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Dísir I

章二十 Dísir I

?章二十

「那麼危急的時刻,有些把握不住分寸也很正常。」

五指輕輕撫著林凌的臉頰,那白皙的肌膚上清清楚楚印著一個小小的紅色掌印,滿臉心疼的蕾妮一邊享受著「公主抱」的待遇,一邊埋怨著身邊那個依舊氣哼哼的茶發少女。

「你下手也太重了……」

「吶,四分身呢!!咱看見的可是四分身呢!!!」

原本斜背在身後的長刀,現在卻是被某人緊緊的抱在懷裡,那用紫銅刀鐔精心點綴的刀柄被調整在了一個最為襯手的位置,似乎隨時準備響應主人的號召,立刻出鞘去執行某些看上去有點少兒不宜的使命。

懷裡死死抱緊了漆黑的長刀,小心翼翼地跟在抱著小女孩的林凌身後,忿忿不平的茶茶死死盯著身前那個黑髮的騎士,在她那種「深邃」而又「含情默默」的眼神里,幾乎囊括了歷史上各種知名或是不知名的私刑場景……

「擁有這種實力的騎士,可說是東銀河各國的國家騎士團里都挑不出多少來,怎麼會分不清該抓哪……」

「只是事急從權而已……咳咳……那個嘛,人總有失手的時候……」

剛剛還威勢十足的黑髮青年,道歉的語聲里充滿了尷尬,在茶茶那緋紅的和服胸前還留著一個清晰的血手印,白紙「紅」字的記錄著某人剛剛極其無恥的接觸位置。

「誰知道那個女術士出手這麼沒有分寸,稍微沾上一點都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吶,汝好像很熟悉各種法術的樣子嘛……」

就算心底充滿了好奇,帶有奇怪口癖的茶茶在稱呼林凌時,還是沒有使用更禮貌一點的「官人」。顯然這個看似潑辣的女孩在某些方面其實相當保守,某人的行為就算的確是無心之舉,但是對她來說也有點過於刺激了……

「光看那個女人的樣子你好像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反應速度竟然比咱還快。」

作為從共和國時代就殘存下來的宇宙都市,出雲里自然珍藏著不少關於術士與各種法術的資料與文獻,自恃已經將這些典籍盡數熟讀的茶茶。在面對剛剛那幾乎撲天蓋地的火焰時,卻是輸給面前這個外表上看似默默無聞的騎士,就算她早有準備,心裏面卻總是有點說不出來的味道。

突如其來的洶湧火海,在短短半秒內淹沒了整條被「人偶騎士」據滿的走廊。無論是再生能力超強絕倫的「戰車」,還是那擁有堅硬甲殼的「獵手」,在這近乎純凈的赤紅火炎面前瞬間就被吞噬的乾乾淨淨,只有地面上那層薄薄的白灰,似乎證明著這條空曠的走廊曾經被那群可布的怪獸所佔據。

直到現在,

「我只是有個好老師而已。」

「吶,真不夠爽直……」

眼前這個身價3億5千萬的「被捕人質」,口風實在是有點緊,什麼也問不出來的茶茶只能悻悻然的報怨。

作為一個因戰爭而生,為殺戮而死的貴族階層,騎士的武技往往具有極強的世代繼承色彩。相對於那些大量調製後進入學院、統一培訓而成的普通騎士,騎士名門與世家的子弟,或是因為天賦而被看中的幸運兒往往都是按照古舊的師徒方式,將那一門門強大的騎士武技流傳下去。

因為這種特殊的模式,騎士的老師肯定也是一名騎士,雖說每一名騎士都是精通於各種格鬥技與武器的大師,但對於那些看不見摸不著,與其說是技能、不如說是迷信與幻想相結合的精神與奧術之力,卻沒多少騎士能夠有機會涉獵其中。

除掉那些一脈相承同時又人丁凋零的拜亞,基本沒有騎士會去關心這些原本就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但看林凌那樣子明顯也不像是一個拜亞,能夠教導出這樣一個實力足以連續兩次「四分身」,同時卻又精通各種法術技巧的騎士,實在是件值得讓人推敲許久的事情。

「她們倆,你打算怎麼辦?」

用自己生命作為賭注的危險旅程終於告一段落,蕾妮像只小貓般緊緊蜷縮在了林凌的懷裡,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時光。面頰處磨蹭著柔軟的病服衣料,傳來熟悉的氣息,小女孩用那滿是疲意的藍色眼睛,看著走在隊伍前列那兩個毫無二致的白色身影。

