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說話算話嗎

第173章 說話算話嗎

黑,眼前一片漆黑,宮五的腦袋上一直罩著一塊黑布,眼睛也背蒙上,她分不清方向。只能暈頭轉向的任由別人拉扯。

應該是飛了很長時間,宮五不記得了,反正,過程很痛苦,她都背顛簸的想吐,更別說燕大寶那樣的了。

宮五這樣一想,頓時覺得自己悲壯起來,她得多無私才能替換下燕大寶來經歷這些痛苦的事啊?燕大寶就應該好好感謝她,給她很多錢才對。

不知道飛了多長時間,飛機終於降落了。

宮五被人拽了下來,頭上的黑布袋被人取掉,眼睛上的眼罩也被人摘下,她伸手擋著眼,太明亮的光線刺眼,宮五捂著眼睛好一會過後才睜開眼,逐漸看清眼前的人。

她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占旭手裡拿著照片,看看照片看看宮五,看看照片再看看宮五,突然把照片狠狠的砸在桌子:「你不是她!」

宮五兩隻手捂著臉蛋,抿嘴看著,有限的小腦袋高速的運轉,原來是說她不是燕大寶啊!

她抬眼,掃視了一眼四周,這是個陌生的環境。

房屋很簡陋,不過有一張又大又長的桌子,上面堆滿了厚厚的紙,宮五隱約看到其中一張繪製的是手槍的形狀,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也是個槍械設計師。

屋子裡僅有的幾個裝飾品風格很統一,鬼臉一樣的面具,和宮五以前看到的裝飾風格都不一樣,倒是和這屋子的氣質十分匹配,陰暗的上不了檯面。

除了那個一臉暴怒的男人面容能稱得上俊朗外,另外的兩個人又黑又瘦,送了食物進來后就匆忙出去了。

宮五小心的看著那人,率先開口:「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的好朋友燕大寶!」

占旭轉身看著她,他的神情莫名的帶著一股陰鬱的氣質,總能讓人想到潛伏在暗處的陰溝老鼠,似乎見不得光才符合他真正的身份。

他看著宮五,突然一下跳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那個……」雖然時隔這麼久,他還是隱隱覺得後腦勺痛,「原來是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愁怎麼找你呢……」

宮五一呆,不敢接他這話茬,突然想起他曾經想要偷燕大寶這件事了。

越想越覺得對得上號了,還真是這個人呀!冤家路窄,她趕緊說:「燕大寶都快死了,她要是真被送過來,估計你看到只是她的屍體。」

「我的天使怎麼了?為什麼會死?發生了什麼事?」占旭聽說那美麗的姑娘要死了,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不可能!」

宮五點頭:「我都被你抓這裡來了,能騙你嗎?我也不敢呀!」雖然她還沒想起這人是誰,不過不影響宮五的嘴說話,她偷偷瞅著他的臉色,小心的問:「帥哥,你是燕大寶的……心上人?」

占旭因為宮五這個用詞一怔,心上人?意思就是放在心上的人……他嗎?占旭陰著臉。

宮五偷偷瞅了他一眼,又補充了一句:「燕大寶記性很好的。我們被兩個綁架的時候,她還提起說,之前也有一個長的很帥的人也要綁架她呢。」

占旭眼睛一亮,「真的?」

說他是很帥的人嗎?也對,那個美麗可愛的天使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當然只能找一個讓她覺得印象深刻的特徵描述。

一個長的很帥的人!

光是想想,心情就莫名的好。

占旭還記得燕大寶當時的樣子,肌膚雪一樣的白,嫩的像要一掐就能出水,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櫻花一樣嬌艷的紅唇,配上那一頭順滑的長發,就像是精靈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驚艷的他以為天使突然降臨。

占旭看慣了金山角這邊女人因為風吹日晒的黑皮膚,那樣一個給與他強力衝擊力的美人兒實在讓他念念不忘,當時他就恨不得把她搶走,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鷹一樣的眼睛一抬,落在宮五的花貓臉上,都是這個死丫頭害的,要不是她,說不定那美人兒早已是她了。

宮五一瞅見這個人看自己的視線,心裡就咯噔了一下,琢磨要壞事,這是要收拾她呀。

「燕大寶之前去比亞賽那邊的難民營探望那裡的孩子,不知道是感染了痢疾還是吃壞了東西,總之上吐下瀉,普通的葯怎麼都止不住,沒辦法我們才緊急離開那裡的。」宮五試探的問:「先生,請問您怎麼稱呼啊?」

