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內鬼
總局長對王晴兒的推測顯然十分不滿，陰沉著臉道，「在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你不能進行這樣的推理。我的人，都是經過了嚴格的政審的，不可能出現你所說的情況。」
王晴兒微微一笑，「是啊，你是經過了嚴格的審查。但是，他們對你忠誠，對事業忠誠，不代表他們不會有私怨。」
總局長歪了下頭，臉肉在脖子上擠了一塊兒，「這麼說來，你和我這裡的什麼人有私怨？」
王晴兒攤了攤手，「我和他們沒有私怨，不代表別人和我沒有私怨。」
王晴兒說到這裡，此前去調查影像的人跑了回來，「局長，我們增派人手，進行了分段仔細的影像檢查。但是，所有記錄顯示，沒有人接近過這具飛行具。除非，是在停電期間，有人在這裡做了手腳，我們的監控卻無法拍到。」
總局長聽完，面色更為難看。王晴兒卻是微微一笑，「怎麼樣，局長大人，我說的沒錯吧？」
總局長明顯已經怒氣難揭，盯著王晴兒，「那怎麼就能證明，是總局內部的人？你也不能信口胡說。」
王晴兒道，「你想啊，能把主幹電路和備用電路同時切斷的人，對這個局應該是很熟悉的。外人，一是進來難，二來也不敢追我到這裡撒野。另外，你的監控不好使，我的卻好使。」
王晴兒這時抽出了降魔杵，「在我的飛行具上，有一個小盒子，我習慣叫它紅盒子。這個盒子與我飛行具上的全景攝像頭相連，能夠實時錄製存儲影像。哪怕是你這警察局斷電一周，也與它無關。」
總局長道，「但是這樣爆炸之後，你確定還能找到這個紅盒子，確定它沒有損壞？」
王晴兒又笑笑，「局長大人，我用來保護安全的東西，能這麼容易壞？找它，可是容易的很。」
王晴兒將降魔杵向地上一擲，降魔杵尖朝下，懸浮在地面之上，周身發出了淡淡的黃光。不多時，與這黃光相呼應的，在依然在燃燒的飛行具殘骸之中，一道金光衝天而起。
「歸位。」王晴兒右手一招，一個大概巴掌大小的紅色小盒子從那個地方飛出，懸浮在離她的手掌半米左右的地方。「局長大人，要不要看看到底是誰搞的鬼？」
總局長鐵青著臉，「好，看就看。不過，如果不是我的人弄的，你就要配合我們調查這起警局內的爆炸案。」
王晴兒微笑道，「好啊。」說完，她拿起降魔杵，點到了紅盒子上的一個開關。紅盒子打出一片全息投影，上面是昨天晚上停電前的情況。
半分鐘之後，由於停電，全息投影顯示的也成為夜視模式。停電之後三分鐘左右，一個人帶著一個包裹，快速向飛行具接近。
由於是全息攝像和投影，這個人是誰，已經看得非常清楚。
幾分鐘之後，他將炸彈安放在飛行具下，與飛行具的啟動電路相連。而後，此人迅速離去。
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出聲。包括何瑞修在內，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他們身邊，還有一個這樣想害人的內鬼！
馮坤！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馮坤時，馮坤的表情居然很自然。他轉向王晴兒，「沒有想到，還是栽到了你的手裡。」
「你這個混蛋！」總局長積壓的火終於找到了一個爆發點，上前兩步，舉手就向馮坤臉上打去。
王晴兒喊了一聲「小心」，但是沒有來得及。在總局長的手接近馮坤的臉時，馮坤身上微光乍現，總局長整個人向外摔了出去，跌出三四米遠，倒在地上爬都費勁。
王晴兒輕嘆了一口氣，「我說小心你不聽。馮坤大師也是有法力的人，現在這種情況下，豈能容你這樣打。」
馮坤聽到這裡，面色才微微一變，「怎麼，你知道我的底細？」
王晴兒坦然地搖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但是我卻知道，你心裡有鬼。整個案件，是不是你在主導，我不清楚。但是我卻可以肯定，這案件之中的很多細節，必然和你有關係。我決定離開這裡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讓你再知道我們調查的任何進展，然後在合適的時候，再調查你。」
馮坤抬頭哈哈大笑，「王晴兒果然名不虛傳。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王晴兒面上帶著一種自信的微笑，「從什麼時候？應該說，從一開始，你那麼熱心地想要介入我們的靈異現場調查開始，我就在對你的動機有所懷疑了。只不過，這種懷疑，是我謹慎的一種本能。但是越往後，越有一些事情，讓我感覺你不對勁。而我所對你表現出來的冷漠和排斥，實際上也是在引誘你儘快露出破綻。當然，那時候也不排除你並沒有什麼歹心的可能。」
