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受傷

第252章 受傷

夜闌花是一種開在夜晚的花,香氣清幽沁人心脾,但是在香氣瀰漫之地,能瓦解一切內力,不僅如此,若是一旦動用內力,那毒性便會順著內息腐蝕全身筋脈,內力越高,毒性越強。

相當於,在這夜闌花面前,內力是不能用的,他們所有人,在這花的面前,便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根本無法和封王府的弓箭手作對。

尹穆清沒有想到,前一秒還熱情待客的封於,會突然之間發難,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這麼大毒性的花,尹穆清也在擔心,會不會對她腹中的孩子造成傷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裡作用的原因,尹穆清只覺得自己小腹隱隱作痛。

樓卿如的手指不著痕迹的劃過袖間,一粒黑色的葯碗便出現在指尖,他小聲對尹穆清道:「阿姐,過來。」

尹穆清微微回頭,明白了樓卿如的意思,她眉心一擰,這花當真對孩子有影響么?

手從小腹移開,尹穆清起身,問封於道:「王爺這話開的極好,看似珍貴無比,我們不如王爺雅緻,欣賞不來,別白白的污了這花兒,王爺還是收起來吧!」

封於看著手裡的玉杯,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花確實是珍品,即便是這濃烈四溢的酒香也不能遮擋它的香氣,好東西自然應該和大家分享,本王若是收起來,豈不是太過小家子氣?」

「你……」穆挽清後退了一步,碰到了後面的凳子,尹穆清踉蹌了一下,樓卿如忙上前扶了一下:「小心!」

那枚藥丸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送入了尹穆清的嘴裡。

「我沒事!」尹穆清站穩,似乎有些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胸口,對樓卿如道:「不用擔心。」

樓卿如護著尹穆清,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是怒極的。

君鳳宜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女,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們倒是沒有什麼,不用內力便好,就是阿清腹中還揣著一個,自然要小心一點。

不過,阿清和腹中的孩子有卿如護著,便也無礙了。

君鳳宜眉頭緊擰,心頭雖怒,卻不也不再擔心,他握著酒杯,嗤聲道:「王爺這是何意?這世上還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我女兒不願看那花,還能被勉強?這……便是東昱的待客之道么?」

封於起身,便也不再打馬虎眼,眸光閃過一抹精光和隱怒:「當真是玦兒的救命恩人,本王自然會好生相待,可是,欺騙利用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你們同樣為人父母,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愧之心?」

說完,封於轉身看向君鳳宜,帶著幾分譏誚之味:「我大寧戰亂多年,兵荒馬亂,貴人不遠千里萬里來我大寧遊玩,還帶著兩個丁點大的小娃娃,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點?」

君鳳宜一噎,竟然是之前他隨口說的那句話讓封於起了疑心,可是,即便他們未說真話,也不至於讓他堤防如此。

沒想到又聽封於繼續道:「玦兒是本王唯一的孩兒,她雖不在本王身邊,本王卻不敢不派人隨身保護,聽下面的人來稟報說,玦兒拐回來兩個身份不凡的小娃娃,那兩個小娃娃便是剛剛跟著玦兒下去的兄妹,是與不是?」

尹穆清聽此,不禁笑了一下:「王爺既然都知道,便該知道,是令郎拐了我的兩個孩兒,害得我們跋山涉水,追到大寧,我們不找王爺討個說法,怎麼王爺如今卻向我們發難,這是什麼道理?」

「姑娘以為,本王不知道玦兒為何要帶那兩個娃娃來我大寧?姑娘別有目的,裝傻充楞,以為,本王也是傻子么?」

尹穆清等人聽封於這麼說,不由得心驚,他竟然都知道了?

那麼,這個封王的意思,是不願意將東西交出來了?

君鳳宜自然知道封於手裡有九月救命的東西,這小子不給,他自然是不依:「王爺的意思,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

封於看了一眼尹穆清,面無表情道:「姑娘既然身懷有孕,便不要做那得不償失之事,否則,救不了大的,倒是腹中的那個也護不住,那個時候,可別怪本王沒有提醒。」

就連樓卿如都震驚了,下意識的看向尹穆清,封於是怎麼知道阿姐懷孕的?

作為一個母親,聽到有人說出威脅自己孩兒的話,尹穆清自然是下意識的伸手護著腹部。

她緊緊的擰著眉頭,不解的問道:「你……你是……」

「如何知道你懷有身孕的?」封於在席間左右漫步,長長的玉袍劃過地面,帶著幾分悠閑散漫的意味,繼續道:「你們既然要本王手裡的東西,便應該會準備其他的物事兒,所謂的同根血就是同胞手足的心頭血或臍帶血,席間見你頻頻護著自己的小腹,這個動作……王妃懷著玦兒的時候,便經常做。本王想著,你做那個動作,興許也是要護著你腹中那個孩子!」

「呵!」尹穆清瞭然,懷了孩子,便習慣做那個動作,她已經很克制了,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心思縝密到那種程度,尹穆清不禁在想,若不是有太醫,恐怕,就算她顯懷了,蕭璟斕恐怕都還以為是她長胖了,都不會是懷了孕。