占旭冷笑:「我要的人那個天使女孩,不是你!就算告訴你,又能怎樣?」

宮五咔吧眼:「先生,山不轉水轉,您想啊,我是代替燕大寶到這裡來的,換句話說,我是燕大寶的救命恩人,她肯定會時時刻刻念著我的呀。不為別的,肯定也讓她爸爸媽媽和哥哥想辦法打聽我的下落。我聽說她有個哥哥家就是做情報工作的,還有專門的衛星用來收集情報,消息很靈通,先生你想啊,你不管是把我先奸后殺,還是先殺后奸,燕大寶都會知道,燕大寶因為我死了傷心這事先不說,單就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先生您就沒想過燕大寶會怎麼想你嗎?」

占旭:「……」

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心上人把自己想成惡魔吧,特別是那麼可愛的姑娘。

占旭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你以為你在這裡會有什麼好下場?」

宮五眨了眨眼,說:「先生,原本你是想要燕大寶過來,讓她當你新娘子似得,你也多了個壓寨夫人,是不是?但是呢,現在被捉來的人不是燕大寶,而是我,你又是個痴情的人,所以我就被捉來了,你覺得沒用處了。」

宮五一臉真誠的看著他,從自己腦容量不夠大的小腦袋裡尋找最適合的語言組織起來:「先生呀,我好歹也是一個大國的公民,肯定會有人來跟你談條件的。換我是你的話,我與其想著法子對付這個沒什麼用的人質,還不如想想提點什麼條件,保證我情場失意錢場得意才是正經啊!先生您可是辦大事的人,不能因為來的不是燕大寶就光顧著傷心遷怒我呀。像我這種人心眼針尖大,但是像先生你們這些人,那可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您說是不是呀?」

占旭嗤笑:「看不出來你這張嘴倒是會說,不過說的多少也有道理。」

宮五晃了晃身體,「其實我這個讓嘴最笨,說話老得罪人的,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好容易有個燕大寶,所以我對她很重視來著,燕大寶從小也沒有朋友,因為她爸管的嚴,所以我也是她的第一個也是最好的朋友。前一陣她還跟我說,覺得她嫁不出去,因為沒有男孩子追她,如果她知道你讓人綁架她是因為喜歡她,她一定很高興。作為燕大寶的好朋友,其實我是願意從她的角度考慮,現在雖然不知道她會怎麼回應你,不過,我覺得這次沒見到,也不見得是壞事,這說明緣分還沒到,等到了,不定不需要先生您做什麼手段,說不準就在異國他鄉的某個街頭遇到了呢。」

這話說的一串一串的,中聽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往外拋,反正,三句話不離拍馬屁和燕大寶,力求最大限度的讓這個人覺得中聽。

多少次的經驗告訴宮五,不管對方是人是鬼,拍馬屁就算換不來錢,也能換來某個瞬間的好臉色,只要對方有回應,唾沫就沒白費。

占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嫌棄,看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朝椅子上一坐,視線圍繞著宮五打量了一圈,他伸手摸摸後腦勺,問:「你還記得你用門撞了我的後腦勺這件事嗎?」

宮五假裝一呆,「啊!好像有這件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個人不是先生你啊,你好像比那個時候好看多了。」

占旭:「……」深呼吸,「我叫占旭,獨佔的占,旭日的旭。」

宮五「哇」了一聲,「沒想到野心這麼大啊!還想獨佔大太陽!這名起的好!有理想有追求!」

雖然馬屁拍的漂亮,但是占旭就覺得這名都拿起來說了,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突然站起來,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幹嘛了嗎?」

宮五茫然:「幹嘛了呀?」

占旭回答:「撞球。」他抬腳走了出去,回頭看了她一眼:「打一局。如果你贏了,我可以不把你丟給我的手下兄弟,如果你輸了,你的命我可以留著,但是其他我不保證。」

宮五站在門口,猶豫著,她突然抬頭看著占旭,說:「佔先生,我想去個廁所,行嗎?」

占旭看了她一眼,對門口一個中年婦女說了句宮五聽不懂的語言,他對宮五說:「她會帶你去,記住別耍花樣。」

這裡像是在山木叢林里,宮五對占旭呲牙笑了笑:「放心吧,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哪裡敢亂跑啊。」

