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策論

第17章 策論

第17章策論

繼續認真看著小高的作品。

李清照頭也不台的輕聲道:「高兄的文筆總是很粗,用字也很多,但通讀的感覺流暢,一氣呵成,是種很奇妙的體驗。」

高方平道:「文章就是要讓人看懂,否則就是狗屁不通。只有士大夫能看懂的文言文,那不叫開啟民智,那叫壓制民智。因為只有士大夫看懂,就此斷檔,士大夫就掌握了話語權。」

李清照停下抬頭看他一眼:「高兄常有這般奇妙論調,咋聽粗鄙不堪,卻值得回味,往往一針見血。」

高方平點點頭,又好奇的道,「對了,你這次來幹什麼?」

「這……」

李清照也難免有些慌神,想到了「他的日記」。

李清照乾脆道,「清照是你的知己,閑的時候來走走,看看,又怎麼了。其實開除我是想等著你來『打擾』我,你卻愣是不來,看似往後也不打算來了。害得讓清照相反失禮的登門打擾,面子於你為何物,於我又為何物?」

「額,最近數錢有點手抽筋,每天睡到自然醒來,就日上三竿了,一堆事情等著做……」

見她又有責備神色,高方平只得不扯犢子了:「好吧我又承認,有點不好意思登門打擾你,還有點大男子心想等著你來找我……這麼說你會不會抽我?」

「哈哈。」

李清照又一次笑的前俯後仰,「你總是這麼的靈氣逼人又古怪,能把許多羞於出口的東西剝開,又流轉自然。反差,矛盾之美感,高兄駕馭的是渾然天成了。」

「?」

其實高方平有點懷疑這人怕是腦子有點病了。

她是不是太看得起小高了?

李清照神色詭異起來,一副採訪的姿態問:「高兄以前做的事,落下花花太歲的名頭,你是怎麼想的?」

「不解釋。」高方平搖頭。

「何意?」李清照又對他的神態好奇了。

高方平道:「解釋有個卵用?我說我以前在做好事有人信啊?所以壞事就是壞事,無需多言。」

李清照仰頭想了想,又微微一笑道,「不知怎的,不知是不是彎彎繞繞的景秀文辭聽多了,現在就最喜歡你的直接坦誠大氣,以及只粗不俗的言語風格。」

她又道:「坊間傳言,天降祥瑞徹底改變了你。思及你的前科,你後悔過嗎?」

高方平微微躬身道,「別問,問就是我怎麼想不重要。你結交的是現在的我,那就只要看我現在做什麼就行。有天如果我變了,你就離我而去,口伐筆誅,讓我遺臭萬年就行。想逐鹿中原者、根本無需於邊角糾纏不清,等糾纏清,年華充充,中原已老。」

李清照楞了楞,忽然不說話了,低頭看他的軍事策論。

因為和他的一個普通談話也有太多的驚喜和意料之外,很讓人回味。

譬如這次。

因為偷看了「他的日記」,知道要走的時候他不會來送行,於是李清照抓緊時間來「採訪」。

他的言語還是很跳脫,風格很衙內。但還是那樣,幾乎沒個應答每個轉折,全都驚喜,全都意料之外。

真的好不想離開東京啊。

可以抽空與這人喝茶論道,可惜……

第二次把小高這篇策論仔細讀完后,李清照很震撼很喜歡,和之前那篇《怒髮衝冠》一樣的喜歡。

於是她忽然問:「高兄這篇論,能讓我一起署名嗎?」

「你確定你想這樣?」高方平好奇了。

李清照沒說話,點點頭。

其實這對高方平更有利,有她的署名是一種鍍金,將來此篇策論更容易讓士人接受,更便於推廣開。

高方平問他「確定與否」的意思是,官場如戰場,如果將來有天自己玩脫了,李清照就會受到牽連。

不過她既然堅持,高方平也就同意了。

不論如何這是大宋,因言而獲罪的事雖然也有,但乃是古往今來的世界最少。

在現代寫臉書罵美國總統被抓的其實有不少。

但是在大宋,有名望的人寫篇文章罵皇帝就太正常了,難說還能博得個清流骨氣的名聲。

反正大宋就這德行。

李清照忽然問:「你何時老?」

她這麼問主要是因為這傢伙提及過「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我也不知道。」高方平卻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是否有志老時西湖邊,與清照弄文作伴?」李清照很俏皮的姿態。