不過,阿斕沒有經歷過,自然不會知道。

而且,這個封於年齡都要比阿斕多了幾歲,閱歷多一些,也很正常,而且,人家可是一個人養了那麼大的娃娃的,哪裡像阿斕,一見到兒子,兒子就會調皮搗蛋,惹他生氣了,哪裡經歷過女子十月懷胎的過程。

尹穆清便也不再掩飾,扶著腰身坐下,眸光帶著幾分清冷和堅持:「王爺之前也說過了,作為父母,利用欺騙一個孩子確實不該,可是,王爺也身為人父,便也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放棄。王爺應該也明白,不管是王爺主動還是被動,東西,我勢在必得。既然如此,為了不必要的犧牲,王爺何不主動交出?」

封於從台階上走下,來到尹穆清身邊,看著尹穆清那一雙堅定的雙眸,冷漠道:「給你們一晚的考慮時間,若是知難而退,明日一早,便消失在封王府內,若是執迷不悟,不管你們是何等身份,可能應該不會有與本王對峙的機會。」

說完,封於甩袖離去。

待封於離開后,殿內的門窗全部被鎖上,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君鳳宜看著放在殿內的花,眉頭動了動:「不過一個小小的藩王,也敢如此狂妄。」

夜闌花放在大殿,猶如一顆炸彈一般,根本無人敢碰,因為這花一旦破損,毒性比起之前會大出數百倍,那個時候,當真是無力反抗了。

穆挽清小聲道:「我們現在站在東昱的土地上,根本不能硬碰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隨後,看向尹穆清道:「這夜闌花毒性大,阿清還懷著孩子……」

君鳳宜捏了捏穆挽清的手,道:「不用擔心!」

說完,從穆挽清頭上拔下一枚金簪,道:「有這東西在,自然沒有地方能鎖得住我們,封於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們也不必做那君子,等會兒出去,將東西拿走便是,深海龍魚脊是天地孕育而生,可不屬於哪一個人,他有能力收到手中,沒有能力護得住,也不怪我們無禮。」

穆挽清聽此,嗔了他一聲:「明明是偷盜行為,倒是被你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尹穆清扯了扯唇角,雖然她爹是無恥了一點,不過,她喜歡。

……

封玦領著九月和傾恆出了門,本來要去偏殿換衣服,可是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卻徑直拉著九月和傾恆去了主院,偷偷摸摸,似乎做賊的模樣。

九月不明白,怎麼阿玦哥哥去換個衣服,卻做起賊來。

「阿玦哥哥,你……」

「噓……」封玦打斷了九月的話,沒有時間和九月解釋,轉身看向傾恆,長話短說:「我父王應該起了疑心,事不宜遲,乾脆趁這個機會拿了東西你們走,等會兒我在想辦法救你們娘親出來。」

傾恆一聽,瞬間蹙起了眉頭:「你說什麼?你如何知道?」

剛剛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剛剛放在鳴軒閣外面的夜闌花被人拿進去了,那東西對付高手最是厲害,父王從不輕易和別人交手,也不願意和別人交手,想來,他是用夜闌花讓你家人無出手的機會。」封玦很內疚,解釋了一下,便也來不及解釋其他:「你們與其回頭自投羅網,還不如拿著東西走。這個時候父王院子裡面的守衛換崗,不會太嚴,你們快隨我來。」

說完,封玦帶著兩個小傢伙從燈光的暗處摸進院子,見一行巡邏侍衛從他們的面前走過,他們忙掩了氣息,躲在假山背後,不敢現身。等侍衛離開后,他們才迅速闖進主殿。

殿內燈火如晝,四角都有一人高的燈座,上面放著碩大的夜明珠,寢殿內明亮的很。

殿內裝潢很是雅緻,卻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看起來空曠安靜,有些冷冰冰的感覺。

封玦帶著兩個小傢伙徑直往內殿走去,一邊解釋道:「父王說,母親生前很怕黑,所以,父王殿內從來都是明燈大亮,他總說怕母親回來的時候會害怕,所以不敢滅燈。」

九月聽的有些滲人,感覺到一股風從背後吹來,小傢伙嚇的往傾恆懷裡鑽:「哥哥,阿玦哥哥的爹爹是不是有病?九爺聽的頭皮都麻了。」

不過,進入內殿,眼前的場景,更讓九月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瞪得碩大。

只見寬闊的寢殿,那張寬大的床榻前,擺放著一副水晶棺,棺材裡面赫然躺著一個人,最可怕的是,棺內隱隱閃動著白色亮光,忽閃忽閃的,看著哪裡不滲人?

封玦對自己的母親並沒有感情,在她眼裡,母親也不過是冰冷的兩個字,還有就是這一副水晶棺罷了!

