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一鼓蕩平
慘叫聲響起,滾木擂石從山坡兩側飛滾而下,牛二、常魁率領一千步兵首當其衝,巨石落下,不少步兵當場被砸成肉餅,幾輪滾石后,從兩側茂林里湧出不少郡兵來,各個彎弓搭箭,在長官的命令下,箭矢如蝗蟲般飛出,鄧彪軍的兩側步兵即使僥倖沒被山石砸死,一片箭雨下來,也死傷一片。
鄧彪平日里肆虐村民,碰到郡兵一觸即退,根本沒有經過這等大仗勢,這時駭得魂飛天外,手腳一陣冰涼,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倒是麻五頗有膽識,一驚愕間,便緩過神來,急聲喝道:「有伏兵,大家不要亂!都團起來,護著大當家。」
倒是有不少騎兵聽他命令,馬蹄亂踏了一陣,便團在一起,將鄧彪緊緊圍在當中。
鄧彪卻是個草包,見兩側密林里不知道埋伏了多少郡兵,早已嚇破了膽,惶然道:「快逃,快護著我逃,大家都快逃。」對於普通村民來說他是兇狠的惡狼,但碰到郡兵,他立即變成軟弱的羔羊。
鄧彪兩腿用力一夾馬腹,就要率先衝出峽谷出口,他相信只要身後六百騎兵誓死相隨,未必沒有一線生機,至於其他人,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及的上,自己逃命要緊,坐下戰馬剛一揚蹄,秦雲城便已橫馬攔在他前面,獨目里閃過冰冷的神色,手裡那把單刀在陽光下一折射,鄧彪不由的眼睛一眯。
「你,你是……」鄧彪這一句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化作一聲毛骨悚然的慘叫,他的腦袋飛上了天,忽然間看到了自己無頭的屍體,他努力的扭頭,想看看到底是誰砍了自己的腦袋?可這平常一個簡單動作此刻卻這般的艱難,就在意識喪失的瞬間,眼角瞥見石破天從一側策馬奔前,手裡抓著一把滴血的長刀,石天不是冀王派來的嗎?為什麼殺老子?這是鄧彪死前最後一絲意識。
「哈哈!沒想到秦某還是慢了一步,讓兄弟你搶了功勞。」秦雲城略一愕然,縱聲狂笑,獨目里閃過嗜血的紅光,一揮長刀,大喝道:「鄧彪已死,秦家堡兒郎們,虞太守有令,殺一名流匪獎五兩銀子,給我放開手殺。」
早在秦雲海帶領那十騎人馬入谷的時候,石破天就覺得不對勁,以秦雲海的精明老練,谷內的異狀他不會沒有察覺,但他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什麼發現,而且進谷后,這十一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種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異狀,讓石破天腦海里掠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一起,讓他多了一份心思,他跟在秦雲城後面默默觀察,果然發現秦家堡那一百騎兵悄無聲息的集結一起,長刀一致對外,和鄧彪的騎兵保持一定距離。
鄧彪一死,秦家堡騎兵突然倒戈,那些流匪頓時亂了套,被秦家堡騎兵一個衝殺,挨著近的幾十騎人馬登時了賬倒地,馬匹倒在地上,又阻住了後來者的去路,登時狼奔豕突,混亂一片。
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的流匪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逃出這葫蘆谷,逃出郡兵的包圍範圍才有一線生機,麻五也不例外,高聲大喝道:「兄弟們,集結起來,跟著我衝出去。」
他作為騎兵首領,鄧彪死後,倒有不少人聽他命令,拍打著馬匹集結一起,以麻五為中心,倒有三百多騎人馬,沖脫了秦家堡騎兵糾纏,一鼓作氣向谷外疾馳而去。
這個時候,峽谷兩側幾輪箭雨後,各有一名大將領著人馬從密林衝殺而下,如同兩道洪流直瀉而下,其中有一人正是馬邑郡督尉韓世雄,他手拿一把門板厚的大刀,如天神一般,阻者披靡,僅一個照面,鍛骨階段的好手牛二便被削去半邊腦袋。
牛二的死,常魁並不知道,他心想郡兵既然設了埋伏,在這種對已不利地形下,想要逃跑怕是很難了,就是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憑藉著這一往直前的氣勢,雙刀如雪花般翻飛,連殺十幾名郡兵,正殺著痛快,驀然間,壓力驟增,一名全身披甲的軍官一刀劈下,常魁雙刀一架,『噹啷』聲響,兩刀齊齊脫手而飛,那把刀刀勢不減,劈開了他的胸膛,常魁慘聲叫道:「你……你是誰?」顯然臨死前想弄清楚這個殺死自己的武官是誰?
