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十一 誰是廢物？！

青光城，沐家，覺醒壇大殿。

沐少天不再理會眾人的言語與目光，拉著沐凡與沐凌朝門口走去。

沐少雷站在旁邊，身形不動，卻朝大門邊的沐浪使了個眼色，沐浪點點頭，一腳踏出，喝道：「這裡是沐家，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今天們想要出這個門，可得先過我這一關！」

沐浪眼中凶光一閃，陰狠地盯著沐凌，如要噬人一般。剛才他被沐凌罵得像條狗一樣，在家族中人面前丟盡了顏面，此時恨不得將眼前的沐凌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沐凌身邊的沐凡見狀，便欲迎上，卻不知沐凌伸手一擋，將他攔下。沐凡一怔，說道：「小凌，你沒有炎力，可不是他的對手。」

沐凌沖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沐凡心下暗奇，但知道沐凌從小謹慎，從不做魯莽之事，當下也是退到一邊。

一旁的沐少天也是不發一言，靜靜地看著沐凌，這個小兒子身上，從出生開始就有太多的秘密，雖然自己摸不清道不明，但眼前的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因此沐少天雖然身形未動，但丹田之中，卻是炎力流轉，隨時準備出手。

沐凌大步踏出，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心中卻是冷笑：昨天的恩怨，也應該了結一下了。眼中似乎看不見眼前的沐浪阻路一般，腳步雖然緩慢，卻絕不停留。

「沐凌，你太狂妄了！」

沐浪大怒，心想你一個連炎火勁都未覺醒的廢物，竟然敢如此不將本少爺放在眼裡。當下丹田一動，雙手快速結印，轉眼間雙掌間便升起一股暗紅色的炎力，化作一隻圓錐之形，錐尖向前，朝沐凌暴射而去。

「小炎錐！竟然是小炎錐！」

「十五級的炎技小炎錐，沐浪這小子什麼時候突破到十五級炎力了？」

「……」

一片驚嘆之聲，似乎對沐浪使出這一招炎技頗為讚歎，沐浪臉有得色，甚為享受這種被眾人讚歎的感覺。一旁的沐少雷也是受著周圍眾人的恭維，笑容滿面，兒子以如此年齡，能有這樣的實力，也頗讓沐少雷自滿了。

炎力形成的小炎錐在沐凌眼中漸漸放大，沐凌雙目寒光一閃，藏在袖中的左手悄然結了一個奇怪的印結，旋即沐凌左手之上已瞬間覆蓋了一層堅冰，順勢揮出，借著衣袖的遮擋，已擊中那暴射而來的小炎錐。

眾人驚呼聲中，那看似威力無匹的小炎錐竟然連一秒都沒有堅持過去，便「咔」地一聲裂開，化為無形波動，四散而去。

沐浪大吃一驚，滿臉的不可置信，大殿中人人睢得清楚，眼前這小子明明連炎火勁都沒有覺醒成功，怎麼可能破得了自己十五級的得意炎技「小炎錐」？而且破得還是這麼毫不拖泥帶水，看著沐凌的雲淡風輕，沐浪腦子似乎轉不過來了。

「這……這他娘的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在沐浪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沐凌震散小炎錐，卻沒有半絲停留，如鬼魅一般地飄近沐浪身前，右手輕飄飄地在沐浪胸口按了一掌。

沐凌這一瞬表現出來的速度，就連在遠處首位坐著的沐雲中也是暗暗吃了一驚，

「撲嗤！」

沐浪呆了一呆，再想反應，早已經來不及了，肉掌及胸，當下便是面色一紅，身體把持不住，已倒飛而出，在空中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砰！」

沐浪落地的聲音似乎震懾著大殿之內每一個沐家族人的心靈，在場眾人都是炎力深厚之輩，隨便拉一個出來，似乎都在連炎火勁都未曾覺醒的沐凌之上，而在這一個瞬間，他們的心好象都跟著沐浪這一聲清脆的落地聲，深深地震撼了一把。

「嘿嘿，廢物？！」

在滿場寂靜的覺醒壇大殿之內，沐凌一聲略帶稚氣的冷笑以及「廢物」二字，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以沐浪至少十五級的小炎力實力，卻連沐凌一招也接不下，那年僅六歲的沐凌，又是達到了什麼實力？難道他小小年紀，已經達到了大炎力級別了不成？這……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場中的族人們目瞪口呆，沐雲中與沐雲蒼心頭狂震，卻都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旁的沐少雨，後者哪能不知道這兩個老傢伙心中所想？當下苦笑一聲，說道：「他體內真的沒有哪怕一絲炎火勁！嗯，也沒有一絲炎力！」

聽了沐少雨的言語，沐雲中與沐雲蒼卻沒有說話，剛才沐凌的實力大家親眼所見，沐浪是什麼實力？雖然此人性格衝動，不堪大器，但實力卻是在沐家第三輩中靠前的，那十五級的炎技「小炎錐」，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使得出來的。

