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主人公的自我良好意識

第二十章:主人公的自我良好意識

人的性格與認知都是被塑造的,沒有天生的惡人,也沒有天生的善人,有的只是被過去的歷史所束縛住的,害怕重蹈覆轍的人。人的所有性格和所有的選擇都可以被解構為是對曾經的經歷的再反思。當然我也不是例外。

缺乏對一個人的過去的理解,就無法真正對這個人的行為作出客觀的評價。

引用人們在為自己的過失尋找借口時經常會說的一句話:「你根本不了解我曾經經歷了什麼!」

雖然這更多的是自我掩飾的表達,但是某種程度上說,這句話並沒有說錯。

所以,在與一色的電話之後,我決定再和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談一談,收回對他的成見,以確保比企谷不會在我的行動之後再多此一舉。

對二年f組,我並不感到陌生,因為結衣姐和比企谷,我對這個班級的人的熟悉程度可能不低於對我自己班級的人的熟悉程度某種意義上會更高,因為我所在的一年f組比較缺少擁有自己的鮮明的個性的人。

以葉山為首的現充組的成員依然是這個班裡的焦點,姐姐很自然地混在他們中間,但是眉頭緊鎖,顯然注意力不在他們的話題的身上。昨天回家時的結衣姐明顯有些異常,但是我也因為自己的心情所以沒有對這件事過於關注,今天放學后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關心一下是

在葉山組之外,我看到了曾經成為過其他人的很好的利用對象的相模南,與身邊的兩位其他女生嘰嘰喳喳的,她的眼神不時地有些羨慕和憎恨地投向了最頂尖的種姓的那一段,但是,她也知道,她和那一波人,並沒有相同的身份。

此外,那位可愛的男孩子戶冢前輩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口小口地嚼著麵包,也許是在為接下來的網球部的訓練積攢能量。當然,從他的目光不時投向的方向,我比較簡單地發現了比企谷八幡。

與其說是被班裡的其他人所無視,現在的比企谷倒不如說是主動地展現出抗拒和自閉的氣息,想讓其他人無視。在我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正仔細地看著桌子上的條紋,就好像試圖從上面發現這所學校的某一個歷史上的秘密一樣。

與在社團教室中的自然而然的對話不同,在自己的教室中,比企谷的警惕心明顯上升了不少,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把自己的身體往椅子里更深地坐了坐,拉開了與我的距離,隨後,在發現了與他對話的對象之後,才有些放鬆地重新坐穩了身體。

「拖延時間不能解決問題,我只是在幫大家解決問題而已。」沒等我開口,比企谷就搶先說道。

顯然,他早就已經做好了面對我們的責難的準備,也許現在才出現的質疑對他來說還來得太晚了。

「當然,如果由比濱你又想用你之前的所謂的那一套自我滿足的理論來教育我,這也沒有關係,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在大家都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採用最小的犧牲的方法,解決了最多的問題。反正我這樣的人背上了罵名很快就會被人遺忘,而其他人的名譽則都獲得了拯救,不是嗎?」

「你知道嗎?比企谷前輩,如果現在是戀愛輕喜劇的套路,而你說這番話的對象是一個女生的話,你將接受的是對方的一個巴掌,和一聲足夠讓人心碎的『笨蛋,不要這麼不珍惜自己啊』!」

「然而現在在我面前質問我的是你們姐弟中的弟弟,連你姐姐的那種看上去很溫柔的表情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你的這張有些過於嚴肅的臉了,不是嗎?所以啊,我的生活中沒有戀愛物語呢,由比濱。戀愛物語什麼的,從一開始就是騙人的。」比企谷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

「沒錯,戀愛物語什麼的,對比企谷前輩來說,從一開始就是騙人的呢!」

「現充的由比濱弟弟會贊同這句話?」

「我贊同不贊同並不重要,但是,今天我來找比企谷前輩,想問的並不是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挑了挑眉毛,看著比企谷的那種無所謂的嘲諷的表情中,「我想問的是,比企谷前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這種話當做是騙人的呢?」

「這點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如果比企谷前輩是那種從剛剛對愛情有所認知的階段就秉承著這種世界一點也不溫柔的觀點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但是,按照正常人的行為邏輯,應該總是擁有過一個,對可能存在的來自外人的溫柔的情感報以幻想的階段吧?」

比企谷的嘲諷的表情慢慢地坍塌了下去。

「所以,這一點很重要嗎?」他再次地重複地問道,「如果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一個不溫柔的世界,那麼,什麼時候認識到這一點很重要嗎?應該說,不是越早認識到越好,不是嗎?」

