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繼女(八)

豪門繼女(八)

想到或許是這個可怕的原因,盛唐風骨的老頭兒頓時傻眼了。

他越看孫子越覺得有問題。

心愛的姑娘睡在身邊兒,竟然沒想著趕緊生米煮成熟飯,反而睡著了……

這該是何等的嗯哼啊。

「要不要請個大夫來?」他非常憂慮地說道,「咱家有太醫!」

他一邊說,一邊含著眼淚看著對自己抽搐嘴角的沈望舒說道,「好孩子,這個時候就該你們風雨同舟啦!」

他哽咽著摸著自己的鬍子哼哼著抽泣道,「這可怎麼辦?我東方家後繼無人,該如何,如何……」他抻著脖子對沈望舒眨了眨眼睛,繼續抽泣道,「小純,孫媳婦兒!別嫌棄咱家小玄,要實在不行,那個什麼,你開個後宮,你覺得阿夜怎麼樣?可不可以當個貴妃啥的延續一下咱家香火?」

第一殺手先生聽到這句話,恨不能大逆不道,把這老頭兒給摁青銅桌里去!

「呵呵……」沈望舒茫然了。

她看了看臉色鐵青的阿夜,再看看摸著自己雪白的臉僵硬得不行的東方玄,想了想,溫聲說道,「不行。」

「啊?」

「夜叔不符合我審美,我喜歡溫柔聰明點兒的。」沈望舒笑眯眯地看著東方玄說道。

又溫柔又聰明,這顯然說得是自己嘛。

少年隱蔽地挺起了並不強壯的小胸脯兒。

老頭兒倒是放心了,倒是第一殺手先生,默默地回想了一下這位小混蛋說的話,慢慢地臉黑了。

不符合她要求,這麼說,殺手先生是又不溫柔,又不聰明的蠢蛋了?!

「當然,夜叔還是有優點的。」沈望舒溫柔地安慰,在阿夜那張英俊的臉緩和了起來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男人若小心眼兒,真是沒救兒。」

她似乎發現自己失言,咳了一聲,目光游弋地欣賞眼前的古董。倒是東方玄看著挺拔強壯英俊俊俏的阿夜,若有所思地抹著光潔的下顎低聲說道,「沒錯兒,阿夜的年紀大,這就是最大的優點了。」這年頭兒不都說年紀大的男人有味道么。

阿夜那就相當之有味道了。

沈望舒雖然是始作俑者,然而現在卻堅決不肯抬頭去看阿夜的殺手臉。

有一種殺手,據說看到他的臉,都會被他奪走自己的性命!

人送外號血滴子啊!

「阿夜才三十。」老爺子抗議地說道。

東方玄和沈望舒同時摸了摸自己花樣年華,水靈靈的小臉蛋兒,當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

阿夜冷厲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雙眼睛如同一雙閃電!雷霆!總之就是狂風暴雨了。

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嘴角勾起一個險惡的冷笑,看著兩個自詡貌美如花的少男少女同時端起青銅碗來喝粥,用著青銅筷子夾青銅盤子里的菜,這才冷冷地問道,「味道怎麼樣?」這等復古的用餐方式,沈望舒覺得好極了,一邊吃著早飯,一邊點頭滿意地說道,「非常美味,格調大氣,很貴族,很萬億總裁啊!」

「舒舒喜歡就好。」東方玄夾起一根被燉得嫩嫩的小青菜,直接送到了沈望舒的唇邊,溫柔微笑。

少女探頭咬住青菜,和他用最柔情的目光對視。

「這真的是真愛。」就算自家孫子嗯哼,可是少女都不離不棄,老頭兒覺得感動壞了。

阿夜只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知道這些青銅器是哪裡來的么?」他突然開口。

沈望舒與東方玄同時一臉茫然。

老爺子打了一個寒戰,默默垂頭不敢說話了。

「從哪裡?」沈望舒突然覺得不好了,急忙問道。

英俊男人的嘴角邪惡無比,用一種令沈望舒毛骨悚然的表情冰冷地說道,「博物館!」

他頓了頓,又問道,「知道博物館之前,這是從哪裡來的么?」看到兩個小混蛋同時仰頭看著自己,夜叔此刻的心情真是非常暢快,壓低了聲音說道,「古墓里出來的。是一群自稱摸金校尉的行家裡手,從全是殭屍的大墓里搬出來,專門上交國家的!」他看著沈望舒,看到這良心大大地壞了的少女僵硬地看著自己。