沐凌輕描淡寫地破去沐浪的凌厲攻擊，再一掌擊傷沐浪，對二人的震撼，可想而知，特別是沐雲蒼，剛剛與沐家父子三人決裂，轉眼間便冒出來一個連他都看不清摸不透的沐凌，此子明明沒有半分炎火勁，卻擊敗了小炎力的沐浪，當中甚多怪異之處，使得沐雲蒼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另一邊沐少雷見兒子吐血受傷，當下飛身而起，將兒子抱了起來，卻見兒子沐浪雙目緊閉，已是暈了過去，但身體冰涼，兀自漱漱發抖，似乎昏迷中也感覺到寒冷一般，不由得又驚又怒，厲聲喝道：「臭小子，你使的是什麼歹毒邪惡的妖法？」

沐凌淡淡一笑，道：「你沒見過的功夫，便是邪門歪道？便是妖法？真是可笑！剛才你不是跟我講實力么？現在你兒子自己實力不濟，你卻在我身上找緣由，嘿嘿，真是好有趣的一對父子！」

「你……」

沐少雷幾欲噴血，卻說不出半分反駁之語，這個世界實力為尊，雖然對沐凌剛才使出的手段頗多疑惑，但兒子敗在他的手下，卻是事實，場中眾人皆是親眼所見，由不得他二少爺胡攪蠻纏。

沐凌不再理他，轉頭對沐少天道：「爹，我們走罷！」

沐少天此時心中也是狂震不已，自己這個小兒子，從出生那天開始，便不斷地給自己驚喜，或者說是驚嚇，今天當著青光城沐家眾人之面，更是大大地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這十五年來，今日實是最為揚眉吐氣的一天，似乎十五年來壓在胸口的那一口惡氣，都隨著兒子沐凌的那一掌，消散了不少，但沐少天知道，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兒子的秘密，也不能當著沐家這麼多人的面詢問，當下一牽沐凡，朝門外走去。

「你……你們，誰都不能走！」

沐少雷氣極敗壞，大喝一聲，兒子被沐凌打成重傷，自己又被沐凌犀利的言辭所挫，十多年來頤指氣使的沐家二少爺，平日里哪裡受過這般窩囊氣？不由得怒發欲狂。

「怎麼？我的好二弟，你現在就要對我動手不成？」

沐少天冷笑一聲，雖然炎力上差了一大截，但此時情形，又怎能退讓？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傷了兩個兒子，因此說出話來，也是針鋒相對。

沐少雷愈發惱怒，周身濃郁的黃色炎力波動，一旁的沐少風也是目露凶光，只待一言不合，便要真的動手。

「讓他們走！」

沐雲中眼見勢態發展到如此地步，知道此事已是難以調和，難道真的強行扣留或者擊殺沐少天父子三人？姑且不說道義上佔不佔得住腳，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呀，自己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

沐少雷聽得父親說話，這才不得不壓下內心的狂怒，騰起的炎力緩緩收斂，但眼中精光暴射，不住在沐少天父子三人身上掃來掃去，想是心中的憤恨，卻不是沐雲中一句話便能強行壓制下來的。

「大哥……」旁邊的沐雲蒼見狀，忍不住叫了一聲。

沐雲中擺了擺手，再次說了一遍：「讓他們走！」

族長的威信，還是至高無上的，當下無人再敢言語，就是沐少雷，對於父親的話，也是不敢不聽，只得「哼」了一聲，不甘不願地讓出一條路來。

沐少天再次回頭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卻發現父親的目光，也在這一刻對視過來，父子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流的一剎那，彷彿只有一瞬間，又彷彿交流了千言萬語，沐少天嘆息了一聲，拉著兩個兒子的手，再也不發一言，毅然轉身離去。

看著沐少天父子三人離去，良久，沐雲蒼又是忍不住地道：「大哥，那小兒沐凌身上秘密甚多，你怎麼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沐雲中瞥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想怎樣？殺了他們？」沐雲蒼內心深處所想被大哥一語道破，但臉上又怎會表現出來？只得不再說話。

沉默良久，一旁的沐少雨忽道：「小凌體內，似乎有一股極度冰寒之氣，但又與大陸上那些煉器師體內的寒氣頗有不同，我探查他炎力之時，那股寒氣生出抵抗，雖然並不渾厚，但卻仿若炎力的……炎力的剋星，讓我有種甚不舒服的感覺！」

「什麼？！」

沐雲中臉色大變，霍地從椅子上站起，緊握的雙手突然之間顫抖起來，眼中盯著沐凌三人出去的方向，似乎要穿透虛空，看進沐凌的內心深處。

「大哥（爹），你怎麼了？」

眼見得沐雲中如此失態，沐雲蒼與沐少雨不由得同時出聲問道。

沐雲中聽得二弟和女兒呼喚，這才慢慢回過神來，鄭重說道：「沒什麼，少雨，剛才你說的這個情況，不要再對第四個人說起，二弟，此事事關重大，現在就你們三人知道，千萬不能讓第四個人得知，就算是同族最親近之人，也不能透露，知道么？」

沐少雨看著父親失態之情以及鄭重其事的樣子，爽快地答應了一聲，沐雲蒼目光閃爍，內心不如作何想法，但表面上也是答應了，沐雲中這才鬆了口氣，緩緩坐回椅中，三人都沒有言語，只默然地看著大門處沐少天父子三人離去的方向，都是若有所思，不過各人心中想的什麼？那也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青光城沐家的覺醒壇之事落下帷幕，卻不知遠在數百萬里之遙的九炎島炎殿之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幾大巨頭如遇大敵，食睡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