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守墓人
一聲突兀的喊聲,險些嚇得我失魂。我轉過身,定眼一看,從旁邊小道上,走上來一個人,一個男人,看上去四十來歲左右,身高看上去還沒有一米七,稀疏的頭髮,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他的容貌,十分的醜陋,與此時公墓詭異的氣氛構成了一幅攝人心魄的恐怖畫面。「你又是什麼人?」我被此人一聲驚吼嚇的不輕,內心的小火苗已經燃燒起來。「我?我是這裡守墓的,來巡視的,防止有人半夜來這偷骨灰盒。」此人說話的語氣十分不友善,儼然把我當成做那些勾當的人了。不過我轉念一想,人家這也是工作,守墓也很辛苦的,大半夜的跑來這麼滲人的地方溜達,也要體諒別人嘛,都不容易。於是我和顏回答說到:「大叔,我來這看看妹妹,和她說說話,這不,一不留神沒注意時間搞晚了點,我這就回去。」「哦,這樣啊,那可以理解,思親心切,小夥子,我領你下去吧。」於是,我跟隨著守墓人,往公墓大門方向走去。剛沒走兩步,我就感覺不對勁了,總覺得心裡亂亂的,而後,我就發現異常所在了。我看見,有的墓碑上方,都被一層淡淡的綠光所覆蓋著,綠光一閃一閃的跳躍著,十分詭異,我不知道我身旁的守墓人能不能看見,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若無其事的走著。於是,我們倆就走在這慘白的月光下,寂寥的小道,樹影婆娑,加上點點綠光,讓我有種走在黃泉路的錯覺。我努力提了提神,緊緊的跟在守墓人的身後。小理突然,那些綠光全部消散,凡是被綠光所覆蓋住的墓碑,都出現了一些水霧似的模糊的人影,漸漸地,這些人影逐個的清晰起來。這些「人」乍一看,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一個二個臉上都泛著青綠色的光,和我以前見到的那些鬼魂形態都不一樣。慢慢地,「人」越來越多,四處遊走,我也不自主的緊張起來,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鬼魂,難免有點緊張。我把手伸進褲子口袋裡,慢慢地掏出一張「攝鬼符」,想用這張符給自己開出一條道來。守墓人發現了我的小動作,一把搶走了我手中的符紙,厲聲問我:「你要幹什麼,你究竟是什麼人,來這幹什麼?」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整蒙了,不知道守墓人為什麼看到符紙後有這麼大的反應,我說:「看到點髒東西而已,想做下清潔工作。」守墓人盯著我不吱聲,他那醜陋的面孔,看的我心裡發毛。幾秒鐘之後,守墓人將手中的符紙還給我,輕聲說到:「趕快收起來,跟我走,看見什麼裝作沒看見,不聽話小心它們要你小命!」我看聽這話不像是開玩笑,也不敢大意,乖乖的將符紙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跟在守墓人的後面。走在路上,我大氣不敢出,因為,有些鬼魂幾乎是貼著我面過去的,它們三五成群的,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也有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麼。我走的時候,還有幾隻好奇的鬼魂居然湊近我的臉看我,我清楚的看見一張張幽綠的面孔,我當然不能去和它們對視,因為一旦被它們發現,這麼多鬼魂,我實在沒信心能活著走出公墓。小理終於,彷彿在這條小道上走了一個世紀一般,我看見了一盞亮著燈的小屋子。守墓人指了指那屋子說:「就到了。」
進了屋子,我四處環顧了一周。屋子大概有二十個平方大小,屋頂一盞白熾燈,屋內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台電視,一個衣服架,,幾張椅子,其它都是些小物件了。「隨便坐吧。」守墓人招呼我,我找了個就近的椅子,坐了下來。「小地方,沒啥招待的,喝點茶吧。」守墓人給我沏茶,我接過茶水,放在鼻前聞了聞,好茶!上等鐵觀音。別看守墓人住在這個屋子裡,日子過的還挺滋潤。「來,抽煙。」守墓人又遞給我一根軟中華,讓我大吃一驚,對眼前的守墓人不禁有一絲好奇。一個小小守墓人,工資撐死了兩千來塊錢,怎麼能抽得起好煙喝得上好茶?我點燃了煙,看著守墓人脫鞋,盤腿坐在床上。我無意中注意到他一個動作,他坐在床上脫掉鞋子以後,還刻意的把鞋尖沖向床內。按理說一般人上床,脫了鞋子鞋尖應該是沖向外面的,就算是無意沖內也正常,但是他是刻意把鞋尖沖床外的鞋子擺向鞋尖沖床內。守墓人這個微小的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是我實在想不起這個動作哪裡不對勁了。「小兄弟怎麼稱呼?」守墓人盤腿坐在床上,眯著眼睛抽著煙。煙圈升空在白熾燈上打轉,使得本來就不大的小屋處於一片煙霧繚繞之中。小理「我叫龍震天。」「看樣子還是個學生吧。」「是的。」「剛才看見那些東西了是嗎?」「是的,我有陰陽眼,這並不稀奇吧。」