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屍體的身份

那人看著王晴兒，「第一個，經濟賠償，我可以出。二十萬，怎麼樣？第二個，是什麼事情，你要告訴我。」

王晴兒微微一笑，「二十萬？雖然不多，但就這樣吧。而那件事，簡單，非常簡單。後天下午3點，你到38號高速公路的入口處，見我一面即可。什麼要求都沒有，但是，你必須要來。」說完，她將自己右側的衣服微微一撩，那把衣服下面的左輪手槍忽隱忽現。

警察盯住手槍看了兩眼，也笑了笑，「就這麼簡單？」

王晴兒點了點頭。「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

警察拿出兩張名片，扔給王晴兒和何瑞修，「我叫吳正，電話上面有。」說完他又轉向何瑞修，「你年紀輕輕，居然是天師，是有家族傳承，還是什麼？你在我屋裡發現了什麼？」

何瑞修一時突然無言對答，因為王晴兒並沒有在事先向他說明要這樣演戲。王晴兒在邊上立即解圍道，「怎麼，你連他都不認識？他就是前年力破惡鬼六十四路封魂陣的何天師啊。」

「惡鬼六十四路封魂陣？」吳正顯然沒有聽過這個法術名字，又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何瑞修。不過，王晴兒這麼一說，他倒也不好直接再問什麼，「我還真是不認識。我的屋裡，真的有鬼？」

何瑞修此時已經明白下步該怎麼去說，「雖然屋裡陰氣非常重，但是，這種陰氣極為特殊，我不排除存在結界或者其他東西。我來，其實主要是保護我的客戶的人身安全，至於到底有什麼，我並沒有去查。當然，有些東西，我就算猜不到，也會想到的。你覺得呢？」

吳正點了下頭，「好，天師好氣度。稍等我去拿錢。」說完他起身，不多久便拿出兩個紙袋，「這個是二十萬，算是賠償。而這五萬，算是給天師的見面禮。以後還請天師關照。」

王晴兒不客氣，何瑞修也沒客氣。之後二人和吳正道別，走出樓。在路途之中，王晴兒輕說了一句，不要隨便出聲。直到上了飛行具，飛出一段距離，王晴兒才突然看著何瑞修，「不錯啊，你，還真敢幹啊，學會了話里藏話是不是？再說，人家送你錢，你居然就敢收？你知道不知道這是違反紀律的！」

何瑞修沒想到王晴兒會突然這樣說，有些意外地問，「這，你不是同樣也拿了人家二十萬嗎？難道，你這錢真的要給那個受害人？」

王晴兒手向旁邊一揮，正敲在何瑞修的胸前，「受害你個頭！你這腦袋還真笨是吧？」

何瑞修悶哼了一聲，喃喃道，「我哪兒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王晴兒沒好氣的說道，「記得上次你摔壞的我那手電筒不？要修吧，記得你用的子彈不？記得李若凡裝進她降魔杵的東西不？記得我們的那些設備一開機一使用，都消耗了耗材不？這些全是錢啊，你知道不？不用問，你啥也不知道。你以為我們用的東西都那麼便宜？每個案件，我都會有調查預算的，但那點兒錢，屁都不夠。所以，按慣例的，如果涉案的某個靈體有錢，我們可以從那裡索取，最後向上將用途列清即可。這個靈能源泉，既然裝成警察，肯定有日常開銷，既然有開銷，肯定會有錢。所以我才敲他一筆。你倒好，學會索賄了。」

何瑞修大概明白了意思，可是還有疑問，「可是，就算是靈體有錢，不也是從其他人手裡弄來的？按理應該退還給錢財的原有人才是。」

王晴兒笑笑，「不懂了吧。靈體做案之後，任何涉案的東西，因為已經超出了人界的範圍，所以為了避免出現後續的靈異事件，都是要銷毀的。我們從銷毀的部分之中取出我們調查的消耗，也不為過。」

何瑞修恍然大悟，「哦。」不過隨即，又問，「那全留下不是更好？」

王晴兒眉頭一皺，一腳踢在何瑞修的腿上，「好，好，好，好你個頭！你個財迷。那樣做是損陰德的，你總不會希望自己來生缺胳膊短腿一隻眼加歪嘴吧？不過也算了，之前沒跟你說過這些。以後你要注意，做我們這個工作，千萬不要貪財。」