許久,少女似乎明白了什麼,垂頭乾嘔。

訓練有素的下人飛快地端來了兩個小鐵盆。

至於為什麼是兩個……因為東方玄也開始嘔吐了。

「你竟然……」少年掙扎著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的爺爺。

老爺子也瞠目結舌地看著兩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小東西,看到他們吐得這麼厲害,恨不能給自己洗胃了,急忙伸手說道,「等等!」

在這兩個小東西憤怒的目光里,他急忙舉起自己手裡的一個小青銅杯飛快地說道,「就這一個是真的,是,是……」他紅著臉小聲兒說道,「是我贊助博物館,人家借我兩天只能看看。別的都是假的,都可乾淨!」開玩笑,上交國家了的,還能落在他的手裡?

做夢去吧!

沈望舒用一種疑慮的目光,虛弱地看著老頭兒,再看看阿夜。

「呵……愚蠢的少爺小姐們啊!」英俊的男人鄙夷地看了這兩個沒有什麼智慧的小鬼一眼,覺得就這點兒道行竟然還敢質疑自己不聰明,頓時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他走得風度翩翩,走到半路,突然回頭冷冷地說道。「跟上!」

「做,做什麼啊?」沈望舒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小看了殺手先生的心胸啊,這麼小心眼兒,得罪一下沒準兒會被他偷偷幹掉,順便給泡個福爾馬林啥的。

欺軟怕硬是人類的美德,作為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少女,人類的美德簡直一個都不能少!她露出怯生生,可憐可愛的表情,目光之中清淚點點,雪白的臉上沒有血色,如同一隻單純的小鹿……

「上學!」殺手閣下覺得太噁心了,消失得飛快。

「舒舒只能這麼看我。」東方玄醋了。

他把自己雪白俊秀的臉湊到沈望舒的面前哼哼著問道,「他有我好看么?」

「當然沒有。」翻臉如翻書就是沈望舒最大的美德了,她笑眯眯地親了親東方玄的額頭,起身說道,「走,上學。」

「等等。」東方老爺子再次遞給沈望舒一張漆黑的卡片,上面還有一個隱約的頭像。

「這也是信用卡?」沈望舒好奇地問道。

「這個不是。」老爺子笑眯眯地說道,「這是東方家總裁夫人的證明。」

「拿出它,我可以調動東方家的十萬大……各種資源,半數財富,還有殺手黑道勢力什麼的?」沈望舒好奇地問道。

「這個當然不能。」老爺子噎了一下,嘴角抽搐地說道。

沈望舒不感興趣地將廢物卡片飛回給他。

「有了這個上崗證,以後你掛在自己的胸前,大家就都知道你是總裁夫人……等等!」

老頭兒的叫聲還在身後回蕩,沈望舒已經對這一家的智慧不能直視了。她甚至深深地懷疑,這種智商竟然能賺到萬億財富……還真的蠻離奇的。她和東方玄快步走到了門口,覺得走這長長的走廊雙腿都抽筋兒了似的,就看見山頭上,一輛漆黑的加長轎車停靠在面前,正有一個男人垂頭吸煙。

阿夜看了這兩個姍姍來遲的小混蛋一眼,無聲地打開了車門。

這回沈望舒沒敢挑釁他,默默地鑽進了車裡。

阿夜的開車技巧不錯,沈望舒趴在車窗上往外看著一路上倒退的景物,感到東方玄和自己靠在一起看,就忍不住對他低聲說道,「車窗看起來很厚啊。」

她說了這話,就聽見阿夜鄙夷地冷笑了一聲,倒是東方玄伸手去替沈望舒拍打阿夜的肩膀報仇,這才笑眯眯地湊過來說道,「這可是防彈車,當然很厚。」他自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簇新的校服,笑眯眯地說道,「作為萬億總裁,沒有防彈車怎麼可以呢?」

「防彈車?」

「防導彈的呢。」東方玄捧臉笑眯眯地說道,「導彈哦。」

沈望舒繼續嘆了一口氣。

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都變成有錢人要防導彈的程度了。

作為一個沒有見識的拖油瓶,她默默地閉嘴去透過據說能防飛機轟炸的車窗玻璃往外看,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阿夜平穩地將車開到了貴族學園那每看一次就叫沈望舒瞎一次眼的黃金大門前,卻看見門口正有一個梳著簡單短髮,容貌精緻的少女一臉焦慮地走來走去。

