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治癒(大結局前章)
尹穆清見廖仙兒紅著臉跑出去,便知道這小姑娘心頭藏了事。廖仙兒是江湖長大的,什麼事情沒見過,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害羞?想來一定是心頭有鬼吧!
不過,小丫頭臉皮薄,尹穆清也不會追著問,見晏子蘇起身,她起身問道:「小九的身子……」
尹穆清一問,君鳳宜等也滿是擔憂的看了過去,生怕晏子蘇說什麼不好的話。
晏子蘇掃了一眼尹穆清的肚子,眸光閃了閃,本以為這孩子來的是時候,可終究是晚了一些。
九月那小傢伙的身子已經糟糕透頂了,再不能拖下去了,若不是樓卿如這些日子辛苦,這孩子怕是要廢掉。
不等晏子蘇開口,樓卿如率先開了口:「熱毒散了些,卻有些反覆,病了這麼久,哪有不受損的?子蘇公子得費不少心。」
晏子蘇轉身看了一眼樓卿如,倒也明白了過來,要用血玉的話,必須要心頭血,救一子,傷一子,尹穆清怕是受不住。
這般,晏子蘇便也點了點頭,道:「嗯,小殿下的身子是虧損了一些,要慢慢養著,之前也說過了,平常的湯藥對這娃娃不起作用,所以好的也會慢一些。」
輕巧的避過了九月的病,繼續道:「這屋裡悶熱,都不要在這裡圍著,仔細將這孩子悶出病!」
君鳳宜等人聽晏子蘇這麼說,便也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這娃娃並沒有什麼大礙,君鳳宜這才露出一抹笑意來:「有神醫門的子蘇公子在,想來小九的病也沒了大礙,今日倒是連連喜事,是個好日子。」
穆挽清看了一眼君鳳宜,擰眉道:「還有什麼喜事?」
尹穆清見君鳳宜眉眼染笑,突然想起來,問道:「是語嫣生了么?」
君鳳宜點了點頭,道:「四月十八生的,母子平安,是一對龍鳳雙胎。不過,今日才收到晉源傳來的喜報。」
尹穆清聽此,大喜,不過卻也有些遺憾:「竟錯過了小皇子小公主的滿月宴,當真是遺憾。」
蕭璟斕道:「滿月宴不算的什麼,等周歲晏的時候再前去祝賀也不遲!」
即便他們不去東昱,尹穆清大著肚子,又怎麼可能會趕去?
聊著,便已經相繼出了雅間。因為二樓被蕭璟斕等人包了下來,空房比較多,晏子蘇隨便選了一套空房住下,蕭璟斕見尹穆清照顧九月,便出去尋了晏子蘇。
晏子蘇正在寫藥方,見蕭璟斕走了進來,頭也不抬的道:「九月的身子確實容不得耽誤,宜早不宜晚,今晚便製藥吧。我開一副安神的湯藥,讓王妃服下,明日一早醒來,小殿下一醒,她一高興,自然也就不會懷疑什麼。若是取了心頭血,長孫殿下免不了要調理一段時日,這些時日便在這住下,就說……」
「這些我都安排好了,阿清已經快六個月的身孕,確實不便趕路,我計劃,在這裡住到阿清臨盆出月子。」
尹穆清在這裡養胎,傾恆便趁機在這裡養傷,兩不誤!
晏子蘇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將手裡的方子交給蕭璟斕,晏子蘇繼續道:「你無需擔心,我回顧及著長孫殿下,不會讓他遭什麼罪!」
蕭璟斕接過那份藥方,心頭有些不忍,卻只能這麼做,滿懷感激道:「多謝!」
轉身將藥方交給慕恩,讓他下去抓藥,蕭璟斕又派了慕謙將準備的東西拿給晏子蘇。
血玉,深海魚脊,雪狼齒毒,還有九月以前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鳳羚角,一一擺在桌面,如今,唯獨只缺同根血了!
小九月病著,睡覺卻也不踏實,怕他踹到尹穆清的肚子,所以小傢伙一直沒有跟著尹穆清睡,都是樓卿如照顧著。是夜,尹穆清去看了九月回來后,蕭璟斕像往常一樣,親自盯著尹穆清喝了安胎藥,照顧她躺下。
那葯自然是晏子蘇開的安神助眠的葯,睡熟后,輕易是醒不來的。
尹穆清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喝了葯,沉沉的睡了過去。
隔壁,君鳳宜等人都在,君鳳宜老一輩,自然閱歷豐富,清楚的知道,以血玉入葯是頗為艱難的一件事情,自然不會放心,過來瞧著。
傾恆知道晏子蘇要為弟弟治病,也知道需要取用他的心頭血,他並不害怕。
從小到大大小受傷無數,自然是不會害怕皮肉上的苦楚。
傾恆躺在床榻之上,轉身,便能看見一邊昏迷不醒的弟弟,只覺得心疼,過了今夜,小九也能像常人一般健康快樂的長大了吧!
