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進展
最近的120急救車在10分鐘左右即到達現場，將王晴兒送到最近的醫院進行檢查和急救。何瑞修半步未離王晴兒，雖然王晴兒在醒來的時間裡，幾次都說自己沒事，催他去找李若凡，可是何瑞修沒有動。
李若凡是在兩個小時后，得知王晴兒的情況趕過來的。王晴兒此時已經在第一家醫院完成了基本的檢查和應急處置，被送到他們單位專門的醫院中治療。從醫學角度來說，王晴兒傷得並不算是太重，肋骨有一根骨裂，身上有幾處挫傷。但是，李若凡卻告訴何瑞修，從他們的眼中來看，王晴兒的身體內靈力環境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這對於他們這些天師來說，算是重傷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王晴兒的狀態趨於穩定，也終於真正地從半昏半睡之中醒來了。見到李若凡，她還是首先交待向何瑞修說過的三件事：救助孫菲，將取得的冤靈靈磁波譜進行分析后收服吳跡被分割的靈魂，以及追擊那個已經受了傷的冤靈。
李若凡一一答應。與王晴兒又進行了短暫的交流之後，她帶著何瑞修離開了醫院。
「這是我造成的。」何瑞修開始時一直沒有說話，離開醫院有一段距離，才向李若凡說起。
李若凡沒有什麼反應，「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還好王晴兒沒事。我們還有下一步的工作要做，你應該放鬆一點。」
何瑞修聽她這麼說，以為她是在安慰自己，心中的壓抑感更強了些，「你不知道原因！王晴兒讓我在1小時36分鐘之內把她要的東西送來，可是我卻遲到了，遲到了幾分鐘！這全是我的錯！」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到最後一句時，幾乎是喊出來的。
李若凡看了何瑞修一眼，又轉回頭去，還是用剛剛那樣平淡的語氣說道，「你再自責，也改變不了現實。這只是王晴兒受傷，在我們這一行之中，有時候一念之差，都會產生可怕的難以彌補的後果。比如，我給你解釋過我不和人吃飯的原因。」
何瑞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王晴兒。她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我卻因為個人原因沒有辦好。而且，我也怕因為這樣一件事，她回來之後，就將我開除了。」
李若凡道，「這是你不了解她。等她好了，你自然就會知道有什麼結果了。話說回來，她現在千叮嚀萬囑咐的，實際上是三件事。這三件事，她剛剛說過。」
何瑞修又做了個深呼吸，定了定神，「我知道。可是我現在還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李若凡道，「所以她讓你來找我。放心吧，事情可能不會有你想象的糟糕。現在事情還是有些棘手，所以我也沒有太多時間來安慰你。不過，等你什麼時候聽聽我和王晴兒每個人的故事，可能像這些小事，你就能釋懷了。」
何瑞修又深吸了一口氣，「希望如此吧。那，我們先幹什麼？救孫菲？」
李若凡點頭，「沒錯，救孫菲。靈體和人一樣，如果傷勢過重，不得到救治，是會消亡的。而靈體一旦消亡，不管是以靈體毀滅的形式消亡，還是以自然消耗緩慢的消亡的形式消亡，都是再也不可能恢復的了。而現在，孫菲是那個冤靈的本體，如果這個本體消亡，冤靈受到孫菲的固有限制就會解除，這個冤靈將會變得更加危險。」
何瑞修「哦」了一聲，顯然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他跟著李若凡上了飛行具，心中想的最多的還是王晴兒。不多時，飛行具落地，還是李若凡提醒他，他才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
李若凡也並不勉強何瑞修，自己走到王晴兒曾經所在的位置，看了看那柄已經破碎的傘，輕嘆了一口氣。她取出六顆顏色各異的珠子，將那殘破的傘圍起，又拿出六張符紙，放入六顆珠子的間隙之中。最後，李若凡取出一顆縛靈珠，手輕輕一放，浮在空中破傘正上方的位置。
一切準備就緒，她也撐開一把傘，擋住太陽光。傘柄離開她的手后，整把傘也不下落，而是靜靜地浮在空中。
李若凡口中輕叱，「來！」六顆珠子首先破碎，六張符紙緊跟其後燃起。在傘的陰影之中，孫菲虛弱的影像再顯。
她沒見過李若凡，這時先開口道，「你又是誰？之前那個天師呢？」
