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利益

「給我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滎陽城最大的賭場一夜之間消逝，數百賭客一夜之間人間蒸發，賭場上千萬資產被卷個精光，一時之間，滎陽城猶如發生一場大地震，還驚動了通守張須陀，為此滎陽的最高行政長官楊慶太守大發雷霆，命令衙門公差限期破案，全城海捕。全城搜查鬧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但還是找不到賊贓，也找不到兇手，倒是小偷小摸抓了不少。對於出現的陌生面孔一律嚴格盤查，流動人口更是要當地人提供擔保方可呆在城內。

「聽說滎陽城內的江海大賭場一夜之間被人端了，該賭場多年積攢了上千萬的財產，可惜被人捷足先登，如果能找到這筆財產，必然可以緩解瓦崗的軍糧問題，可派出精幹人馬潛入滎陽暗中行事。」財帛動人心，瓦崗謀士王儒信向大首領翟讓建議。

「這筆財產一定尚未運出滎陽，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這筆財產。」這段時間，瓦崗寨發展是發展了，四處湧來的人很多，魚龍混雜，正在為全軍的伙食問題而憂心的大首領翟讓獲知有這麼一筆無主的財產後，也是非常動心，在派人在滎陽周邊守候的同時，責令王儒信、單雄信、翟弘等人帶人潛進滎陽追蹤賭場資產。

「惡人有惡報啊，蒼天有眼啊！」聞聽此事，說來最高興的人應是潘娘子母女倆，她們知道替娘倆討回公道的人一定是小刀公子，母女倆內心感激萬分，如此大恩大德無論怎樣報答都不過分。小惠姑娘心裡那個人兒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高大，除了他已經是誰都無法容得下了。而潘娘子更是覺得無論怎樣服侍公子都值得，從現在起自己的生活得重新開始了，而服侍好公子就是自己的全部。

滎陽城劃成東西南北**5個區，中區是商業貿易區，大部分的酒肆、飯館、店鋪、旅店、賭場、妓院、車馬行都聚集在此區內，這個區域商賈雲集，車水馬龍，店鋪鱗次櫛比，也是成為流動人口最集中的地方，江海大賭場和太平酒樓就位於此區。自從賭場滅跡一案發生后，官府加強了這一區域的人口管理，每天24小時都有公差巡邏、值守。江海大賭場被付之一炬后，有人拍手稱讚，有人惋惜懷念不已，也有人渾水摸魚，嘿，還真是有人摸到一條「魚」，原來是一本賬本，后經證實這家賭場居然是一山寨的潛伏點和洗錢點，這麼一來連路過的人都怕靠近一點惹禍上身，而前段時間找賭場合夥謀財謀色的太守公子楊琦更是坐立不安，生怕東窗事發、大禍臨頭。

而監官楊壽的日子過得很寫意，官場上穩穩噹噹，家裡妻賢子孝，三房小妾也很爭氣，自己快50了居然還能小妾懷上，就是那個混小子小三兒也生性多了，最近還立了一大功，放到隊正這個位置歷練歷練也是不錯的，只是那狗娘養的胡一豹是太守內弟，得想個體面的辦法讓他知難而退，又不得罪楊太守。這天，正好聽到下屬們在低聲議論著賭場與山賊的關係問題，嘿，說曹操曹操就到，監官楊壽終於想到了一個相當體面而且還可能讓楊太守欠自己一個人情的辦法。

「楊壽兄，稀客稀客啊，你們洛口倉可是朝廷直屬機構，與咱這個地方官可是平級幹部啊，還有什麼需要咱配合的不成？」太守楊慶最近有點煩，混蛋兒子惹事都不說，竟然傷在一個倉監兒子的手上，操，沒出息！內弟又差點惹出一起老兵嘩變，娘的，要是來護兒那老小子知道還得解釋一大通。前些日子的一起賭場滅跡案造成的負面影響特別壞，破案進展緩慢，連新上任的張通守也再三過問了，操，一群白吃飯的東西！最煩惱的是平定瓦崗的難度越來越大，為此自己親自督守金堤關，可又能如何，平定工作一籌莫展啊，而大隋最高統帥的脾氣又是特別的古怪，性情更是反覆無常，手段狠辣得要命，自己當年為了活命怕死臨時改姓的那點陳年破事要是曝光了，那才是要命啊，唉，真是難侍候啊！這時見到洛口倉監官楊壽這該死的屠夫登門，有些訝然的同時，假惺惺地說。

「呵呵，太守大人這可是在打擊洒家啊，洒家粗人一個那有什麼級別呀，無非就是替吾皇監管好一倉漕糧而已，倒是大人深得吾皇信任，重任在肩，陞官加爵之期不遠矣。」楊壽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接著說，「洒家這次登門可都是為大人分憂啊，前些日子大人的內弟胡隊正雖說有些衝動，可憑洒家與大人的交情，那絕對是要保住的，就是來護兒老將軍問起，洒家也是要講明這是事出有因。只是現在有一件事情可是對大人、對貴公子大大不利啊，江海大賭場與山賊有染可是已有證據的了。」楊壽故意停頓觀察了一下楊慶的臉色。

「對啊，可江海大賭場與山賊有染沒染的怎麼個就對咱大大不利呢？莫非有人要誣賴本官不成？」楊慶冷冷地看著楊壽，就像看著一個白痴一樣。

「那當然不是，大人多慮了，只是……唉……」楊壽一副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的樣子，吊著楊慶胃口。

「莫非這個骯髒貨掌握有什麼把柄不成？」楊慶滿臉狐疑，斷喝道：「呔，某家堂堂正正，坦坦蕩蕩，你吞吞吐吐的，是何居心？」

「大人誤會了，這件事確實是與令郎有關啊，前段時間與江海大賭場串通合謀設局，害得商人鄭德財空家破，還與牢頭合謀害了鄭德性命，雖然不是令郎親自出手，但難逃幕後指使之罪啊，要是有御史知悉，這對大人可是極為不利啊，某家言盡於此，全是出自好心，某家告辭了。」楊慶是膽小之人，聽后驚呆了，驚醒時發覺楊壽早已走遠了。

兩天後，胡一豹羞愧地引咎辭職並離開護倉衛，楊壽還收到太守家僕送來的一份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