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另一幅藍

第四章：另一幅藍圖

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也只是用木材和雜草搭建的簡陋的房子。四個女孩子等常林和阿娟下去的時候，已經搜查了所有地方。

「阿娟，沒有找到糧食，鐵鍋、碗筷都有。你要的針線也有，可惜沒有鹽巴。」阿花第一次開口說話，不敢面對常林冷酷無情的眼神，低聲給阿娟彙報著。

窮山村裡，一家人逃難時會把一切生活用品帶走。她們想在這裡找到被單和被子是痴心妄想。好不容易有了一口破鍋，總算可是吃上一頓熱飯。

幾個女孩分工，有的去挖野菜，有的去用竹筒提水生火。常林躺在木板上，看著門口的小雪在用針線縫製著衣裙。飛針走線、手腳麻利的女孩，正巧也偷眼朝房間里觀望，兩個目光相對，急忙迴避轉向手中的活計。

「你家裡也沒人了？」常林看到女孩子害羞的樣子，溫和的問著她的家庭。

「越軍要的是我們，家裡的父母讓我們躲出來，怎敢再回去查看？」小雪停下手中的針線，傷感的嘆口氣。

「想沒想過今後？」常林對女孩子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戰爭何時結束，她們能躲到幾時？

「想，可有用嗎？」小雪撥了一下鬢角的頭髮，長嘆一口氣道：「遇到合適的男人就嫁了唄，人生就是這樣，活著受罪，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嘭！」一聲沉悶的槍聲從遠處傳來，常林警覺的從木床上翻身下來。他走到門口朝槍聲響起的地方聽著，好像還有汽車發動機的響聲。

「走，這裡不能帶下去！」常林對收拾著東西的小雪呼喝著，讓院子里做飯的阿銀趕快倒掉水、熄滅火，帶上鐵鍋撤離。

三個人背著包袱、拿著東西朝西邊跑著，和阿娟她們迎頭碰上。小女孩擦著冷汗說道：「我在山上看到過來人，就打出一槍給你們提醒。」

「多少人？」常林邊走邊問，事態非常嚴重，不然的話阿娟不會這樣緊張。

「估計有三百多個！」

「一個營！」常林驚呼一聲，這麼多人來這裡幹啥？難道要在這裡和中國人開戰？可這裡不是軍事要地和繁華的城市，誰來佔領這裡？

他們跑得很快，但後邊的汽車上已經清晰可聞。五個女孩和常林只得上山，藉助樹木和雜草的掩護朝西前進。前邊是人工種植的橡膠園，她們靠住樹木坐下來休息。

常林拿起望遠鏡，仔細的觀看著山腳下道路上行進的隊伍。汽車上拉著麵粉、大米和其它物資，步兵沒有再前進停在她們剛才休息的小村子里。

「奇怪，一輛汽車上只有一個司機和一個押運員，難道他們的目的地離這裡不遠？」常林盯著對方行進的路線，迷惑不解這些人要在這裡幹啥。

「我明白了！」阿娟突然一聲低呼，指著西南遠處說道：「再往前走三十里，是洪阿達的家！」

「洪阿達？」常林看著阿娟，想聽她說明白些。

「洪阿達是這裡橡膠園的主人，一家控制著好幾座大山的橡膠園、香蕉園，還有上千畝良田，種植著地瓜和稻穀。聽說他有個哥哥是在越軍345師做師長，這些東西可能是個洪家運輸。」

阿娟是本地人，由於經常出外狩獵、去到鎮上和縣城銷售獵物和獸皮，消息自然靈通。常林靜靜地聽著，開始移動腳步朝前追趕。他要弄清楚這些物資究竟會到那裡，等越軍走後去找洪家的麻煩！

夕陽落下的時候，山谷沒有被晚霞染紅。一陣強勁的山風吹來，身上涼嗖嗖的，但褲襠里的玩意兒卻奇癢難忍。他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被小女孩攔住笑道：「不能撓，你摳掉了也沒用。」

不是在熱帶雨林生活過的人，會被潮濕、悶熱后的涼爽所迷惑。也許身子會感到舒服一點，但傷口和生理部分卻有了奇特的變化。癢。你會越撓越癢，恨不得把男人的「蛋」摳掉！

小雪遞過來一竹筒清水，抿嘴一笑退到後邊。阿娟嗤嗤笑道：「澆到上邊洗一下，大風一吹就會很爽。」

常林看著膽大的丫頭，很奇怪的說道：「你可真不簡單，游泳水性好，射擊槍槍不落空，就連療傷治病你都很在行！」

「我們家祖輩都是中醫，當然懂得療傷治病，作為獵人，經常和大山、河溝打交道，不學會在森林裡邊生存，就會走進去出不來。」阿娟解釋著，扭頭看了一眼常林。

「你——」少女臉紅了，常林用水洗后，左手拉著「裙子」，下邊被他清洗過的小弟弟高調的抬起了頭。

「這樣舒服。」常林還是這樣行走著，把竹筒扔給小雪，拿起望遠鏡朝遠處看著。

山上的人行走非常艱難，但山下的車隊速度也不快。他們需要繞著山道行走，反而沒有山上的人提前看到洪阿達的莊園。

大約有山裡多地，透過樹林就能注意到這是一座靠山建築的堡壘式宅院。阿娟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牆體是山石，裡邊的房子是水泥加固的。外邊住著一些看守的家丁，裡邊有個內院才是洪家的住宅。」

