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屍語者

時光如逝夫，不舍晝夜。兩個星期的軍訓，不知不覺的從眼皮下匆匆溜過，我迎來了大學里的第一個長假，十一國慶節。因為初次獨自在外，什麼事都覺得新鮮，所以我並沒有選擇回家過節，而是留在了學校。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林莎莎打電話給我：「龍震天，明天過節有什麼打算沒有哇？」「唔，暫時沒想到，有可能在宿舍休息吧。」其實我是想留在宿舍看奇門遁甲的書，奇門遁甲在預測術裡面是相當高級的一門預測法，我還沒有完全參透，特別是關於陰遁九局的介紹，甚是繞人。「人生不要過的這麼無趣嘛，反正你也沒事，明天陪我去逛街咯。」林莎莎竊笑。「啊？逛街？你和你們宿舍的人一起去不可以嗎？」我生平最怕逛街，逛街對大多數男生來說，簡直是生理與精神上的雙重摺磨！「我不是還沒請你吃飯嗎，這次還想拒絕嗎？」林莎莎的語氣有點不滿。「吃飯啊，好吧，我總是推脫你倒顯得我不盡人情，那就去吧。」我被她纏怕了。「好哦，那明天見，拜拜。」「拜拜」。末了，在她掛電話的一瞬間，我的天耳通聽到一句很微小的話語：「嘻嘻，有人幫我拎東西了。」女人心，海底針啊！

國慶節，大街上彩旗飛揚，人山人海。中國人就是這樣，過節就要有個過節的氣氛，塗個熱鬧嘛。大街小巷，商家們各個大力宣傳自己的商品，打折，促銷，買一贈一，返現金等營銷手段層出不窮，購物的人們也是十分瘋狂。哎，我心想好好的在宿舍休息多好，真是出來找罪受啊，大街上除了看人的腦袋，還是人的腦袋。「龍震天，你走快點，照這個速度下去，一條街都逛不完。」林莎莎催促著我。「知道了，姑奶奶，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被你這麼折騰。」要說林莎莎購物起來還真瘋狂，一大早的還不到兩個小時，就買了三件衣服，兩條褲子，一雙鞋子，大包小包拎的我手都快斷了！「龍震天，看，那邊圍了好多人，快去看看怎麼回事？」說完林莎莎小跑了過去。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果然前面圍了一大圈人，我以為是商家在促銷什麼性價比很高的商品，才引得這麼多人圍觀，於是也快步跟了上去。等我們到了人群中央，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商家促銷活動，而是，有人要跳樓！聽旁邊站著兩個大媽在議論：「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想不開？」「他站在上面多長時間了？」「剛上去。」我抬頭向高樓頂端望去，發現一個小夥子站在那。我隨即開了天眼，看見這個小夥子的表情十分獃滯，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很危險。因為輕生者臉上如果是這樣的表情，那是必死無疑了，那是一種對人生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表情，一種深深的絕望！底下的人群還有一些起鬨的：「跳啊，快點跳啊！」真是一群禽獸不如的人渣！突然，小夥子身子往前一傾，跳了下來！人群立刻出現了極大的騷動，好多女的全部叫了起來！砰的一聲悶響，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人生，總是處處充滿絕望。我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110。簡明扼要的說了下情況，那邊就掛了說馬上趕到現場。還有些人打了120。出警倒是挺迅速，不到五分鐘，警車呼嘯而來。畢竟現在正值國慶節第一天，發生這樣的事肯定影響不好。警察下車后，立刻封鎖了現場，因為當時120救護車還沒有到，所以我看見一名法醫在死者旁邊蹲著勘察。看那人被摔的腦漿都濺一地，肯定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但是，法醫下一秒做出了一個讓我震驚的動作。那位中年男法醫，將手直接放在了死者的後背上一動不動。要知道，法醫檢查屍體都是戴著白手套的，但是那位法醫居然沒有戴手套，而且手放的位置是死者衣服撩起來的位置，也就是說，他的手直接接觸到了死者露出的背部！看他的年齡以及面對死人屍體的表情，應該不是那種剛出來工作的法醫。但是，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難道？！他在與屍體對話！傳說中的屍語者，能與屍體交流的人！「龍震天，我怎麼感覺這法醫的行為怪怪的？」林莎莎在一旁問我。原來林莎莎也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她不知道哪裡有問題。我壓低聲音告訴她：「我懷疑這名法醫，是屍語者。」「屍語者？！那是什麼？」林莎莎反應很強烈。「屍語者，顧名思義，是可以與屍體對話的人。」「那他們怎樣進行對話？」「剛死的人，三魂七魄並不會立刻離開**，會在**上做短暫的停留，這段時間內，如果屍語者用自己的**接觸屍體，那麼就可以通過皮膚做為傳導媒介，進行精神上的溝通。」林莎莎聽了后，也不出聲了，估計內心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未曾了解的領域而深深震撼了。這時候，那名法醫站了起來，對其他的協警點了點頭。那邊救護車也趕到了，將死者拉上了救護車。這時候有一名警察往圍觀的人群走來，大聲的問：「請問剛才是哪位銅~志打電話報的案？」「哦，是我打的。」我應道。那名警察看了我說：「請你配合我們回去做一個筆錄可以嗎，就是說明下當時現場的情況，很快就好。」「好的。」「謝謝配合。」於是林莎莎和我一起，上了警車。