沈望舒看到是南宮香,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畢竟,思純的朋友不多,可是南宮香似乎是其中最真心的一個了。

雖然她看起來總是對沈望舒挑剔嫌棄的樣子。

「阿香。」車停了,沈望舒開車門下車笑著叫了一聲。

東方玄臉色飛快地陰沉了一下,之後臉上恢復了一貫的笑眯眯的溫柔樣子。

阿夜冷眼看著東方玄裝模作樣,更加鄙夷。

心裡恨不能把心上人的好朋友塞小黑屋,竟然還露出這麼溫和善良的笑容,別看少爺年紀小,正經的演技派!

「你來了!」南宮香大半夜的睡不著覺,輾轉反側的,就是擔心沈望舒這點兒事兒,她急得不行,還給自己換了一個比較利落的短髮,又不再往臉上塗塗抹抹,就露出了一張非常漂亮的臉。

她看到鏡子里清爽乾淨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想到沈望舒對自己的建議,因此更加擔心。看到沈望舒來了,她上前就把沈望舒揪過來,在少女茫然的目光里很熟練地拉開了她身前的一顆扭頭。

細密的紅色,叫南宮香臉色鐵青!

她真是沒想到,自己晚來一步,竟然就叫東方玄給得逞了。

「你跟我談談!」她臉色蒼白地對東方玄說道。

東方玄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個和氣的笑容。

他溫柔地對南宮香說道,「舒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事兒您說話呀,而且,我和舒舒之間沒有秘密,有什麼你可以當面說。」

他似乎對在沈望舒的鎖骨上留下自己的吻痕非常滿意,看到南宮香赤紅了眼睛看著自己,他憋了好幾次也沒有憋住臉上得意的表情,溫和地說道,「舒舒是我的。別人都來晚了。」他的嘴角飛快地往下垂了垂,之後又勾起,依舊是一副溫柔靦腆的樣子。

南宮香雙手冰冷,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宣告所有權的少年。

那個什麼……對她飆什麼殺氣啊?!

「拖油瓶不是你的。」南宮香突然說道。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扭曲,卻飛快地說道,「她是豪門南宮家的女兒。」

「阿香?」從前,南宮香從不承認思佳麗母女三個是南宮家的一員呢。

「南宮家雖然不及東方家,不過身份也很高貴。」南宮香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她看著挑眉的東方玄,沉聲說道,「不是玩玩就能算了的!」

不知為何,她本來就很害怕東方玄,可是攔在柔弱美麗的拖油瓶身前,卻覺得……

彷彿是天經地義,又似乎是前世今生,她對身後的少女有要保護她的責任。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又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正對自己微笑的少女,只覺得有些心酸。

彷彿是……她沒有保護她第一次,就應該保護她這一次。

這種叫人難過的感覺,令南宮香不可思議。可是這個時候,她將這種古怪而隱隱感到痛苦的感覺全都從自己的大腦里甩開,這才對東方玄冷冷地說道,「既然住在一起了,那你們就結婚!南宮家的小姐,也配得上東方家的總裁先生了。」她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雙手,心裡緊張極了,又似乎有些茫然,只能死死地看著臉上露出詫異的少年,突然嘶啞著聲音問道,「難道你從未想過和她結婚?!」

「不……」

「不能不結婚。」南宮香臉色冷硬地說道。

她頓了頓,咬著牙低聲說道,「你放心,她有嫁妝!」

回頭她就回家,叫她老爸給思純預備最豐厚的嫁妝。

「我們年紀還小。」

「睡她的時候你忘了自己年紀小了?!」南宮香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在她看來,拿年紀小不結婚當借口,只想玩玩不負責的男人,都是賤人!