馮坤這時深吸了一口氣，「那不妨把你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都說來聽聽。」
王晴兒點點頭，「好，那我就告訴你。第一，我和何瑞修去藍水湖上，處理靈紋調查現場等情況的時候，包括去其他地方的時候，你似乎對靈體的興趣非常濃，而且絲毫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情緒。可是，當到了雷公洞，那些靈體剛剛一出現，連是敵是友都沒有分清時，你便向外跑，顯然與你此前的表現不符。」
「第二，我和何瑞修從雷公洞的另一個入口出來時，我們沒有聯繫過你，而你是直接到那裡去找我們的，就好像是你知道我們可能會從那裡出來一樣。雷公洞已經廢棄多年，兩個入口通不通，可能很多人都不清楚。所以，如果真的有事，你的第一反應應該是使用手機。而在洞中時，我記得我還看過手機，並且自言自語過在這裡居然有信號。你還解釋說，當年為了旅遊在這附近專門進行了信號增強。所以，我認為，你到洞口去，不是為了找我們，而是想去看看，我們到底出來沒有。」
「第三，你並不知道，在洞里，我發現了一張紙巾，上面有油跡和血跡。我後來對DNA進行了對比分析，發現那是你的DNA。發現紙巾的位置，比你逃跑的位置要遠不少，所以從這紙巾就可以判斷得出，你一定是先於我和何瑞修進過雷公洞。而且，你是第一個看見錄像的，你也有做這件事的時間。再加上你剛剛一見到靈體還沒確定是什麼情況就跑的表現，已經讓我懷疑，是不是你知道那裡有靈體，是不是那些靈體的出現與你有關係。那些靈體都是曾經被束縛的草木之靈，必須有人釋放他們出來。可是，如果你要釋放它們，你就必須要有一定的法力。而在這段時間，我並不確定你有沒有法力。所以我還只是懷疑。」
「第四，在維修工的現場。首先，你發現狗毛的過程，幾乎就是一走近就發現了。可是，那時我看了你找到狗毛的位置，手和床之間。那個位置，不仔細觀察，不使用手電筒，在床單纖維的影響下，很難那麼快發現。這讓我懷疑，你知道那裡有狗毛。」
「其次，在我們去維修工家裡的路上，你都在引導我和何瑞修，將維修工的死和清普望雲的死歸為一類。而那個時候，你也並沒有到過現場。作為一個辦案人員，僅憑一張照片，就下這樣的結論顯然過於武斷。」
「再次，我在轉到屋外的時候，在維修工家的門鎖處，發現了輕微的新鮮油漆刮擦的痕迹。維修工家的門是向內拉動關上的，維修工回家時，如果一時粗心關不上門，自己是很容易被發覺的。所以我感覺，門不是他沒關上，而是有人從外面進去，殺了他。」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前幾個現場，都是密室殺人。而這個現場，是開放的。如果真是和原來幾個現場相同的兇手，則完全沒有必要留下一扇打開的門。所以，這扇門不關的原因，可能主要是想讓人發現這個現場。」
「從以上這些線索來綜合分析這個維修工的現場，那麼我們就得出系列的結論。維修工可能是被一個了解和熟悉清普與望雲的案發現場，並且可以拿到狗毛的人殺的。這樣的人，可並不多。而他殺人的目的，必然是想隱瞞一些信息。那麼，這個維修工知道什麼信息？」
「我回想了一下，我們從維修工那裡沒有問到的，只有一個信息。那便是，給他瓶子和符紙的大師是誰。維修工曾說，大師說天機不可泄露，不能透露姓名。從那瓶上的一枚指紋，將我們的調查指向了普清方丈。可是不巧，普清方丈死了。如果那個大師真是普清和望雲其中一人，其實維修工掌握的信息就沒有價值了，也就不會被殺。所以，那個大師，並不是這兩個人之一，而極可能是殺死維修工的兇手。」
「並且，這個兇手可以取得普清的指紋，使用模具偽造並印於瓶上。將這些本來零散的線索聯繫起來之後，我就在懷疑，是否你本身是有法力的，你就是那個大師。你能通過警方查證指紋資料庫，得到你需要的任何指紋。而你在瓶上放一枚指紋，只不過是想將線索引開到一個根本難以調查的地方，然後使線索中斷。」
王晴兒繼續說道，「當然，這些東西還是在於推理。不過，到這個時候，我已經對你產生了極大的懷疑。所以，有些事情，已經不能讓你再來繼續主導。我必須使用我的核心人員。」
馮坤這時候也是一笑，「你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