黑色髮絲與月白的裙擺,順迎著地下的微風輕輕擺動著,並蒂蓮花般嬌柔的雙生子就像是兩隻靈巧地麋鹿般走在這個小小隊伍的最前方,引領著林凌他們穿行在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里。

「就讓她們這麼跟著嗎?」

「讓依絲特決定吧。」

儘管地下的戰鬥已經結束,但不時透過那厚厚岩層傳來的沉悶爆炸聲,似乎還在提醒著他們這場漫長的旅途其實還沒有到達終點。抱著小女孩走在那千創百孔的走廊中,聽到了她的提問,林凌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不住晃動的銅吊燈,發出了吱呀作響的低鳴聲,給眼前這條維多利亞式的古老迴廊投下了搖擺不定的陰影,原本已經昏暗的光彩,更像是因為無數戰死者的怨氣摻進了一層濃濃的黑色。

自從那個如同火焰般燦爛潑辣的女魔導士出現在了這場棋局裡,李少君似乎像是在忌憚著什麼一樣,又像是被芭姬露露帶來的「第四帝國」屠俘消息所觸動,面色卻是顯得越來越陰沉了下去。

「對我這具行將就木之軀來說,這場小小的風波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疲累了,而且借依絲特小姐的朋友設局一事,雖屬無奈也有善果,卻也委實讓鄙人無顏相對。所以兩位騎士卿,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兩位務必應承下來。」

「這對雙生子『蘭』和『芳』,就當是向依絲特小姐的賠禮吧,同時也算是多少彌補一些以前欠下她的恩情與舊帳。不要看她倆只是婢女之身,卻也是擁有著純正騎士血統的名門之後,因為一些意外而寄於我的庇護之下。無論蘭還是芳,從小就開始接受了完整的騎士訓練,既然現在和『守夜人』扯上了關係,單憑她現在那些極光社的護衛和關係,怕是有些不足,有她們兩人守在身邊,多少也讓人可以放心一些。」

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冰冷中略帶金屬味道的電腦合成語音,抹掉了這些平淡語句中的一切情感,卻讓人根本無從琢磨李少君的真實想法。

還沒等這兩名劫後餘生的青騎士反應過來,面色越來越陰沉的消瘦男子,已經在幾名心腹「黑手騎士」的護衛下退入了被走廊的深處。電機發出了輕微的驅動聲,就在「赤柱堂」主人那佝僂的身體被陰影所吞咽地那一剎那,那對在陰暗中閃爍著妖異精光的眸子,卻像是一條捕食得手之後心滿意足的歸巢毒蛇。

就像是早已經知道了對自己的安排,那對一直乖巧侍立在李少君身邊的月白色姐妹花,神情間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只有那名留著長發的少女,在聽到李少君言語的那一刻,系在漆黑髮絲間的銀鈴一顫,隱隱發出了一聲悠長清脆的馨響。

「玉蘭,玉芳……」

嘴裡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名字,望著那對在前方默默引路的嬌小身影,年青騎士眉宇間總有一抹化不開的鬱結。從蕾妮那裡,他已經知道了依絲特花了3億5千萬的巨額懸賞,引誘那幫海盜來替自己賣命,這件事情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要知道,就算是青騎士團這樣在東銀河屬於第一階層的傭兵團,拿小命當作代價在槍林彈雨中拼死拼活的報酬,也只是數百萬到上千萬不等,就算戰艦與的日常彈藥與零件補給都由僱主來負責,但騎士所踏足的戰場不是一無所有的冰冷虛空,就是堪稱蠻荒的低等星球。在這個連空氣都得花錢購買的宇宙時代,就算完成了一次大型戰役的任務,在去掉人員、水、空氣、燃料、撫恤金這類雜七雜八的費用之後,能夠剩下的利潤也經常不會超過7位數。

對於貧瘠的東銀河來說,3億5千萬的價格簡直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這筆錢對許多東銀河人來說,往往等於一條全新的「出雲」產驅逐艦,或是等於一顆偏遠小行星的總督寶座,再加上成百上千的各色奴隸和一個相當豐沃的水耕農場,還有那古羅馬奴隸主般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就算身為當今紅遍整個銀河的歌姬,但依絲特畢竟只是一個隸屬於「極光社」旗下的簽約藝人,身家再多也不可能比的上那些做傳統生意的富豪或是財閥。短短時間內,想都沒想就這麼輕鬆地付出這麼一筆現款,不由讓人從心底對她這種與身份不相襯的氣魄與財力感到了一絲疑惑。