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能讓她靜下心來的空間。

很多時候她在撞球上能打贏,除了她本身技術確實高之外,還有重要原因,她的心理素質要比其他人更強,也就是說,她的心態很平和。特別是她在撞球俱樂部的時候,這一點尤為明顯,她跟客人打球不管輸贏對她都沒有影響,所以她總能保持最好的心態,而客人是花錢的,雖然他們看似休閑,但是在真正打球的時候,會有意識的帶著點好勝心,正是那點好勝心,往往讓他們輸的更快。

占旭剛剛的話給了宮五壓力,也就是說,宮五還沒打,心裡就有點擔憂,而她小時候在撞球室時的教練就曾告訴她這一點,不知為什麼,宮五別的都記不太清了,獨獨記得教練跟她說的心裡素質這一關。

撞球講究的除了打球的技巧,同時還有心態。

宮五在跟在老太太往廁所走的時候,腦子裡出現的不是教練打球的樣子,而是公爵大人。

他打球的時候總是慢條斯理,臉上帶著笑,慢悠悠的,總給人一種打不死你也要在時間上磨死你的感覺,最起碼宮五就是這種感覺,而且,她還沒辦法說出來,畢竟,每個人的節奏不同。

正是因為這個節奏,往往會給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職業賽場上也往往出現這樣的情況,技術旗鼓相當的對手相遇,心理素質強的那個人運氣明顯會更好,同樣的,能夠掌握節奏的那個人也更容易贏球。

宮五慢慢的跟著老太太朝前走,老太太不回說英語,更不會說中文,只是快步的在前面帶路,宮五走了一半,突然站住腳,對著老太太的背影說了句:「阿姨,我突然又不想去廁所了,我回去啦!」

說完,她自己沿著來路走了回去。

占旭站在原地,抬頭看到她:「這麼快?」

宮五呲牙笑:「我突然又不想去廁所了,所以就回來了。佔先生,我們開始吧!」

占旭點點頭:「確定賭注?」

「確定!」宮五回答:「要不然就不回來了。打完球我再去廁所。」

山林中的竹屋很簡陋,不過有個不錯的亭子樣的撞球室,和周邊的環境倒是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占旭拿起球杆,宮五拿起另一根,掂了掂,拿起石粉分別磨了磨球杆兩頭。

占旭問:「誰先開球?」

宮五把手往耳邊一放,瞪圓了眼,說:「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開局,公開公平公正!」

占旭一愣,還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他看了宮五一眼,見她一臉的認真,占旭笑了下,點頭:「好,那就石頭剪刀布。」

占旭贏了,他開球。

三角形的球隊被一擊炸開,分散在四周。

宮五坐在一邊,挺直了腰看著球局,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坐在原地,觀摩著每一個角度。

占旭的打球風格明顯就是野球的路子,哪個球挨近洞口就先挑哪個打,能進一個是一個。

他選中單色球,連進三球,在擊打第四球的時候球撞在洞口的邊緣反彈回來。

輪到宮五上場,她慢慢的查看各個角度,比劃距離的長短角度的大小,她既要考慮到自己擊球過後的白球位置,還要考慮到占旭霸道球風帶給她的花球的影響。

白球被她打出,撞到了一粒花球,同時還擋住了單色球的洞口。

一粒未進。

占旭笑了下,他彎腰繼續進球,第四球進了,他開始打五球,第五球也進了。

宮五穩穩的坐著沒動,安靜的看著球局,對於周圍逐漸圍攏過來圍觀的人無動於衷。

占旭第六球失敗,宮五上場,她照例慢悠悠的繞著球台走了一圈,又一次用球杆、又手比劃著角度和位置,又一次用白球擊打花球,調整著花球的位置,退場。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笑聲,邊都沒占,這還打什麼球啊!

