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解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解藥

鍾離澈中毒一事,很快就在巫族內部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倒不是因為鍾離澈是一個多麼重要的人物,畢竟,他在外如何有名氣,來到了巫族,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

真正讓這些族人們感到恐慌的是,負責守護他們安全的這些護衛,竟然不奉族長和少主的命令,對客人動了殺機。

這在巫族內部,是絕對不可以饒恕的。

更讓這些族人們難以接受的是,竟然有人敢違背了少主的意願。

這簡直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巫齋內,十大長老齊聚。

族長則是不停地在屋內走來走去,心內極其不安。

安瀟瀟是他的外甥女,縱然是他有心讓她能回來,將巫族的天賦血脈襲承下去,可是不代表了,他對這個外甥女就是一點兒感情也沒有的。

妹妹的女兒,他怎麼可能輕視?

如今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

如果不是昊辰……

族長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起來。

烏夫人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根據他們的說法,兒子娶了瀟瀟,將來他們的子嗣,才是血脈最為純正的,生下的兒女,也一定會襲承了他們的天賦。

只是現在?

「六長老,你難道不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嗎?」

族長終於還是開口了。

好在這一次傷的是那個外人,若是他的外甥女真的被傷到,那他真不介意直接取了這個六長老的性命。

「族長,此事屬下當真並不知曉呀。」

再沒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六長老此時已是冷汗淋漓。

他怎麼也沒想到,被發現的這些黑衣人,竟然都是歸他管轄的護衛。

「沒有你的命令,他們敢對我的瀟瀟下手?難怪你先前極力地反對昊辰娶瀟瀟為妻,原來竟然是因為你想要了我外甥女的命。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女兒吧?」

六長老的心底一抖,巫族人的子嗣極其艱難。

他娶了兩個妻子,納了一個妾室,可是也只有小妾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也正因此,他對於這個女兒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的。

可是他並沒有對安瀟瀟動過殺意。

他就算是再寵女兒,也知道輕重。

巫族到了近幾十年,天賦血脈,早已是成了極為珍貴的傳人。

下面的這一代,除了少主,雖然族裡其它人也有一些天賦,可是大都是在練武以及術算之上。

這種天生的,不用加以學習的天賦,安瀟瀟,應該說是第二個了。

他首先是巫族人,其次才是文央的父親。

他怎麼可能會下令去暗殺巫族的天賦血脈者?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六長老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人動的手。

只是,那是他唯一的女兒,唯一的血脈,如果真的按族規處置的話,那他這輩子,也就等於是沒有了傳承者。

族長冷冷地看著他,「六長老,不是你做的?那好呀,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那你去把主使者給我找出來!」

「不必了!」

眾人微驚,齊齊轉頭,便看到安瀟瀟已換了一身衣服,一臉冷肅地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一直未曾開口,也不曾有任何錶情的烏昊辰這才睜開了眼睛,轉頭淡淡地看著門口的那個嬌小女子。

安瀟瀟此時是逆光而站,許是外面的陽光太過明亮,眾人一時竟看不真切她的模樣,只覺得有些模糊。

烏昊辰的眼角微動,這個丫頭身上的清貴氣質,還真是讓人無法忽視。

「瀟瀟?你,呃,那位公子現在無事了吧?」

「無事?他又不是神仙,被人下了那麼重的毒,怎麼可能會沒事?」

這是安瀟瀟自進入巫族以來,第一次以如此清冷的神態來面對這些所謂的長輩。

族長被他這麼一噎,眼神閃爍了一下,可是這一次總是他們理虧,又不能反駁。

「瀟瀟,你先別急。那位公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安瀟瀟抿了一下唇,神色愈發地冷然了。

「那幾個人呢?」

對於剛剛族長的話,她根本就不曾理會,現在重要的,還是要找到解藥。

「你要做什麼?」六長老轉身看她,一臉的抵觸情緒。

安瀟瀟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我要做什麼?我的人就快要死在魔涼山了,是不是表示這裡是你們巫族的地盤兒,所以你們就能為所欲為了?你們是真以為這裡有些機關,有些天險,別人就奈何不了你們了?」

安瀟瀟是真的怒了。

看到鍾離澈身上的傷,她這心裡就難以平靜下來。

更何何,那些傷口上還都染上了毒!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她是真想一把火把這所謂的巫族給燒了。

面對安瀟瀟的氣憤,大廳內的眾人倒是一致地沉默了下來。

的確,她說的沒錯。

這個鐘離澈的身分,他們也是知道的。

大淵朝的冷麵將軍,戰無不勝。

這樣的一個大人物如果真的在魔涼山出了事,那麼,他們巫族,危矣!