「舒舒。」東方玄何嘗不想結婚呢?頓時委屈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阿香啊。」

「蠢貨沒資格說話!」南宮香看這個傻白甜都覺得頭疼,白白和人談戀愛,受傷的豈不是自己?這些總裁就沒有好東西的。

南宮香想到據說懷孕還住在家裡的那個女人,眼裡閃過深深地厭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見沈望舒正用一雙無辜而單純的眼睛看著自己,心裡暗罵了一聲,都覺得這丫頭不像是思佳麗的女兒。

思佳麗能被南宮成愛得要死,當然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

可是作為她的女兒,兩個女孩兒都傻得要命。

南宮香對思心是死是活沒有興趣,轉頭對東方玄冷冷地說道,「結不成婚,那就訂婚。」

她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陰鬱地問道,「訂婚,叫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未來的妻子。」

「可以。」東方玄眼睛就亮了。

用一場訂婚,先綁定自家妻子,叫狼崽子們都滾遠好了。

對於豪門來說,特別是家主,訂婚並不是兒戲,而是和結婚一樣重要的婚姻的盟誓。

對於他們來說,訂婚之後,就相當於永遠在一起,身邊的這個女人就有了一切的名分。

因此,南宮香迫切地需要東方玄給身後拖油瓶一個名分。

「阿香啊。」

「閉嘴!」南宮香惡狠狠地看著這死丫頭。

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拖油瓶更蠢的了。

如果她敢說不在意名分,只要留在東方玄身邊就好這種話,她非抽死她不可!

「我是想謝謝你為我說話,因為我很想嫁給阿玄,可是好靦腆,不好意思自己提呢。」沈望舒捧著臉有些羞澀地說道。

饒是凶神惡煞的南宮香,都被噎了一下。

阿夜有幸聽到這麼噁心的話,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就別提了。

不過他挑了挑眉,看了張牙舞爪的南宮香一眼。

東方玄用一種含著深深愛意的目光看著沈望舒,一笑,彷彿十八個甜加號兒,溫柔地說道,「我也想和舒舒訂婚。」

「那就說定了。」南宮香不客氣地說道。

她遲疑了一下,方才含糊地說道,「那什麼……你得去南宮家和她媽提提這件婚事。」她並不喜歡思佳麗,從前只大咧咧叫思佳麗的全名的,只是如今顧忌沈望舒,所以才含糊了一些,雖然依舊不大客氣,卻都是看在沈望舒的面子上了。

畢竟繼母和她非親非故的,她為什麼要對繼母有什麼善意呢?不過想到沈望舒曾經遭遇過南宮曜的欺負,南宮香就抿嘴對她說道,「我陪你回去。」

東方玄安靜微笑,覺得越俎代庖的這南宮香真是礙眼極了。

保護者都換了她了,那還要東方總裁做什麼?

「那今天就回去求婚?」東方玄忍耐著,笑著問道。

南宮香突然遲疑了一下。

她忍不住就想到了南宮家,現在還住著一個南宮曜的小情人的。不過想到沈望舒是不喜歡南宮曜的,她就連連點頭說道,「我昨天從別墅回來的時候,聽說我哥最近忙,不回家。你回去正合適。」

她咳了一聲,嫌棄地看著沈望舒一身兒單調的裙子,撇撇嘴,突然從自己的衣裳口袋裡摸出一張銀光閃閃的信用卡,對沈望舒傲慢地說道,「這麼素淡,看起來就是個窮人,走在本小姐身邊真是給本小姐丟臉!」

沈望舒溫柔微笑。

「跟我走,給你買幾件好看的衣服。」

「舒舒還要上課。」東方玄深深地仇恨這個南宮香竟然拆散自己和沈望舒之間青梅竹馬,同桌的你的美好時光,咬著牙根兒努力微笑。

這個時候能夠微笑,真的好難啊。

「可是我沒錢。」沈望舒用柔弱的聲音怯生生說道。

阿夜沒忍住,又看了這小混蛋一眼。

東方老爺子見面第一天就塞卡給她了好么?

無限額信用卡什麼的,一卡在手……的確沒現錢,不過可以隨便刷啊!

「沒事,這卡就是我爸給你的。」南宮香雖然昨天在家裡的時間短,可是明顯能夠感覺到,南宮成喜歡沈望舒更甚於喜歡家裡的那個思心。

畢竟能叫南宮香給沈望舒隨便刷信用卡,這種待遇可沒有落在思心的頭上過。當然,就算南宮成給了思心信用卡,南宮香也會毫不猶豫地搶走的。作為一個南宮家的大小姐,搶走拖油瓶信用卡這種小事不是很平常的么?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壞。

