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來了
剛剛站穩,左使就要動手察看安素傷勢,卻安素擋住。左使焦急的開口,「你瘋了是不是?在這樣下去,你就算不會血流而死,也會變成一個殘廢!」
「不礙事。」安素淡淡開口,她心中有數,雖然看著駭人一些,但她避開了筋骨,只是傷到一些皮肉,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你!」左使狠狠的瞪了安素一眼,隨手將臉上的面具拿下來,扔到一邊,「就算是我當年幫過你一些,你也用不著那自己命來回報吧。」
面具之下的臉雖然說不上英俊,但也十分清秀,常年呆在這地下,臉色白的有些異常,雖然有些許變化,但還是能看出這人正是當初和安素一起在軒轅基地之中訓練的22號。只是按理說他原本應該在軒轅燁身邊效力,至於現在怎麼會跑到這邊境的村莊中,還變成了這村長的重外孫子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當初在軒轅基地之中的時候,安素以為手臂受傷,在找食物的過程中,22號曾幫助過她一次,雖然自那之後兩人再無交集,但安素對於這人情卻一直記在心中。之前是兩人從未碰面,現在既然有機會,就順便將這人情還了吧。
其實安素有一點不知道,在那些訓練的日子中,這22號一直默默關注著安素,漸漸的對於她的性情也有了幾分了解。
安素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向前方的長老身上,看著他手中長槍上的鮮血,眼中戾氣陡升。在長老剛張嘴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安素腳下一點,直接向著他飛去,匕首的銀光一路閃過。
「鏘!」長老將長槍橫在胸前,擋住匕首,他眯起雙眼,「你姓安?那安中強是你什麼人?」
「···」安素理都沒理,腳下不斷變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分毫停頓,一改之前的攻防兼備,現在的安素只攻不防,速度更是快上幾分,讓長老只有防守之力。
十幾招后,安素抬腳踢向長老的腹部,在他向右移動避讓之時,匕首直接從上而下貫穿了他的右臂,「噗!」
一擊得手,安素也不戀戰,在長老還未反應之際,拔出匕首就退出一米之遠。
不同於安素之前的早有防備從而避開筋骨,剛才匕首入體時,長老都能聽到與骨頭摩擦的聲音,「咔噠。」右手一松,長槍失力而落。
長老握住不斷抖動的右手,知道自己這隻手臂算是廢了,他死死的看向安素,再次開口問道,「安中強跟你是什麼關係?」
安素左右看看,無奈四周根本沒有任何東西,突然眼前出現一個手臂,抬頭看向左使,在他無奈的目光中,面不改色的將匕首上的血跡在他的衣服上擦乾淨。直到一滴血都沒有了,安素才滿意抬頭,「我為何要告訴你?」
長老的鬍鬚一抖,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估計安素現在已經死無全屍了,「我和安中強是舊識,如果是他的後人,我自然要好好『照顧照顧』。」
舊識,而不是舊友。安素上下打量著長老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他那不斷流血的傷處,輕勾朱唇,「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她又不是傻子,單憑他的一句話,就傻乎乎的將自家老爺子賣了,那她還不如剛才被他一槍戳死算了。
長老眼珠一轉,將目光落到左使的身上,「遷兒,你就真的打算眼睜睜看著我死在你的面前?」
左使心底悲涼萬分,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沒有絲毫的歉意,語氣如此理所當然,「長老,你後悔過當年所做的事情嗎?」
「後悔?」長老一愣,眼前彷彿又浮現出孫女的音容笑貌,這些年他一個人實在是孤獨的太久了,一瞬間長老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無力的開口,「自然是後悔的,那可是我唯一的孫女,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又怎會···遷兒,你跟你母親長得真像,那眼睛更是一模一樣,每當看到你,我就想起你母親,如果她還在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受傷的。」
「呵呵呵,呵呵呵···」左使看著長老那副悲傷的模樣,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你就這麼不想死嗎?也是,現在除了我,也沒有誰能救你了。可是怎麼辦呢,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救你,甚至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能從軒轅基地中畢業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心善之人,就算是左使原本想要看在那一絲血緣的份上,想要饒了他一命,但如今他的所作所為是真的讓他心涼如冰。
「你!」長老剛準備發火,轉念一想又將怒氣吞了回去,他哀傷的看著左使,「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是關於你父親的。」
「···」即便左使心中清楚這是長老使得計策,但他還是想要知道關於那個男人的任何一點消息,當初若是那個男人能帶著自己母親離開,母親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他是誰,現在在哪裡?」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是什麼人,但是他曾經留下過一個信物給你母親。」長老誠懇的說道,「那信物被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們離開這裡,我保證會還給你。」
看著左使不信的目光,長老繼續說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反正我愧對你們母子,就讓我早點下地獄去向你母親道歉吧。」說完,就閉上雙眼,一副任憑宰割的模樣。
「安素?」左使看向安素,想要詢問她的意見。
安素淡淡看了左使一眼,「你動手還是我親自來?」要讓她放過長老,除非今天她死在這裡!
