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大牢
吉慶頂著主子發脾氣的風險將包子遞了過去,靜寂中,手裡一空,吉慶歡喜的抬起頭,眼裡留下的只是主子的背影,最後被門擋住。
不管爺會不會吃,將兩個包子遞過去了,他心裡也安了,吉慶轉身去了小廚房。
屋裡,王玉環看到李玠回來,忙迎了上去,「阿玠,你沒事吧?」
李玠搖了搖頭,腦子裡滿是小二聽說沒有銀子后一臉鄙視的將他趕出來的場景,隨手將還濕著的包子放到桌上,順勢在小榻上坐了下來。
「還溫著,你吃吧。」
王玉環一眼就看到了包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難不成這就是晚飯,往門口掃了眼,沒有旁人跟進來,那就是了。
「阿玠吃吧,我不餓,響午可吃的太飽了呢。」王玉環體貼的坐到他身旁,「讓你受累了,大晚上的還要出去弄吃的。」
王玉環更想問為何只買了兩個包子回來,可想到會傷到男人的自尊心,到底沒有問出口。
李玠目光落到包子上,吉慶回來時身上空空的,又被罰跪,不可能出去買包子,定是那兩邊給他的,韋梅林給的吉慶不可能要,那一定是王玉容那個女人了,想到她那張囂張的臉,又怎麼可能。
王玉環看他盯著包子發獃,不知道為何,心底就升起一股怒火來,「天色不早了,阿玠,咱們歇了吧。」
李玠收回目光,「是啊,太晚了,那就歇了吧,你睡這屋,讓秋菊睡榻上,我去西屋住。」
王玉環的笑僵在臉上,「、、、你不在這睡嗎?」
李玠淡淡一笑,「名不正言不順,對你的名聲不好,等我風光的把你娶進門,這樣對你也好。」
王玉環恨得直咬牙,可這事難不成還讓她一個女的主動不成?
面上還要裝作羞澀感動的樣子,「阿玠,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那我喊秋菊過來。」
王玉環就出了西屋,生怕忍不住讓李玠看到她冷下來的臉,秋菊從東屋出來,就直接道,「把東屋的床鋪好了,王爺今晚在那邊睡,你過來和我在一個屋裡睡。」
秋菊在東屋早就將西屋的話聽到了,應聲又折回了東屋,等王玉環回到西屋剛坐下,秋菊已拿了自己的東西過來。
「姑娘都鋪好了。」秋菊低著頭。
李玠就站起身來,「那我就過去了,你也早點歇著。」
王玉環體貼的將人送到了門口,看著東屋的門關著,才轉身折回屋裡。
沒有了外人在場,王玉環的臉也冷了下來,「這包子你吃了吧,扔了也是浪費。」
「姑娘,奴婢不吃。」秋菊眸光閃爍,「在東屋時,奴婢看到這包子是二姑娘那邊給吉慶的,奴婢就是餓著也不吃那邊送來的東西。」
王玉環的臉一沉,良久才冷哼出聲,「難怪呢。」
難怪她看著這包子就煩。
到想不到二丫頭有這樣的心機,這樣一來,在李玠的心裡自然又少不得記著二丫頭的好了。
主僕二人說話的聲音很低,這時就聽到東屋的門開了,然後又是外門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王珏環忍不住側頭看窗戶,可惜有窗紙擋著,什麼也看不到。
屋裡靜悄悄的,到沒有哪到廂房的門打開的聲音,王玉環才鬆了口氣,心下冷笑,有她在這裡,李玠決不可能去別的女人房裡,她怎麼連這點信心也沒有呢。
院子里,李玠不緊不慢的走著,看到兩邊廂房黑漆漆的,竟不知道何去何從,目光不由得落到了西廂房那裡。
只隔著一道門,卻將兩個人分的遠遠的,腦子裡就忍過王玉容倔強的臉頰來。
李玠靜靜的站在院子里,表情就有些晦澀不明起來。
明明是明正言順的夫妻,為何卻像有多大的仇一樣的仇人呢?
難道她就真的這麼討厭他嗎?
想到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除了那次晚上在竹閣院里摟著她說出心裡話,她臉上有明輝的笑容外,他以為兩個人就合好了,可最後還是他又讓她失望了。
玉環有今天,他和王玉容鬧成這樣,都是他的錯,李玠握緊了拳頭,痛苦的閉上眼睛。
回想起從小到大,除了胡鬧,他沒有做過旁的事情,大丈夫立於世間,沒有做為,最後連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做些什麼?