何瑞修點點頭，「不過剛剛，你為什麼不把事情直接挑明呢？而那個靈能源泉，感覺不到你是巫……」他本想說巫婆的，可立即想到了王晴兒的警告，「女天師？」

王晴兒淡淡一笑，「我收住了身上所有能力，與一個普通女子一般無二。相反，我讓你身上散發了很淡的天師之氣。這樣，他就覺得我確實是個找茬的女人，而你是個江湖騙子。如果我直接暴露身份，他被驚著了，跑了怎麼辦？就算沒跑，和我鬥上一場，回頭萬一房子毀了，那具屍體怎麼辦？那可是個未結的案子。」

何瑞修「哦」了一陣，「你確定，他發覺不了？」

王晴兒點點頭，「要是能發覺就怪了。回去之後，兩件事。第一，你把你採集的現場證據立即轉交李若凡，讓她判斷這個人的身份，同時開展可能的調查，不過，千萬不要驚動了吳正；第二件事，我們要準備，後天晚上的降妖除魔了。就你現在這水平，我還拿不定主意帶不帶你去。」

何瑞修又「哦」了一聲，「那你決定好了。」

王晴兒突然嘆了口氣，「我說，你就不能像個大男人一樣站出來，大聲說，你就帶我去吧，我能行？你白當我手下啊？」可是說完，她又嘆了口氣，「不過，你確實真的就是不行，實力差距啊。」

何瑞修也嘆了口氣，「這能怪我么？我又不是不努力。如果那天晚上你不帶我去，我就準備好飯菜，等你回來給你慶功。」

王晴兒輕輕一笑，「飯菜？沒酒么？」

何瑞修皺了皺眉頭，「你自己帶吧。」

回到辦公室，何瑞修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李若凡通報了他和王晴兒的調查結果，包括吳正本人的警號。首先傳回的結果，是吳正的警號並不存在，由此，也充分印證了王晴兒的推斷，吳正是一個靈能源泉的化形，偽裝成了警察。兩個小時之後，那具屍體的指紋和DNA檢驗結果也傳回。所有的特性結果顯示，她就是柳顏。

王晴兒看了看結果，直接拎起電話接通了李若凡，「凡婆子，你確定你的結果沒錯？……是這樣。可是不是已經登記出國了嗎？……你是說，她出國，有辦理護照和登機的登記，所以便當作已經出國了。但是，並沒有查過國外的入境記錄？那現在查了沒有？好吧，我等著。」

掛下電話，王晴兒奇怪地笑了笑，「看來這事情也有點兒意思。當初，柳顏確實要出國，不過，不排除沒有出成，後來死在了家裡。只是，她怎麼會死在家裡，這才是關鍵。是吳正的關係，還是她出國，包括登機，都是假的，只是進行一系列的掩飾？」

何瑞修邊聽邊搖著頭，「登了機，還能再出來，應該沒有多少可能的吧？」

王晴兒淡淡一笑，「可能多的是。有時候，如果確認有靈異案件，連我都可能在某一固定航班上進行相關檢測，發現某些情況，可以帶人離開。你別忘了，吳正的身份可是一個警察。」

剛剛說到這裡，電話響了，王晴兒拿起來，聽了幾秒，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直接掛掉。「沒錯，柳顏在國外沒有入境記錄。剛剛我已經通知特警隊對吳正進行隱密的監視，就算他發覺，應該也不會輕舉妄動。因為你在那裡的表現很好，在一個所謂的冒牌天師面前，就算有懷疑，他也不會輕易去露馬腳的。這樣一來，我們還要查一下，柳顏的死因。」

何瑞修慢慢說道，「其實當時我已經大概判斷了柳顏出血的原因，也查了一下屍體。從那時的結果來看，她沒有明顯外傷，為什麼會從口中出血難以判斷，也許是中毒，也許是疾病。沒有屍檢結果，最終的死因無法定性。不過，這在我們解決了公路硬屍案的兇手之後再去查，倒是也應該來得及吧。否則如果吳正突然不合作了，那我豈不影響了我們的工作。」

王晴兒先是嘆了口氣，接著冷不丁地拿紙卷了個紙卷敲在何瑞修的頭上，「你這腦袋一會兒靈一會兒不靈是吧？第一，有我在，吳正區區一個靈能源泉，她能跑得了？第二，他現在自知做壞事被人發現，既然肯出錢，說明不想擴大範圍，或者他也知道，在警察局之中是有專門的靈異處理部門的，怎麼可能會激怒我們兩個？而在後天之前，我們可以調查的內容已經沒有了，除了去熟悉道路，勘察地形，做好其他準備，哪裡還有其他事情做？難道，是你自己有什麼事情要做？」

王晴兒皺了皺眉頭，又一下敲在何瑞休頭上，「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有事，就直接向我請假，我會准假。但是和我耍小聰明，你會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