更讓人吃驚的是,儘管名為「人類」的這個哺乳類生物群體,在徹底迷失於無垠星海之中的今天,就像是一個看似光鮮的蘋果,那靠著傳統論理道德而勉強支撐的光潔表皮下,已經爬滿了各式各樣從人類精神黑暗面中生出的蛆蟲。

無論是貧困衰敗的東銀河,還是富有的中央銀河,甚至是以開拓創新為本的南銀河,在高度集中的權利、財力甚至是暴力的庇護下,權貴各種明裡或是暗裡的蓄奴行為對許多人來說早就不再是什麼秘密。

儘管李少君的話語里從頭至尾壓根就沒提到「奴隸」這個名詞,只是用不痛不癢的「婢女」兩字來代替,但騎士一向只是憑著個人意志的選擇而侍奉於某人或是某個勢力,沒有任何人可以將自己的想法與念頭強加於他們,也不能單憑一已之言就改變他們的侍奉對象。這種隨意就將兩名女騎士轉送到他人手中的行為,完全逾越了「主從」這種正常服從關係應有的限界。

對他這樣一個割據東銀河一方的黑社會大頭目來說,向生意贈送一些私蓄的奴隸並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在東銀河,那些日裔的幫派份子最出名也是最傳統的待客方式,就是直接送上一個活生生的美女加上兩箱現金。

對於大多數的蓄奴者來說,奴隸是一種好用又聽話的工具,一個外形優雅又受過好良好訓練的奴隸,遠比冰冷的珠寶要更能滿足擁有者的虛榮心,所以,追求更好更美更超凡脫俗的奴隸品種一向是所有奴隸主的願望,但卻從來沒人把腦筋打到過「騎士」這個讓所有普通人羨慕而又嫉妒的全新人種上。

接受過最全面戰鬥訓練,單手力量足以擊穿裝甲車外殼的騎士,單憑這基因工程帶來的可怕天賦,就絕不是什麼可以捆上漂亮蝴蝶結隨意送人的贈品。更不用說單單是長時間流傳與培育下來的貴族化傳統,早就把千百年來習慣了超脫凡人的「騎士」們變成了一個格外強大的特權階層。

一向自命清高的騎士們,早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降世的天使而不是凡人,雖說騎士的宿命就是在彼此的互斗中死於非命,侍奉各個國家或是星團的騎士世家之間都有著淤積了數各年的仇恨,但這個天生就為了互相殘殺的群體一旦遇到任何敢於冒犯「騎士」這個稱號的大膽蠢人,在言行上都會表現出一種讓人意外的一致與冷酷。

在偏遠行星的戰爭衝突中受傷落單的騎士,的確有些輾轉淪落到了奴隸販子的手中,成為了黑市裡最為搶手的天價商品,滿足了相當一部份權貴的**與虛榮。但就算得到了這樣的珍品,那些人也只敢小心翼翼的深藏起來不敢有絲毫的聲張。

在某些已經被默認了的「傳聞」中,勢力遍布全銀河的騎士工會設有一個特殊的部門,其職責與許可權都讓人聯想起某些激進的右翼組織,他們在暗中不斷進行的調查與清除,每次都會讓一些這樣的獵奇者死的慘不忍睹,甚至通不過報紙頭版的和諧度審查。

像這樣敢於公然將兩個年青女騎士轉送別人的行為,不光需要這兩個小丫頭自己心甘情願,沒有某些強大的勢力與潛規則在支持著李少君的話,恐怕他就得先考慮哪個醫生比較精通屍體縫合了。而對於玉蘭玉芳的新主人依絲特來說,只是區區一介藝人的她為什麼能夠享受這種禮遇,簡直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知道,就算明星與藝人們表面上光鮮無比,但無論是地位還是性質上都與古代的戲子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差異。看起來在全銀河中擁有成百上億的擁護者,但這些擁有精緻外表的漂亮軀殼往往是某些掌權人物的禁臠,或是一件掛著價格標籤的商品,聽任那些政客、富商、軍人任意的採摘,否則,輕則身敗名裂重則橫死街頭。

就算是再得寵再稀有的玩物,對那些權閥來說也只是玩物而已,的確有人濫用權利派出國家騎士保護她們,但像這樣被人贈送騎士充當婢女保鏢的例子,放眼整個銀河都是稱的上是絕無僅有。

「?……你究竟是誰?算了,至少目前還是我們的朋友。」

腦海中突然浮出了著依絲特那被銀髮籠罩的典雅面龐,還有那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林凌乾脆放棄了這徒勞無益的思考。

離開那片溫暖而又安全的生存之地后,黑髮騎士就將的全部人生都花在了遊走於東銀河的邊境行星之中。對他來說,眼前的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那些謹慎毒辣的走私者、穿著破落的開拓民、粗野而又蠻不講理的邊境官員、還有那些冰冷或是酷熱的行星環境。