李若凡道，「你受了傷，很可能會消亡。為了保護你，我要暫時將你收入縛靈珠之中，再使用這六味真靈丸進行滋養，以確保你不會出什麼問題。在進入縛靈珠之後，以你現在的狀態，便無法再與我們交流了。所以，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抓緊時間告訴我。」
孫菲遲疑了一下，點了下頭，「好吧。其實，我一直想知道錢無懼那個惡人現在的情況。雖然一定過了很多年，他不知道轉生多少次了，我也想知道。如果他過得不好，我想我心裡會很舒服。」
李若凡點點頭，「好。這個我會派人去查。你做好準備，馬上就進縛靈珠了。」說到這裡，李若凡右手一招，孫菲連同六顆珠子破碎之後的霧狀體，一同被收入縛靈珠。
她使用縛靈珠時的手法，與王晴兒有不同。如果說，王晴兒的動作是精確幹練的話，李若凡的動作就應該用優雅溫柔來形容。
沒等何瑞修說什麼，李若凡道，「好了，完成一件。接下來我們回辦公室，收了吳跡的靈魂。」
她看了看何瑞修，「你應該沒事兒吧？如果實在心裡覺得憋得慌，也可以回家休息，不用非要跟著我。」
何瑞修搖搖頭，「不，不用。我沒事。」說完，自己向飛行具走去。
他們回的是第八現場調查局。李若凡雖然具備與王晴兒類似的能力，但是由於她現在在第六局上班，靈異現場調查的很多儀器她那邊都沒有。在第八現場調查局，李若凡將王晴兒收集的磁附靈磁波轉錄入設備，然後分析出波形特點，之後又用一個很特別的設備與之連接，在符紙上寫出了一串很是怪異的符號。
做完這些，李若凡將數據同樣傳給了馬飛，讓馬飛準備進行分割靈魂的收服。她自己則沒有等馬飛回饋，似乎分割靈魂的收服並不用同步。
李若凡將剛剛製作好的符紙放到雙耳瓷瓶的瓶口，「由於這個分割的靈魂，是被冤靈的靈力分割的，所以，它的身上，會殘留有冤靈的靈磁波。這種靈磁波，會與它不完整的靈魂形成整合體，如果不將這靈磁波剔除，就無法將這個不完整的靈魂收服。這也是王晴兒冒險去留磁附靈磁波的原因。」
解釋完之後，李若凡取出一顆縛靈珠，用左手拇指食指捏住，右手像是隨意地一劃，那珠子便成了兩半。她將其中一半丟掉，只拿另一半，「收服不完整的靈魂，用半顆縛靈珠就行了。這樣一來，到時將馬飛那邊的半顆帶過來，說不定還能還原吳跡的靈魂。」
何瑞修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李若凡將半顆縛靈珠放到雙耳瓷瓶瓶口的符紙之上，口中念了一段咒語，一道金光從她手中落入瓶中。瓶口的符紙一亮，即已燃起，燃盡之後，半顆縛靈珠就那樣浮在瓶口。
李若凡手一招，半顆縛靈珠落入她掌中。略一觀察，她有些意外地說道，「咦，居然吳跡這靈魂還存有意識！也許這能讓我們更多地了解案發現場都出現什麼情況了。」
說完，李若凡又取出幾張符紙，擺成了一套陣法樣，將這半顆縛靈珠放入其中。陣法發動后，縛靈珠中顯示出一個殘缺的頭像。
李若凡直接問道，「吳跡，我已經將控制你的惡靈印跡消除。我現在想知道，在此前幾天，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跡現在完全是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樣？前幾天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應該是被一個人在土地廟中殺了……然後……」
李若凡打斷了他的話，「這些我們知道。我們想了解的是，你是不是會有規律地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
吳跡道，「對對對，確實有這種感覺。而每每有這種感覺，我就會進入一種強烈的憤怒狀態。我會想起殺我的那個人的樣子，然後，有一種極為奇怪的力量，指引著我去找某個人。我從來沒有找到過這個人，但是卻遇到過別人。我問他們，那個人在哪，可是他們只想從我面前逃走。最終，他們都死了。至於死之後發生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李若凡嘆道，「你感覺不受控制，是因為分割你靈魂的那個惡靈在有意控制你。你感覺到的所謂的奇怪的力量，是你心中對殺死你的人的怨氣。你的怨氣受到那個惡靈影響，主導著與當年殺死你的人的年齡相仿的人。你問你遇到的人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是活見鬼。同時，由於你是不完整的靈體，加上惡靈的影響，實際上，你並沒有在那些受害人面前顯形，而是影響了他們的大腦。他們的大腦接受到你的磁波后，產生了幻象，同時由於發熱過高而糊化。等他們死後，惡靈再利用你，將那些人的靈魂帶回去供他吞食。這就是這引起案子的全部經過。」
吳跡有些不信，「你是說，我，我是在為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