從今以後,他不會輕易受病魔的折磨,只要弟弟好了,他便親自教弟弟武藝功課,弟弟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再不會因為顧及他的身子而束縛他的手腳。
不過,傾恆斷不會猜到,自家弟弟病好了之後,就像一隻脫了韁野馬,天南地北,想見他一面,難上加難。
晏子蘇將雪狼毒齒於藥水之中浸泡,不多時,那紅棕色藥水變成紫黑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傾恆聞道那難聞的味道擰了擰眉頭,再看向其他人,父王,皇外公外婆,舅舅等人,無不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濃鬱血腥的藥水,卻並無表情,一副凝重的模樣。
也是,這般陰毒的東西,卻作為弟弟的葯?會不會對弟弟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
這會兒,卻見晏子蘇將一金色的鳳羚角還有白色的龍魚脊放入了葯盅,沒有過多久,那黑色的葯汁翻滾起來,微弱的金色和白色光芒縈繞而出,逐漸變強,直刺的人眼睛睜不開,於此同時,似乎還有一陣一陣強大的力量如氣浪一般翻騰而來,揮盪開去。
募得,一股強大的亮光照亮整個房間,所有的人不由的遮住了雙眼,那亮光稍轉即逝,在那白光消逝之後,兩種聖物都開始閃爍著穩定的光芒,逐漸離開水面,懸浮於半空之中,而那黑色的藥水竟然變成一盆清水。
眾人見此,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聖物,竟是有這般能力,一盆至毒至邪的藥水竟是被凈化,變成一碗清水。
這時,懸浮於半空之中的兩種聖物光芒擴散,越發強大,好像狂風一般將房間內的帷幔吹動的來回擺動,愈來愈強,若是不加以制止,怕是這客棧都會被這靈氣摧毀。
晏子蘇忙看向蕭璟斕,道:「阿斕!」
蕭璟斕早就得了晏子蘇的示意,忙揚起內力,將那兩種聖物的靈氣強制壓制,使之融匯。
不過,那兩種聖物的靈氣過於強大,不過多時,蕭璟斕額上便是浸出汗水,唇色也開始發白。
君鳳宜等人只能幹看著,不同人的內息不一樣,若是內息不同,不僅不會使聖物的靈氣融匯,反而會刺激聖物,被反噬!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蕭璟斕的內息與聖物的靈氣相互追逐壓制,屋內的桌椅瓷器古玩全部被撕碎,砰砰砰的炸裂開來,君鳳宜等人忙揚起內力隔絕起一道屏障,將孩子們護在屏障之內。
靈氣似乎喚醒了放在桌面的血玉,那血玉開始振動,上面暗灰色的石層開始出現裂痕,不過多時,一陣紅色的光芒乍現,將那暗灰色的原石層炸裂,通體嫣紅剔透的玉石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玉石只有鵝蛋辦大小,通身周身鮮紅,好像裡面裝著鮮血一般,在光芒閃爍之下,似乎還在流動。
見此,晏子蘇早已準備好了羽刀,轉身看向傾恆,摸了摸小傢伙的手,低聲道:「莫怕,不疼。」
「嗯!」疼不疼,傾恆倒是不關心,不過心裡還是有一些緊張,小手緊緊的攥著下面的錦被,緊緊的咬著牙。
君鳳宜蹲在榻邊,雙手摟著小傾恆的身子,抓著傾恆的雙手,卻是怕他若是因為緊張動了身子,影響晏子蘇下刀,後果不堪設想。
樓卿如,穆挽清都站在一旁,心有不忍,都不由的別過頭不看。
這麼小的孩子,卻要強取心頭血,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小娃娃身子都還沒長好,若是落下什麼心悸的毛病,更是一輩子的事情。
晏子蘇那裡不知道小孩子心中還是害怕的,便沒有多做什麼猶豫,玉指解開傾恆脖頸處的紐扣,將衣服掀開至肩下,露出小小的胸膛,伸手摸了摸,找准位置,指尖寒光一閃,快如閃電,竟是看不見他如何動作的,便見一條細小的傷口出現在傾恆白皙嬌嫩的胸膛之上,一注細小的血注竟噴涌而出。
晏子蘇早已準備好了瓷碗,接了半碗后,便上了止血的藥粉,還有修復心脈的藥粉,包紮好了傷口。
晏子蘇的手法很快,傾恆根本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便將血取好了。
不過,等包紮好傷口后,才慢慢的疼了起來,開始還不覺得,後來竟是鑽心一般,饒是傾恆定力好,死死的咬著牙關,卻忍不住呻吟出來,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淋漓。
君鳳宜等人心頭揪疼,取了心頭血,傷了心房,哪裡有不疼的,當真是為難這個小傢伙了!