「南宮叔叔啊。」南宮成可真是一個好人。

沈望舒有些感慨。

當然,南宮成對她不錯都是看在思佳麗的份兒上,不過人不可以貪心,得到了別人的善意,就得知道感激。

「我爸的卡都隨便刷,回頭我給你買一套別墅,以後別住在人家的家裡。」財大氣粗的八千億千金就是這麼牛氣了,說買別墅就跟喝涼水一樣隨便,完全沒有世上那些凡人,比如某苦逼的網路言情寫手埋頭每天九千字廢了血勁才勉強養家糊口的悲催。

她揮著手裡的卡片,拉著意動的,同樣決定要從南宮成的身上咬幾塊肉下來給自己多點嫁妝什麼的沈望舒一起大搖大擺地離黃金大門越走越遠。

東方玄含笑咬牙,深深仇恨。

「不追上去跟著?」好閨蜜就是天然的討厭鬼,天天黏在一起什麼的,真是被人默默戳小人兒的存在啊。

阿夜就覺得東方玄回頭一定會詛咒南宮香的。

少年哪裡還顧得上他,快步走到沈望舒的另一側,牽住了少女的手。

南宮香冷冷地看著這兩人交握的手,抿了抿嘴角還是沒有說話。她雖然行事有些離譜,可是同樣知道,如果想要叫拖油瓶能和東方玄好好地走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扮作黑臉,提出所有的條件和叫東方玄如何更好地對待少女。

而眼前這美麗的少女,只要安靜地微笑就可以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對這少女的責任感,或許是很久之前,這女孩子跟著母親走進南宮家的大門,對自己偏頭微笑,眼睛如同晴空一樣乾淨美好。

也或者……是如今,當她眼裡多了更多的情緒,卻會彎下腰擦乾淨她的臉,對她微笑。

更或許……是當電話里,她突然問道,「阿香,你在難過么?」

南宮香垂了垂眼睛。

阿夜跟在三個小鬼的身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在戒備四周。

這一行三個人,一個是東方家年輕的總裁,一個是南宮家的大小姐,更有一個拖油瓶……是這兩個人心裡眼裡最重要的人。

這樣的身份如果發生什麼危險,只怕會出現巨大的問題。

別看四周沒有什麼人,可是暗地裡的暗衛真的不少,不僅有東方家的,還有南宮家的。阿夜感到那些氣息,臉上卻不動聲色,就看著前頭三個明明花樣年華的小鬼,偏偏要擺出恩怨情仇的豪門鬥爭的戲碼。

他們一直走到了商業街,最繁華的地方,看到一處非常奢華的珠寶商店,南宮香下意識地看了看沈望舒那空蕩蕩的脖子手腕兒手指頭的,就在這個時候,和東方玄同樣相似的目光對上了。

「去那裡。」兩個人同時指了指這最大的珠寶店,南宮香黑了臉,東方玄的笑容也有些扭曲。

都覺得對方很礙眼。

「珠寶好貴的。」沈望舒決定做一個不敗家的人。

「不貴,有卡。」南宮香豪氣衝天地說道

東方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笑眯眯地說道,「我可是萬億總裁!」

他笑眯眯地牽著沈望舒的手,越過了南宮香走進了珠寶店,就見這佔地很廣,珠光寶氣的珠寶店裡,大大的展廳里都是璀璨的寶石和首飾。

沈望舒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一邊露出一個屬於花季少女驚訝而好奇的表情,一邊順勢帶著這二位凱子往標註了大顆彩鑽的珠寶區走去。她純潔地走到了一處被無數燈光照射,璀璨美麗得令人心悸的大顆梨形粉鑽前,對兩個凱子純潔地說道,「真的好漂亮!」

她的眼裡閃過喜愛,然後又急忙垂頭小聲兒說道,「其實也不是很好看。」

「買了!」兩個凱子豪氣地同時把卡塞進了身後一個笑容抽搐的珠寶店員懷裡。

「好貴,看看就好了,不要買。」少女純潔地扭著手指,不安地說道。

「用我的!」兩個凱子彼此仇視地看了一眼,再次同時開口。

磨牙聲響了起來。

阿夜深深地覺得,愛情真是一種叫人掉智商的玩意兒,當然……友情也是。

「這個……小姐?」當世上最昂貴的兩張信用卡同時落在自己的手裡的時候,感到的不是幸福,而肯定是崩潰了。

店員不看挑選這兩張卡,唯恐以後被穿小鞋,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望舒的方向。她看出來了,這個花凱子錢眼睛都不眨還叫人前仆後繼不給花錢不幸福的美麗少女才是能做主的人呢。然而當她問了這話,卻看見沈望舒的臉上似乎露出一抹非常為難,不知道該選哪個,會傷害了誰的心的表情。

