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殺機重重
不等古邪塵說話,紅髮大吼道:「古邪塵,你向閻王爺求救去吧!」他縱身向前,雙手握刀斜劈而下,刀刃掛著凜冽的冷風朝古邪塵腦袋捲去,萬勝幫和火戎教是生死仇敵,宋義水找上門時,他連想都沒想願意出手相助,甚至準備在殺死枯骨門一干人后,把兇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但萬沒想到動手之際,火戎教的豬無筋和馬無膽正夜訪古邪塵,雖然不知道火戎教意圖動向,但必須出手搶佔先機,殺死古邪塵打破兩派聯盟。
紅髮出刀如風,早有準備的古萬垢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軀將古邪塵遮在後面,「當」的一聲,那把刀砍在古萬垢的胸口上,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古萬垢不退反進,雙臂前伸,十指閃電般向紅髮胸口戳去。
紅髮駭了一跳,暗說這「鐵骨」古萬濁的功夫好生詭異,難道全身骨頭真的硬如鋼鐵嗎?他手腕一翻轉,長刀橫立,以鐵鎖橫江之勢封住胸口,只聽「當」的一聲,手指戳在刀面上,紅髮後退半步,左拳閃電般砸在刀面上,狂暴的力量透過刀面傳了過去,古萬濁只覺兩根食指如遭電擊,忍不住連退兩步。
在紅髮動手之際,夜叉也動了,鐵棍閃電般掄出,橫掃古萬意的腦袋,這一棍子要是砸實了,效果絕對不比砸在西瓜上好多少,可鐵棍卻掠過頭皮掃了個空,古萬清的腦袋已經縮進了肚子,他練的是軟骨功,全身骨節柔軟之極,對他來說,倉促間縮腦入體反比躲閃要來的容易。小理
「好你個縮頭王八,老子砸扁你的鱉殼。」夜叉彈身跳起,雙手一握棍如力劈華山之勢運棍斜斜砸下,古萬清不得不躲,他的腿關節竟然向側面扭曲起來,身體如同蛇一樣扭在一旁,兩條胳膊的關節像是活了一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甩了過去,嚇了夜叉一跳,不待這一棍落下,立即後退一步,躲過這詭異的一招。
在古萬濁用身體擋住紅髮那一刀的時候,宋義水就緊接著拔刀而上,他要在第一時間制住古邪塵,好套出愛女的下落,為了掩蓋行藏,他不僅黑巾遮面,連趁手的軟鞭也換成單刀,功夫雖然有些折扣,不過對付鍛骨階段的古邪塵卻是綽綽有餘,所以他這一刀古邪塵即便是能擋住,也要多少受點傷。
古邪塵倒也精明,自知不敵,飄身後退,把身體躲在軟塌後面,宋義水若想傷他,必須得過豬無筋這一關。
「豬兄弟,你若是援手我枯骨門,剛才商量的戰馬數量可以少上半數。」古邪塵神色緊張的望著一步步靠前的宋義水,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慌忙將交易價格減少一半。
「好,希望少門主能說話算數。」豬無筋回答的很乾脆,其實即便古邪塵不放低刀價來求他,他也會幫助枯骨門渡過難關,聽虎無脾說,戰刀生意可是牽扯東夷戰事,萬不能耽誤,這個要緊當口,古邪塵不能死,今日雖局勢不利,但火戎教可不是怕事的主,他神色凝重的望著宋義水,小眼睛眯了起來,冷然道:「你不是萬勝幫的,否則何必要藏頭藏尾的不以真面目示人?」
宋義水停下腳步,舉刀凝視,語氣冰冷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敝幫和枯骨門的恩怨,在下希望豬兄勿要插手。小理」
「若我火戎教執意要趟這趟渾水呢?」說了這麼多話,豬無筋已經滿臉是汗,人要肥胖到一定程度,喘氣都要流汗,豬無筋正是這樣的人。
「那我也只好得罪了。」宋義水緩緩舉起刀來,強大的氣勢從身體里匯聚在刀刃上。
「哈哈!」一旁站立的馬無膽突然笑了起來,不屑道:「跟火戎教做對,當真是不知死活,我馬無膽來掂量掂量你的斤兩。」
馬無膽話沒說完,身體已經動了,兩隻手掌猛一扒地,兩腿距地一蹬,健馬般騰空而起,四肢連環踹出,如同怒馬亂踏,他的手腳都安有鐵掌,根本不怕刀劍,刀刃砍在上面,噹噹噹噹連響四聲,宋義水也噔噔蹬蹬連退四步,每退一步,青花岩石的地板都要都要踩出半寸深的腳印。
