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倒打一耙
「陰煞符?」毛裕伸手摘下瓶口封著的符咒,放在手心打量。
看了足足半分鐘,伸手用指甲在玻璃外颳了些粉末,湊近鼻子聞了聞。
「好濃的鬼氣。」
他後退了一步,「這女人死的太慘了,死後又被陰煞符囚禁了這麼多年,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怪不得她會攻擊你。至於那個兇手,身上應該帶著護身的東西,所以鬼神才會忌憚他,不敢打他的注意,奇怪了,這種邪門的東西,怎麼還流傳在市?」
「你能幫她超度嘛?」
曾明明想起女鬼凄厲的慘叫,微微有些不忍。
「沒用了,她已經淪為惡靈,就算進了輪迴也逃脫不掉畜生道和惡鬼道,也許永生永世都解脫不了。」
毛裕興嘆了口氣。
「為什麼?她不是被人害死的嘛,她又沒做壞事,憑什麼受到懲罰?」曾明明不解。
「你認為什麼是鬼魂?」毛裕興沒回答她的問題,反過來問她。
「人死了之後不就變成鬼魂了嗎?就像樊心悅那樣,為了不了的心愿滯留人間不肯離開。」曾明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大錯特錯!」毛裕興翻了翻肉泡眼。
「人有三魂七魄,喜怒哀樂各種情緒,無論哪一種滯留在人間都可能變成你們所謂的鬼,有時候,就算一個靈魂已經消散不存在了,這些東西還是會留下。這就是所謂的執念,而這種執念多數都沒有意識,或者意識殘缺不全,所以,不是所有的鬼都能被超度的,他們雖然在人間飄蕩,但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到處遊盪,這種鬼,通常都很危險。」
「不記得自己是誰?很危險……」曾明明聽的臉色大變。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起一個沉靜卻淡漠的臉來,沐言也沒有了記憶,難道他也是一道執念?
「別愣神了,這案子得趕緊結,人都死了這麼多年,頭髮和指甲還在不停的長,惡念越來越強烈,會釀出大貨的。」
毛裕興瞥了眼液體中不停蠕動的亂髮,又嘆了口氣。
曾明明心中沒來由一陣慌亂,忍不住問:「如果一個鬼能和你很順利的溝通,但卻沒了記憶,那他到底是靈魂還是一道執念?」
「怎麼這麼問?你又遇到什麼了?可不能瞞我!」
毛裕興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沒,我只是想到了樊心悅,他那個時候就能和我交流,和人沒什麼分別。」曾明明垂下目光。
「是嘛?」毛裕興白了她一眼,剛要開口。
院子內忽然傳來一道狂躁的吼叫聲。
「出去看看!」毛裕興一皺眉頭,大步走出房門。
曾明明也跟著出了門。
兩人剛出去不久,玻璃瓶內的液體忽然『咕嘟咕嘟』的冒起泡來。
一團漆黑的東西,浮了上來。
……
「何宇宸,你站門口乾嘛呢?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曾明明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何宇宸打擺子似得立在門外,都哆嗦圓了。
「你們都是什麼人啊,咱們這是辦案還是抓鬼?」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瞧你那膽子,是不是男人?」曾明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邁步向院中走去。
何宇宸一怔,身體停止了抖動。
他盯著曾明明背影兒,眸光閃爍良久,一咬牙,快步跟了過去。
……
「你再反抗,別怪我不客氣了!」何韻秋對一旁的兩名刑警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一步,一人一隻手臂按住周仁禮。
「放開我,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兇手!」周仁禮發瘋一樣的掙扎。
「你不是兇手?呸!」毛裕興狠狠啐了一口。
「連自己的老婆都下的去手,死了還不讓她入土為安,你真不是個人!」
「我沒殺她,她是自己上弔死的,我沒埋葬她是因為我太愛她了,我不捨得她離開我,所以我才把她的屍體完整的保存了起來,這些年,我耗盡心力替她防腐,就是想陪著她,我沒殺她,我沒殺她!」
周仁禮語無倫次的大嚷,一眼瞥見曾明明走了過來,驚慌失措的喊道。
「是她,就是她,非要拆我的房子,要搶走秋琴的屍骨,我不讓她搶,和她打了起來,她打傷了我,她要毀了我們的家!」
周仁禮扯著脖子嚎叫。
眾人聞言都有點懵,都這時候了,人贓並獲,他居然還敢翻供,倒打一耙?
「你說我要搶屍骨?太能扯了吧,我搶這個幹嘛?」曾明明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是新來的,你想要工作業績,你明知道我不肯搬家,所以才想到了這麼惡毒的辦法,你還打傷了我……」周仁禮倉皇失措的看了眼曾明明。
「我打傷你?我的頭現在還在流血,你拿著刀想砍死我,還讓你的狗咬我,你明明殺了自己妻子,現在反而誣賴別人,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
「你們都是一起的,當然官官相護了,我一個老百姓,我是有口難言。」周仁禮頹然放棄了掙扎。
「你大半夜摸進我的院子,迷暈了我的狗,我知道你想幹嘛,我打你那是自衛。這是我的家!」
他聲俱淚下,說的一臉凄然。
在場的人都被他說懵了,就連那兩個按住的他的警察也鬆開了手。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我來是調查證據的,我發現了你窗戶上的屍蟲,本想帶回去做證據,卻被你發現打暈了,你還想殺我的,只是你沒有得逞!」
「調查證據為啥大半夜摸進來,不走大門走狗洞,你敢說你沒心懷不軌?」
周仁禮一臉冷笑。
「狗洞?」院子里的人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曾明明來。
她滿頭灰漬,一身土氣,渾身上下又是血又是土,髒的不行。
曾明明尷尬的看了看眾人,「我只是懷疑,當然要私下調查了,不過,你否認不了你殺害自己妻子的事實,她此刻就在屋子裡,被你做成了標本。」
「我說過她是自殺,就算我隱瞞了她去世的消息,沒把她埋了我也是出自私心捨不得這樣做,並不代表我殺了她,你們不信,可以去調查,你們不是警察嗎?不能隨意誣賴我殺人。」
周仁禮冷哼。
「屍體都腐爛成那樣了,怎麼斷定死亡方式?你這明明就是在狡辯。」曾明明義憤填膺。
「那是你們的事,反正,誰也不能強迫我認罪!」
周仁禮將脖子一梗。
「明明別說了,這件案子的確有很多疑點,咱們還是等刑警隊的專家來勘察現場吧。」何韻秋對曾明明擺了下手,示意她不要在對方理論。
曾明明一口火氣堵在胸口,差點衝上去狠狠抽他兩個嘴巴子。
這種人渣,這個時候了還想為自己脫罪,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