「···」看著安素神情,左使知道這件事毫無迴旋的餘地,他心中微微掙扎了一下,「就讓我送他最後一程吧。」反正他本就是身處地獄之人,和何懼背上這弒親的罪過。
說完,左使就一步步走向長老,直到站在長老的面前,看著那張蒼老的面容,心中一狠,手中一動,還沒來沒得及出手,突然看到長老睜開雙眼,對著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左使立刻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陣迷香撲面而來,即便是及時屏住了呼吸,還是有一半被吸入了體內。
「這是什麼?」左使咬牙看著長老,自己就不應該對他有一絲一毫心軟。
「呵呵,你馬上就會知道了。」長老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巧的鈴鐺,「本來我是不準備對你使用這個的,不過你跟你母親一樣,實在是不聽話。對於不聽話的狗,自然要好好教訓一番。鈴鈴鈴···」
輕輕搖動,立刻有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而伴隨著鈴聲響起瞬間,左使抱著頭蹲下身,滿臉的痛苦。那鈴聲彷彿是電鑽不斷的刺激他大腦,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迷糊起來,「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長老手上不停,冷酷的開口,「你倒還算聰明,這些年一直防備著我,不管是我送你的食物還是東西,你都沒有碰過半分。可是,你千防萬防卻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村中的井水內早就被我下了藥粉。」
安素回頭看看祭台下的人,果然所有人都一臉痛苦的蹲在地上,有的人甚至還痛的滿地打滾,看來這長老從一開始就打算控制住這村中的所有人。
隨著鈴聲越來越急促,左使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消失,他努力的想要聚集精神,卻只看到眼前模糊一片,「唰!」左使舉起匕首,對著自己大腿就狠狠的紮下,獲得片刻的清醒,卻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又迷糊起來。
「沒用的,你就不要掙扎了。」長老開口,「這葯十分霸道,只要吸收一點點就足有侵蝕一個普通人的神智,我知道你心性堅定,但你食用了這麼多年,那藥粉早就融入了你的血液之中,再加上剛才吸入的一半,就算你是神仙,也抵抗不住。」
果然,長老的話音剛落,左使的眼神就完全渙散開來,整個人迷糊糊起身,站在長老的面前,如行屍走肉一般。
長老滿意的停下手中的鈴鐺,指向安素,「給我殺了她!」
「砰!」安素抬腳擋住左使的攻擊,兩人本就是出自一脈,對於對方的身手都十分熟悉,雖然左使現在失去了意識,但身體的本能還在,一時間只看到兩人不斷的過招,速度快的眼睛都跟不上。
一腳踹開左使,看著他再次揮舞著拳頭衝上前來,安素眼底一涼,側身躲避拳頭,快速的伸手直接握著他的手臂就是一扭,「咔擦!」
右手被卸掉,無力的垂在一邊,而左使卻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揮動著左手又沖了上來,「咔擦!」
左腿,「咔擦!」
右腿,「咔擦!」
長老眼角抽動,看著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左使,心中大驚,腳步慢慢的向後挪動,想要趁著安素不注意的時候逃走。卻在下一秒,對上那雙清冷的目光,立刻大聲喊道,「攔住她!」
「啊啊!」祭台上的人立刻全都向上沖,手上的長矛不斷的刺向安素,而趁此機會,長老身體一轉,快速的向門口跑去。
那一個個衝上來人都如左使一般,根本就不知道疼痛,就算是直接砍斷他們的手臂,他們還是會掙扎著衝上來,唯一能阻止他們的辦法,就是殺了他們。如此被纏住的安素根本就分不開精力去追長老,她沉著一張臉,眼中的火光越來越盛。
就在安素心中的怒火即將達到極點的時候,原本逃走的長老,卻慢慢退了回來,雙眼驚恐的看著前方,「你,你是什麼人?」
安素割斷面前人的喉嚨,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心中有些驚訝卻又彷彿不是那麼驚訝。既然他來了,那麼自己也可以完全放開了手來。收回目光,安素手上的動作更快,看著身邊的敵人一個個倒下,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來人把玩手中精巧的手槍,目光卻緊緊的落在安素身上,從下而上一點點打量著她,直到看到那肩頭的傷口,雙眼微眯,居然讓她受傷了,這些人都該死!