因為母親是生她的時候去世的,她父親雖然並未因此記恨於她,卻還是有所隔閡,從不允許她接近母親的水晶棺。

她以前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才知道,父王心裡是責怪她的。

在父王眼裡,是因為她的出生害死了母親。

封玦想著,便覺得很委屈,她跪在地上,朝水晶棺磕了一個頭,哽咽道:「母親,孩兒不孝!」

說完,封玦便起身,推開了水晶棺。

裡面,一個彷彿沉沉睡去的絕美女子出現在封玦的眼前,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素衣,玉手交疊而握,手裡拿了一塊正閃動著白色微光的玉佩。

那玉佩好似一節龍骨,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模樣一看就價值連城。

那個,便是深海龍魚脊。

三個孩子圍著水晶棺,看著裡面的東西,不由的都有些遲疑。

九月雖然身為當事人,卻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他仰頭對封玦道:「阿玦哥哥,你娘親真漂亮。」

言罷,又補充道:「和九爺的娘親一樣美麗。」

封玦不以為意道:「若是母親不美,也配不上父王的風采。」

說著,她便伸出了小手。不過,她還沒有拿到東西,手腕便被傾恆握住,她詫異的抬眸看向傾恆:「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後悔?」換位思考,若是他,真的願意給么?裡面躺著的,可是給了自己生命的母親。

封玦眸光有些紅,卻還是很堅定:「你就當我有私心吧。雖然父王待我一直很好,可是,我都知道,我擁有的一切,只是因為我出自母親罷了,他照顧我,只是要盡一個作為父親的義務。可是,我想要的,並非只是這樣,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便只有父親,我不願只被他當做一個附屬品,更不願他守著這兒冰冷的屍首,一輩子孤單的活著。我想讓他知道,我封玦,會是他的驕傲,是他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這個死去的母親佔據他的所有。」

說完,封玦的眼中便落下一滴淚水,像是鐵了心一般,伸手去拿那個東西。

不過,就在封玦觸碰到深海龍魚脊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傾瀉而出,白光閃過,竟將圍在棺口的三個小娃全部振開,盡數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

傾恆臉色驚變,在那股強大的力量彈射而出的那一刻,便一把拉過弟弟,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那股力量,落地的那一瞬間,又將自己墊在了下面。

「噗……」那股力量太過強大,傾恆不敵,一口鮮血便嘔了出來,九月也好不到哪裡去,即便自己的哥哥擋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就他那副小身子,哪裡經得住這樣的襲擊,趴在傾恆身上半天都沒有緩過來,不住的咳嗽,可能傷到了肺腑,咳嗽之間,血水也湧出喉間,染濕了傾恆的衣襟。

傾恆自己的傷比九月重的多,但是看見弟弟這模樣頓時嚇的臉色蒼白,自己的痛也感受不到,抱著九月不住的安慰:「小九,沒事吧?都怪哥哥不好,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小九振作點,告訴哥哥,哪裡痛?」

傾恆不住的惱怒,怎麼這般魯莽,弟弟的身子,哪裡受得住?若是弟弟有什麼好歹,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封玦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之前本就被封於的內力傷了,如今又被傷,她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捂著胸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她聽到傾恆的聲音,慚愧不已,壓下胸腔湧上來的腥甜,她掙扎著起身,朝兩個小傢伙走了過去。

「沒事吧?」

傾恆搖了搖頭,抱著小九月哽咽的說不出話,他現在是怕了,心裡恐慌的不能自已。

即便是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連眼睛都不會眨,即便自己如何痛,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可是,他就是見不得自己乖巧機靈的弟弟受一點點傷害,半分委屈都不行。

然而,他現在卻沒有保護好弟弟,讓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九月抓著傾恆衣袖,因為痛,嚶嚀了一下,隨後便暈了過去。

傾恆和封玦都是臉色一白,慌了陣腳。

不過,這會兒,卻見九月胸口一處閃動著亮光,那亮光逐漸放大,和棺材裡面深海龍魚脊的亮光逐漸融合。

轉眼,那棺材裡面的深海魚脊竟然飛起,許是兩種力量相吸,深海魚脊從棺材裡面飛起,噌的一聲就落到九月身邊,與他胸口的錦囊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募得,兩種亮光都消失殆盡,像是普通的石頭一般,靜靜的卧在九月身邊。

剛剛還眉頭緊皺,冷汗淋漓的九月似乎一下就不痛了,雖然臉色還是白的嚇人,卻舒開了眉頭,安安靜靜的睡著。

就連封玦和傾恆都覺得內傷好了不少,不疼了。

「這……」兩個小傢伙都被這場景給震驚到了,傾恆突然想起,忙扒開九月的領子,拿出裡面的香囊,道:「這裡面裝著的是鳳羚角,難道這兩種東西的靈氣相遇,相輔相成,竟能治傷?」

封玦見此,喜道:「老頭兒說龍魚脊靈氣強大,能護著身體萬年不腐,也就是因為能殺傷所有接近的一切事物,以百倍的力量給以反噬。剛剛我雖碰了它,卻因為我並未使用內力,所以它給的反噬不足以對我們造成致命之傷。興許鳳羚角就是壓制這靈氣的另一聖物。」

------題外話------

幾個小傢伙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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