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王晴兒的情緒
一上岸，何瑞修立即取出一張符紙在手中煉化，與趙偉臣之間進行通信。不出幾分鐘，趙偉臣在何瑞修面前一晃冒出來，有些不太滿意地問道，「怎麼了，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
何瑞修長出了口氣，「那個，估計還要麻煩你一趟。我們在藍水湖之中，發現了一具屍體，一具道士的屍體。此人名叫褚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就是他從八角塔之中放出了陳暮。」
趙偉臣很快理解了何瑞修的意思，「你是想讓我去找找他的靈魂？」
何瑞修點頭，「沒錯，找一下他的靈魂。如果找到了，問問他為什麼要放出陳暮，他又是怎麼死的。如果沒有找到，那可能，就會和普清的死有更密切的聯繫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過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道士。很多道士在生前，都是不問清紅皂白，見到靈體就覺得他們傷天害理了一樣。」趙偉臣一邊說一邊搖著腦袋，顯然此前可能自己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哦對了。」何瑞修又想到了王晴兒，「你找到王晴兒了？」
趙偉臣這時卻是無奈地搖頭，「她不想讓人找到的時候，誰能找得到？我是轉了幾圈，根本沒有找到什麼蹤影。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不過你放心，越是這樣找不到她的時候，越說明她沒有事。如果她遇到什麼危險，是一定會留給我們一些信號的。」
何瑞修嘆了口氣，「話雖這麼說，可是總不太放心得下。再加上這案子越來越複雜，單靠我自己，似乎也不太容易做這麼多事了。」
趙偉臣有點兒幸災樂禍地一笑，「熬吧，哪個OSI不是這樣熬出來的？行了，我先走了，有消息我回來通知你。」
他一晃身，已經從何瑞修眼前消失。何瑞修苦笑了笑，轉身看著褚理的屍體被運走。他也上了馮坤的車，隨他回總局。路上，馮坤對於靈異調查的有關方法和手段，以及一些基本的常識，還問了幾個問題。何瑞修本來也心不在焉，回答得有些應付。
「通知驗屍官，對於褚理的屍體，先檢查一下他的口腔有沒有自己的血，然後儘快通知我。」到達總局后，和馮坤分手之前，何瑞修特意吩咐了一句。馮坤似乎也理解何瑞修的意思，沒有多問，但是立即打電話安排了此事。
不出二十分鐘，馮坤給何瑞修發來一份初檢報告。報告顯示，褚理的口中部分區域，發現了一些血塊，這些血塊都是他自己血。
這與普清方丈的情況類似。而憑這一點，何瑞修便更加懷疑，褚理與普清兩個人的死，一定是有相同之處。而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話，褚理的靈魂，八成也消失了。
想到這裡，何瑞修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本來只是一件簡單的見鬼事件，卻把這麼多事情又攪在了一起。
在外面跑了這麼長時間，何瑞修多少有些疲累。就像王晴兒說的，抓緊一切可能的時間休息，是幹這一行的基本能力之一。看了看屋裡的床，他走過去，鞋都沒脫就倒在上面，很快進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天剛黑。外面的燈光照進來，有種昏黃的孤寂的感覺。何瑞修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卻冷不丁發現，在自己的床頭有一個白色的人影。
儘管一直從事這種靈異現場調查工作，但是人的本能還是存在的。何瑞修覺得身上的汗手都乍起來了，從床上一躍而起，向床尾邁了三四步，右手已經抽出一直帶在腰間的手槍。
「幹嘛幹嘛？看你這點兒出息。一個大活人在這兒，你怕什麼？再說，就算是鬼，你用得著怕么？沒點兒男人樣。」何瑞修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是王晴兒。
何瑞修將槍插回去，慢慢地呼了一口氣，「剛剛睡醒，難免的，這只是防禦的本能……」
「防你個大頭鬼！」王晴兒向前走了兩步，何瑞修以為她又要動手敲打自己，也向後退了兩步。不料，王晴兒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然後命令何瑞修，「去開燈。」
