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維修工之死
又過了大概半小時，又一個電話進來。何瑞修拿起來，才發現是李若凡打來的。李若凡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你那邊什麼情況？王晴兒呢？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能夠找到佳英的行蹤。」
何瑞修苦笑了笑，「我在靈虛寺。王晴兒昨天將藍水蔭畔小區整個進了一遍，沒有能夠找到佳英。她說，佳英可能是在三天前，就離開了藍水蔭畔小區18號別墅。不過，也許你們找不到佳英是正常的。因為我在靈虛寺的一間客房，發現了與普清方丈的居室相同的狗毛。而這間客房，此前沒有人登記入住。」
李若凡明顯對這個信息很重視，「那你的意思是說，佳英可能是在靈虛寺？那望雲方丈在哪裡？」
何瑞修道，「望雲方丈在閉關。要到正午才出關。這也是我最擔心的。」
李若凡道，「你聯繫一下王晴兒。這死丫頭，肯定是在為了找到佳英到處跑。我馬上趕到靈虛寺，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果斷處置。」
說完，李若凡就掛斷了電話。何瑞修先將電話收起，然後想了想，撥打了王晴兒的號碼。不過，不出所料，電話提示無法接通。
又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12點。何瑞修轉向和風，「望雲大師一般都是正午準時出關么？」
和風道，「沒錯。通常，正午時分，寺內會鳴鐘九聲。方丈都會在第九聲敲聲剛落時打開禪房的門。」
何瑞修聽完，又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回到窗前，緊盯著望雲的禪房的門。為了保險起見，他拿出了靈能檢測儀，也放在窗前，以便隨時能夠注意是否存在讀數的變化。
隨著望雲出關時間的臨近，已經有零零星星的人向這邊走來，在門外等著望雲出關。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年齡略大的，見何瑞修站在窗口，自然地過來想要詢問。和風這時候很自然地迎上去，向那個老和尚解釋了幾句，老和尚又回到瞭望雲的禪房門口。
離12點還有5分鐘時，望雲的禪房之前，已經聚集了有十來人。和風這時也向何瑞修行了一禮，自覺地排到了那些人的最後面。他才走不到1分鐘，李若凡由一個小和尚帶著向這邊走來，遠遠地注意到了何瑞修，便直接向這間屋子這邊行進。
一進屋，她直接問何瑞修，「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何瑞修搖搖頭，「我一直在等。從我的觀察來看，」他又看了看窗台上的靈能檢測儀，「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李若凡的目光轉向禪房，眼睛微眯，「我也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希望不會出什麼事。」
何瑞修不語。但是在他心中，卻是有如數只兔子在到處亂撞。
12點整，果然，寺中鐘聲響起。何瑞修在那裡默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這九聲鐘聲，在他的感覺之中是如此漫長，好像過了一整天一般。
可是，第九聲鐘聲已落，卻未見任何人從禪房之中走出。何瑞修心中一沉，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
低頭看看錶，5分鐘已過。外面的那些和尚依然在虔誠地等待，沒有任何人有什麼動作。何瑞修在窗口輕輕地叫了兩聲和風，和風因為聽何瑞修說過了一些東西，可能心中也有些憂慮，所以立即跑了過來。
何瑞修道，「望雲方丈不出關這種事情，原來發生過么？」
和風搖頭道，「沒有。至少我印象之中沒有。他曾經有過提前出關，那是閉關遇到問題的時候。可是他從來沒有延遲過。」
「如果我們現在進去，能不能得到允許？」何瑞修顯然已經很是焦急，希望能儘快了解到裡面的情況。
和風道，「應該不會得到允許。方丈閉關，是寺中的大事，雖然現在已經過午，可是時間不長，此時想要進去的話，必然會被認為是破壞寺內大事。」
何瑞修這時轉向李若凡，「那怎麼辦？如果真的是出事了，那可是越快到現場越好。」