占旭看了他一眼,對第六粒球實在逼得,只是當他彎腰準備擊打時,才發現第六球的一半被花球擋住,而第七粒球則是則完全被花球遮住,他伸出的球杆又縮了回來,翻來覆去幾次,周圍的人看的都有點急。

占旭找了幾個角度,都找不到最佳位置,最後他只能把白球擊打在撞球桌邊緣,利用邊緣的反彈碰撞到第六粒球,球沒進,卻替花球讓開了一條路。

宮五抿著唇,等占旭下來之後,她拿著球杆上去,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調整,而是直接擊球。

一桿一粒,乾淨利索的應聲落網,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啪、啪」聲。

三次調整之後,一桿清台,比宮五預計花費的時間略長,她打球時間少,但是花費在觀察上的時間要多的多。

宮五站直身體,手裡還握著球杆,看著占旭:「佔先生,您說話算話嗎?」

占旭伸手把球杆扔到了球桌上,「雖然我大部分時候言而無信,不過,倒不至於騙一個小姑娘。」他抬抬下巴,對那個回來的中年婦女說:「帶她去女人那邊,給她分配活干。」

宮五暗自鬆了口氣,放下球杆,乖乖走跟著那女人走。

幹活沒關係,她什麼都會幹,就算不會也沒關係,她認真學也是一樣的,總比跟那些噁心的男人站一塊好呀。

宮五被帶到河邊,幾大盆的衣服堆積在一起,有好幾個女人蹲在地上,用最原始的方式洗衣服。

宮五半張著嘴,這些衣服哪來的?這是吃大鍋飯還是怎麼著?

年老的婦女都不會說英語,不過裡面有一個年輕的會說,她被帶過來的時候,她們一起看著她,見她站著發獃,那個年輕女孩開口:「過來洗衣服吧,別傻站著,如果讓她們覺得你沒用,你就沒有機會了。」

宮五一呆,趕緊兩步跳了過去,往那年輕女孩身邊一蹲,勤快的拉過一個大盆,低頭認真洗衣服。

她的表現成功讓幾個年老的婦女把頭扭了過去,繼續低頭洗衣服,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根棍子,對著手裡的衣服一下一下的砸過去。

宮五學著她們的樣子,一下一下的砸著那些灰呼呼的臟衣服。

洗衣服的過程沒人說話,宮五從善如流,沉默的一句話都不說話,她洗地不對的時候,身旁那個年輕女孩還會給伸手教給她怎麼做。

但是就是不說話,埋頭幹活。

洗了一下午的衣服,宮五的表現讓幾個婦女很滿意,安靜幹活不多嘴,是個老實人。

晚飯吃的東西難以下咽,奇怪的菜有著濃郁的刺鼻的味道,倒是水果很多,宮五沒吃下飯,倒是啃了不少水果,住宿安排她跟那個年輕女孩住在一塊。

一天下下來,她倒是很快跟那個女孩熟悉了,因為表現好,幹活的時候還會分配她們倆一組,兩人配合默契,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最好。

「其實她們人都挺好的,但是因為你是被抓來的,所以開始都會有戒心,這個也正常。」女孩洗衣服的時候跟宮五小聲說著話,「你只要表現安分,就沒關係。她們也不會傷害你,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你,她們還會保護你。」

宮五看了她一眼:「你會說英語也會這邊的語言,你是這裡的人?可是你長的不像這裡的人。」

女孩回答:「我不是這裡的人,我是自己來到這裡的。」

宮五好奇,使勁砸著衣服,用砸出的動靜讓她們知道她在幹活:「為什麼啊?明明這裡很恐怖。」

女孩笑了下,說:「因為我得罪了人,家裡沒人管我,我自救,只能離開。」

宮五張大嘴:「那你就來這裡啊?這裡……」她咽了下口水:「這裡好像也不安全啊。」

女孩看了她一眼,說:「總比在家裡安全。」

宮五不能理解,不過卻沒多問,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佩服你!」

一個她覺得這麼危險的地方,對方卻覺得比家裡安全,那她的家該是有多少野獸豺狼啊?

