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吃虧
事情鬧的這麼大，楊丞相一回府就直奔後院，看著兒子屋裡擠滿了人，急得直跺腳，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老爺來了，就有人讓出路來，楊丞相走了進去，床邊太醫正在診脈，在看看兒子臉腫的都看不出模樣的，連眼睛在哪裡都找不到了，心就忍不住糾了起來。
「老爺，你可要為業炳做主啊。」楊夫人一見到丈夫，再也忍不住，顧不得有外人在場就哭了起來。
「行了，人還在床上躺著。」都激起民憤來了，難不成要把滿京城的人都抓起來？
楊丞相臉色不好看，煩燥的揮手，「屋裡的人都退下去吧，擠在這裡鬧吵吵的讓太醫怎麼診病。」
下人不敢質疑主子的話，不用楊夫人開口，已經退了出去。
只留下楊夫人和女兒楊倩留了下來，母女兩個眼睛都紅紅的，屋裡一清靜了，楊丞相才問向床邊的太醫。
「宋太醫，不知道小兒怎麼樣了？」
宋太醫收回手，起身見禮，「不滿丞相，楊公子五臟六肺都受了重傷，在床上先養個一年才是。」
「還要先養個一年看看？」那就說養了一年還不知道會不會好？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難不成楊家在他這裡就要斷了根嗎？
「老爺，你可要為咱們業炳做主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妾身也不活了。」楊夫人放聲哭了起來。
楊倩憤聲道，「父親還是進宮求皇後娘娘給咱們做主吧。」
堂堂的國舅爺，小小的庶民都敢動手打，哪裡還有丞相府，哪裡還把皇上放在眼裡。
楊丞相礙著宋太醫在，忍著沒有說，只道宋太醫道了謝，又叫人帶他出去下藥單，屋裡沒有旁人了，楊丞相才陰著臉坐下。
「老爺、、」楊夫人的意思也是想讓宮裡的娘娘給做主。
「夠了，你知不知道這逆子惹下什麼事才被人打成這樣？」看著妻子的心虛，楊丞相明知道妻子知道了還是說了一遍，「他在大街上經強霸王府的福晉，把手都伸到皇家媳婦的身上去了，沒打死算他命大。難不成還讓我舍著老臉去求皇上做主，然後讓皇上訓斥我一頓管家不嚴？」
「那不是被貶成庶民了嗎？」楊夫人在一旁小聲嘀咕。
楊丞相冷哼，「被貶？你們這些婦人懂什麼？那是皇上的親弟弟，皇上就那麼一個弟弟，難不成真的就貶成庶民了？不過是皇上想讓李玠吃點苦頭罷了，你在看看這孽子做了什麼？是不是想我們一家都跟著被砍頭才滿意？」
「不是還有皇後娘娘嗎？」
楊丞相抬頭打量著女兒，當年大女兒在在家裡過的日什麼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眼罷了，想著這樣家裡也能安份些，卻不成想不被看得起的大女兒，竟然成了一國之母。
現在知道要仰仗人家了，才記得是這個家的人，他放不下這張臉。
就連同僚們尊稱他國丈時，他覺得臉燒得慌。
被父親緊盯著，楊倩心虛的低下頭，楊夫人一看，馬上護著女兒，「老爺這樣看著倩兒做什麼？難不成倩兒說錯了，大姑娘不是這個家裡的人？當年是對大姑娘不算好，可那也是下人們做的，妾身也不知道，後來妾身不也將那些下人都處置了嗎？不看在妾身的面子，老爺也是她親生的父親，難不成她連孝道都不顧了嗎？」
無理也能說出三分的理來。
楊丞相沒有力氣在辯下去了，「吩咐下去，日後任何人不許以皇后家人在外面招搖，只要我聽到一點動靜，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丟下話，楊丞相甩著衣袖走了，留下羞惱的楊夫人母女。
「娘，你看啊，直到現在爹還想著那個小賤人。」
楊倩的話一出口，楊夫人嚇了一跳，慌亂的捂她的嘴，「你小點聲，她現在可是皇后，你還以為是在府里被你隨意欺負的丞相府大小姐不成？」
楊倩雖然不甘，可也知道不能亂說，咬著唇不語。
楊夫人這才放心的收回手，「你不甘心，娘怎麼會不明白，可誰知道她就與皇上相識了，還得到了皇上的喜歡，這些都是命啊。」
「我不信命。」楊倩站起身來怒氣的出去了。
嫁給一個狀元郎，別人是羨慕，可是只有她知道那是個草包，除了會寫點東西，其他的什麼也不會，連哄女人開心都不會，出身低到底擺在那裡，怎麼看都太過小家子氣，入不得眼。
