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偏差
王晴兒說要等，實際上白天的時候也沒有閑著。她一直與B組的馬飛保持著聯繫，並且指導馬飛在5個可能的案發點上積極布防。同時，她也讓李若凡留意，對於晚上的煤氣爆炸現場，是否有其他的可能的與靈異相關的線索。
不過，就像是何瑞修直覺中的一樣，專業人員從現場找到了煤氣爆炸的原因，屬於因自然泄露而爆炸。同時，現場各個部位，根本就沒有異常的靈能殘留，這將第八現場調查局直接拒之門外。
可是，何瑞修實際上一直感覺，應該是有什麼發生了，他們沒有注意到。為防止意外，他今天又去了一趟雲中家園，老人上午的生活很正常，屋子裡也沒有出現其他靈能。
時至中午，王晴兒給何瑞修打電話，讓他速回辦公室。何瑞修從電話鈴響的那一瞬，實際上心中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B組第5個現場已經出現。
奧利可和馬飛，兩個人分頭對可能案發的5個點進行循環往複的監視和干涉。但是，非常不巧的是，案件發生在他們兩個都不在的空白期。
從他們出現的時間上來判斷，整個案件發生的過程，確實只有1分鐘左右的時間。1分鐘左右，1個老人再次殞命。
「計算曲線。」王晴兒將座標值發送給何瑞修，「看能不能把曲線定下來。我剛剛在處理其他事情，沒來得及處理這些數據。」
有前面計算的基礎，這次的計算實際上並不算什麼計算。案發現場就在5個點位之中，能夠直接對應其中的一條曲線方程。
「這是……」何瑞修眉頭微皺了皺，「從目前的數據來看，這是一條阿基米德螺旋線。曲線方程已經確定。我再試試這些時間有沒有規律。」
何瑞修在鍵盤上敲了一通，然後等著計算結果。不過，時間的計算推導結果卻並不能讓他滿意，可能的邏輯關係有上千個。換句話說，時間具有很大的隨機性。
「阿基米德螺旋……」王晴兒若有所思地說道，「那換到我們此前的案發現場，第4個點是不是我們蹲守的那個老人家？」
何瑞修點點頭，「沒錯。肯定是那裡沒錯的。而我們這邊的下一個可能的案發點，也已經基本確定了。在這裡，與B組的對稱。」
何瑞修將點位指給王晴兒，王晴兒右手慢慢揉著額頭道，「也是有70歲左右的老人的？」
何瑞修再次點頭。王晴兒道，「其實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案發地點的對稱，都是建立在兩面都有70歲左右老人的基礎上的。我真的不太理解，是事先經過了考察，還是真的這麼巧合。要知道，兩面可是不同的國度，不同的建築布局。那邊是美國，這邊是我國。」
何瑞修道，「可是在我們這邊的第4個現場，就沒有發生案件。這和你說的是有出入的。」
王晴兒搖搖頭，「不，我覺得可能不太對勁。我們這邊的第4個現場，有可能是受到什麼情況干擾而沒有出現。比如，那次意外的煤氣事故。亦或者，第4現場已經出了，還沒有人發現。假如，在那個單元，哪一戶之中，臨時來了70歲左右的老人呢？」
「可是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聽說。其他局也沒有向我們通報情況。」何瑞修為了確認，又翻了一下電腦上的收件箱。「不管是電話，還是網路辦公系統，什麼都沒有。」
「因為人們關注的重點，到目前為止，依然在那次事故上。事故造成3人死亡，12人受傷，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在這期間，人們也處於恐慌的狀態，如果誰家一直開著門，也極容易被當成是怕煤氣泄露，而不會像是平常一樣警覺。不行，我們有必要到那附近再走一走。」
王晴兒說完，站起來就拎上了工具箱。何瑞修先是在電腦上敲了兩下，接著道，「那……我們這邊第5個點位的預防工作呢？」他又看了一眼顯示器，「第5個點目前已經明確位置，而且確實有一個70歲左右的老人。」
王晴兒看了看錶，「時間還來得及。第4個現場沒有找到，對我們的破案會有阻礙。在今天晚上8點之前，我們的精力都可以集中在尋找第4現場上。」
說完之後，她已經開始往外走。何瑞修跟在她後面，與她一起向著雲中家園飛去。
昨晚爆炸的影響，讓這裡的人驚魂未定。王晴兒和何瑞修進入13號樓3單元，從一樓一直走到樓頂。
