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奇怪的事兒
萬物寂靜,高門大院的宅子前掛著燈籠,使得這一整條街都明亮了起來。
但,唯獨一家的大門什麼都沒有,就是那間無人住的『凶宅』。
柳嬋和殷烈踏著夜色而來,而且並沒有走正門,反而是繞到了宅子的後方。
即便是後院,別家也都是掛著燈籠,盡顯人丁興旺。
而這宅子,則是黑漆漆的,從裡到外。
帶著柳嬋,殷烈輕鬆的躍過那高高的圍牆,最後輕鬆落地。
「以前我特別羨慕嫉妒你的武功,但是現在我心境平和了,你的武功就是我的武功,只要我也想飛,要你帶著就行了。」一隻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似乎還有幾分意猶未盡。
「有進步。」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殷烈並不阻止。她現在不再動不動的就生氣,讓他覺得她性格變好了許多。
哼了哼,柳嬋拿開自己的手,隨後看向眼前黑漆漆的宅子,「走吧,瞧瞧夜晚時的宅子究竟和白天是不是不一樣。」
「外面是一樣的,什麼都沒有。」到現在,殷烈只看到了這些。和白天一樣,外面什麼都沒有,很乾凈。
「所以我說這是風水寶地啊,看這附近住的人家就知道了,都是富人。」一個富人住在這兒興許是巧合,但一群富人都住在這兒,就說明這兒是個好地兒,總不能說這一群富人都是瞎子吧。
「你也可以住在這裡,畢竟你也是富人。」殷烈似乎很無言,沒什麼表情的奉承。
柳嬋笑出聲,「這話我愛聽。」
「走吧,富人。」抬手罩住她後頸捏了捏,殷烈推著她往前走。
宅子里很黑,高牆大院的,隔壁的燈火也借不到。
柳嬋完全就是跟著殷烈走,畢竟他有『夜視』功能,跟著他就對了。
轉過了一條長廊,殷烈忽然停下腳步,柳嬋也跟著停下,扭頭看向他。
「怎麼了?」小聲詢問,並試圖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可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有人。」殷烈壓低了聲音,他盯著一處,顯然不是看到了別人看不見的東西,而是聽見了人的動靜。
「不會又有人偷跑進來了吧?擋也擋不住,看來這宅子有驗證人心的功能並非說說而已,興許是真的。」柳嬋深吸口氣,既然有驗證人心的功能,那到底是如何驗證的呢?她看不出門道來,似乎殷烈也看不出。按理說只要有那些邪門的東西,殷烈都應該看得見才對。
「走。」抓著柳嬋的手,殷烈幾乎腳下無聲。下了長廊,直奔左側的一個小院兒而去。
在小院兒外停下,此時柳嬋也聽到了動靜,果然有人。
站在殷烈身邊,柳嬋皺起眉頭,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咱們闖進去?」
「他們要出來了。」殷烈微微搖頭,表示無需闖進去。
「那依你看,這房子可有問題?」柳嬋沒覺得有任何的異樣。
「沒有問題。」在殷烈看來也一樣,沒問題。
連殷烈都看不出有問題,柳嬋真不知該怎麼辦了,或許這宅子真的沒問題,一切傳說都是假的。
就在這時,房間裡面的人出來了,是一男一女,兩人牽著手,看起來很甜蜜。
殷烈與柳嬋站在小院兒門口,那走出來的男人也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們,他臉上的輕鬆之色瞬間消失,並且將身邊的女人拽到身後,一邊警惕的看著他們二人。
柳嬋的視線分別打量了一下他們兩個人,隨後看向身邊的殷烈,他面無表情,也怪不得惹得那個男人如此警惕。
「並非有意打擾,只是我們也正巧闖進來,就碰到了你們。看來,二位很成功。」瞧他們甜蜜著,並非如同康娜所說的其他人那般出來就是吵架打仗,想來是成功的。
那男人依舊很警惕的看著他們,看起來他是個天生警惕的人。
「閣下是周國人。」殷烈開口,而且並非問句。
「沒錯。我們是正常通關進入大梁的,並非偷偷潛入。」男人回答,而且並沒有懼色。
「即便是偷偷潛入我們也管不著。只是閣下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我很想知道,是如何得知這個傳說的。」殷烈是真的很好奇,這些事兒都是怎麼傳出去的。
男人看著他們倆,片刻后才開口回答,「我國的敬王與王妃在去年曾來過,據說他們是這裡的第一批客人。」
眨眨眼,柳嬋恍然,「康娜曾說過,去年有周國人來過。」那這信息對上了,並且來人大有來頭。