正如安瀟瀟所說,他們巫族人再厲害,可是人數有限,再說了,誰能跟百萬大軍來作對?

就算是他們有再厲害的陣法,真要是迎來了百萬大軍,哪怕人家只是踩,也能將他們這裡給踩平了。

此時,眾位長老,才意識到了這次暗殺事件的危險性。

而六長老,更是嚇得腿都開始打顫了。

烏昊辰的目光閃動,沉吟不語,一雙玉手,仍然只是無事一般地轉動著手上的茶杯。

「人在哪兒?」

安瀟瀟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

好在她隨手帶的葯不少,至少,可以先將他身上的毒素控制住。

「如今正關在了刑堂。」

安瀟瀟的眼睛一眯,「我不放心你們的人,族長,可否將小童先放出來,讓他去照顧我的朋友?」

族長几乎是儘快不迭地就點了頭,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安瀟瀟的話,對於他們這些親人來說,有多麼的失望。

烏昊辰的目光沉了沉,他就知道,那個男人在安瀟瀟的眼裡,還是很重要的。

「走吧,我帶你去刑堂。」

六長老的臉色變得鐵青,眉目涌動著不安和忐忑,雙眸中的神色不復沉著淡定,被一層層濃濃的烏雲覆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行,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外人,不能去我們的刑堂!」

六長老說的,卻是實情,也是他們這裡的規矩。

安瀟瀟的嘴角一勾,「好呀,我不去。那就勞煩烏少主下令,將人帶過來吧。若是誤了時辰,要不到解藥,我敢保證,不出七日,便有大軍踏平這魔涼山!」

烏昊辰抬眸,對上了她冰寒且決絕的眸子。

他知道,她是真的怒了。

一直不曾吭聲的大長老,眼神在六長老和安瀟瀟的身上轉了轉,「我去吧。瀟瀟,你就等在這裡。不必著急,我保證不會讓你的朋友出事的。」

安瀟瀟的臉色冰冷,嘴唇緊緊地抿著,來了這麼一會兒,也始終不曾叫過他一聲師父。

安瀟瀟現在心頭的暴怒,怕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

這裡不是她的地盤,對於這裡的一切,她都是格外陌生的。

她不能斷定,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對她和鍾離澈下毒手。

所以,現在就連她的師父,她也不敢相信了。

大長老去帶人了。

六長老則是陰沉著一張臉,恨不能將安瀟瀟給直接撕碎了。

他知道,這個女娃不簡單。

一旦真的將他的女兒牽扯進來,那就說什麼都晚了。

只是,若是那個鐘離澈身上的毒不解,只怕,也不可能會就此罷休。

三長老察覺到了廳內的氣氛沉悶,知道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情緒都有些不對。

「瀟瀟,你先坐一下,喝口水。你放心,五長老可是精於毒術,要不,先讓她去給你的朋友看看?」

五長老的媚眼兒一拋,笑得很是好看。

「瀟瀟,我知道你給他把了脈,可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

安瀟瀟抬眼,涼涼地瞥了他們眾人一眼,似乎是在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剛剛說了,我不相信你們巫族人。」

一句話,將所有的人,含蓋在內了。

烏昊辰終於不再沉默,「瀟瀟,你連我也不信了?」

安瀟瀟哼了一聲,別開臉,並不看他。

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便知道她是真的恨上了他。

烏昊辰嘆了口氣,「來人!」

「是,少主。」

「去六長老的家裡徹查,將所有人,全部綁了,押赴在廳外。」

「是,少主。」

六長老一愣,「少主?」

烏昊辰剛剛吩咐的都是直接聽命於他的護衛,對於幾位長老,根本就不買帳。

而三長老也沒想到,少主竟然會直接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少主,這是不是也太過草率了些?畢竟,我們還沒有審問呢。」

