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逆天行道
次日,我醒來,依然清晰的記得昨晚嫻兒來找我說的事情,心裡暗暗下定決心,要幫助這個可憐的女孩。小理上午上課的時候,我總是不能專心聽講,腦子想的都是思考著這樣做到底好不好。雖然,我的心裡傾向於幫助嫻兒,但是我不知道這樣行道,自己會不會造下惡業,得到應有的顯世報。每每想到這點,我卻又總以這是在行道的思維來說服自己,去做這件事。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處於一個複雜的矛盾體當中,好像,有點輕微強迫症的傾向了。「莎莎。」「嗯?什麼事?」坐在我旁邊的林莎莎,扭頭望著我。「你說,如果一個人做了壞事,他是不是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那是自然,犯下惡因,自食惡果,做人,當然要做好人,舉頭三尺有神明。怎麼想起來問這個?」「我隨便問問,那你說,給他懲罰的人,算不算做是替天行道?」「那也是自然,上天讓某個人給予他懲罰,這正是宿命當中的一個環節,那人自然算是在替天行道。」「如果一個人讓另一個罪有應得的人去死呢?」「這要結合整個事情的各個環節來判定,當然,每個人的斷定標準也許有出入,這裡,就要依靠法律的統一標尺來判決了。震天,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問這些?」林莎莎狐疑的看著我。「沒事,有時候想的太多了,胡思亂想罷了。」「那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杞人憂天,過好眼前就好,沒必要把自己搞的身心疲憊,對自己好點。」「嗯,謝謝你。」「謝什麼,真見外。」
一天,我都過的有點渾渾噩噩,想著自己將要幫助一個冤鬼去讓另一個罪有應得的活人去死,心裡很是彆扭。我真的懷疑自己有強迫症,總是在替天行道與逆天行道這個問題上糾纏著自己,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去幫助嫻兒的決心,因為我拒絕不了她那凄哀的眼神。我想這是與生俱來的,多愁善感,心思細膩,是童子命的典型性格,我改不掉。晚上在宿舍的時候,崔健他們興奮的圍在一起聊著天,我聽見張志遠說:「哥幾個啊,我前陣子在網上看到美國有個幽靈獵手的國際超自然組織的網站,可以申請入會,我寫了封email給他們,現在就等結果呢。」「哈哈,你還真來勁了,說是風就是雨的,還真想用科學手段踏入驅魔界啊。」李濤說。「那是,哥可不是三分鐘熱度的人,說做就做。很早以前就有幽靈獵手這個職業了,不是國外有部電影叫《驅魔人》嗎,據說這個電影就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還是美國官方唯一承認的一起靈異事件。國外可咱信息要透明的多,咱啥事都捂著,不讓公眾知道。國內不是靈異事件生存的土壤,所以我要加入那個組織。」「那你都會什麼了啊?人家要不要你啊?」「我現在會星體投射的初級階段了,還很了解他們的evp實驗的進程,我也不知道,等迴音吧。」「什麼?!你能做到靈體投射的初級階段了,什麼時候的事?」我聽了張志遠的話,詫異的問到。「就是最近。初級階段,就是如果我想,我可以輕易入一個人的夢,闖入別人的夢境當中,控制夢境的發展。震天,你要不要試試?」張志遠笑嘻嘻的問我。我驚詫,沒想到,平常憨不拉幾的張志遠,都已經掌握了靈體投射的方法,要知道,不是悟性非常之高的人,對這種超自然的自我意識要能理解都是非常之難的,更別提掌握了。因為每天思考這些事情,真的可以把一個人想瘋了,想不瘋的就成功了。形象點的比喻就是,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天才與瘋子,也僅僅只有一線之隔。「呵呵,不用了,我可不想我做春夢的時候,有你個電燈泡出來干擾。」其實,我是怕張志遠晚上入我夢,影響我與嫻兒的計劃部署。「哈哈,震天,你好色啊!你們兩個,誰要被我入夢看看?「張志遠來勁了,問崔健和李濤。二人都搖搖頭,崔健說:「你又不是美女,入我夢幹嘛。你要敢入,明早我打廢你!」大家又閑扯了一會,很快到了就寢的時間。