不過，這裡一切正常。整個單元之中沒有發現升高的靈能，也沒有哪個門是開著的。這裡顯得平靜而祥和，不像是發生過靈異案件的樣子。
「難道真的就是這麼蹊蹺？」王晴兒眉頭微皺，在出單元門的時候這樣說道。
何瑞修不語。他的注意力此時轉向了小區門口，因為從那邊傳來了警笛聲。
不多時，3輛警車出現。它們直接開進了小區，停在6號樓前。車上下來10來個警察，其中有2個是現場調查的技術人員。
「這小區倒是多災多難。」王晴兒輕嘆了一口氣，「走，過去看看。說不定會和我們有關。」
兩人所在的13號樓，離6號樓有百米左右的距離。走到那裡時，警察已經使用隔離帶將單元小範圍封閉。王晴兒和何瑞修站在外圍，邊上也有一些看熱鬧的人。
從人們的議論之中，兩人得知，一樓有一個老人死了，具體時間不詳。是半個小時前，保潔打掃衛生時，發現門開著，擔心老人出事進屋觀察情況才發現的。
「門開著？」王晴兒和何瑞修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難道這裡才是真正的第4案發現場？
沒出10分鐘，從單元門中出來一個現場調查人員，向外面一個警戒的警察說道，「這裡情況比較特殊。」他將手中的靈能探測器給這個警察看了一眼，「我們應該聯繫第八現場調查局。」
「不用聯繫了，我們在這裡。」王晴兒說著已經上前幾步，出示證件后，帶著何瑞修走進隔離區。
門窗全開，一個倒地的70歲左右老人，沒有外傷，沒有明顯的發病表現，室內沒有翻動的痕迹，排除他殺、排除入室搶劫盜竊殺人，到目前還殘留60多的靈能。這裡與此前的3個案發現場無異！
王晴兒和何瑞修的表情都極為嚴肅。進屋之後，王晴兒開始在各個屋子中檢查，何瑞修則走向還在檢查屍體的現場調查人員，「死亡時間確定了么？」
「應該是在昨天晚上9點30到10點30之間。」現場調查人員這時候站起來，「你們正式接手？」
何瑞修點點頭，目送這個調查人員出去。王晴兒此時已經從其他屋子中出來了，向著何瑞修搖搖關，「和其他現場一樣。」
「昨天晚上9點30到10點30之間，時間跨度上，剛剛好將你那時候推斷的10點04分包括在內。」何瑞修環視了一周，又從窗戶看向13號樓，「可是，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偏差？如果是差一兩個單元，幾米的距離，還可以理解，但是這距離13號樓，足足有百米以上的距離。此前的所有案發點，都是精準對稱的。」
他拿出筆記本電腦，又查看了一下阿基米德螺旋線的經過點，「即使不用對稱法，用阿基米德螺旋線來判斷，也應該是13號樓，不可能出現在6號樓。難道說，我們到現在為止的所有推理，都不成立？」
王晴兒搖搖頭，「可能性不大。畢竟，在B組那邊，第5現場的預測是相對準確的。一定是有什麼情況，影響了我們這邊第4現場的位置。」
何瑞修撓撓頭，「可是那時候，只有一次爆炸而已。爆炸會影響么？」
王晴兒還是搖頭。她拿起自己的電話，向李若凡通報了情況，然後走出門，在這個小區之中仔細觀察。
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影響了案發現場的出現位置。而這個70歲老人的死，應該只是受位置改變之後的巧合。王晴兒對此深信不疑，何瑞修也基本接受了她的想法。
從屋裡出來，外面還有圍觀的人在。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也在小區內部環視。
當再看向13號樓時，他停下了。
在雲中小區之外不遠的地方，建有一個大型的信號塔。這個信號塔上設置有各種大功率的基站，除通信外，還包括小行飛行具導航、衛星數據接收以及空中事故預警監視等。在整個城區，共有這種信號塔12個，這裡便是其中之一。
靈體是一種特殊形式存在的電磁波。而會影響電磁波的物質，最常見的同樣也是電磁波。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信號塔發射出了大功率的電磁波，而硬生生將案發現場向遠處平移了一百多米？
「王晴兒，」何瑞修向著不遠處的王晴兒喊了一句，之後說道，「我想我可能找到影響案發現場位置的原因了。」
他走上去，指向那座信號塔。王晴兒眼睛微微眯起，「信號塔的電磁波？這在理論上能成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