「卿如,將孩子抱下去好好照顧!」
事關緊急,晏子蘇自然沒有給傾恆上什麼止痛藥,這裡靈氣內息昌盛,以防傷到孩子,君鳳宜便讓樓卿如將傾恆抱下去。
樓卿如點了點頭,便將君鳳宜懷裡的傾恆抱了過來,穆挽清擔心樓卿如一個人照顧不好孩子,便也跟了下去。
這邊,晏子蘇見蕭璟斕的內息漸弱,便不敢耽誤,手一樣,將那半碗心頭血推了出去,衝出屏障,被靈氣吞沒。
啪的一聲,瓷碗被靈氣震碎,裡面的血卻半點不沾地,全部隨著靈氣懸浮半空,那靈力好像被血染紅了一般,瞬間變得通紅無比。
此時,蕭璟斕雖然壓制了幾種聖物的靈力,卻感覺到那靈力好像要將他深身上所有的真氣全部吸盡,匯入血玉之中,他咬了咬牙,乾脆釋放內力,推了一把,不過半刻,所有的靈氣全部與血玉發出的紅色靈力融合一起。
良久過後,光芒消逝,萬籟俱靜,懸浮於半空的血水點點滴落,落在桌案上的瓷碗之中,足足半碗。
而鳳羚角和深海魚脊卻退去光芒,如普通的石頭一般落在地上。
反觀那血玉,越發晶瑩剔透,艷紅奪目!
「咳……」蕭璟斕只覺全身的力氣全部被抽走,雙腿一軟,便單膝跪在地上,一口鮮血嘔出,臉色發白,捂著胸口全身顫抖。
該死,損耗了大半的真氣,竟是壓不住體內的蠱毒。
這一次似乎比以往來的更迅猛一點。
「阿斕?」晏子蘇本來要去端那碗葯拿給九月服下,沒想卻見蕭璟斕蠱毒發作,他只好放下那碗葯,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交給蕭璟斕。
然而,還未等他拿出葯,就聽外面傳來一聲尖叫:「啊……」
晏子蘇手一抖:「仙兒?」
晏子蘇朝門口走了幾步,才想起屋裡的人,忙將手裡的葯扔給蕭璟斕:「將那碗葯給小殿下服下,小殿下的病便會好起來,血葯之中不過只有血玉靈力的千分之一,若是戴上血玉,可讓那孩子脫胎換骨,還能保他一生百毒不侵,任何傷口也能迅速恢復,還能提升內力。」
說完,晏子蘇匆匆離去。
外面的那一聲尖叫其他人自然都聽到了,聲音有幾分熟悉,不少侍衛都追了過去。
蕭璟斕接過晏子蘇扔過來的葯,服下后,忙坐盤膝坐地,運功打坐。
這蠱毒來的太過霸道,劇痛難忍,蕭璟斕自然顧不得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君鳳宜見蕭璟斕運功療傷,便不敢打擾,聽了晏子蘇的話,將桌案上那來之不易的血葯端過,扶起小九月,將那一碗葯盡數餵了下去。
「唔……」滿口的血腥喂,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九月都不住的排斥,小手抓著葯碗,想要推開。
君鳳宜不夠溫柔,卻也顧及著不傷了孩子,力氣輕了幾分,但是還是不容小傢伙抗拒,卡主小傢伙的牙關,將那一碗葯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
這小傢伙喝的是自家哥哥的血,他不自知,還想掙扎?
君鳳宜正在喂小九月葯,窗戶突然被一陣風掀開,一個紅影快速閃過,長袖一兜,竟是將桌案上的血玉掃入囊中,隨後一陣風一般掠了出去。
君鳳宜瞳孔一縮:「該死!」
這血玉的靈氣可是小傾恆的血喚醒的,誰人敢動他寶貝孫兒的東西?