兩人洗完一盆,一起抬到岸上,繼續抬下另一盆洗。

「你被帶到這裡,會有人來救你嗎?」女孩突然問。

宮五呆了呆,認真的想了想,說:「我覺得……應該會有吧!」

如果沒有人來救她,她也沒辦法呀,反正,她沒有別的要求,只求活著,畢竟,活著才有希望嘛。

這是宮五真心實意的想法,真的是活著才有希望的,人要死了,什麼都沒了。

想到這個,宮五倒也不覺得遺憾了,萬一她真死了也沒什麼啊,她又沒錢啊,還賺了十二萬呢,到時候小寶哥可就虧了十二萬,沒欠條,找她媽肯定要不到。

女孩瞅了她一眼,「你長的這麼漂亮,別洗臉了,你也看到這裡的人披風黝黑,如果你太突出,反倒是個麻煩。」

宮五愣了愣,隨即點點頭:「我不洗,晒黑就晒黑,臟就臟吧。」她扯扯衣服,說:「被折騰成這樣,都好多天沒洗了。一股味。」

「衣服還是要洗的。」女孩說:「你要是沒衣服換,可以心穿我的,咱倆身材差不多。」

女孩從來沒說她的名字,宮五問了她也沒直接回答過,以致宮五每次喊她的時候,只能小聲的喊「喂」,跟其他沒有表情的中老年婦女比,這個女孩就是宮五在這裡接觸到的第一束陽光,好歹願意陪她說話,告訴她很多注意事項,讓她提早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事,關於這一點,宮五還是挺感謝的她。

「你來多久了啊?」宮五問。

女孩說:「一年多了。」

「那你真打算不回家啊?」宮五好奇。

女孩想了想,說:「等那個人死了,我再回去。」

宮五咔吧眼:「那人得病了?」

女孩搖頭:「沒有。」

「快老死了?」

女孩又搖頭:「沒有,年輕著呢。」

宮五瞌睡眼:「那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啊?」

女孩回答:「他在一天,我就不會回去。」

宮五豎起大拇指:「佩服你的毅力。」

女孩笑了下,「謝謝。」

說完,兩人繼續敲打衣服。

對於會不會有人來救她這件事宮五還真不知道,不過她知道占旭肯定會想辦法聯繫,她琢磨要不要提醒占旭一句,如果公爵大人那邊的路斷了,能不能讓他聯繫步生,說不準步生就願意出這個錢呢。

反正在宮五心裡,步生一直都是「有錢任性」的重要代表人物。

她在這裡待了一周,前三天她是掰著手指過日子,三天之後她已經坦然處之了,每天熱情的忙活這樣忙活那樣,甚至還開始跟女孩學習這邊的簡單的語言。

她知道了她所待的這個叢林是占旭是的老窩,他在城市明明有各種各樣的豪宅,可他騙喜歡住在這個叢林里,不容易被人發現,最關鍵的是,他可以直接控制制毒,銷往全球不同的國家,謀取的是驚天暴利。

換句話說,占旭真的是個超級隱形富豪,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普通的窮**絲。

宮五瞌睡眼,這不知道占旭拚命賺錢是為了什麼,又不享受,又不花錢,光知道賺錢,哪天死了他那些錢不就便宜旁人了?真是夠笨的。

她再次覺得自己幸福,就算死了還賺了小寶哥十二萬,嗷嗷!

「佔先生在這裡算是個重要的人物,除了軍方的人,就要排他了。」女孩說:「他有自己的軍隊,軍隊有將近一萬人,所以他巴掌一整片山脈,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聽說兩年前局勢緊張過,不過後來有人從中說合,被壓了下來,如今就是這種兩不干涉相安無事的狀態。」

宮五張著嘴,看不出來啊,竟然是有自己軍隊的,在這裡的地位,占旭堪比公爵大人在伽德勒斯的地位呀。

宮五咽了咽口水,「這裡的軍方怎麼會容忍啊?」

趕緊一般國家都不會允許這樣的。

女孩笑了笑,說:「這裡本來就是沒人管的金三角地帶,誰有本事誰吃飯。不過,我之前在集市上的時候,聽人家說估計軍方肯定在圖謀什麼是,如果佔先生勢力再擴大,對軍方的威脅也就更大。」

宮五咂咂嘴:「這倒也是啊。」抬頭看了眼那片房子的位置,說:「我好像看到他桌子上有圖紙什麼的,好像也是個槍械設計師之類的。」

女孩笑了:「這個我不太清,不過,我聽別人說過,他們說佔先生是槍支的狂熱愛好者,不過遺憾的地方是他對槍支射擊其實並沒有天賦,但是他又不甘心,所以只能找其他著名設計師的設計改成自己的。」

宮五瞌睡眼,「肯定是找愛德華公爵的。」

女孩詫異:「你知道?」

宮五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不過問哦知道愛德華公爵,他是個天才槍械設計師。」

說到這個的時候,宮五奇異的覺得自己的心頭湧上一股自豪感,比她自己有本事還讓她覺得自豪,她看了女孩一眼,補充說:「其實我也聽人說的。」

女孩點頭:「是的,我也聽人說過。她們說愛德華公爵是真正的貴族,高貴優雅,才能卓越,是個完美無缺的男人。」

宮五瞌睡眼:「呵呵。」

小寶哥有優點是真的,但是說完美無缺的話……宮五擰著眉頭想,小寶哥完美無缺嗎?

