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應母子連心·恰適得其反
「對!莫花月褻瀆太子一事……」
戚容本想要跟著一起應和,卻在剛開口便被人打斷。
凡宇肖幽幽的瞟了戚容一眼,徑直對凡仁行了一禮,道:「父皇,兒臣認為此事不過是莫小姐和戚小姐兩個孩子之間的玩鬧而已,不足以在殿上如此大費周章,反倒耽誤了父皇的時間。」
聽凡宇肖此言,都錦岳微愣了下,他倒沒想過凡宇肖能夠說出此話來。
而凡仁本就不想過問這兩個小孩子之間戲耍鬧出的矛盾。
今日好不容易因為都錦岳回朝,凡仁下令不必早朝,只等都錦岳來彙報齊城一事,便可休息。
不成想,卻被這點芝麻大的小事給打擾。
「錦岳認為呢?」凡仁垂眸看著都錦岳問道。
都錦岳淡淡的看了眼場上的每一個人,終還是應和道:「臣以為,兩位小姐的事情完全可以私了,並非什麼大事,無須在殿上爭執不休。」
「再者若莫小姐並未將戚小姐推下茶樓,而太子殿下又不介意褻瀆一事,此事便根本沒有繼續審問下去的理由。」
許是沒想到都錦岳出口的話語同樣是在幫襯著莫花月,俞皇后和戚永全相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憤怒。
莫名對凡宇肖和都錦岳兩人微微一笑,微不可察的拱手行了一禮以示感謝。
「我是沒事啦,誣陷我一事,我也不在乎!」莫花月聳了聳肩,癟著嘴看了眼戚容道。
「你!」戚容憤然的指著莫花月,卻被戚永全一眼瞪的放了下來。
見眾人都沉默不語,凡仁微眯起雙眼,狀似很是無奈的揮了揮手:「既已無事,那便都退下吧!宇肖和錦岳留下!」
「陛下~」俞皇后仍有些不死心的喚了句。
凡仁冷冷的瞪了俞皇后一眼,不悅道:「皇后還嫌事情不夠大嗎?是嫌朕太閑了嗎?」
俞皇後身子一震,忙搖頭垂首,你囁喏道:「臣妾知錯,臣妾這就退下!」
說著便對戚永全和戚容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齊齊出了月靈殿,直接去了椒月殿。
莫花月本想要等著凡宇肖,心中想著至少要對他說上一聲謝謝。
然而,莫名卻強行拉著她離開了皇宮。
待所有人離開后,凡仁這才問都錦岳道:「錦岳回來時可曾遇到什麼禍事?」
都錦岳愣了下,隨即便點頭道:「是遇到過兩次,好在有驚無險,多謝陛下關心!」
「宇肖,你知曉此事?」凡仁將目光轉向凡宇肖問道。
凡宇肖絲毫沒有隱瞞的應道:「兒臣知曉!」
對於凡宇肖在凡仁面前的坦率,倒讓都錦岳有些意外。
「唉~」凡仁長長的嘆了口氣,便對大殿上的守衛和宮女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與太子和都大人單獨談談!」
「是,陛下!」說著月靈殿的眾人便退了下去。
於是,整個月靈殿中只剩下凡仁和凡宇肖以及都錦岳三人,並將殿門緊緊閉上,不準任何人入內。
這邊的凡宇肖與都錦岳被留在殿中與凡仁談話,另一邊的葉幽蘭卻在司祭府被眾星捧月般的對待。
葉幽蘭趕到司祭府時,葉貝芝早已帶著家中眾人等在了門外。
自然,這次葉冷梅依舊在內,但態度卻發生了極大變化,臉上再沒了仇恨。
葉清竹則是一如既往的熱情,葉幽蘭剛下了馬車,便沖了過去,伸手接下玉煙手中的活。
「蘭姐姐,你可算是來了,那天去太子府被太子莫名其妙的就給扔出來了,我……」葉清竹邊推著輪椅邊對葉幽蘭絮絮叨叨訴說著自己當日的不滿。
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便發現自己被人送回了司祭府。
對於葉清竹的幽怨,葉幽蘭自然知曉,便輕笑著安慰道:「清竹也不小了,太子的事情可不能隨意在眾人面前說起哦。」
「不過,清竹若是心有怨憤姐姐幫你報仇如何如何?」
葉幽蘭說著卻忽然想起葉清竹走後發生的事情,臉上不由得一紅。
好在葉清竹走在身後並未注意到葉幽蘭的變化,仍舊不停地說著。
一旁的葉貝芝卻笑著喝道:「清竹!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蘭兒現在是太子妃,你怎可在蘭兒面前說太子的不是!」
「那不在蘭姐姐面前就可以說了嗎?」葉清竹無辜的瞪著雙眼望向葉貝芝。
被這麼一問,葉貝芝愣了下,隨即臉色便黑了下來:「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招!哪裡都不能隨便說太子殿下知道嗎?要學會尊重他!」
一向不言語的葉冷梅此時也伸手輕輕地打了葉清竹一下,哼道:「讓你再口無遮攔!」
葉冷梅的這一反應倒讓葉幽蘭怔了下,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淺笑便由著葉清竹推著自己朝前走去。
在司祭府的時光過得很快,比在太子府悠閑度日顯然快了許多。
但有一件事卻讓葉幽蘭感到震驚。
那便是葉貝芝竟知道她前往齊城一事。
葉幽蘭以為她前往齊城一事,不會被人知曉,卻不想即便自己不說,或是掩蓋的再好,也瞞不了自己母親手中的卦象。
最初幾日葉貝芝確實真的相信了葉幽蘭重病不起一事,也去看望了幾次,卻都被婉拒。
如此一來,葉貝芝便開始懷疑,她認為葉幽蘭即便是重病也不會對她幾次三番的不願相見,畢竟母子連心!
