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子
楊小刀還是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酒肆怒殺衙差時恰好有一個人認識他,這個人就是太守楊慶的家僕,當初楊小刀打傷太守衙內楊琦時,就是這個家僕帶人在半路敲楊小刀一悶棍的。怒殺衙差案發後,這個家僕即向太守告發楊小刀。
「為兒子求情?你這骯髒的老匹夫也有今天,哼哼,這回不但前面收我的銀子要全部吐出,某家還得讓你大出血才行。」太守楊慶故作為難的樣子,暗暗籌劃著狠狠地宰一輪監官楊壽。「楊壽兄啊,不是兄弟不幫忙,這次貴公子確實是惹大禍了啊,眾衙差可都在盯著,苦主家屬也是來勢洶洶,本官如果不給大夥一個交代,這個官就做不下去了,難啊,殺人償命,殺衙差更是罪重一等啊,節哀順變吧。」
「太守大人,還請看在咱家的面子放一馬,這個情咱家欠你的,待咱家回去之後一定嚴加管教,至於嘛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沒辦法,寶貴兒子的生死在人家手上,監官楊壽只好放低姿態哈著腰。
「楊壽兄就是爽快啊,前些日子聽某家那個蠢材內弟說,倉里有數萬石陳年積米要處理,呵呵,某家那內弟有個親戚是做大米生意的,楊壽兄到時可要關照一下哦,至於那衙差嘛因公殉職也是有的,這年頭瓦崗義賊鬧得夠凶,只是這苦主孤兒寡母也是夠可憐的,這筆費用恐怕還得楊壽兄破些財物擺平呀。」太守楊慶打著哈哈說。
「大人放心,洛口倉什麼都少,就是陳年積米不少,至於擺平此事的所有費用由咱家負擔也是合情合理的,隨後即可送到府上。下官這就回去準備好。改天再帶那孽障前來拜謝大人。」監官楊壽說畢,拱手而回
轉身離去。
「渾小子你可真行啊,就是懂得給咱家惹麻煩,這回竟然當街殺死衙差,你……你真是想氣死為父了!」從太守楊慶處回到家后,監官楊壽的一直都黑著臉,圓睜著眼看著楊小刀。這一日,監官楊壽在太守楊慶家可是受著一肚子窩囊氣。
「對不起,是孩兒給父親添麻煩了,不過確實是那衙差行兇在先,孩兒只是自保而已啊,孩兒確是無愧於心。」楊小刀說。
「那衙差竟敢砍我兒確是該死,為父也知我兒平時雖有些胡鬧,但還不至於無故行兇殺人,只是以後處事應該冷靜,多用腦子,不要意氣用事,不要讓你娘操心啊,現在此事為父已擺平,只是輸了些面子罷了。」監官楊壽此人確實極其護短,看起來是粗鄙匹夫,其實這些年官場也不是白混。
「父親,有一事孩兒覺得有必要和你說說,父親也是看得到如今瓦崗義賊不斷壯大,朝廷也在做平定瓦崗的準備,滎陽地處四戰之地,洛口倉將是各方爭奪的焦點,父親應該做些準備,比如在防守和糧食安全方面提前做好準備,一旦有變,可及時應對,建議父親招些可用人才,加強護倉衛的訓練,同時及早找好退路,狡兔尚有三窟,其實糧食集中存儲在洛口是非常危險的,一旦此倉落入敵手,這裡用不盡的軍糧將成為義賊手中的利器,對大隋絕對是沉重打擊。其實,洛口只要保證足夠的存糧即可,其它糧食可以趁早分散存儲,或變相存放在大糧商手上。」楊小刀再三考慮,還是覺得有必要和監官老頭溝通溝通。
「我兒果然有些想法,只是如此操作風險也很大,如今亂世何處才是平安之地一時無法確定,待為父考慮成熟后再做打算,至於招人訓練一事,我兒可以放膽去做就是,為父會全力支持。」監官楊壽冷靜地說。
「孩兒日前結交了一位義兄,名叫馬周,有經邦濟世之才,其必能為父親解憂,可用其為護倉衛司馬,協助父親管護好糧倉。」楊小刀說。
「好,能被我兒如此看重,想必是有些才幹,就用馬周為護倉衛司馬,平時負責組織好衛卒的訓練,戰時為行軍司馬,明日為他辦好手續。」監官楊壽爽快地同意了楊小刀的提議,看到這個小兒子已經可以獨擋一面,心裡也是欣慰不已。
「父親,孩兒還有個想法,剛才父親為一時無法確定後路而煩惱,正是因為看不清目前的亂局,如今孩兒武功已練成,想帶幾個好手出去看看外面的形勢,好為父親分憂。」雖然也知阻力很大,但楊小刀認識到時不我待,這次一定要走出洛口,及早做一些準備,為這個家,也為身邊的一幫兄弟尋一條後路。
「出行!如此世道太危險了,我兒還是三思,你娘不會同意的!」監官楊壽驚道,立即搖了搖頭。
「還請父親放心,孩兒前些時日已開始做好出行的準備了,已經訓練了一支60人的衛隊,個個都是忠誠能戰的好手,一般的亂賊還不放在眼裡呢。」為了取得父親的同意,楊小刀還準備帶一支衛隊出去歷練,士兵不經過血戰,永遠無法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嘿,這個小兒子是越來越看不明白的了,竟然早有準備,看來是勢在必行,這還是自己那個吃飽沒事胡搞蠻纏的小三兒嗎,震驚之餘,監官楊壽的心緒也感到異常紊亂,也許是亂世的孩子早當家吧。
「還是由你娘來決定吧,你娘一貫很有主見,快去吧,陪你娘好好說說話,但要尊重她的意見,不可意氣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