那武官哈哈大笑道:「老子上谷郡督尉藍興旺,老子殺了你,你儘管去閻王爺哪裡去告狀。」話一說完,猛地伸手抽刀。
鮮血順著刀面血槽噴了出來,常魁瞬間氣絕,可臉上卻有了一絲笑容,能死在金湯階段的武士的手上,倒也死的不冤。
牛二、常魁一死,幾百步兵頓時群龍無首,如同待宰的羔羊,在潮水一般湧上的郡兵手下化作一堆堆殘屍斷肢,血流成河,伏屍處處,慘叫不斷,押著輜重車的民壯早就炸窩一般向迴路涌去,葫蘆谷地形口小腹大,狹窄的地形突然間哪裡容得下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頓時堵了起來,前擁后擠,死傷無數,驢三身體薄弱,被人推到在地后,被後面人不停的踩踏,就再也沒有起來過,所有的生路似乎斷絕,女眷們嚇得抱著孩子躲在車轅下瑟瑟發抖。
早在伏兵盡出之時,石河子、屠老四就領著部分民壯,沿著迴路沖在最前面,可還沒出峽谷入口,兩人的腦袋就被秦雲雷砍了下來,三百秦家堡步兵在秦雲雷、秦雲濤的率領下,刀尖一致對內,集結成陣勢,堵住了葫蘆谷的入口,以此處險要地形,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別說這些裝備不齊全,沒有經過訓練的雜牌軍,就是流匪那一千悍卒,也別妄想能逃走一人。
後路被封,前路怎能沒有伏兵?就在麻五離峽口出口還有五六丈遠的時候,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轟然作響,驀然間湧出一隊騎兵來,堵住了峽谷出口,當先有幾人麻五也認得,正是先前消失不見的秦雲海一隊人馬,後面是清一色的郡兵,騎兵們紛紛正彎弓搭箭,幾百箭簇閃爍著冰冷的銀光,芒尖對準了他們。
衛靖仁從騎兵後面轉了出來,槍尖朝前一指,大喝道:「放箭!」、
箭矢在同一時間閃電般射出,沖在最前面的幾十個流匪騎兵連人帶馬紛紛中箭倒地,跟在後面的戰馬收不住馬蹄,倒下一大片,麻五反應敏捷,矮身避過兩枝弩箭,但下面坐騎一聲慘嘶,跳起前蹄。他連看看戰馬何處中箭的時間也沒有,條件反射般雙腳猛蹴鞍蹬,側身離開馬背,等落到路旁草叢時,身下座騎早頹然倒地,渾體插滿了勁箭。
麻五心中驚駭,抽出腰刀揮舞擋箭,前面慘叫聲迭起,又有幾十名騎兵在一輪弓箭下墜馬身亡,就在這一會會功夫里,這些騎兵們連伏敵衣角也沒摸到,就已死傷近百人,
石破天、秦雲城兩個金湯階段的武士帶著近百秦家堡騎兵像死神鐮刀一樣,收割著敵人性命,這兩人武藝高絕,所過之處擋著披靡,刀光閃處,敵兵登時血濺倒地,偶爾有漏網之魚,也被宋達和秦雲海砍了腦袋,流匪們群龍無首,早就亂了套了,被秦家堡騎士一個衝擊,一觸即潰,轉眼間死傷近百人。
衛靖仁指揮第三輪箭雨灑下,收割了幾十名生命后,果斷出擊,三百騎兵齊聲喊殺,令流匪望而生畏的長弓已經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長搶,橫在騎兵手裡,十騎一排組成密集的槍陣,以同風捲殘雲之勢沖入谷內。
這完全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被殺的一方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反抗和逃跑只能死的更快,有些流匪已經扔掉兵器束手待擒,放棄抵抗的人果然受到郡兵特殊照顧,繞過他們,只殺那些負隅抵抗的頑匪,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投降,麻五連殺幾名郡兵,誓要殺出一條血路,可是他很不幸,碰上了衛靖仁,不出五、六招,被衛靖仁一槍刺傷右腿,郡兵們撲身上前,被生擒活捉了。
麻五被擒后,流匪騎兵徹底失去了抵抗,峽谷兩側的流匪步兵也在郡兵的屠殺下,嚇破了膽,只要活著沒死的,都扔下兵器任憑處置,至於那些流匪民壯和婦孺們,那更不用說了,大多數跪倒地上,大呼官爺饒命。人的喊殺聲,戰馬嘶鳴聲,兵器碰撞聲已經在葫蘆谷里聽不到,留下的只是一陣陣傷者痛苦的呻吟聲。
天空中一抹驕陽漸漸向地平線墜去,太陽的餘暉已經覆蓋不了整個葫蘆谷,慘烈的戰場平靜下來,郡兵們搬運糧草錢財,救助傷者,打掃屍體,疏通道路,清掃戰爭留下的一切痕迹。
幾縷炊煙裊裊升起,葫蘆谷不遠處有一座隱秘營寨,郡兵們正在鍘草喂馬,埋鍋造飯,沿著溪水,上百座軍帳眾星捧月般圍著一座大軍帳,這座大帳比平常軍帳大了足足四倍有餘,帳外每隔三、五步遠就站一個郡兵,各個披金執銳,神情肅然,戒備森嚴著把守著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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