在馬無膽動手的一瞬間,扈松奇舞刀似鐧,雙刀晃著一片銀光,把豬無筋龐大的身軀籠罩了起來,在他看來,這個胖子臃腫前所未見,應該是那種身形不便但力氣極大的武士,恐怕難以躲過這密不透風的雙刀攻擊,豈料他刀未到,豬無筋已經靈活的從軟塌上彈身而起,接近屋樑時身體如同炮彈般猛地下墜,倉促間扈松奇雙刀架在身前,全身真氣匯聚在刀面上,豬無筋的身體砸在上面,扈松奇只覺被一塊千斤大石狠狠的壓了一下,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湧進體內,他喉口一甜,忍不住吐了一口血,連退幾步坐在涼椅上,「嘩啦」一聲,大蔥嶺杉樹做的木椅化作碎片,扈松奇一屁股坐在地上,青花岩石的地板登時如網般龜裂,豬無筋借著刀面的反彈力量又升至高空,發動下一輪攻擊。小理
豬無筋是西域火羅人,師從火羅天竺教,他師傅是個遊方喇嘛,偷師中原天意盟摩尼教十二絕技千斤墜,這套絕學就傳在豬無筋身上,體重的優勢讓他把這套絕技發揮的更是淋漓盡致,已經超過了他師傅,雖然在火戎教十二星相里排名末尾,但豬無筋的武功卻排在前六,甚至比馬無膽還要高上一籌。
古萬濁渾身鐵骨,肚皮處又裹了一層軟鐵甲保護,幾乎是全身毫無破綻,紅髮的鋼刀已經砍的卷刃,無奈下反手捉刀,用刀背傷人,他早就聽說過鐵骨功最難練的是骨節,所以刀刀不離這些要害,令古萬濁萬分頭疼。古萬清的軟骨功厲害無比,但夜叉也掌握住訣竅,鐵棍如影般護住全身,不要讓古萬清有近身的機會,一時半會倒不至於落敗,但如此頗費真氣,夜叉額頭上已經布起了一層熱汗。宋義水更是苦不堪言,在他金蛇鞭法出生入化,但怕被人從武功路數瞧出來歷,用了一把不趁手的單刀,武功大打折扣,十成武功只能發揮出七成,馬無膽的四個鐵掌連環般踢出,宋無義只有拆擋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石破天在後面一直沒有動,他在等待時機,在豬無筋在半空中朝扈松奇施展千斤墜的一瞬間,他後腳猛一踏地,身體如豹子一般撲了進去,長刀化作一道泓水,刀尖如箭般刺向古邪塵的胸口。
這一瞬間古邪塵只來得及橫起長刀,刀面映出了他蒼白的臉頰,一顆流星在他眼眸里粲然放大,刀尖無聲的擊在刀面上,「哇」,這匯聚石破天全身之力的一刀,讓古邪塵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身體離地飄飛,跌在軟塌上,那木製軟塌轟然倒地,還沒等他再做反應,石破天縱身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沒等石破天站穩腳,在半空中的豬無筋閃電般向他砸了下來,這一瞬間,石破天只來得及做一個動作,抓住古邪塵的脖子轉過身去,將全身的真氣匯聚在後背上,人體背部的肌肉群面積最大,最能受力,豬無筋如飛落的千斤閘重重落在石破天背上,後者立覺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湧入體內,帶著自己身體向前撲倒在木牆上,那面牆承不住力,忽然轟然倒塌,他被那股巨力摜得跌飛院外。
石破天腳尖挨地,踉蹌幾步站穩身子,還沒等後面人追上來,單手抓著古邪塵的脖子拐過廊角,朝後院方向急奔而去,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後傳來馬蹄疾響,石破天心下疑惑,扭頭看去,在昏暗的月光下,有一人四肢踏地如健馬般賓士,緊緊跟在身後,他哪裡見過人奔跑手腳並用的?略一遲疑,那人的身影在月色下清晰起來,正是火戎教的馬無膽。
石破天來不及多想,抓著古邪塵轉身就跑,後者早已嚇破了膽子,見著馬無膽追來,嘴裡語無倫次的大喊起來,只一會兒,被石破天拍暈過去,立即寂靜無聲。
鐵掌擊地的馬蹄聲越來越響,馬無膽如影隨形,如附骨之蛆一般,任憑石破天跳閃騰挪,趨避進移,始終跟在他身後,而且越來越近,石破天不禁暗暗叫苦,他提著一個大活人根本跑不過四條腿的健馬。
這個時候,他已經跑到古府的後花園水塘邊,枯骨門作為冀州三大幫派之一,古府雖是別院,但也不可謂不豪華,偌大的後花園築石穿池,竹木叢翠,園心處有個極具意趣的荷池,離水面丈許處,有一道狹窄的走廊跨空而過,連接了荷池兩岸的水榭樓台。
石破天急奔到走廊中間時,突然止住腳步,揮手一丟,他扔的時候手上使了個巧勁,古邪塵便輕飄落在對岸樓台上,身後咚咚咚急響,石破天突然轉身,馬無膽鐵掌落地,在木板上踏出最後一個咚聲,在離他一丈遠處停住腳步。
石破天逃無可逃,只能誓死一戰,水榭長廊地勢狹長,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能一往直前直至戰勝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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