「既然是六長老的屬下,那麼,先查他這裡,總不會有錯的。」

烏昊辰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我想,如果六長老真的是無辜的,也不會介意我用這樣的法子,來還你一個清白的。是不是?」

六長老一下子如梗在喉。

只覺得胸腔內有著滔天巨浪在翻騰不已,可是卻偏偏被壓在了喉頭,有話,也說不出來。

三長老和五長老都看向了烏昊辰,神色間,卻是恭敬無比,「少主,六長老怎麼說也是我們巫族的長輩,你看,是不是可以讓人做得客氣一些?」

言外之意,就是先不要大肆聲張。

六長老此時回神,極力為自己辯駁,「少主,您怎麼能因為她一句話,就要徹查屬下的家宅?您就算是傾心於她,也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如此地公私不分吧?」

烏昊辰挑眉,這是想著轉移大家的視線,給他冠上一個被美色所誤的罵名嗎?

安瀟瀟輕嗤了一聲,眸底的不屑,幾乎就要從眼眶裡給掉落下來了。

六長老正好看到,頓時怒極,眼底的暴怒都在翻滾,宛若是驚濤巨浪,下一刻,就能將安瀟瀟給直接吞噬了。

直到他察覺到了那一雙冰冷的鷹眸,猛地一下子打了個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神態,是有多麼的愚蠢!

連喘了幾口氣,六長老神情中的暴怒才漸漸散去。

不過,眸底的擔憂,又快速地充斥了上來。

他已經想到,做這件事情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兒,文央。

很快,大長老將另外活著的五名護衛帶到了大廳。

「人帶來了,你想問什麼,問吧。」

大長老的眸光微暗了一下,對這個徒兒,他真是又愛又怕。

從她剛剛冰冷的眼神里,大長老就知道這丫頭是動了真怒。

生怕她再將懷疑打到他頭上,這才連忙想著讓她查清楚了。

安瀟瀟接連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他們都只說不知道。

看樣子,之前早就被人套好了話,安排好了後路。

安瀟瀟眯眼在他們的身上連轉了幾下,隨後走到了一位看起來面色較為蒼白的男子面前。

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十分精緻的匕首。

「你的確是很勇敢,不怕死!不錯。」

男子哼了一聲,仍然咬緊了牙關。

安瀟瀟示意將這個男子放開,然後看著他動作有些不太齊整地站了起來,頓時就笑了。

「你說,如果我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來,你會不會死?」

男子愣了一下,對上了她明媚中透著幾分邪惡的眼神,猛地就打了個冷顫。

不過,心底就是再害怕,也不可能讓自己表現出來。

「要殺便殺,何需廢話?」

「好!有骨氣!我安瀟瀟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硬漢!」

說著,那匕首已經飛速地離手,繞著男子轉了一圈兒之後,再次穩穩地回到了她的手上。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幾乎就是眨眼之間,便已結束。

男子正要發問,就覺得自己的兩隻手臂的後背上,都傳來了火辣辣地疼痛感。

「你?你做了什麼?」

男子既然是護衛,自小受到了嚴苛的訓練,自然不可能沒有受過傷。

可是現在他的感覺,卻絕對不僅僅只是皮外傷那麼簡單!

六長老隱隱察覺到不妙,他的的面容原本已經趨於平靜,可是聲音還是透著一種不甘心,「安瀟瀟,這裡是巫齋,你不過是一個外人,想要做什麼?」

這是六長老第二次當著眾人的面兒,強調安瀟瀟是一個外人了。

也就是說,在六長老看來,她並不具備成為他們族人的資格!

這樣的言論,可是將烏昊辰激怒了。

要知道,安瀟瀟不僅僅是他的表妹,有著一分血緣關係,更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師妹!

如何能容得有人如此地輕視她?

一旁的大長老,臉色也是極其難看,眉頭緊皺成川字,深深的溝壑顯示著他對六長老此言的嚴重不滿,望著六長老那雙眼睛中透露出來的不甘和嫉妒,他心頭微沉。

他的徒弟,輪得到他來指手劃腳嗎?