「那麼,比企谷前輩就是承認自己有過期待其他人的溫柔的時候了,是這樣嗎?」

比企谷沒有點頭,但是,相對的,他也沒有搖頭。

沉默就是默認。

「那種體驗,可並不美好。」慢慢地,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一層一層地揭開比企谷的自我掩飾的面具,然後,慢慢地觸動他的憤怒的神經,對於這樣一個自詡為看破一切,也看淡一切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侮辱了。

但是,這還不夠。

「當然,我並不想知道比企谷前輩到底有怎樣的黑歷史,無論是主動向女生表白然後被對方利用為刺激喜歡的男生的工具,還是把單純的女生對自己的溫柔的語言當做了好感做出了傻傻的事情,又或者是幫助了其他人但是其他人卻不對你領情於是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這些都不重要。」在比企谷準備抖露自己的過去的時候,我再度拒絕了他。

「那麼,重要的是什麼?」

「重要的是,為什麼在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之後,比企谷前輩,還要對這個世界上的求助,如此的溫柔呢?」

「由比濱,你說的這番話很噁心,會讓人懷疑你的性取向的。」

「啊,你的意思是如果戶冢前輩對你說這番話的話你就會淪陷了?」

「兩回事。」

「嘛,如果你不願意回答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呢,比企谷八幡同學,」我覺得,我已經把握到比企谷現在的心態了,「口口聲聲地喊著這個世界的殘酷,但是又要用犧牲自己的方式去幫助其他人,你渴望得到的,是其他人的回應,或者說,其他人的幫助。在看到其他人為你的所作所為感到不滿的時候,你感受到了其他人對你的溫柔。終究,你只是在一個絕大多數情況下不溫柔的世界中,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尋找善意,是這樣吧?」

對於同一種傷害的反應,可以是多種多樣的,同樣的被人所欺騙,有的人會選擇永遠不相信任何人,有的人會用更加隱晦但是更加激烈的方式,去尋找自己可以信任的人。有的人會因此把自己封閉不與任何人交往,有的人會用拚命地與各種各樣的人接觸的方法來尋找信任的可能性。

比企谷是那種表面上高喊著前者,實際上有計劃就要實踐後者的言行不一的傢伙。

「那麼,就回到最初的問題吧?」我看著沉默不語的比企谷,繼續說道,「其實,這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你一開始的判斷並沒有錯。」

「一貫的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獲取其他人的關心,是會讓試圖對你報以溫柔的人感到害怕的。等到他們害怕到拒絕,當你覺得這些人之前對你的善意『果然』是虛假的時候,你是否有考慮過,你是在浪費其他人對你的善意?」

不要總是自我感覺良好地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認為自己的任性可以得到其他人的無限的原諒!

這句話適用於比企谷,同時,也適用於我自己。

之前的我,因為連我自己的行為都要否定的「理性」,而做出了多少可笑的事情,而這種情況,我卻將其命名為「正確」。

然而,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不是用簡單的正確和不正確就可以定義的。

「那麼,由比濱是想要讓我挽救這一情況嗎?」許久之後,比企谷抬起頭來,鎮定地看著我,「你覺得,現在對於我來說,還有能夠插手的餘地嗎?」

「並不是如此,我只是希望,這一次,比企谷前輩,不要再用多此一舉的行為為我接下來的行動增添麻煩了而已。」

「徹底地被嫌棄了,是這樣嗎?」

「惡意地理解其他人的話,是比企谷前輩的專長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希望,由比濱,你還來得及去挽救。」比企谷無奈地笑了笑,說實話,如果他不例行帶著死魚眼笑的話,他應該還能受歡迎許多。

「來得及去挽救?」

「當然啦,因為現在的比企谷八幡,比兩天前表白的時候的名聲更加惡劣呢!」

「嗯?」

「嘛,仔細聽一下周圍的人的話嘛,由比濱,哦,光是聽相模三人組的就可以了。」

「那是結衣的弟弟吧,和比企谷說什麼話?」

「他們是一個社團的成員吧!」

「嗚哇,那真是可憐,和那種陰險沉默的傢伙對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成為那個傢伙出名的墊腳石了。」

「即使名聲差勁也總比默默無聞要好,果然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價值觀的呢!」

「結衣今天都沒有和比企谷說話吧?結衣的弟弟,嘖嘖,這是人以類聚嗎?」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也許是因為一年級的消息太為閉塞,所以我忽視了什麼。

「這還用說嗎?由比濱弟弟,」比企谷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四周,「我的謊言被揭穿了,而我為什麼要撒這個謊呢?」

「當然,是為了嘩眾取寵啊!」

比企谷就那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實際上,整個教室的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和他的身上。

事情的變化,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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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總是自我感覺良好地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認為自己的任性可以得到其他人的無限的原諒。。。。雖然整章氛圍很沉重但是寫這句話的時候我是忍不住在狂笑hhhhh,那種同人男主搶了原作男主的光環還一本正經地教訓對方的感覺,啊,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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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青春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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