她首先就想到了,小寶哥小心眼,愛生氣,還喜歡生悶氣,哪裡完美無缺了?

不過小寶哥的這個缺點,她一個人知道就行,別人還是認為他完美無缺好了。

一周后,到了第七天,突然有人過來找宮五:「佔先生找你過去。」

宮五跟女孩對視一眼,她擦擦手站起來,跟著那人走了。

占旭坐在屋裡,手裡正在畫圖,同樣的手拿筆畫圖的姿勢,宮五覺得公爵大人坐起來要優美的對,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公爵大人不管幹什麼,宮五都覺得他特別的帥,換個人再做同樣的事,宮五就覺得他做作。

宮五站在屋子中央,帶她進來的人已經走了出去,就剩她和占旭在。

占旭畫完最後一筆,抬頭看了她一眼,開口:「聽說你在這裡適應的挺好,老實認真,做事也積極。她們對你的評價還不錯。」

宮五動了動身體:「我一直都是個很勤奮的人,你遵守諾言沒有為難我,我當然也要盡我本分認真做事。」

占旭笑了下,又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你的價值值多少?」

宮五抿嘴想了想,搖搖頭:「我不知道,要看你聯繫的是什麼人。如果你聯繫的是我媽,她雖然沒有很多很多錢,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會傾其所有,如果你聯繫的是我爸,我估計他會以為你是詐騙集團的騙子,一毛錢都不會給你。」

占旭哈哈大笑,他伸手拍了下桌子,笑的陰惻惻的,讓人覺得他在醞釀著什麼陰謀詭計。

「你猜我聯繫的是誰?」占旭的身體靠著後面,胳膊搭在後腦勺,他的笑容一直都不陽光,笑起來也讓人覺得陰森森的,宮五警惕的看著他,占旭說:「我聯繫的是愛德華。」

宮五站著沒動。

占旭咧嘴,笑:「我得到的資料,你和他是情侶,並且以他未婚妻的名義入讀皇家學校。也就是說,就算沒有我的天使,單單有你在手,我的籌碼就很豐厚。」

宮五還是看著他,表情未動,她說:「是啊,所以你能賺到一大筆錢呢,恭喜發財。」

她走了兩步,然後在一個凳子上坐下來,說:「佔先生,我聽人說,你是這裡的土豪來著,我也喜歡錢,不過我沒有錢,所以我覺得你比我厲害的多,因為你喜歡錢,但是你能賺到錢啊,我光喜歡錢,可是我一毛錢都沒有賺到。」

占旭抬著下巴,陰鬱的眼盯著她,突然問:「你說,我要是把你睡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宮五踢騰著腿,「能有什麼反應?要是喜歡我,肯定會覺得對不起我。要是不喜歡我,跟我分手唄。」她抬頭看了占旭一眼,問:「佔先生,你希望看到他有什麼反應啊?其實,我覺得佔先生如果是想報復他而來對付我,真是完全沒必要,本來現在男女的關係就很開放,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更何況我以他未婚妻的名義入學,還是我媽請他幫忙的。」頓了頓,她說:「我媽覺得他太優秀,不許我跟他談戀愛,你也看到我這樣了,要什麼都沒有,也沒指望有以後,能多待在一塊一天,就是我賺的,大不了,我就當提前結束了初戀唄。」

她說的平淡,兩條跳因為她往後坐的姿勢來回踢騰,神情有些漫不經心。

說完,她又抬頭看了占旭一眼,又看了一眼,說:「其實佔先生長的挺好看,真要把我睡了,算起來我也不虧,要說有什麼不樂意的地方,可能就是因為他是我男朋友,佔先生不是,總會覺得心裡對不起他罷了。」