「額,老了以後我更想騎著白馬去遠行,晒晒太陽發發獃,空閑時,看看街市上姑娘們的大腿,回憶青春的那幾年。」高方平道。

李清照笑得捂著肚子:「遠行的時候,希望你別被山賊土匪綁了。」

高方平看著遠方的雲彩少頃,微笑道:「那時應該沒有土匪了,都被我剿滅了。我應該能做成這事的。」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李清照說完,想想又道,「對了,你何時成家娶親,來信告知清照,清照於遠方為你祝福。」

高方平尋思,判斷果然無誤,這傢伙就快離京了。

於是需要抓緊時間請她幫忙,高方平趕緊道:「咱們換個話題,之前我兩次求見開封府,卻遭遇了拒絕。」

李清照道,「正常,你以往口碑太壞,我公公此時也正組織彈劾你父子事宜,叔夜相公不見你理所當然。」

高方平神色古怪的道,「我高家父子招人恨,被人彈劾乃家常便飯,這倒無所謂。但見張叔夜有重要事,耽擱不得。」

「所以你想用我的名帖拜會?好,我答應了。也算是我李清照盡點心力,讓你有做事的機會。」

她答應的理所當然,「今日時辰不早了,清照有家室晚歸不好,你我明早同往。」

……

李清照才走。

高俅老爹衝進院子來呵斥,「小混蛋,叫你不要來往李清照,你就是不聽,老夫今日當面被趙相公一黨彈劾,說我高家無法無天,私設稅目斂財,魚肉百姓。當場就讓老夫和皇帝下不來台,蔡黨都無人出聲說話,只是作壁上觀。」

高方平道:「兒子沒猜錯的話,皇帝一定罩你的,然後把皮球踢向了第三方對不對?」

高俅動容道,「果真如此啊,官家把此事交由開封府回應。張叔夜也算是清流,不偏於一方。只說這是高家衙內的頑皮之舉,談不上觸動刑律,倒有些取巧,卻也最多是保鏢模式的一種。還幫助官家清理了汴京秩序。」

高方平嘿嘿笑道:「老趙一黨不可能技止於此,能攻擊的點還有許多呢。」

高俅道:「對,但既然張叔夜為官家找到了理由,官家又一向率性,就定調為:此乃小高卿家的頑皮之舉,貪財而已。談不上利國利民,也遠不到害國害民之程度,就這樣了。」

高方平想了想道:「如此,蔡京可能會更快復相。趙挺之針對性太強,太沉不住氣,這明顯已經惹得官家反感了。」

高俅思索了許久道:「我兒,是否有可能老夫在官家面前為趙相公美言幾句,延遲蔡京復出?」

「萬萬不可。」

高方平當即搖手反對:「您是武臣,任何時候不要玩文臣那套。永遠記住您沒有黨,只有一個效忠對象是皇帝,只取悅一個人也是皇帝。不和任何人結盟,帶兵,踢球,人傻,錢多,永遠都是武臣的猥瑣發育之道。」

高俅捻著鬍鬚思考少頃,驚為天人。

轉身離開的時候嘆息道:「哎,小子厲害了,目測蔡京遲早會栽你手裡的,咱奸臣父子於此東窗定下奸計,畢生效忠皇帝,順便斂天下之財,害盡天下之亂臣賊子,保大宋江山之平安。」

高方平險些昏倒。

燕雀老爹,安知兒子鯤鵬志向。

高俅老爹乃是東窗奸計,但高方平認真的,這些乃是東窗大計,國之大器《賊寇與軍思論》就是高方平於這地方完成的。

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嘛,奸臣老爹也真是的,越來越會胡言亂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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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強紈絝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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