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守夜
王晴兒與老人聊天，實際上只是用以消除老人的顧慮，同時掌握老人更多的信息而已。見何瑞修這樣認真地和她說話，知道是有什麼新的發現，自然向老人示意之後，隨著何瑞修去了那間獨立的屋子。
何瑞修將26個曲線方程擺到王晴兒的面前，「通過B組的4個現場，我使用計算機算出了最可能的26個曲線方程。參考這些曲線方程，我們就可以確定B組下一步可能出現的案發現場。」
他說著，點了一下電腦，上面出現了22個點。「這22個點，就是最可能的B組第5個案發現場。」
王晴兒看著電腦顯示，「22個點……也就是說，有些曲線的方程，是在第5個點上有重合的。」
何瑞修點點頭，「沒錯，是有重合的。但是這種重合，我感覺更像是一種巧合，不具備什麼概率上的意義。」
王晴兒「嗯」了一聲，「你說的沒錯。可是22個點，對於防範案發來說，還是範圍太大了。」
何瑞修說道，「有總比沒有強吧。至少能針對性地進行一些準備。」
「應該還可以再精確一點。」王晴兒一邊看一邊想，慢慢說道，「你有沒有將我們這邊的數據與B組的共同計算？我是說，我們這邊，可能的第5個現場的數據？另外，不要局限於第5個現場，我們還要同時將範圍向外擴展，試試聯合計算第6個、第7個甚至第8個現場可能出現的位置，兩邊的都要計算。算出之後，根據這些位置的實際情況，來判斷這條曲線價值的可能性。」
何瑞修道，「目前還沒有。我只是發現這26個方程之後，先向你彙報一下。因為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這種必然的曲線規律。」
王晴兒左手摸著自己的鼻尖，「你的思路沒有問題。進一步輸入數據進行計算和排除，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出規律。」
何瑞修點點頭，坐下去，開始向其中導入更多的數據。由於擔心26套方程覆蓋面可能不全，他將所有數據重新推演，從AB兩個組共同篩選最可能的答案。
加入他和王晴兒所在的A組，單以第5個案發點可能出現的位置的自然情況作為條件，方程減少到了18個。而如果加入第6、第7個點位之後，方程數量銳減，只剩下6個。
而這6個方程，再向後推演可能的案發點，在第8個點位上，都存在可能，第9和第10個點位，只有2個方程分別有一個點應排除。由於案件的發生未必會發展到兩面均有8個以上現場，何瑞修覺得，再繼續推演下去未必有現實意義。
由於6個方程中有兩個在同一個點相交，因此在B組，第5個案發點共有5個最可能的位置。將結果向王晴兒通報之後，王晴兒示意把整個推演過程交給馬飛，讓他們在這5個點上儘早進行部署。
完成這些，並且又在屋內進行一些部署之後，天已經快要黑了。老人準備了晚飯，還專門給王晴兒和何瑞修各帶了一份。何瑞修心中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而當再一想到老人可能晚上會遇險，他和王晴兒還不知道能不能助他脫離威脅時，心中又有些壓抑。
夜幕降臨。王晴兒看著自己的手錶，好一陣時間都沒有說話。何瑞修確實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拿著望遠鏡，在窗前像是真的偵察員一樣觀察外面的情況。實際上，他使用過了牛眼淚，現在觀察的，主要是這附近靈體的活動情況。
8點55分。離最可能案件出現的9點22分，還有近半個小時。王晴兒和何瑞修之間，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有些緊張，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是什麼情況。
就在二人都在窗前向外觀望時，「轟」一聲巨響，整座樓房都跟著震顫起來。外面似乎有明顯的光線增強的跡象，房子的玻璃也嘩嘩啦啦地震了好一陣。
「什麼情況？」王晴兒現在像是自言自語，立即取出一張符紙，驅動之後，接收附近的信息。何瑞修也是拿出了靈能探測儀，但是這裡的靈能還在正常範圍內，沒有出現大的波動。
由於現在已經臨近可能案發的時間，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出去，以防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不超10分鐘，警笛聲響起，從窗戶處，可以見到有消防車輛出入。