「幹了他！」常林兇狠的回身，鬆開捏著的裙子角，理智的說道：「你們不能永久跟著我，攻下這裡，會有一個難得的安身之處。」

阿娟忽閃著眼睛想了想，點頭說道：「洪家也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之人，幹掉他們也沒啥。可他哥哥是師長，回來報復怎麼辦？」

「你可真笨！」常林用指頭彈了一下女孩的額頭，指著山林說道：「只要經常留下一個放哨的，他來你們就走，大山裡總有千軍萬馬也使不上力！」

「他把房子炸了怎麼辦？」

「炸了房子也帶不走橡膠園、香蕉園和這裡的土地。天長日久他自然會滾開，這裡就成了你們的家。再說，這次我們國家出動了好幾十萬人攻進來，他的命也不知能不能活著。」

常林分析著情況，認為這裡對女孩子們來說的確關鍵。阿娟和幾個女孩子嘀咕好久，回來對眼前的男人說道：「你說的能行，可莊園里進不去，強攻很難打下來。」

「咱們再朝前移動一下，先觀察一下，機會總會有的！」常林不了解這裡，決定先到跟前去觀察。汽車十幾輛，卸貨需要好久時間。

隱身在香蕉園裡，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的常林，伸手摘下來就往嘴裡舔。也許看不清是否成熟，苦澀的味道很難下咽。小雪遞過來幾根，他接過去香甜的吃著。

天氣突變，下午是陽光明媚，這時候突然狂風暴雨傾盆而下。汽車上的人急忙用帆布蓋好車上的東西，蜂擁著朝莊園里走去。

膽大的常林對阿娟說道：「混進去，我在外邊把守，等所有軍人離開，咱們裡外夾攻！」

「我帶小雪、阿花進去，阿紅、阿英留下來。」阿娟說著就要行動，被常林一把抓住胳膊。

「不行。她們兩個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把阿紅留下來為好。你們進去后要尋找一處藏身的地方等待，夜深人靜再出來打開庄門。」

「好，把步槍留下，你們跟我走！」阿娟接過常林遞過來的短槍，藏在身上和兩個女孩朝人群跑去。

雷雨天氣，好像是一個不正常的人一樣，剛才還是火冒三丈，眨眼間眉開眼笑。一個小時的猛雨過後，天上星光閃爍、萬里無雲。

莊園里的人開始出來卸車，吵鬧聲、燈光閃現交織在一起，一直忙了好久。可是，卸完貨的人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倒讓常林吃驚不小。

「阿娟她們在裡邊，萬一這些人天亮還不走，恐怕就會暴露！」常林心情沉重，恨不得扔出手雷炸毀汽車，把所有人引過來讓女孩們能有脫身的機會！

「他們會走的！」阿紅伏在常林耳邊，輕輕地吹著香氣。

「你從哪裡看出來？」常林很驚訝，這女孩判斷能力比自己還高明？

「汽車上的司機沒有離開，當官的要進去風流快活一陣子。」阿紅在夜間這麼近的距離說著，發顫的語氣帶著害羞和恐慌不安。

「是這樣！」常林點了點頭，關心的問道：「衣服濕了，是不是有點冷？」

「不是。」阿紅在泥濘里朝旁邊離開了一點，唉聲嘆氣說道：「不知道有多少姐妹被這群畜生糟蹋了！」

女孩子想得很多，常林對她多愁善感的個性有了了解。但是，古往今來總是這樣，富戶和官家可以隨其所以而為之，窮苦的人無有選擇。要麼順從，要麼被強·暴導致生命終結。

越國姑娘的美和溫柔是出名的，賢惠溫順的女人，在這樣的國家可以用金錢購買，也可以當做玩物被欺凌。尤其是山裡的女孩子，思想單純，還像古代女子那樣有出嫁從夫的傳統美德。

在這裡來往近一年的常林，低聲對身邊的阿紅問道：「你去過縣城沒有？」

「我家就在縣城。」阿紅聲音哽咽說道：「從我出生就不知道父親是誰，母親把我扔掉，跟著一個英國人跑了。」

「啊！」常林差一點喊出了聲，這女孩遭受這麼大的痛苦，難怪不肯和男人接觸。

「他們要走了！」阿紅看著亂鬨哄的莊園門口，低聲說了一句。

三個人伏在草叢裡再也不敢吭聲，距離太近，害怕被出來的人聽到。可是，一個東倒西歪的軍官朝他們走來，邊走邊解著褲袋。三個人把頭藏在草叢裡，聽到一陣嘩嘩的響聲在頭頂的不遠處刺耳的傳來。

「媽的，老子一刀割下你的頭！」常林被騷液澆了個正著，恨不得掏出刀子動手幹掉對方。但是，他不能圖一時之快，把五個女孩送到絕路上！

「滾了，終於滾開了！」聽著腳步和汽車聲，常林用手抹了一下臉蛋，他發覺阿紅比他更慘，一頭秀髮完全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