子擠進去關好門,「馬上搬走不要住這種地方。」
「傅紹白你覺得耍這種套路好玩嗎?」
「我耍套路也不會用這種低級的。」傅紹白壓下了嗓音,「你被盯上了。有一伙人專門對單身女人下手,前面兩次敲門是踩點試探你是不是單身一個人,保安上來一趟他們就能確定,下一步就要入室搶劫。」
程知謹驚恐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知道。」
「你不看社會新聞的嗎,最近報紙上大幅都是警訊提醒單身女性在外要特別注意,不要隨便開門。」他拉她,「跟我走,不能住這裡。」
程知謹甩開他的手,「我不信。」她後退,「傅紹白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你的那些套路留著去追別的女人,請你馬上出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程知謹!」傅紹白一口氣出不來堵在胸口,一下將她按在牆上,「你一定要拿自己的安危跟我賭氣嗎?」
程知謹推他,手被捉住禁錮在耳側,睡袍因為掙扎領口散開,裡面圍的浴巾不堪拉扯滑落。
血氣上涌,傅紹白眼眸都黯了幾分,啞著嗓子低吼,「別動。」
程知謹雙手被他捉著,胸口渾圓不大不小剛露尖尖角,想掩住動不了,臉紅一直燒到耳根。她的眼睛卻望著傅紹白笑了,盡量學著風情的樣子,「套路玩不成直接來霸王硬上弓?」
傅紹白能被她氣得吐出血來,「程知謹我他媽要對你硬上根本不用跟你廢這麼多話。」他氣極,鬆開她,拉低領帶解開領口扣子呼氣。
程知謹激將法奏效慌亂攏緊衣服領口,「婚內我還能告你強、奸何況我們已經離婚。」她一分不退一分不讓,傅紹白覺得他再待下去一定會被她氣得吐血而亡,去她包里翻出手機把自己的電話號碼重新存進去設快捷鍵,「直接按0就能撥通我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手機塞她手裡,嘭一聲走了。
程知謹靠著牆壁滑下去,撐著額頭,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尖酸刻薄?她心裡很明白傅紹白說的都是實話,桌上放的報紙黑體大標題寫的和傅紹說的情況一樣,之前她沒留意,剛才被他按在牆上一抬眼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