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患難
吉慶沖沖的回到了小院,剛一開口,韋梅林和王玉環就哭了起來,吉慶急得直抹汗,喊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得拿些銀子把爺抽出來才行。」
他這話好使,院子里霎時安靜了。
王玉環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我是從宮裡出來的,沒有私房錢,只從府裡帶了些首飾,你拿去當了吧。」
王玉環想的透,現在正是需要露頭的時候,患難見真情,便是如此。
韋梅林不想被比下去,忙開口道,「我也有些首飾,都拿去當了吧。」
生怕落了在王玉環的後面,直接吩咐一旁的素墨,「把咱們帶出來的首飾都拿來給吉慶。」
素慶接到主子的示意,轉身去東廂房了。
王玉環別有意味的看了韋梅林一眼,「不知道需要多少,我這裡的首飾也是到府里那日你們爺給我的,我又沒有帶多少出來,這次只能靠韋姨娘了。」
韋梅林淡淡一笑,「王姑娘客氣了,爺就是妾身的天,別說這點銀子,就是妾身的身家性命給爺,妾身也心甘情願。」
吉慶不願看她們吵,在院子里急的團團轉,等看到秋菊和素墨包來的首飾,加在一起也不過能當五百銀。
想著天牢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五百兩哪裡能夠用。
「不夠嗎?」韋梅林見吉慶接著東西站在原地不動,試探的問道,「爺不過是與人打架,這些銀子該夠用了吧?」
韋梅林除了首飾,這些年來,自己也攢下了一些私房錢,可是還想著留著創業,再說也不能一點私房錢也不留,萬一哪天有個什麼變故,有錢也比有男人有保障。
心一橫,反正又不指她一個人,再說她也不過是個妾,這些錢救不了王爺出來,也不怨她。
說完話后,韋梅林看向王玉環,「王姑娘,平日里爺最寵你,你快想想辦法吧。」
王玉環暗罵韋梅林奸詐,面上做焦急狀,緊擰著手裡的帕子,「我、、我也沒有辦法啊,吉慶,要不你問問何公子和趙公子呢?或者、、、」
王玉環沒有說出來,卻轉頭看向西廂房。
被她這麼一點,吉慶自然明白了。
韋梅林在一旁譏諷的勾起唇角,這個惡人自然得由王玉環來做。
「奴才先拿這些銀子去,不夠再想辦法。」吉慶早就看穿,韋姨娘和王姑娘兩人過招,他也不想被人當劍使。
況且福晉在府晨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哪裡有錢。
看著吉慶遛的比兔子還快,韋梅林跺跺腳,可恨她那晚得罪了吉慶,不然今日也能說上幾句話。
結果只有王玉容點了便宜,一分錢不用掏。
「韋姨娘在府里生活多年,該有些私房錢吧?」王玉環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回屋了。
韋梅林只覺得自己就像猴子一樣被人耍,出力不討好,對著王玉環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扭身回屋了。
西廂房裡,小蓮把偷聽到的一句不落的給躺在床上的主子說了一遍,王玉容搖搖頭,「狗咬狗一嘴毛。」
小蓮笑了,又不勉擔心問道,「那王爺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他能有什麼事,大不了在大牢里幾天,又死不了人。」王玉容側過身,手撐著下巴,「這說明了什麼?人做事說話一定要見好就收,給自己留條後路,不然日後有後悔的時候。往日里他在外面以王爺身份張揚跋扈的,現在他成了庶民,那些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把他送進大牢都是輕的,真狠心的人把他把殘了都是小事。」
小蓮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最後嚇的臉都白了,「那王爺不會真的殘了吧?」
「楊業炳沒那個膽子,就是他有那個膽子,他身邊的下人也沒有那個膽子,放心吧。」王玉容坐起來,「這眼看著都響午了,咱們也上街上買些吃的吧。」
等著做飯是不可能了。
李玠在時,就各顧各的,現在李玠在大牢里,更是沒有人做吃的了。
「那奴婢去打水。」也就是搬到這小院子里來了,都要響午了,姑娘才起床。
王玉容不以為意,大冬天的這屋裡本來就冷,起來也沒有事做,還不如在被窩裡舒服。
簡單的洗了把冷水臉,王玉容渾身直打冷戰,讓小蓮把頭髮簡單的梳了起來,主僕二人就出了屋,院子里靜悄悄的,跟本沒有注意到她們離開。