「呵呵,你說的對,有陰陽眼並不稀奇,很多人都天生俱來的,但是,小小年紀會用符驅鬼的人,當今世上卻實在是鳳毛麟角。」我不說話,看著守墓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你這些法術是從哪裡學來的?」守墓人問我。我心想:哪裡學來的?你一個陌生人問我這麼敏感的問題,我如果掏心窩著告訴你,我二嗎?我還是不說話,就這麼抽著煙看著守墓人,表達我不想回答這些問題。守墓人應該沒料到我會這樣對他做無言的沉默,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和我面對面坐著,各自抽煙。突然,小屋子的門被扣響了,「嘟嘟嘟,嘟嘟嘟。」十分有節奏的敲門聲,很輕緩,但是很有節奏。「這裡還有其他人住?」我問到。「沒有,常年就我一個人守陵。」守墓人回答到。「這麼晚還有人來找你?」「不是人。」不是人?!守墓人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不是人不就代表是鬼嗎。「別敲了,我快休息了,明個再來報到吧。」守墓人沖著門大喊道。說來也奇怪,守墓人話剛落音,那邊敲門聲戛然而止。「呵呵,小兄弟,沒嚇到吧,其實我也習慣了,也沒啥,今天剛下葬的新魂,來我這報到來了。」「來你這報到?什麼意思?」「如果我告訴你,今晚你要幫我一個忙。」守墓人居然提了一個條件,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可是我知道,在沒搞清楚對方的底細以前,我不會貿然答應。「呵呵,其實我對你的身份也不怎麼感興趣,你要不說,我無所謂的,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我知道,守墓人這麼客氣的對我,而且好煙好酒的伺候著,一定是看中了我有一定道行,而且我可以幫他今晚要做一件什麼事。這樣看來,我是佔主動地位的,沒必要被他牽著鼻子走。「小兄弟且慢,好吧,我告訴你。咱可先說好,說出來嚇到你,我不負責。」「呵呵,你說吧,我怎麼說在活了二十個年頭了,還真沒什麼事情能嚇到我。」「好膽量。我說了啊,其實,我是陽間使者。」守墓人嚴肅的看著我說。「什麼?陽光大使?」我撓撓腦袋,沒聽明白守墓人的意思。「是陽間使者,替陰間在陽間辦事的人。」陰人?!我突然明白過來了,我們管這種替陰間辦事的人叫做陰人。我突然想起來民間有個傳說,我說怎麼覺得他刻意的將鞋尖沖床內放這個動作有點不對勁,民間傳說,睡覺鞋尖朝床內放的人,就是陰人。「哦?具體說說什麼意思。」對於這塊我不是很了解,想要多套他點話。「死去的人,有的因為留戀人間,還沒做好去輪迴的準備,所以陰間刻意寬容他們多留在陽間一段時間,所以有一部分的魂魄就在公墓里徘徊,為了管理這些未去投胎的鬼魂,陰間專門在陽間找合適的人替他們辦事,這種人就叫做陽間使者。」「哦?有什麼好處沒?」「對不住咯小兄弟,這屬於天機,天機不可泄露,小兄弟想必應該比我要清楚。」「那什麼人才適合做陽間使者?」「八字純陰命格的人。而且,一個地區只有一個使者,我是北京的使者。」「哦。」我所有所思的應了一句。「小兄弟可否幫個忙?」「那要看什麼忙。」「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兒子在上大學,最近生了大病,需要很多錢,但是我愛人下崗在家,我也就這點死工資,我急啊!沒辦法,最近有兩家人偷偷找我,問可不可以找法師給他們兩家死去的兒子和女兒結陰婚。」「那種活動不給公開搞的,是受打擊的。對了,那你哪來的好煙好酒?」「我知道呀,所以那兩人偷偷塞我紅包,問我能不能給他們開個後門,晚上讓他們請的法師來偷偷舉行儀式。我求財心切,於是告訴他們搞是可以搞,不過必須由我來操辦。那兩家人同意了,給了我兩萬的定金,說辦好后再給兩萬。四萬,四萬塊錢啊!我孩子的救命錢啊!煙酒只是一些掃墓人為了行方便送的,也不多,賣不了幾個錢的。」說著,守墓人老淚縱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看他也不要裝的,怪可憐的,讓我有動了惻隱之心。守墓人繼續說到:「要知道,完結陰婚,可是要開鬼門關的,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萬一有鬼跑出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本來我是頂著巨大的風險準備去做的,幸好今天碰到小兄弟你,我看出來你有道行,你一定要幫幫我啊!」說著,守墓人居然給我哭著跪了下來。哎,可憐天下父母心,誰的心不是肉長的啊。「大叔你起來,我受不起,我答應幫你。」我一邊說,一邊扶起守墓人。「那,那謝謝你了,小兄弟,我也沒什麼好答謝你的,你幫了我,我會教你通靈訣。」「通靈訣?」「與鬼魂直接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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