王晴兒皺起眉頭，給李若凡打電話，「凡婆子，這邊好像有些情況。你幫我確定一下，我這附近剛剛是否有什麼地方發生了火災。目前我還無法判斷，這是不是與我們的案子相關。」
李若凡沒有掛電話，很短的時候便調出了接警記錄。「雲中家園13號樓2單元6樓，因煤氣泄露引發了爆炸並造成火災，波及到相鄰兩個單位以及樓上3戶、樓下1戶。」她說完，也嘆了口氣，「唉，看來你們的運氣夠差的。」
王晴兒掛掉電話，長出了一口氣。外面的消防車、警車、供氣搶修車越來越多，這附近都是警燈閃爍，一片嘈雜。時間很快過了9點22和10點04分，她和何瑞修蹲守的屋子裡，一點異樣都沒有。
消防滅火救人的，忙到大半夜，過了12點。後續，又有些現場調查人員去現場採證，以便進一步確認泄露及起火爆炸的原因。此後，燃氣公司又派出一波人，對此區域進行逐家逐戶的燃氣檢測。
老人家的門被敲響時，是2點35分。門外的人說，是要進行燃氣檢測。但是這個時間，與王晴兒所預測的2點37分高度接近。
因此，門一響，本來精神就緊繃的何瑞修與王晴兒，注意力再一次高度集中起來。
為了保險起見，王晴兒叫醒了正在睡覺的老人，由她帶著老人出來，確保老人安全。何瑞修去開門，暫時應對外來者可能的威脅。
來檢測的是一個小夥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燃氣公司的工作服。他進來之後先是道歉，接著由老人引領，到廚房進行了燃氣泄露的檢查。完成這些之後，工作人員禮貌地道謝，並簡要介紹了剛剛的火災情況，請老人放心使用燃氣，不用恐慌。
這人一走，王晴兒就向何瑞修使眼色。二人將老人送回卧室，便到那間獨立的「辦公室」集中。何瑞修搖搖頭，因為在這個人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靈能波動。
換句話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燃氣檢修工。
王晴兒這時倒是想到了些什麼。「如果，是惡靈化裝成燃氣檢修工呢？他可以讓老人打開所有的門和窗戶，並且最後去燃氣的使用地點——廚房，老人也就在那裡死亡。」
何瑞修卻並不是太贊同這個推理，「但是，B組那邊，現場唯一的目擊者，目前已經向奧利可提供了一些信息，就在剛剛。從那個孩子提供的信息來看，現場並沒有人進入，是那個老人自己開了所有的門和窗戶，最終倒地不起。」
王晴接過何瑞修手中的平板電腦，看了看奧利可的報告，又還給何瑞修。「那還真就邪了門兒了。」她又看看錶，「還有最後一個時間點了。2個多小時，我先去小睡一會兒，有情況你及時叫我。如果沒有什麼發生，4點鐘我們兩個換班。」
何瑞修點點頭。王晴兒離開這屋子后，何瑞修又在整套房子之中轉了轉。老人在自己卧室睡得正香，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
4點52分，黎明前的時刻。屋子裡依然沒有什麼動靜，直到太陽從天邊升起，一道曙光射入屋子。
王晴兒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整個夜晚，老人一點兒異常表現都沒有。難道說，是惡靈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放棄了對老人的攻擊？或者說，此前的對稱規律等等，都僅僅是巧合？
按照既往規律，所有案件都發生在夜間。同時，王晴兒觀察這套房子，白天陽氣很盛，不可能發生類似的案件。叫醒何瑞修，他們沒有過多交流什麼，便向老人道別，以臨時回警察局為由，離開了這裡。
王晴兒先從樓外，取下了自己設置的一些裝置的記錄。其中，靈能一項顯示，在10點04分前後，附近的靈能曾經有過微弱的增強，並且增強的形式，與上一個案發現場有極大的相似之處。
「它可能來過，但是沒有作案。」王晴兒臉上有些不快，「難道說，真有這麼聰明的惡靈，能躲過我的追捕？它用什麼辦法，感知了我們的存在？10點出頭，也正是我們注意力最集中的時候，不可能它出現我們沒有察覺。」王晴兒喃喃說道，有些像是自言自語。
何瑞修對空守一夜，也是有些沮喪。「如果我們這樣守都沒有結果，那豈不是B組那邊，也可能在幾個點位都守不到什麼結果？那樣一來，我們計算那些方程和點位，也未必有什麼意義了。」
「這可未必。」王晴兒道，「東邊不亮西邊亮。說不定B組就能獲得什麼新線索。我們白天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