「哦。」何瑞修應了一聲，伸手去開了燈。王晴兒身上的著裝很整齊，沒有打鬥或受傷的痕迹，這讓何瑞修心裡輕鬆了不少。見王晴兒一直沒有說話，何瑞修主動開口道，「你去哪兒了？」
王晴兒咬了咬嘴唇，「去找佳英了。可惜，沒找到。她似乎已經不在藍水蔭畔小區了。你這邊進展怎麼樣？」
何瑞修將兩份初步的屍檢報告發給王晴兒，「有些複雜。我要理順一下以最簡明的話告訴你。嗯，就是說，普清死了，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哈士奇的狗毛。在八角塔和普清方丈的屋子之間發現了密道。這與佳英進了八角塔之後沒出來之間，形成了一些線索。陳暮在八角塔消亡了，李若凡沒有能救得了他。為什麼消亡，好像是受了傷，而且他對某個東西有絕對的恐懼。放出陳暮的遊方道士的屍體也找到了，初步檢查發現，口中也出過血，可能與普清的死是一樣的。趙偉臣去找他的靈魂了。」
「他的靈魂消失了。」趙偉臣這時出現得剛剛好，從屋裡的茶杯中搖搖晃晃地冒了出來。「各處都沒有找到。」
「這就難辦了。」何瑞修道，「估計，他和普清都是同一個人所殺。說不定，和那個佳英之間也會有關係。」
「所以我們要找到佳英。」王晴兒這時又站起身，「不管是為了這個案子，還是為了那個案子。這邊還是繼續交給你，我會再去調查關於佳英的事情。我不知道李若凡是否是在故意躲著我。至於李若凡，也讓她獨立調查佳英吧。」
何瑞修一聽，頭有些大。這邊的案子的複雜程度，王晴兒應該是知道的，僅他自己，確實有些力不從心之感。「可是……」
「可是什麼？」王晴兒冷冷地看了何瑞修一眼，「要提困難？」
何瑞修自知王晴兒這樣說會有什麼後果，立即改口，「沒沒沒，我是說，可是，可是……可是你也要注意安全。」
「安全你個頭！」王晴兒「啪」一下拍到何瑞修的頭上，趙偉臣在一邊捂嘴直笑。
王晴兒還沒有出去，外面敲門聲已經響起。趙偉臣一晃身子又沒了影兒，王晴兒則再次坐回床上，開口道，「去開門。」
門外是馮坤。他手中拿著一疊紙，本來見到何瑞修正想開口，而一抬頭，卻見王晴兒坐在何瑞修床上，表情立即有了變化，「嗯？你們，你們兩個居然在一起……」
「在什麼一起？」王晴兒的表情顯得有些冰冷，「什麼事快說。」
馮坤明顯感覺到自己說得內容確實和案情沒有什麼關係，立即把思路拉回來道，「兩個人的屍檢結果都已經出來了。而且，這兩個人的結果驚人得相似。」
何瑞修嘆了口氣，「我早就說可能會這樣。說來聽聽。」
「從醫學上講，他們可能都死於心臟驟停，但是其體內腎上腺素水平很高，還有其他一系列的指標也存在異常。所以，綜合判斷，我們的法醫認為，他們可能是嚇死的。」馮坤將一份屍檢報告遞到何瑞修的手中，等著何瑞修的回應。
「嚇死的？什麼東西能嚇死他們？一個是大方丈，一個是遊方道士，都屬於見得東西比較多的才對。」何瑞修從上到下看著報告，邊看邊說。「那嘴裡流出的血是怎麼回事？」
「法醫也對這個情況進行了檢查和分析。可是，他們的口腔，食道氣管，包括胃部和肺部，都沒有明顯的傷口。只在口腔與咽部相接處，也就是軟齶部分，發現有明顯的粘膜表皮充血，類似於急性感染。經過進一步檢查，發現那裡的毛細血管都已經破裂，那些血就是從那裡滲出后流出的。」馮坤解釋得很詳細，何瑞修聽完也能想象到是怎麼一回事。
「這就奇怪了。我從沒有見過這種出血的方法。」何瑞修低聲道，「所以這個出血與死亡之間沒有明顯的關係。」
馮坤道，「沒錯，這個出血並不是死亡的原因。我也從沒有見過這種死法，你們靈異的案子，確實都很有看頭。」
「看頭？」王晴兒這時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冷眼盯著馮坤，對他的這個說法顯然有些不滿。「就算是靈異案子，涉及的也是人命。我認為你用看頭這個詞極不妥當。希望你以後擺正自己的位置。」
說罷，王晴兒又轉向何瑞修，「我先走了。不用找我，我會再來找你的。」
馮坤一臉錯愕，他沒有想到王晴兒這麼較真。稍過幾秒，他才半解釋半打圓場地道，「那個，我說的看頭是值得研究的意思，不是看熱鬧，是我用詞不當，用詞不當……」
「哼，用詞不當，警察該用詞不當么？」王晴兒又補上了這一句，正準備離開，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對了。我們此前讓你查找佳英的信息，你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