李若凡道，「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有幾分王晴兒那種犀利的味道。
何瑞修對此雖然不太贊同，可是畢竟目前形勢緊張，總歸要有個辦法。李若凡這時已經走到他的身邊，翻手拿出一張符紙，口中默念了幾句，符紙從她手中脫去，速度之快，讓人幾乎無法察覺。
但是很快，「轟」一聲響，望雲大師閉關的禪房所有門窗齊齊向外爆開，木屑飛濺。
所有外面的和尚都著實吃了一驚，有不少定力不好的已經抱著頭跑向就近的一些遮蔽物。而幾個年齡大些的，多是側身躲了一下爆炸的衝擊波，避開危險之後，立即看向屋內。
李若凡也在這個時候，帶著何瑞修立即向禪房走去。到了門口，年齡最大的一個和尚似乎還想阻攔，李若凡一伸手，在他的身前輕輕一點，和尚像是微微一愣一般，身體僵直了幾秒，而李若凡和何瑞修兩人早已經到達了門口。
年齡最大的和尚顯然將何瑞修與李若凡的這一系列舉動，視為了對他們佛家尊嚴的一種不敬，起身一躍，又落到何瑞修身前，雙手在胸前合十，眼睛卻緊盯著何瑞修和李若凡兩人，「兩位施主，這是何意？」
在老和尚問這話時，何瑞修的目光已經在禪房之中掃過。禪房正中的地面上，望雲大師倒在最中間的蒲團之上，一動不動。
何瑞修深吸了口氣，示意那個老和尚，「你自己看。」
老和尚順著何瑞修目光看過去，見到望雲的樣子，面色大變，幾步上前，蹲到望雲的身邊，「方丈，方丈！」
但是望雲沒有回應。何瑞修這時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和李若凡一起走進屋內。這間禪房並不大，應該是三十多平的樣子，只有一個大廳，一個前門，和一個不起眼的後門。屋子的正中處靠近后牆的地方，是一尊佛像，在主佛像的兩邊，還有兩尊相對小一些的佛像。主佛像前有一個香龕，裡面的香還在燃燒，但是已經到了根部。
望雲方丈躺在地上，雙目圓睜，嘴巴張口，一灘紅色的血從他的口中流出。剛剛進來的那個老和尚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雙手顫抖，只是口中在叫，「方丈，方……方丈……」
何瑞修這時候蹲下去，用手試了試望雲的頸動脈，沒有任何的搏動。他轉向李若凡搖了搖頭，「已經死了。從這些血來看，死亡時間應該不算太長。」
李若凡嘆了口氣，「我們還是來晚了。」
何瑞修將自己的證件給老和尚過目，「我們是第八現場調查局的。望雲方丈的死，因為可能涉及到一宗連環的靈異案件，現在交由我們具體調查，請無關人等不要進出這間屋子，我們會隨後將這裡封閉。」
老和尚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看何瑞修的證件，只是抬起頭，「我們要將方丈送醫……」
何瑞修搖了搖頭，「不必了。方丈目前氣息已無。而且，從我們的了解看，那個兇手，不可能給任何人留下存活的機會。關於方丈遇害一事，還望寺中暫時對外保密，不要過多宣揚。」
老和尚對何瑞修似乎還是很信任，一時難以決定。恰在此時，馮坤帶人從外面進來，見到這個場面，心中有已經明白了有七八分。他走進去，也拿出自己的證件，「大師，我是藍水湖總局的馮坤。我們此前多次見過。這位何警官負責我們這裡近期的一系列靈異案件，現成既然出現了這種情況，還是交給我們處理吧。」
老和尚這時候起身，看看馮坤，咬了咬牙，道，「你們一定要還方丈一個公道。」
馮坤默認，送老和尚出了門。何瑞修已經開始在禪房之中檢查，這時道，「在我們來之後，沒有人進出過前門。而我們在那間客房發現了狗毛。換句話說，如果還是佳英來過，那她一定是走的後門。並且時間上，可能趕在我們前面，或者與我們到這裡的時間會相當。」
「現場有狗毛。」馮坤這時候已經在往證物袋之中裝入發現的狗毛，「而且似乎比上一個現場還要多。這裡，還有成團的毛。」他目前已經將狗毛作為一個關鍵的線索，進來后首要目標就是狗毛。
「靈能強度比較低，只是略高於正常，和清普的現場類似。」何瑞修看了看靈能檢測儀，又走到後門處，仔細查看門把手部位是否留有指紋。
「似乎也找不到什麼可能有價值的痕迹。後門處沒有什麼指紋，但是似乎……似乎有些狗毛。」他又轉回到屍體旁邊，輕輕地掰開望雲的嘴，口腔中存有大量的血。「確定血是從嘴裡流出來的，可能屍檢結果也會相同。」
李若凡這時候一直站在屍體的旁邊，像是心不在焉地思考著什麼，何瑞修也站起來，看著她，「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