「六長老看來是心虛了。」

大長老淡淡的一句話撩下,惹得六長老一怔,抬眸看著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一臉的不解。

而安瀟瀟在聽到了這句話后,總算是神色稍緩,眸中的陰戾之色,也漸漸地退去了。

六長老並不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看到那名護衛,此時已是痛得面部扭曲,心中頓時無比的憤慨,口中的話語亦更是不甘,「大哥,你怎麼能向著她說話?」

大長老涼涼地瞥過來一眼。

「我今日才下山,方知瀟瀟已經進了族地,想不到,你竟然還口口聲聲地稱她為外人。你將族長和少主置於何地?」

大長老之所以被尊為大長老,不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年紀的緣故。

更是因為他在族裡的威望,非他人可比。

一番話砸下來,六長老完全就懵了。

的確,他只顧著極力地去排斥安瀟瀟,卻完全忘記了,安瀟瀟是族長的外甥女,也就是少主的表妹了。

臉色一下子蒼白無力,左手緊緊地扶著一旁的桌子,幾乎一個不小心,就要倒下去了。

偏偏此時,那個被安瀟瀟傷了的護衛,卻是痛苦不堪,卻又嚎不出來。

他們不知道安瀟瀟做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那個護衛,不是不想叫出來,而是他根本就無法叫出來。

五長老擅毒,看了一眼后,面色驚懼,「你?」

「聽著。我知道你此時的神智是清醒的。我數三聲,你若是還不肯說,那麼,我便再送你幾刀,屆時,那種萬蚊噬骨的痛苦,將會比現在還要大上幾倍。好好考慮吧。」

安瀟瀟的眼睛里明明就是浮著笑的,可是卻讓人感覺到了無比的冰寒。

而那個被傷了的護衛,此時已是被自己的雙手抓得全身都是破爛不堪了。

除了一張臉,還完好之外,其它地方,早已被抓得面目全非。

「一!」

安瀟瀟不理會眾人的驚訝,自顧自地開始數數了。

烏昊辰看了一眼過去,眉心微擰。

此時的安瀟瀟,渾身上下都透著幾分的詭異。

她明明就是在笑,可是她的嘴角是翹起來的,連眉梢眼底都有著笑意在瀰漫,整個人卻是散發著深深的寒意,如同一株被置於冰天雪地的牡丹花,嬌艷得讓人臉紅,可是卻偏偏冷的讓人無法靠近。

「二!」

剛數完兩聲,安瀟瀟就已經拿出了匕首,想要再開始隨意地劃上幾刀了。

護衛被嚇得肝膽俱裂,不停地點著頭,生怕她下一刻,就會再度加劇這種噬骨的痛苦。

安瀟瀟伸手一彈,一粒藥丸便進了他的口中。

「是小姐,是文央小姐身邊的婢女拿了六長老的令牌來找我們的。」

安瀟瀟挑眉,環視了屋內一圈,「文央是誰?」

烏昊辰雖然早就料到了會是她,不過,鑒於文央是六長老唯一的骨血,還是沉默了。

「你胡說!文央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狠毒之事?文央那麼善良,平時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根本就不可能是她。」

五長老與三長老對視一眼,看來,這個文央應該是為了少主,才會挺而走險吧?

安瀟瀟伸手掏了一下耳朵,似乎是被六長老有些發狂的聲音給驚擾到了。

明明就是如此不雅的一個動作,卻被她一女子做得多了幾分的洒脫之意。

「我現在關心的只是解藥!」

這話,似乎是在對著那位六長老說的。

大長老的眸光微沉,上前一步,「六長老,還是先讓文央交出解藥。不然,你想看著我們所有的族人都死於刀下?」

一句話,提醒了在場的眾人。

中了毒的那一位,可不是他們能隨意招惹得起的。

「啟稟族長,少主,屬下等在六長老的家中,找到了這個。」

安瀟瀟的眼睛一亮,立馬接了過來,打開確認之後,才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向了烏昊辰,「烏少主,我希望我回來之前,能看到那位文央小姐。」

烏昊辰苦笑一聲,這個丫頭,還是將不滿的情緒,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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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妻不備之夫貴難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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