冷風徐徐的吹來,李玠打了個冷戰,馬上要過年了,眼前的日子、、、他苦笑連連,如今玉環在這裡,他又想做出個決斷來也不可能了。
睜開眼睛,李玠轉身回了屋。
這一夜,除了西廂那邊王玉容主僕睡的好,韋梅林是不習慣硬床,睡的渾身都痛,王玉環和李玠是有心事,所以都睡的不好,幾乎是到了天亮才睡。
這一處是窮人住的區,早早的窮人都起來了,與王府的安靜相比,這裡可吵鬧了些。
李玠被吵醒時,黑著臉坐了起來由吉慶服侍,「我自己洗臉就行了,你去看看買些早飯回來。」
平生頭一次餓了肚子,李玠算是明白窮人的日子是什麼樣了。
吉慶笑道,「爺放心吧,天剛剛一亮,門外有叫賣豆腐腦的,奴才就買了回來,還有熱乎的包子。」
李玠聽到有東西吃,臉上的神色也柔了下來,「好。」
簡單的洗漱過後,吉慶就去廚房把早飯拿了出來,各到各個屋裡去,李玠自己在屋裡吃的早飯,用過飯後出去時,王玉環才起來。
「走吧。」李玠想著今日得和何康和趙虎見個面。
帶著吉慶早早的就出了院,往酒樓而去,坐在常坐的酒樓里,看著掌柜的明顯不如以前熱絡,李玠不以為意,以前看不到,現在總算是知道什麼叫阿諛奉承了,沒有了王爺的身份,這些以前見他巴結又做小的人,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好在這裡是用錢就能進來的,要是看身份才能進來,他怕是還進不來呢。
李玠坐下之後,吉慶就去去何府趙府了,李玠叫了一壺茶,兩盤點心,坐在窗口發獃。
一個不中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喲,看看這是誰啊?我沒有看錯吧?這不是咱們的王爺嗎?」
楊業炳咬重『王爺』兩字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的自然是張司道和史代漢兩人。
這三人春風得意的不請自顧的坐了下來,楊業炳更是一點情願也不留的說了起來,「這鐵觀音可是十兩銀子一壺,如今只是庶民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喝得起,不會是為了面子到這裡裝大爺吧?」
「平日里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史代漢也在一旁落井下石。
只有張司道默不作聲,手支著下巴望著窗外。
李玠被戳破心事,憤然的瞪過去,「楊業炳,你不要欺人太堪,俗話說的好,話到嘴邊留半句,也好給自己留條後悔,莫到哪日後悔了,可就晚了。」
「李玠,你這是在威脅我?別忘記了,現在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區別。」楊業炳陰鷙的眯起眼睛,對身後吩咐道,「來人啊,給我打,然後將人丟到大牢里去。」
以前這些奴才也常跟著楊業炳出來打架,多是王府的人,就沒有怕過,反正出了事有少爺擔著,現在李玠又沒有了王爺的身份,就更沒有怕的了。
四五個家丁就架著李玠撕扯著下樓了,不多時街上就熱鬧了起來,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業炳,這樣不好吧?他現在不是王爺了,到底也是皇上的弟弟。」張司道淡淡開口。
楊業炳不以為意,「怕什麼,皇上能將他貶了身份,不認他這個弟弟了,君無戲言,咱們還有什麼怕的。」
聽他這麼說,張司道也不勸了。
史代漢在一旁附和,「還不知道惹了什麼事讓皇上惱怒,想來一定不是好事。」
「是啊,打聽也打聽不出來。」楊業炳也疑惑不已。
街道上,李玠一個人哪裡打得過四個人,不出半盞的功夫,只能抱著頭躺在地上任人打的份了。
四個護衛打累了,這才拖著人往大牢去。
等吉慶帶著何康和趙虎趕來時,街道上早就恢復了安靜,哪裡還能尋到李玠,何康看著吉慶迷茫的樣子,多了個心眼,讓吉慶去找酒樓的掌柜的問話。
掌柜的不搭理吉慶,趙虎火了,進去就要砸店,掌柜的一看是將軍府的少爺,這才把先前的事說了。
何康緊著眉頭,吉慶都哭出來了,「這可怎麼辦啊?爺一定被打的不輕,現在又被送進了大牢,楊丞相府也太欺負人了。」
「走,現在就去大牢。」有了皇上的聖旨,何康也不能多過問,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就這樣被關在大牢里,「吉慶,你回去看看能不能多弄些銀子來,你也知道皇上不讓我們管,我們也沒有辦法,現在只能用銀子把你家主子弄出來了。」
吉慶點點頭,先把自己身上帶的銀子掏出來遞過去,「這裡有二百兩,何少爺,你先拿著,奴才這就回去張羅銀子。」
也不多說,吉慶就往家裡跑。
何康搖頭,這鬧的是哪一出,不過楊業炳現在這落井下石也做的太過份了,皇上若真不在乎這個弟弟,也不會交代他們這些人不去管,大可不管不問,顯然這是在逼著李玠低頭,然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