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最好不相見(12)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是被一個堅固的牢籠給困在了裡面,愈發的收緊起來,勒的她近乎窒息,身體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傳來疼痛,瞬間抵達各路紋路,讓她幾欲崩潰。
氣流開始一圈圈的緊縮起來,氣氛凝重,權斯最後看了眼身下的女人,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腳步略顯沉重,做工精緻的皮鞋踏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聽在她的耳畔,顯得極其刺耳,一腳一腳,像是絕情的踩在了她的心尖上,將她的心給踩成了千萬塊,零零碎碎的,無法拼湊完整。
開門聲響起,隨後,關上的時候被摔的震天響。
離開之際,權斯轉過身來,看著她躺在床※上無力的身影,冷笑,「……芸華,不要逼我親手毀了你。」
如果她安分守己,乖乖的,不去觸碰他的底線,那他會把她寵愛到天上。
顧芸華閉上眼睛,沒有回應。
精緻的小※臉泛白,沒有一點兒血色,所有的思想在此時約好一起缺席,想要說的話,卻一句一句的全部都堵在了喉間,最後欲言又止。
原來,當心太累了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忽然之間,感覺心就像是被一根淬了劇毒的針給刺進去了一樣,帶起一陣模模糊糊的痛。
原來,傳聞是對的。
溫柔,只是這個叫做「權斯」的男人的表象,狠戾,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權斯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漸漸的消失在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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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
寂靜的空間內,忽然再度響起卧室的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顧芸華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渾然沒有心情去看來人是誰。
男人低低沉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用睜眼看,甚至不用刻意去想,她也能知道是誰。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人能帶給她這種刻骨入髓的熟悉。
腳步聲在離著她不遠處的距離停下,然後有隻手覆上她的肩膀,將她扶起來。
顧芸華力不敵他,被動的坐起來,睜開眼睛看向他,淡漠的問:「還有事嗎?」
權斯挑眉,沒說話。
她對他的態度,是真的變了。
不是偽裝,也不是欲擒故縱,更不是欲拒還迎,她是真的變了。
他常年遊盪在自己的那個黑暗世界中,察言觀色是他的本能,通常都是通過別人的態度來預測對方的心理然後做出最終的決策,這種習慣與掌握人心理的本能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早已經被他駕馭的爐火純青。
而顧芸華的心理,從來就沒有能夠瞞過他的眼睛,她太單純了,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他在上面畫什麼便是什麼,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更不知道該怎樣隱藏自己的情緒與心理,悲歡喜怒,全部都表達在了臉上。
剛才,通過她對他的反應,他能夠迅速推斷出她心裡的想法,其實還沒有到達那個絕望的臨界點的。
沒有達到,便昭示著,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任何一個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但是,比起過去來,她終究還是變了。
一年前的她,乖巧、柔順、溫婉,習慣了隱忍與謙讓;而一年後的她,尖銳、冷漠、決絕,學會了掙扎與反抗。
即便是對他,也不肯敞開自己的內心。
他知道,她終究還是失望了。
也是,怎麼可能不失望呢?其實偶爾靜下心來細細回想,他便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多麼過分。
的確,他對她所有的好,是限制在「敷衍」二字上的。
他知道她愛他,但他對此從未上心過,更沒有深入的了解,是以,不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深刻到了怎樣一種程度。
他以為,那不過是少女時期淺薄的情懷,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淡了,沒有多麼深重。
愛的淺,傷害的就淺。他一直以為她沒有受多少傷害,直到此時,才恍然懂了她。
現在,她已經被他一再的對待給觸及到了底線,當初愛的有多深,她受的傷害就有多深,她受的傷害有多深,對他的失望就有多深。
當失望達到某個點,隨之而來的,便是她的反抗。
哪怕知道不可能贏過他,她卻還是會儘力一搏,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在這場感情中坐以待斃。
她拚死一搏之後,如果失敗了另當他說,但如果一旦成功,她便絕對不會再在他的世界中做太多停留,她會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
呵,是,這才是顧芸華。
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
這場鬧劇中,就算她要出局,也只能是被他驅趕出局,他絕對不允許,她善作主張的離開。
顧芸華冷漠的目光就像是一柄刀刃,將他刺的無所遁形,權斯忽然彎腰,吻上她的唇。
她的手在他低頭的那一刻抬起,似乎是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在下一刻被他給鉗制住。
如此一來,她就失去了反抗的籌碼,只能被他為所欲為。
「芸華,」權斯低低的叫她一聲,告訴她:「五月二十六日,我記得的。」
……
果然,如他所料,她心理上對他豎起的那道防線,在那一瞬間,全盤崩潰。
原來他記得。
原來,他是記得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明明記得,卻還要依然那麼殘忍的對她?
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卻躺在另外一個女人的床※上,他卻把自己的懷抱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她又該怎麼接受?
「不重要了。」她斂了眸光,輕輕的對他說,語氣輕飄飄的,讓他掌握不到一絲重心,權斯抿了抿唇,沒有出聲,等待著她繼續把話說下去,她的反應依然在他的預料之中,聲音低低的,「……你記不記得,這些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