街道上的人並不多,這裡處的多是窮人,繞過了三條街,街上的人才漸漸的多了起來。
小蓮還沒等搞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主子給扯到了巷子裡面,被嚇了一跳,「姑娘,怎麼了?」
「是楊業炳他們。」王玉容壓低聲音,探著頭往外看。
上午李玠被楊業炳給送進了大牢里,她一出門就碰到了楊業炳,不得不說他們還真有緣分啊。
王玉容收回頭,靠著牆眯起眸子,手輕輕的敲著牆,當日她在街上把楊業炳給打了,這仇與楊業炳也結下了,兩人遇到了,楊業炳一定不會放過她,還不如找個機會讓楊業炳一下子怕了她,日後見著她也要躲著走。
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眼看著楊業炳在街上對著攤位罵罵咧咧的又踢又砸的,簡直是惡霸。
「姑娘,楊丞相怎麼養出這樣的兒子來。」小蓮偷看了一會兒,都忍不住惋惜。
王玉容眼睛一眯,嘴角升起一抹邪氣的笑來,心升一計。
在小蓮驚愕下用力的把身上的衣服撕扯開,頭髮也弄得亂亂的,「去,把楊業炳叫來。」
看著小蓮傻愣的站在原地,王玉容也沒有時間跟她解釋,「快去,等一會兒我尖叫出聲,你就拚命的喊『楊丞府的公子強姦王府福晉』,聽到沒有?」
小蓮還想說話,就被王玉容給推了出去,正巧撞到楊業炳的身前。
「小賤人,沒長眼睛啊?」楊業炳剛要罵,一看是個小娘子,怒氣轉為奸笑。
小蓮躲開他的手,「楊公子,我家姑娘叫你過去。」
邊說邊往後退,一邊指了指巷子。
「你家姑娘叫我進去?」楊業炳咦了一聲,人也往巷子里走。
這還是頭一次遇到有姑娘找他的,沒有多想楊業炳就走過去了。
跟在身後的張司道盯著小蓮眸子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笑來,只有史代漢覺得這是艷遇,在一旁起鬨的奸笑。
楊業炳剛進巷子,裡面就傳出女子的尖叫聲。
小蓮想到主子吩咐的,大聲叫了起來,「救命啊,丞相府的公子強姦王府福晉了。」
楊業炳連王爺都能送到大牢里去,姑娘一介女子哪裡會是對手,小蓮越想越怕,聲音一出,嗓門也大了起來。
整條街霎時一靜,小蓮一慌,巷子里有楊公子的罵聲還有姑娘的尖叫聲,又驚又怕在原地跳了起來,「救命啊,丞相府的公子強姦王府福晉了。」
這一回,她的聲音得到了回應,整條街道瞬間喧鬧起來,人們交頭接耳,甚至有一些人都尋視過來,往巷子里看。
王玉容適時的從巷子裡衣裙零碎一頭亂髮的跑了出來,見到街道上圍著的人,跌跌撞撞的坐到地上。
「王爺被貶,可我也是王府的福晉,楊丞相府欺人太甚,明知我曾是皇家的兒媳婦,光天化日之下,竟還想強佔我了,天理何在啊、、、」王玉容哭的悲切,聽者落淚。
一時間,眾人都指責向陰著臉從巷子里出來的楊業炳。
往日里被楊業炳欺負只能忍氣吞聲,王玉容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民怨被激了起來,一股惱的往巷子口擁去。
「你們不要命了不成?我爹是丞相。」楊業炳的聲音被埋在人群里。
史代漢傻眼了,「怎麼辦?」
張司道搖搖頭,眸光若有若無的掃向坐在地上抹淚的女子身上。
王玉容,真的是那個給王狀元寫情書的女子嗎?
「姑娘,起來吧。」小蓮扶著主子起來,一邊幫著整理衣服。
王玉容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這次他就是不死也得沒半條命,又背上一條強佔王府福晉的惡名,有他受得了。」
小蓮一臉的擔心,「可是姑娘的名聲、、」
「放心了,這麼多人看著,我不過是衣服被扯破了,又沒有被佔到便宜,名聲受不了影響,經此一事,眾人多會站在我這邊,畢竟弱者值得同情嘛。」王玉容將衣服整理好,又理了理頭髮,「行了,鬧成這樣,一會兒就得驚動官兵,咱們還是快走吧,先找家地方吃飯。」
小蓮自然是求之不得,扶著主子擠開人群,一路走了,跟本沒有注意到張司道尾隨的目光。
主僕二人剛走不出半刻鐘,官兵就來了,鬧事的人群也散開了,地上楊業炳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史代漢嚇的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完了,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楊業炳要是死了,他們這些跟楊業炳出來的,哪裡能拖得了關係,本能的,史代漢奸叫出聲,「是王玉容弄的,全是王玉容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