「原來如此。這事兒已經遠傳至周國了,大名遠揚。」殷烈微微頜首,看來驗證人心的那些說法都是真的。
「我們可以走了么?」男人盯著他們倆,依舊有些警惕。
「當然,請。」柳嬋先讓開,滿眼善意。
殷烈也讓開了一步,對面的男人拽著躲在他身後的女人快步離開。
注視著他們倆的背影離開,柳嬋不禁搖頭,「看起來的確很般配,而且顯然驗證的結果他們倆都滿意,否則出了這個門就該打仗了。」
「一切答案應該都在這個房間里,想進去看看么?」殷烈看向柳嬋,他很想進去瞧瞧。
柳嬋轉眼看向那黑乎乎的房間,轉了轉眼睛,「在你看來,這房間真的沒問題么?一般邪祟的東西對我都不起作用,這什麼驗證人心的事情也不會在我身上起作用。」若是一些小鬼兒,她進去后估摸著就會被嚇出來。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殷烈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這房間和其他的房間一樣,乾乾淨淨。
「既然殷大師這麼感興趣,那咱們就進去瞧瞧。說不定,能驗證一下你自己的內心,或者和你的心魔拼一拼。」柳嬋笑眯眯,殷烈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心魔了,否則白費了朱猙耗費的那麼多的功力。
薄唇微抿,有些事情殷烈沒問,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喜歡默默做事,不喜說出口。她也一樣,也不喜歡說,一切都是默默的。
牽著手,兩人朝著那房間走去。
房門質量很不錯,打開,入眼的還是黑乎乎,這房間里和外面一樣,什麼都看不清。
殷烈牽著柳嬋,走進房間,最後一直走到了靠牆的一個軟榻上。
被殷烈拎著坐下,柳嬋反手摸了摸這軟榻,還有些微熱,想來剛剛那兩個人也是在這兒休息的。
深吸口氣,柳嬋搖頭,「我還是什麼都沒感覺到,這房間很乾凈。」
「的確。」殷烈看到的也一樣,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真是稀奇了。莫不是,這房間里的東西知道咱倆不同凡響,所以藏起來了?」也不是沒有可能,有些小鬼兒可是聰明的不得了。
殷烈緩慢的在房間里走了一圈,最後走至柳嬋身邊坐下,「若是會隱藏,這藏得也太嚴密了,我什麼都沒看到。」一丁點兒的痕迹都沒有。
「或許還是咱們見識太少了,人活久了能變成妖,鬼也一樣。待在這世間久了,就成精了。」柳嬋覺得無法解釋,只有這一個解釋合理,他們見識短淺,看見的還是太少了。
「或許吧。」殷烈也不知該怎樣解釋,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怎麼,受打擊了?別這樣,這不算什麼,還有更多稀奇的事情我們都沒見過呢。」歪著身子撞了他一下,柳嬋笑眯眯。
抬起手臂,殷烈攬住她的肩膀,微微施力讓她倚靠在自己的懷中,「的確,還有很多時間去見識那些稀奇的事情呢。」
環住他的腰,柳嬋嗅著他身上的氣息,覺得自己頭暈的癥狀都好了許多。
「你說那些人是怎麼驗證內心的呢?是在這間屋子裡暴露了人性最自私的一面么?也難怪出來后就吵架互不往來,見識過了最自私的一面,很難再如常相處。」柳嬋是好奇的,可惜自己無法經歷。
「至今為止,似乎和和美美的離開這宅子的少之又少。」殷烈微微搖頭,他最了解人性虛偽自私的一面,所以也不想見識。
「至少周國那兩對都成功了,難不成周國人更有美德?」柳嬋倒是好奇了,也興許人家是真愛。
「天下大同。」怎麼可能只有周國人與眾不同。
笑,柳嬋點頭,「那倒是,只是湊巧罷了。如果是我們的話,那肯定沒什麼爭議,我自私,可是殷大師你不自私啊!所以,也就沒得吵了。」
「原來,你這麼有自知之明。」垂眸看著她,殷烈一副十分『驚奇』的語氣。
瞪眼,柳嬋直接張開手指掐住他腰側,予以懲罰。
殷烈只是笑,不痛不癢。
坐了一會兒,什麼都沒發現,倆人也覺得沒必要再耗費時間了。起身整理了一下,然後朝著房門口走去。
打開門,入眼的一切卻讓他們倆瞬時睜大了眼睛,只見天地之間一片灰濛濛,而且,還有白色的雪花在旋旋飄落,院子里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就像白色的羽毛地毯,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