當初真後悔聽了母親的話，嫁給王運海那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楊夫人也沒有心思顧虛女兒去，叫了丫頭進來照顧兒子，看兒子的樣子心疼，可也沒有辦法，誰讓他當街去強霸人家皇家的媳婦呢。
書房裡，楊丞相冷著臉坐在書桌後面，下面椅子上坐著的是史代漢和張司道兩個人。
史代漢回話也戰戰克克的，「當時公子要去去，小的們沒等攔下，就出事了。」
看他這副膽小怕事的樣子，楊丞相就厭煩。看向一張的張司道，張司道才開口，「正如史公子所以，具體是怎麼回事，也只有等公子醒了才知道。」
「今日麻煩兩位了，想來你們兩家也擔心了，快回去吧。」
兩人就等著楊丞相的這句話呢，一開口，兩個人馬上起來道別，然後退出了書房，史代漢抹了把額頭的汗，大冬天的，汗都打衣服打透了。
張司道看了覺得好笑，衣袖掩著嘴先一步走了，史漢代一看，大步的追上去，小聲道，「咱們這陣子是不是就不用來府上了？」
「這就看你自己的了。」張司道停都沒有停，大步的走了。
史代漢又小跑跟上去，「那你來不來啊？」
小跑的跟出了丞相府，也沒有得到張司道的話，只能悻悻的往史府走。
事情鬧的這麼大，王玉容帶著小蓮在酒樓里，聽到的都是在議論這件事情，多是叫好的。
小蓮吃飽了，王玉容又讓小蓮打包了兩個菜加上包子，撿著出了酒樓，今天事情鬧這麼大，牢房那邊也響來不用太晚李玠就能被放出來，在大牢里走了一圈，哪裡還有心情在外面吃飯，看在他現在落難的份上，王玉容也心軟了一把，給他帶點吃的回去。
「姑娘，還是你心思，她們一個個的只知道爭寵，哪個是在認真的關心王爺。」小蓮提著飯，別提多高興了。
元娘不承認，「我這可是幫你的心上人買的，可不是給他主子。」
小蓮臉一紅，不滿的叫起來，「姑娘、、、」
「有什麼害羞的，喜歡就追嘛，誰說只能男人追女人，女追男隔層紗。」王玉容本是調侃小蓮，可說到最後自己都被自己弄笑了。
今日心情好，楊業炳吃了大虧，沒死離癱也差不多了。
主僕二人回到了小院，見院門四場大開，微微一驚，進到院子里又是一愣，只見李玠坐在椅子里，一臉陰鷙的看著進來的王玉容主僕二人。
「去哪裡了？」聲音低沉，透著憤怒。
這回到的到是早，王玉容直言道，「吃飯去了。」
「你當爺是傻子不成？你被楊業炳在街上強、、、都鬧開了，你不要臉爺還要臉呢，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李玠吼了出來。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當他聽了之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要不是何康和趙虎攔著，他早就去街上找人了。
被關在大牢里的囚犯打了，還有楊業炳家丁打的傷，李玠是被抬回來的，要不然他哪裡還能坐得住。
他從響午等到近天黑，都要瘋了，在看看這個女人，竟然一臉歡喜的從外面回來，跟本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吉慶看了，生怕福晉誤會，上前解釋道，「夫人，爺也是擔心你，何公子和趙公子都到街上去找你了，到現在也沒有送信回來，怕是還在找你呢。」
關心則亂，這點福晉總該明白王爺的苦心吧？
王玉容先前確實挺生氣，聽到吉慶這麼一解釋，才明白過來，李玠這是在擔心她？在吉慶解釋完之後，他臉上的紅暈，那就是真的了。
只是關心的態度也太差了吧，果然人不好，這關心人也換不來人家感謝。
「這不是沒什麼事情嗎？那時一叫開，就好多人都圍過來。」王玉容哪敢把算計楊業炳的事情說出來。
李玠陰著臉，讓吉慶扶起他，又對王玉容喊道，「你跟我進來。」
韋梅林可是一直坐在屋裡等著看熱鬧呢，哪成想王爺最後還要為王玉容著想，進屋去了，在回想吉慶剛剛的話，和王爺回來后的表現，臉也陰了下來。
王玉環一直守在李玠的身邊，此時也擔心道，「妹妹，我和王爺可是擔心你一下午，快進來吧，外面天冷，別凍到了，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吃了沒有，我們一大家子人為了等你，可是一點東西也沒有吃。」
「以後沒有王爺，任何人也不許提起王爺兩字。」哪有王爺會被人隨意欺負的？李玠苦笑的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