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佳英的話

李若凡道，「關聯。我在想關聯。目前，在藍水湖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可是這整體之中的因果關係是怎麼樣的？而這幾個死者之間，又有什麼關聯？如果沒有關聯，他們不可能成為連環案的受害者。因為這不是普通的隨機發生的案件。同樣，佳英與他們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如果按我們目前的推斷，只能認定佳英是兇手。」何瑞修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很快意識到這種說法不妥，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什麼，卻聽李若凡道，「沒錯，現在確實有這樣的指向。可是，佳英不該是這樣的人。她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當然，是曾經。」

何瑞修道，「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佳英呢？僅僅是佳英的外形？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發生。」

李若凡閉了一會兒眼睛，「我也曾經懷疑過這個問題。我可以確認，佳英在這段時間裡，見過並且留意過我。只不過，她每一次都會刻意地躲開我，並且不給我留下任何的暗示或線索。這與我們過去的關係，以及她的過去身份不相符。因為即使她在被挾迫做些什麼，以她原來的能力，也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給我留下某些暗示。」

何瑞修這時想到了些什麼，「你們當時，如何判定雅琪和佳英都死了的？」

李若凡道，「我們在崖下的淺灘，找到了兩具殘缺不全，已經被什麼動物咬過的屍體，並且發現了靈紋。經過分析，靈紋與雅琪、佳英二者的留樣吻合。因為當時的特別行動小隊，為防意外，都在我們這裡留存了生物電推演的靈磁波譜和特殊方法取得的靈紋數據。可是，不管是在靈界，還是在人世間，我們都沒有發現二者的靈魂。」

何瑞修有些意外，「也就是說，二者的靈魂，都離開過本體，形成了靈紋，然後又消失了？」

李若凡點點頭，「我們當時也這樣認為。王晴兒一直覺得，兩個人的靈魂是否是被那個惡靈帶走了，所以用了很長時間去進一步調查，希望能有所收穫。可是，不管用什麼辦法，花多少時間，都找不到蛛絲馬跡。雖然我們都不願意雅琪和佳英死，但是，可是問題在於，那兩具殘缺的屍體的DNA也與雅琪和佳英的DNA相符。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我們最終只能認為，兩個人已經死了。」

何瑞修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所以，當這次你見到佳英的時候，以及當王晴兒聽說你見到佳英的時候，你們兩個人的內心之中，都是極度震驚的。」

李若凡道，「沒錯。這段時間以來，我也一直在觀察佳英。她與那條狗寸步不離。這讓我很是懷疑，是否那條狗身上有古怪，是否是那條狗才是元兇。可是還有一點，我想不通。你們在案發現場找到了狗毛，如果那是一條幻化出的狗，是不會出現掉毛這種留下線索的事情的。」

何瑞修道，「可是現在看來，我們確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還是先檢查一下再說吧。」說完，他取出一張靈符，煉化之後，向趙偉臣傳遞了信息，請趙偉臣嘗試著去尋找望雲的魂魄。而他也開始與馮坤一起，對現場進行必要的檢查。

臨近傍晚。

趙偉臣向何瑞修回復，不管是靈界，還是在人世之間，都沒有發現望雲的靈魂。他的靈魂再一次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線索。而屍檢結果也初步有了定論，望雲的死因，與普清，以及褚理二者基本相同。

王晴兒也是在這時回來的。顯然，她那裡沒有什麼進展，面上的表情既有失落，也有不甘，同時還帶著一些不快。對於望雲的死，她似乎並不是十分在意，或者說，她是心思沒有移到這裡。

在這個時候，何瑞修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麼的。王晴兒的脾氣他清楚得很，稍有不慎，可能她的不快情緒就會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李若凡卻與何瑞修不同，很多時候，李若凡雖然與王晴兒之間互不相讓，但是從根本來說，作為王晴兒的師姐，她還是有能讓王晴兒服從的地方。