輕輕放下九月,君鳳宜便追了出去。
蕭璟斕雖然在運功壓制體內的蠱毒,但是還是聽到外面的動靜,驀然睜開眼睛,即便全身筋脈各處還叫囂者劇烈的疼痛,他卻絲毫不顧及,起身,也追了出去。
蕭璟斕走後,晏子蘇等人突然返回,看見屋內的情景,不由的眯了眯眼睛:「調虎離山!」
樓卿如也聽動靜趕了過來,見血玉不見了,忙進屋,桌案上的葯碗裡面的葯一滴不剩,再看小九月唇邊還掛著一抹血痕,染得小嘴巴鮮紅欲滴的,樓卿如鬆了一口氣。
還好,葯喝了。
「來人不知是誰,但是目的應該是血玉。」樓卿如臉色有些不好,血玉不能丟,雖然九月服了葯,卻也只是治好了病,可還是你嬌骨弱體,若是戴上那血玉,不出三年,小娃便能脫胎換骨,付出不少代價才換來的東西,又怎麼可能被人搶走?
晏子蘇臉色更是陰沉,根本不做什麼停留,轉身追了出去。
廖仙兒性子要強,不情願服輸求饒,可是,剛剛那一聲叫聲,確實是仙兒的,不知現在她人在何處!
「王?」這會兒,慕謙慕恩等人帶領一批人沖了進來,見屋中這般場景,不由的懊惱,剛剛有幾個黑影閃過,他們追了出去,沒有想到竟是調虎離山之計!
樓卿如吩咐道:「留下來保護好王妃和兩位小主子,不得有誤!」
這會兒蕭璟斕不在,自然是哪個主子說話都是一樣的,慕恩慕謙等連忙領命:「是!」
君天睿早就聽到動靜,醒了過來,出了雅間,見樓卿如似乎要走,他忙追了過去:「哥,出什麼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你留在客棧,不必跟來!」說完,樓卿如匆匆離去。
剛剛,他隱約看見一抹紅色的身影,讓他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那個男人?
他竟還敢來搶血玉?
樓卿如只覺滿是羞辱。
君天睿轉身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棧,父皇母后都不見了,明明是發生大事了!
他癟了癟嘴,卻也拿了劍跟了出去。
沒過多久,尹穆清從雅間出來,一雙眼睛紅的厲害,捂著隆起腹部,手指緊的節骨發白。
轉身,進入傾恆的寢殿,小傢伙這會兒已經睡著了,臉色異常慘白,額上不斷的浸出汗水,即便是在睡夢之中,都擰著眉頭。
小傢伙一定是疼的厲害了,才會如此。
雖然他從不喊一句疼,可是,小孩子哪裡有不怕疼的?他嘴上不說,身體卻是最誠實的。
尹穆清不敢去碰這個孩子,只覺得心頭疼的厲害,她這個做母親的,除了虧欠這個孩子,還是虧欠。
為什麼……
可是,她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要瞞著,她也只能裝作不知。
因為,她無法阻止,她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阿恆,母親對不起你。謝謝你,謝謝你救弟弟,謝謝你……」除了說謝謝,尹穆清還能說什麼呢?只願從今以後,兩個小傢伙都平平安安的長大,再無痛苦。
伸手擦了擦小傢伙額上的汗水,尹穆清起身,彎腰在傾恆額頭上親了親,這才轉身出去。
剛剛她瞧得清楚,樓逸宸果真沒死,竟然還敢來,搶走血玉。
她還沒有去找他,他竟然真的敢找上門來,竟然如此,阿胤的仇,是該報了!
拉開窗戶,果然聽見外面遠處響起了槍聲,尹穆清唇角勾了勾。
一躍而下,身子靈巧的踩在窗沿,跳了下去。
「哎呦哎呦,我的小姐,您這大著肚子,若是被璟王看見您這翻窗跳牆的,豈不是要將我們都給捏碎了!」等在外面的流飛看的臉色蒼白,忙在下面伸手接,生怕上面的人腳一滑,摔了下來!
尹穆清穩穩的落在地上,一拉一邊的韁繩,翻身上馬,面無表情道:「你再嚷嚷,驚動了上面的人,不用璟王將你捏碎,本姑娘先捏碎了你的腦袋!」
聽此,流飛忙捂了唇:「小姐別生氣,流飛不瞎嚷嚷!」
說著,流飛也上了馬,跟上了尹穆清:「小姐,聽見剛剛的槍聲了嗎?小姐設計的東西,果真不同凡響,保證讓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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