「咔噠!」保險拉開,輕扣扳機,「砰!」
相同的位置被子彈貫穿,長老額頭滿是汗水,疼痛的喊出聲,「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沒有說話,「砰!砰!」這次是左膝蓋和右膝蓋。
長老癱軟在地,此刻痛的差點暈過去。而來人卻收起手槍,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從長老的身邊走過,右手一撐就跳上了祭台。連個停頓都沒有,一腳踹飛面前的人,順手奪過長矛,左刺右挑,不過幾秒就殺出一條血路,到了安素的面前。
安素看著來人,忍不住一笑,「倒是難得看你親自出手。」
來人也不說話,那長矛在他手中像是要飛起來一般,整個祭台之上只看到不斷噴射而出的血跡和那舞動的長矛,「噗!」貫穿最後一人的喉嚨,直接放開手中長矛,任由那屍體直直的倒下。
安素轉頭看看,這人的身手還是一如既往的駭人,那凡是被他所殺之人,除了最後被貫穿喉嚨,其餘人全身上下都只有脖子上的一道傷痕。關鍵是那傷痕的大小深淺完全一致,沒有絲毫差別。如此精準手法,前世今生,安素只認知這一人。
不過,看著來人面上沒有了那一貫的溫和,安素心中一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如果不來,你是不是打算等血流幹了,再處理肩上的傷口?」來人輕輕的開口,沒有半點責備,卻讓人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
「就是血流的多點,我心中有數。」安素忍不住避開他的目光,原本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在他的視線,只感覺那傷口火辣辣的,不自在的動動肩膀,而隨著著一動,又是一股鮮血流了出來。
來人看著那鮮血彷彿是從自己的心間流出,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就將安素直接抱起,跳下祭台就朝出口走去。
「楊羽?」安素一愣,根本就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動作,畢竟她印象中的楊羽一直都是謙謙公子,溫文爾雅,不是會做出如此之事的人,「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等你傷口好了,我自然會放開你。」這來人正是楊羽。即便心中再生氣安素如此不知道珍惜自己,但卻還是忍不住說重話,最後只能講出如此賭氣之語。
「···」看樣子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樣感覺有些怪異和不自在,但本能告訴安素,現在還是不要反駁他比較好,雖然自己傷到的是肩膀而不是腿,不過,「那個長老和···」
「這些你用不著擔心。」楊羽硬邦邦的開口,抱著安素的手卻溫柔到了極致,深怕加重她傷口的疼痛。
好吧,反正他做事自己也放心。安素不再說話,而心神剛一放鬆,雙眼就忍不住合上,再也睜不開,嘴角輕輕一動,下一秒就靠在楊羽的胸口昏睡了過去。感覺到胸口重量,楊羽唇角微勾,腳步更加沉穩,不讓她感到顛簸。
楊羽抱著沉睡的安素回到地面上時,天空已經微微泛白,抱著安素走出長老的房間,就看到丁元被馬超扶著焦急的站在門口,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過了。看到從內走出的兩人,立刻眼睛一亮,推開旁邊人,快步走上來,大聲的說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聲音在楊羽冰凍的目光下自動消失,低頭看著安素沒有吵醒,楊羽才看向恭敬的站在一邊,他的手下,「地方已經準備好了?」
「是!」聲音放到最低,生怕吵到主人懷中之人,惹來主人的怒火。
聽到回答,楊羽直接抱著安素抬腳就要走,卻被馬超攔住,馬超看看不省人事的安素,再看看面前不認識的男人,「將我們的隊長放下!」這個男人雖然長相不凡,氣勢驚人,而且看他眼中對於自家隊長的重視,應該不會傷害隊長,但自己從來沒見過他,也從未聽隊長提起過,以防萬一,還是讓他帶走隊長。
楊羽淡淡的看了馬超一眼,目光越過他落在丁元的身上,「安的兵?」
丁元倒是因為安素的原因,曾經跟楊羽有過一面之緣,自然知道楊羽不會傷害安素,「嗯。」
「砰!」話音剛落,楊羽就直接抬腳,將馬超踹飛出去兩米遠,隨後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腳就往自己的臨時住處走去。
馬超先是一愣,回過神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像楊羽衝去,手中還拿著隨手撿起的木棍,那模樣分明是要跟楊羽拚命。而在半路卻被丁元截住,馬超狠狠的看向丁元,「你走開,居然敢打我,老子今天跟他拼了!」
丁元涼涼的開口,「你還跟他拼了,我看你這隻有送死的份!你以為我想攔你啊,要不是怕你們隊長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少了一個兵,找我算賬,我才懶得攔你呢。」
「你!」馬超緊握著手中木棍,「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將隊長帶走了?要是他想要對隊長不利怎麼辦,隊長如果出了事,你負責的起嗎?」
他是負責不起,丁元看看馬超,「我說你小子的腦袋是不是木頭做的,你看那人的模樣根本就對你們隊長死心塌地,恨不得將心挖給她,就算你們隊長叫他去死,我估摸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馬超看看那越走越遠的背影,「那他也不能就這樣將隊長帶走,還無緣無故的打我!」
「打你都是輕的。」丁元倒是能明白幾分楊羽那一腳的意思,「作為一名士兵,沒有保護好自己的長官,難道不應該挨罰?再說了,要不是看到你是她的兵的份上,現在你也不能站在這裡說話了。」
好吧,算他說的有理。馬超恨恨的扔掉手中的木棍,扶著丁元的手臂,「丁少校,您身上還有傷,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靠,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丁元直感覺自己的傷口被狠狠的抓住,疼的他齜牙咧嘴的怒吼,「趕緊放開老子,老子不需要你扶,聽到沒有?馬超,我以少校的身份命令你,你趕緊給我放開,不然老子一槍斃了你···」
哼,馬超對於丁元威脅充耳不聞,心中冷哼,讓你剛才攔著我,反正我是好心扶你回去休息,我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