於是,一次從朝堂回來后,葉貝芝便徑直去了聖殿,在殿中為葉幽蘭卜了一卦,卦象直指齊城。
而當時太子凡宇肖便在齊城,而且被關押。
都錦岳又在葉幽蘭病重第二日趕往齊城。
所有的信息加在一起,葉貝芝便猜想葉幽蘭定是跟著都錦岳去了齊城。
雖然很是擔心,可葉貝芝也知道葉幽蘭若沒有把握也定不會如此冒險,只得每日得了機會便在聖殿為葉幽蘭祈禱。
葉幽蘭知道這一切后,對葉貝芝更加佩服和感激。
當初剛剛醒來的自己竟還以為是父母不想要自己,所以才會在兩年的時間裡都不曾來尋過她。
如今慢慢的了解,葉幽蘭為自己當初的想法感到慚愧。
午飯後,休息片刻,葉幽蘭便向葉貝芝告辭回了太子府。
今日是都錦岳回城的日子,卻在城門發生了那種事情,她想知道事情的結果。
離開司祭府的葉幽蘭,很快便回到了太子府,路上沒有一點阻礙。
回到幽蘭殿的葉幽蘭抬頭便見凡宇肖不知何時早已等在了殿中,見她回來忙起身上前迎接。
「蘭兒回來了?」
葉幽蘭怔了下,隨即便點頭應道:「嗯~」
「累嗎?」凡宇肖來到葉幽蘭面前蹲下身子,握著她的雙手,滿目柔情的望著她問道。
本想要將手抽回的葉幽蘭,卻在對上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時,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良久才搖頭道:「不累~」
「不累便好。」凡宇肖站起身給玉煙遞了個眼色。
玉煙會意便退了下去。
凡宇肖走至葉幽蘭的身後,將她推進幽蘭殿,卻輕聲問道:「蘭兒今日可有聽到什麼消息?」
沒想到凡宇肖竟主動提出,葉幽蘭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揶揄道:「倒是聽說了御史大人回朝一事。」
知曉葉幽蘭這是在埋怨自己故意將她支去了司祭府,而錯過了與都錦岳相見的機會。
可越是如此,凡宇肖越是覺得自己做對了,微挑了下眉,繼續道:「蘭兒就沒有聽到其他有趣的事情?」
葉幽蘭抬頭白了凡宇肖一眼,回道:「殿下是想說城門內茶樓一事嗎?」
「原來蘭兒聽說了~」凡宇肖說的隨意,可葉幽蘭卻聽出了一絲不明的意味。
「聽說鬧到了月靈殿,不知事情解決的如何了?」葉幽蘭心中想知道,卻又不想被凡宇肖看出,便順著話隨口問道。
凡宇肖將葉幽蘭放到她一向面對的那扇窗邊,自己搬了椅子坐在她的斜對面,悠悠道:「這次俞皇後走錯了一步,怕是早已後悔死了!」
「嗯?」葉幽蘭一愣,疑惑道,「和俞皇後有何關係?」
「蘭兒不知戚容是俞皇後為凡宇陽定下的……」凡宇肖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
正想著補救之法,便聽葉幽蘭似不在意的說道:「那今日戚容被推下茶樓一事,俞皇后也去了月靈殿?」
見葉幽蘭不在意,凡宇肖長舒了口氣,說道:「對!俞皇后今日估計想以此來打壓莫名,然後為自己除去一塊絆腳石,不成想,沒能把莫名除去,反將他推向了本宮這邊!」
見凡宇肖略顯得意的昂起頭,葉幽蘭嘴角抽了抽。
平日里,見凡宇肖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漠不可高攀的模樣。
怎麼一到自己面前,整個人都顯得幼稚了許多。
「那豈不是更好!」葉幽蘭淡淡的瞟了凡宇肖一眼。
「蘭兒也覺得好嗎?」凡宇肖眼中閃過一絲期冀。
若葉幽蘭果真覺得是好的,那便表示葉幽蘭其實還是在意他的,所以他在意葉幽蘭的態度。
然而,葉幽蘭卻並未回答,而是開口問道:「不知陛下是如何處置莫花月的呢?」
「處置?」凡宇肖勾起唇角哼笑道,「哼!為何要處置莫花月,父皇不處置搬弄是非的戚容就不錯了,還處置無罪的莫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