占旭突然一下又笑了,他伸手撐著下顎,看著她說:「忘了問,你叫什麼來著?」

「宮悟。」她回答,「宮廷的宮,孫悟空的悟。我在宮家四房排第五,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小五。當然,隨便你叫,反正,我在你的地盤上,聽你的。」

占旭還是盯著她,「你說你一無是處,什麼都不突出,愛德華為什麼會找你這樣的?」

宮五想了想,回答:「其實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看到他的時候還是挺喜歡的。佔先生你也知道,我身邊沒什麼像他那樣的人,所以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像宮廷里的王子一眼高不可攀,總覺得能偷偷摸一下他的手就是賺的。至於他為什麼找我,我猜想是太優秀的人不希望另一半也很優秀,找個平庸點的會比較輕鬆,因為我會一直以崇拜者的心態看他呀!」

占旭抬著下巴,盯著她,「是嗎?」

宮五問:「佔先生有喜歡的人嗎?燕大寶除外,其實我覺得佔先生並沒有多喜歡她,畢竟只有一面之緣,還有一張照片,能有多喜歡呀?」

「你怎麼知道?」占旭問:「我不喜歡我會大費周章的想要把她帶過來?」

宮五抬頭看天,想了想,「我怎麼知道的話……因為我就是過來人啊!我覺得我開始對小寶哥……小寶哥就是愛德華先生,我一直叫他小寶哥,我最開始的看到他,也是覺得很驚艷,但是第二天我就忘了,雖然跟人聊天的時候還會提起來,但是那種驚艷的感覺消退了,就是為了顯擺自己見過那麼好看的人,再過了一陣我連他的樣子都忘了,如果不是後來又很巧合的多次看到,我肯定不會記得他了,所以,我覺得佔先生其實並不是多喜歡燕大寶,畢竟這麼長時間了,能有多喜歡啊?」

她呲牙笑了下,說:「你說是不是啊?」

占旭身體往後一靠,穿著戰靴的腳直接擱在了桌子上,看著宮五:「我想要把她帶過來,是因為我知道她是愛德華的妹妹,你說,我要是把他妹妹給睡了,再讓她嫁給我,愛德華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宮五點頭:「那心情肯定會不一樣的。親妹妹和女朋友不一樣,親妹妹不能換,不能不要,女朋友就可以不要,可以換,只要他想,他就能換很多女朋友……」說著,她嘆口氣:「我的命好苦啊,當時就不應該貪圖男色,現在把自己給坑了。」

占旭笑出聲:「以後可要長點記性了。」視線從她臉上掃了一圈,說:「他讓我提條件,你說我提什麼條件好?」

宮五問:「佔先生最想要小寶哥什麼東西,你可以趁此機會開口,剛好我也想要看看,我在他心裡頭,到底是什麼樣的位置。」頓了頓,她問:「我這算是出餿主意嗎?」

占旭拍著桌子笑:「這主意好!對他來說是餿主意,對我卻是好主意。」他突然止住笑,問:「你覺得我最想要他什麼東西?」

宮五微微偏頭,認真想了下,「其實按理來說,佔先生和小寶哥不應該有任何關係才對,畢竟你們身份、所處的國家都不同,甚至不應該認識才對,但是佔先生好像對小寶哥很在意。」她看了眼桌子:「我不聰明,所以我能想到的就是眼睛看到的,佔先生和小寶哥一樣是個槍械設計師是嗎?那麼佔先生和小寶哥就存在競爭啦,我記得我媽跟我說過,自古同行是冤家,所以佔先生和小寶哥應該是競爭關係,如果我是佔先生,我肯定想要小寶哥的設計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占旭微垂著眼眸,微微掀起一點,看了她一眼,「你覺得他會把圖紙給我?」

宮五嘆口氣:「這個我可不敢說,萬一打臉怎麼辦?不過,真的要那樣,我也沒辦法啦,要殺要剮,自然就只能認了。」

占旭挑了挑眉,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外面有人進來,占旭開口:「帶她去幹活。」

宮五站起來,乖乖跟著人去幹活了

接下來的幾天,占旭天天讓人把她帶到他面前,聊天。

是真的聊天,開始只圍繞公爵大人聊天,後來公爵大人的話題聊完了,就開始聊燕大寶,燕大寶聊完了,宮五就跟他講學校里道聽途說的一些傳聞故事,或者是情侶之間奇葩極品要麼是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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