夜。嫻兒入夢。「哥哥,哥哥,我來了,謝謝哥哥幫我報仇。」嫻兒還是那樣,說話柔柔弱弱的,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憐憫。小理「嫻兒,我答應過你幫你報仇,就一定會幫你。說吧,我該怎麼做?」「哥哥,那男的我知道現在在北京市開計程車,車牌號是京a,哥哥要做的是明晚坐上他的車,然後讓他開上北京路,哥哥就下車,剩下的我辦。問題就是,我們不知道他的車跑在什麼位置,車上有沒有乘客,如果打電話給計程車公司調車的話,等出了事故,會給哥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說到這,嫻兒愁楚的低下了頭。「我只要上了他的車,然後到指定的地點我就下車就可以了嗎?」「是的,哥哥。」「那沒問題,我可以找到他的車。」「真的嗎?哥哥,太好了!對了哥哥,明晚我要上你的身可以嗎?和你一起上車。哥哥是童子命,被我上身不會損身體的。」「嗯,可以。」「哥哥,明天你把脖子上的貔貅去下來,我害怕它。」「好的。」「哥哥,那明晚見。」「再見。」
第二天醒來,我就將一直未從取下過的貔貅給去了下來。白天上課裝作一副平平常常的樣子,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與興奮。第一次做這種事,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平平淡淡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六點多的時候,天色朦朦黑下來,我正走在回宿舍的樓梯上。突然發現一個黑影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我知道那是嫻兒,我沖著點了點頭。嫻兒急速像我飄來,撞進我的身體。我,鬧撞客了。「哥哥,現在可以去找他的車了。」這句話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而且嗓音變成了嫻兒的女聲,讓我很彆扭。而且嫻兒上我身後,我身體一直很難受,有種本能的排斥感,但是我努力克服,不讓這種力量增強,怕傷到嫻兒。我用車牌號和今天的日期,用「掐時」的預測方法,用右手掐著手指頭,算了一下,算到了那車現在在學校的西南方位一條主幹道上,於是我出了學校。「嫻兒,等會打車的時候別說話知道嗎?」我自言自語的說到。「嗯,知道了。」我自言自語用著女聲回答自己。「師傅,去路。」「路什麼位置?」「你往那路上開就行了。小理」計程車向路行駛而去。坐在車上,我再一次掐時,算到了那輛車應該會出現在前面的一個路口。「師傅,前面路口停一下。」車停了下來,我站在路口,開了天眼,眼睛瞄著來來往往的計程車車牌。希望那輛車上並沒有載別的乘客,我想。不一會,我看到了那輛車,京a。幸好,是輛空車。我手一欄,上了車。「小兄弟,去哪?」開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像平平。但是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觀察到他脖子右邊有一顆「凶」痣,今天,他就要死在這顆痣上。真是天意,人的命早已被安排好,我們只是執行既定的程序而已,我想。「去北京路。」我冷冷的說到。一路無話,很快,我用女聲「嗯」了一聲,我知道是嫻兒提示我該下車了。「就停這吧。」我付了錢,下了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是那種看著一具屍體的眼神,無情。因為,自從上車的那一刻起,他註定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我還真像死神,我想。車啟動了,我看見嫻兒坐在副駕駛上,對我招了招手。
回到學校,我打開筆記本,打開網站,找到了北京電視台,準備收看晚間新聞節目。不一會,北京晚間新聞開始了,前面幾條新聞是我不關心的,幾條新聞過後,隨著主持人的一句:「下面我們關注一起今晚發生在北京路的一起車禍。」讓我的視線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今晚7時許,一輛計程車在北京路上行駛,監控攝像顯示,一輛計程車正在正常行駛,突然車身一橫停在路中間,被後面身後的一輛大卡車攔腰撞扁,車內只有一名司機無乘客,司機當場死亡,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然後我看到了記者拍下的現場慘案,幾個小時前,我乘坐的那輛計程車此時已經面目全非,透過車前窗,可以看見駕駛位靠椅上和方向盤上都有斑斑血跡,司機屍體已不在,可能已經被拉走了。真是罪有應得,我心裡暗暗叫好。可是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行為到底是替天還是逆天,又開始糾結,不過這種感覺很快被為嫻兒報仇雪恨的快感而代替,煙消雲散。「震天,幹什麼呢,你個人在那咧著大嘴樂啥呢?」崔健看到我的表情,問我。「哦,沒事,看到一個笑話。」合上筆記本,我早早的上床睡覺,今夜,嫻兒會來。
