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法庭上
男方律師在保持著冷靜,他對這麼棘手的案件是第一次碰到,證人只有這個男人,而他偏偏就說謊。時間就是證據,依照小薇的描述,發生死亡的時間是七點十五分,那麼,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鐘里會發生很多的事情。這很明顯是一個很大的漏洞,果然,這個房東在說謊。
男方律師還是在這樣認為的,我在推斷著那個律師的心思,我已經毫無心思地坐在席上。
指控方的每一句話都是對小薇是咄咄逼人的,我敢斷定,他已經掌握了很充分的理由去證明小薇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另外,在現場里發現的其它血跡是不屬於死者的,這個證據就已經落在指控方的手上了。
我靜靜地在聽著,沒有發出一些絲毫的聲音,我斷定的事即將要發生了。在法庭上,所有人都在屏息著呼吸,他們很安靜地坐著,沒有多餘的動作。
我依舊地在望著站在被告席上的小薇,她的眼眸里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深深的淚痕。我發現自己已經很不自然了,心情是急躁無比的,搖擺著身體,身體斜斜地靠在沙發上,我當然明白,小薇依然是很緊張的。我看到了她眼中那絕望的神色,天啊,她想要做什麼,這連我都想不到的。她的眼光比剛才還要黑,似乎要擠掉下來的樣子,我後悔地來到這裡,慧心就坐在我的身旁,鼓勵著我聽下去。
慧心的到來讓我吃了一驚,她很關心小薇的事,雖然她沒有承認,但我去感受到了。
男人就這樣站著:「我看到的是七點,這個時間是不會有錯的,除非是我的鬧鐘壞了。所以,我才看錯了時間。」男人在表態了,將自己的情感散下來,眼神是非常的空洞。
「這個不是理由,也不是證詞。」男方律師在說道,他的話語是很苛刻的。他伸出手來指著證人,他的態度是很激烈的,沒有半點溫和的悅色。
「你。。。。。。」男人無法在說下去了,他真的是很害怕被警方抓住,難道他真的是看錯時間了?是嗎,會是這樣嗎?男人在說道,低下頭在注視著對面,咬了一下牙齒,這個細微的動作被我捕捉到了。我坐在席上,握住慧心的手,她的手上全是汗水。
慧心的手背很軟,她終於接受了我,才擺出一副很溫和的臉色。就在男人分辨的同時,慧心對我在笑了一笑,那笑容很真,令我感到了一陣幸福的氣流在伴隨著我的左右。
「對,按照被告所說的,這十五分鐘之內會發生很多事情,有人進來了,在進來之後握住地上的刀往死者的身上捅去。如果這個推斷是成立的話,那麼,陳先生,你的證詞已經對這個案子不重要了。」男方律師在說道,每一句話都是在針對證人和小薇。
「法官,我反對辯護律師的話。」這時候,妻子從座椅上起身,身體靠近桌子。她用溫和的眼神望著正在哭泣的小薇,她在說道,把證詞給推翻了。
妻子看到我握住慧心的手,這同時,她在笑了一下,笑容比慧心是更加的溫和。
「反對有效。」法官在回應,他的眉頭一皺,表情是僵硬的。
「陳先生,在你聽到吵鬧聲之後,你確定是七點鐘嗎?」妻子很狐疑地問著,深沉的眼底里有一線的希望,她可以為小薇推翻之前的證詞,她有十足的把握,要不然,妻子是不會這麼說的。她斷定,假如小薇是說謊,那麼,其他人也不會說謊。妻子很有自信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我一下,思緒是寧靜的,我在思考著別的問題,和妻子的想法是一樣的。
「是,沒錯。我敢確定。」男人在解釋道,其它的事情都無法改變了,只有現在,他的證詞才可以拯救小薇。他的話語引起了妻子的同情,按照這樣的邏輯來說,證人所看到的時間是七點。那麼,小薇是在七點十五分離開的,在離開的時候碰到了證人,妻子在推理著。
慧心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手背上全是熱汗,我反過來握住慧心的手。一陣古怪的眼光從我的身邊移開,落在她的面部上,慧心在說,低聲地對我應了一聲。
我接著就在回答了,剛才的表現讓我是很吃驚的,我連忙地擺手去遮擋住妻子看過來的目光。我擔心小薇,看來,控方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斷定結果了,我怕,真的怕會出事。
小薇很安靜地坐著,站在身旁的法警在護著她,整個法庭是充滿了陰森之氣。小薇抬起手來抹去眼中的淚光,試圖地在躲開我的注視,我很困惑地盯著她,煩躁感依舊地在我的身邊糾纏著我。我怕自己被小薇的哭聲所牽引了,我定定地坐著,很安靜地在望著慧心。
「其實,你是看錯時間了,當你離開那天,我找人看過了那個鬧鐘,它的確是停電了。時間減少了十五分鐘。」妻子安撫著男人,對證人的證詞在思考著。
我懷疑地盯著妻子那很冷淡的面部看過去,在猶疑之中,我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間徘徊著。
「是嗎?那麼,我是說了真話。」男人仍舊地在說道,私底下在望著小薇,雙手動了一下,然後,插在褲袋裡。
我皺著眉頭,很認真地聽下去,結果卻是出乎我的意料。
「嗯,對。」妻子來到男人的面前,細微地在盯著男人那緊鎖的眉心,從容地看著他。
她恍惚是很有把握打贏這場官司,在眾多的官司中,這是最棘手的。她在看著我,忽然地轉過身去背對我,連惠心都感到妻子是很不同了,慧心笑了一下。
「我明白了。」男人繼續地在說,心態已經緩和了下來,沒有恐懼。相反,這個法庭上,他是最自然的,我看出來了。
「你明白什麼?」妻子在說,不時地在給男人一個很顧慮的訊息,她不斷地在猜疑著男人將要說下去的話語。妻子仍舊地面對著男人,她給他一種很安慰的暗示,男人會意到了,他不再在驚慌,心情也不再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