李若凡走到王晴兒跟前，道，「丫頭，你跟我來一下。」

王晴兒抿了抿嘴，「幹什麼？我回來看看這毛小子，過會兒還要出去。」

李若凡道，「跟我來就是。我有話對你說。」

王晴兒顯出些許的不耐煩，「現在說也可以。何瑞修又不是外人，難道還有什麼是不能讓他知道的么？而且，他現在已經能夠自己負責一個案子，我們沒有什麼理由再迴避他。」

李若凡沉默了一下，接著道，「好。其實我想說的，與他相關，也與你相關。自從你發現了普清的死狀與當年那些特警的死狀相同，你就脫離了你和何瑞修的隊伍，自己去追查佳英的下落。可是，你是否想過，你這樣的行為，對於何瑞修來說是一個極端不負責的行為。他現在的能力有限，如果遇到危險，根本沒有妥善應對的能力。並且，佳英的下落和具體情況，我在查，你完全沒有必要再這樣執意地自己去追查。」

王晴兒表情變得有些冰冷，看著李若凡，「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是在壞事兒了？」

李若凡搖搖頭，「我沒有這樣說。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畢竟雅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能再將另外一個人置於危險之中。我們要對過去的案子負責，同樣也要對現在的搭檔負責。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留下什麼遺憾。」

王晴兒冷笑了笑，語氣有些奇怪，「你這樣說，還說沒有責怪我。你說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可是你真的理解么？你說雅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現在，佳英卻又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你說我把何瑞修置於危險之中，他哪裡危險了？他傷了？他死了？還是被人把魂勾走了？」

王晴兒這時轉向何瑞修，「你說，你怎麼了？」

何瑞修感覺到了王晴兒目前的情緒，趕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沒有你就給我好好地查案子，別在李若凡面前說這說那！我告訴你，她是我師姐沒錯，但是，我是你的上司。我讓你自己負責這個案子，怎麼了，有困難？有困難馬上給我從第八局消失！」王晴兒此時的情緒已經接近一個極點，並且在何瑞修身上直接爆發出來。

李若凡見王晴兒這個狀態，獨自嘆了口氣，語氣之中比剛剛又緩和了一些，以免更加激怒王晴兒，「好吧，就算是我說的是多餘的。但是，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自己去追查佳英的行蹤，現在得到了什麼線索？或者說，你有什麼具體的計劃？」

王晴兒顯然也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我……沒有，都沒有。」

李若凡道，「所有和佳英相關的線索，目前看來，都是以何瑞修的調查為中心的。所以說，實際上，要查佳英，要找和雅琪相關的消息，何瑞修這邊的各個現場才是主線。你那樣到處查，那樣把所有別墅都進一遍，實際上，和誤打誤撞沒有什麼區別。」

王晴兒沉默。李若凡道，「你是否還記得，師傅曾經對我們說過什麼？冷靜。我能感覺到，你現在處於一種不冷靜的狀態。雖然說，事情關係到雅琪，關係到你曾經的感情，但是，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情。因為我不希望失去自己唯一的師妹。」

王晴兒這時深吸了一口氣，「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李若凡道，「佳英的其他線索，還是由我去查。而你和何瑞修作為一組，順著目前的案子往下查。這個案子，一定還沒有結束，極可能出現新的現場。以我們的經驗來看，越往後的現場，可能越是複雜和危險。何瑞修需要你的保護。」

王晴兒看了一會兒何瑞修，又轉向李若凡，「好，我暫且再聽你一回。不過……」她這時又面對著何瑞修，「單靠我的保護，這可不行。你也要提高自己的能力。現在沒什麼特殊線索了吧，抓緊時間，跟我去訓練。天地靈裂，開。」

她的話音剛落，裂隙空間的入口已經打開。王晴兒看了看何瑞修，「跟我進去。」

何瑞修心中苦笑。這個時候的王晴兒，看似已經平靜，但是不可能沒有情緒。把自己叫進裂隙空間，等著的還不定是什麼情況。

不過，何瑞修也知道，這是唯一可以化解目前比較尷尬氣氛的方法。所以，沒有什麼猶豫，他直接進入了空間。

王晴兒隨後。一進來，王晴兒便問何瑞修，「是你讓李若凡和我說這些的？」

何瑞修搖搖頭。王晴兒沉默著嘆了一口氣，「好吧，姑且就算真是我不冷靜了。不過你到底是否需要我的保護，讓我來看看，和我過過招。」

說罷，她手一甩，降魔杵在握。同時另一隻手取出一張靈符，向何瑞修一拋，化為一件與降魔杵類似的武器。「接招。」

王晴兒的身形，可謂是如影似風，話音一出，人已經從原地移開。她的降魔杵帶著勁風，似乎是絲毫不留情地擊向何瑞修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