夢。如我所料,嫻兒來了。「哥哥,我好開心,他死了!死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哥哥,你下車后,我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一會,在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大卡車從背面拐來,在他車的後面,我就上了他的身,把車橫了過來,製造了一起車禍,神不知鬼不覺,我終於報仇了。」嫻兒說到這,開心的笑了。「嫻兒,仇也報了,冤也了了,你可以去投胎了,不要再在人間徘徊了。」「嗯,好的哥哥,哥哥,我知道你是有道行的人,我感覺的到,你可以超度我嗎?」「可以,你埋葬在哪?」「北京十三陵盤龍台公墓。」「哥哥。」「什麼事?」「我想告訴你一點事情。」「哦?什麼事?」「哥哥,你是不是從小經常見到一些不幹凈的東西,各式各樣的,就算有時候見不到,你也可以聽見聲音,或者可以感覺到髒東西的存在?」「是的。」「哥哥,你知道那些東西為什麼經常圍繞在你身邊嗎?」「這個我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它們想從你身上得到一些東西,但是它們又有點畏懼你。」「你畏懼我嗎?」「嫻兒不怕哥哥,因為只有對哥哥心懷惡念的東西才會畏懼哥哥。哥哥是童子命的人,但是並不代表哥哥就是童子,而是若干年後,那位小仙童會上哥哥的身,以哥哥的**為載體來人間歷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哥哥,其實你的真身是。。。。阿呀,我頭好痛!哥哥的真身是。。。啊!頭痛死了!」「嫻兒,怎麼了?我的真身是什麼?」「對不起哥哥,我說不出來,我快要說出口的時候我頭突然痛的厲害,我不能說,哥哥,對不起。」「那就別說了,我明晚就去超度你。」「謝謝哥哥,我走了。」第二天醒來,我坐在床上,回想著昨晚的夢,我的真身?會是什麼?難道我不止是童子命?可惜嫻兒說不出口,彷彿是個秘密,一個不可說的秘密,想到這,我有一點點遺憾。今天是星期六,沒課,我在宿舍里上網上到下午五點,然後出門攔了輛車,前往十三陵盤龍台公墓。「師傅,十三陵盤龍台公墓。」「什麼?十三陵公墓?我說哥們,這都五點了,今個也不是清明,去那我要跑空車回來了。」「雙倍。」我受不了這的哥的墨跡,但是我要趕時間,反正卡里還有一筆不菲的薪水,放著也個數字,消費出去實在點。「哦,好好好,坐穩了,走咯!」的哥一副市儈小人的模樣,聽見我要付雙倍的錢,屁顛屁顛的發動了車子。車子,在寬敞的公路上飛馳。嫻兒,哥哥來了。「哥們,到了,雙倍哦,一共塊,給120吧。」的哥不忘重複雙倍價錢,深怕我忘了。「不用找了。」我遞給司機200塊錢,冷冷的說到,實在對他沒什麼好感。「謝謝啊,啊啊啊啊。你,你!」司機突然大叫起來,嚇我一大跳。司機身子拚命的往車門靠,路邊亮起的路燈照在司機慘白的臉上,很是詭異。我冷冷的看著司機,不知道他搞什麼飛機。「別,別害我,我沒做過壞事,求。。求您了,這錢我不要了。」說完,司機把我給他的錢還給我。我接過錢,自己一看也愣住了。這哪是老人頭啊,是閻王爺,是我準備給嫻兒燒的一疊紙錢放在口袋裡,掏錯錢了。「額,那個,司機師傅,不好意思,給親人的錢,拿錯了,給,200塊。」我掏出了兩張老人頭遞給司機,司機起先不敢看,然後才慢慢的別過頭,看到確實是兩張貨真價實的老人頭,一把撈過去。然後我就開門下車了,下車的一瞬間,司機嘴裡罵罵咧咧起來:「真tm的操蛋,人嚇人嚇死人,丫個龜孫子養的。」
進了陵墓,零零散散的最後一批掃墓的人已陸續往外走,天已經漸黑了。等我抽了半包煙以後找我嫻兒的墓以後,我開了天眼,整個陵園已經沒有半個人影。我給嫻兒少了些紙錢,嘴裡念叨著:「嫻兒妹妹,你我人鬼殊途,不過也算是萍水相逢一場,哥哥幫了你,不求什麼,只願你下輩子命不要這麼苦,去吧。」然後,我念起了地藏經和往生咒。直到超度結束,嫻兒也並沒有現身。我起身,拂去公墓上的一層浮灰,準備轉身回去。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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