到了警察局，我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裡做了筆錄。出來的時候，在大廳恰巧碰到了那名法醫，我內心的激動讓我對著他說了一句話：「屍語者。」那名法醫起先正在低著頭看手上的一份材料，聽到我說的話，條件反射似的猛的抬起頭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訝。不過這種驚訝的眼神只在他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秒鐘，隨即閃現消失。「呵呵，小夥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法醫笑著對我說，樣子很面善。不過縱使他否認，通過他剛才那種強烈的反應以及驚訝的眼神，我可以確定他在撒謊，他就是傳說中的屍語者！「呵呵，法醫你好，我猜剛才你把手放在死者背部的時候，是在與他交流對話，對嗎？」我從容的說道。「呵呵，你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剛才那樣做我只不過是摸摸他還有沒有體溫罷了。」法醫繼續和言的辯解道。「我知道你是想通過與屍體對話來了解案情，想知道死者生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才使他走上輕生之路。不過據我所知，魂魄停留在**的時間相當短暫，恐怕你還沒有對全部案情了解清楚，死者的魂魄就脫離**了吧？」我有些挑釁似的看著法醫，想激他讓他說實話。可是法醫繼續剛才的表現：「呵呵，我聽不懂你的話，小夥子我還要忙，先走了。」說完，法醫準備轉身離開。「我可以幫你了解死者生前的事。」我堅定的說。法醫轉過去的身子一下定住了，繼而轉過身來對我說：「呵呵，是嗎？那等你了解清楚再來找我吧。」然後徑直走進了一間屋子。「他到底是不是什麼屍語者，怎麼不承認啊？」林莎莎在一旁問我。「肯定是！他剛才說讓我了解死者生前的事後再去找他，說明他並沒有完全否認自己是屍語者，他這麼說的目的，是想讓我拿死者生前的事做為交換條件，交換他屍語者的身份。」我肯定的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去了解那個死者生前的故事，難不成你也是屍語者能與屍體交流？」林莎莎問我。「笨蛋啊你，我哪是什麼屍語者啊，就算我是，死者的魂魄早離開**了，我還怎麼交流啊？」「哦，我的錯。」林莎莎吐了吐舌頭說道。「那你準備怎麼辦？「林莎莎繼續問道。」「走陰。」「你要下陰？！」

「是的，我要下陰，趁那人的魂魄沒入閻王殿，接受地獄判官審判之前，必須在黃泉路上找到他！」「可是下陰很危險，我也只是聽外公說過，原來民間對下陰也叫做撲花園，是一些女孩子結伴，由法力高強的法師開壇做法，讓那些女孩子下到陰間，去找自己已故的親人們，交談一些生前未完成的事情。但是，一旦被陰間的使者們發現，是相當危險的，不出意外就回不到陽間了，你一個大男孩，陽氣這麼重。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冒險這麼做！」林莎莎焦急的說。其實林莎莎還不知道我的身世，這個世界上，目前為止，知道我身世的除了我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就是我那三位玄學造詣都很高的師傅們，如果林莎莎知道我的身世，肯定一百個放心讓我去，但是現在，我還沒準備破身世。「放心吧，下陰的過程我知道，不會有什麼閃失的。」我安慰她。「這也是你從網上看的？」林莎莎故意激我。我沒說話，只是沉默。林莎莎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有些事情還沒到要說的時候，也就沒有繼續難為我，「那你要對我發誓，你不會有事。」林莎莎嚴肅的看著我。我突然感覺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哈哈，你是我什麼人呀，還要我發誓，我給你發毒誓成不？哈哈！」我為了緩解這份氣氛，故意調侃的說道。林莎莎聽了起先一愣，而後粉拳輕輕在我胳膊上象徵性的打了一下說：「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卻不當回事！好吧，你有信心我支持你，到時候下陰我給你護法，什麼時候下？」「明晚吧，今天太累了，明天白天準備一下。」說完，我們走上了回學校的路途。

回到宿舍，只有李濤一個人在，張志遠本地的回家了，崔健去北京的親戚家了。「震天，今天和系花一起逛街的感覺不錯吧？」我一進門，李濤就擺我一道。「哈哈，李濤，說啥呢，老鄉而已。她是系花？你選的？」我一頭霧水，林莎莎什麼時候變成系花了。「大家公認的唄，我也這麼認為的，至少來學校也半個多月了，咱系的女生我基本也瞅一遍過來了，還真沒發現比她長得漂亮的。」李濤笑哈哈的說。我真懷疑他哪來那麼大精神勁，兩個星期能看遍這麼多女生，真強大！「李濤，今天幹什麼去了？」「我啊，和女朋友出去逛街去了。」「女朋友？！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今天才交的？」我覺得匪夷所思，開學也半個月了，從沒發現李濤身邊有女孩子的身影啊。「呵呵，是我原來高中同學了，一開始只是喜歡對方，但是因為要高考沒挑明關係，就那種月朦朧鳥朦朧的感覺，這不考到一所大學了嗎，關係是昨天才確定的，還沒來及告訴哥幾個，改天我請吃飯啊，呵呵。」李濤一臉幸福的說道。「好小子，這頓你肯定跑不掉的。她也是雲南的啊，雲南美女也不少哦，改天帶給哥幾個見見。」「那是當然的了，她是雲南苗族的，呵呵。」苗族？不知道是青苗還是黑苗人，肖俊師傅說過，苗族裡有會蠱術的人很多，讓我以後如果見到土生的苗族人的話，不要太過狂妄，以免惹禍上身。算了，現在不問那麼多，李濤有個女朋友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不要讓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