終日生活在這些蠻荒之境,開著破舊充當傭兵的林凌,那些所謂的潮流與明星根本就是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對這些因生活而憊懶不堪的人來說,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精神食糧,遠不如實實在在的一杯餐后劣酒來得心曠神怡。

從他們身上感染了許多習慣的林凌,更是從不關心各種明星的狀況和出身來歷,要他去猜測依絲特身上的可疑點,簡直就像是讓一隻食蟻獸去追捕非洲蹬羚。現在年青騎士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這個越來越神秘的歌姬,無論言行之間都對自己抱有著足夠的善意。

突然,一記震耳欲聾的沉悶爆炸聲,順著堅實的地層與牆面深深透入了地底,在走廊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低鳴。隨之而來的劇烈衝擊,如同一隻無形大手在晃動著原本就殘破不堪的地下通道,在那不住左右搖擺的水晶吊燈下,走廊里原本陰冷如水的凝重空氣,都像是沸水般劇烈的微顫了起來。

「203殺傷榴彈?不對,應該是更像是型反裝甲鐵拳。」

從林凌的手臂中掙扎了出來,面色發白的蕾妮快步走到了走廊邊緣,指尖輕觸著餘震未消的大理石牆面。在這時候,緊隨著第一次劇烈的爆炸,原來逐漸平息下去的爆炸聲像連綿不斷的雨點般重新密集了起來,在走廊中帶出了無數輕重不一的震鳴。

「他們上面還沒有結束?」有些驚訝的小女孩仔細聆聽著這連綿的爆炸聲,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雖說不知從何時開始通訊就莫名的中斷了,但是光聽爆炸發生的位置,大概就可以推斷出戰鬥的地點正在逐漸遠離漢密爾頓銀行,而且規模也開始不斷縮小。這也證明了海盜們就算沒有穩操勝算,也至少已經將急於奪回總部控制權的黑手騎士們擊退。現在這重新劇烈起來的交火爆炸聲,卻是離眾人的位置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

「快點,情況有變了。」

無法聯繫上地表的蕾妮,像只靈巧的小羚羊般在漫長的通道中快步奔跑著,短短的發梢帶起了一片金色的波浪。依照「守夜人」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天知道他們是不是會突然又調來一整個大隊的「無頭騎士」,像是在水光莊園那樣圍剿他們這些屢次逃出生天的敵人。

還沒跑出幾步,蕾妮突然收住了那輕快的步伐,用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走廊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在不停晃動的水晶吊燈下,一直在前方引路的玉蘭、玉芳早已瞬間收住了前進的姿勢,就好像兩片隨風飛舞的葉子將身體緊緊貼在牆面上,她們那輕柔的動作是如此安靜,甚至連那一絲衣袂帶風的聲息都沒有發出。

豎起雪蔥般的中指輕輕抵在了唇間,作出了禁聲手勢的短髮少女,微微側著螓首靠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她那漠無表情的樣子似乎在是聆聽著什麼,又像是在悄然等待著什麼東西的到來。

「敵人?」

還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走廊遠處已經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響,被泰利安強化裝甲葉片包裹的靴子與石制地面發出了奇特的聲響。比起用塑料或是動物皮革製成、聲音顯得相對粗鈍的普通產品,只有騎士習慣使用的裝甲靴,才會發出了這種清脆的腳步聲。

跟隨蕾妮進入地下執行營救任務的海盜騎士早就全軍覆滅,現在這迷宮般的地下甬道里,只剩下那些忠於「守夜人」的殘兵敗將還有可能四處遊走,來者是敵是友似乎也不用做太多的考慮了。

隨著腳步聲的快速逼近,還沒等林凌還得及做出任何指示,玉蘭玉芳已經撲向了出現在拐角處的兩個身影。

一時間,那兩個鏡中倒影般毫無二致的身影,那舞蹈般遊動的手腳彷彿快得如同黑夜中飛翔的精靈,在勁風中吹拂而起的裙擺,就好像在昏暗中突然盛放開來的大片月白蘭花。那十隻那塗上淡淡紫色丹蔻的指尖,卻在空中帶起了一片讓人顫慄的朦朧白影……

前段時間差點掛掉,右腿水腫,整個人感覺又要複發的樣子,要不是吃藥劑量重新翻回去的話,還不知道怎麼慘呢。現在剛剛復活回來,開始重新更新,一直等著的朋友真是對不起,悄無聲息這麼久,半年的住院經歷我實在給嚇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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