「要不……一人買一顆吧。」沈望舒又指了指一旁的一顆藍鑽。

這年頭兒……還是她媽思佳麗說得對,有錢就得敗家個給自己攢家底兒。

這一下敗家好幾億,心情真的蠻不錯的。

反正都是八千億往上的豪門,隨便花個幾億塊的,應該是毛毛雨啦。

「哼!」看到沈望舒這樣為難,為了不傷害她還特意給叫她付了更貴的那顆藍鑽,南宮香更加得意。

阿夜看著她翹尾巴,用看蠢蛋的眼神看著這姑娘。

真的是傻得……一言難盡啊。

「給你。」南宮香把價值連城的鑽石塞進沈望舒的懷裡。

沈望舒溫柔地看著她,把剔透而美麗的鑽石托在雪白的手掌心兒里,柔和地說道,「以後阿香不要隨便給人買好貴的東西,會有人騙你的。」

她見南宮香怔忡地看著自己,笑著把藍鑽在她的頭上比了比,柔軟地說道,「真正的朋友,會為了朋友的一句喜歡,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買下她喜歡的東西。」這就是南宮香對她了,而沈望舒對南宮香,卻同樣希望她可以快樂。「我會一點珠寶設計,以後把這顆鑽石做成項鏈給阿香帶。」

南宮香怔怔地看著沈望舒,短促地應了一聲,偏過頭去。

「那我呢?」東方玄急忙問道。

「你?我喜歡什麼你就買什麼,多貴都得買。」沈望舒笑眯眯地說道。

少年感到心情真的不錯。

當然,方才的拼富並未看在他們的眼裡,東方總裁身家萬億,根本不在乎小小錢,南宮香雖然不是八千億豪門的繼承人,不過刷的又不是自己的信用卡,當然不會心疼。

她也不擔心自家親爹看見賬單心臟病發什麼的,還沒夠兒地叫店員去拿更多的新款珠寶,對沈望舒彆扭地說道,「你如果要訂婚,就得多給自己預備一些珠寶首飾了。畢竟,畢竟……」她嘆氣道,「豪門往來,最需要的就是珠寶首飾了。」

珠寶昂貴,是陪嫁最好的東西,南宮香自己倒是有一些,不過那些都是舊的,戴過的。

她希望沈望舒佩戴最新的首飾,才不會被人嘲笑。

「好。」沈望舒柔軟地答應了,聽話而乖巧。

不大一會兒,店員就捧著許多的珠寶走到她們的身邊,看她們悠然地坐在珠寶店光明透明的玻璃隔間里翻看這些珠寶。

東方玄是一個非常懂得搶佔先機的人,伸手先抓過了一枚漂亮的大顆鑽石戒指給沈望舒戴上,順便對南宮香示意,叫她去看沈望舒手上帶著的那枚曾經屬於他的尾戒。看到南宮香露出詫異而輕鬆的表情,他只是一笑,之後兩個人就默契了起來。

南宮香給沈望舒挑項鏈,東方玄就挑戒指。

沈望舒倒是很高興這兩位不打了,愜意地伸著手叫這兩個隨便在自己的手上比比劃划,她正微笑,覺得陽光正好,心裡很滿足的時候,卻看到珠寶店再次被推開了奢華的大門,許多的店員的恭迎之中,一個英俊邪魅的男人挽著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女人一頭漂亮的長發,和男人緊緊地親密依偎在一起,那親密的樣子,很容易叫人看出,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事兒。

沈望舒看了一眼就笑了。

南宮總裁不是據說忙得很,家都來不及回了么?

原來是忙這個。

她的目光落在南宮曜的身上,這目光太專註,頓時就叫東方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南宮總裁。」造成人家八千億總裁連大床都睡不上,整日家為金錢奔波的罪魁禍首,完全沒有一點的負罪感,還露出了一個非常溫和靦腆的笑容。

東方玄這個稱呼一出口,南宮香下意識地看去。

果然,那就是她哥南宮曜了。

看到南宮曜身邊又換了一個女人,南宮香的心情真的非常複雜。

她打小就不明白,自己的哥哥為什麼要和這麼多女人有過關係,難道都不怕腎虧么?

更何況,想到別墅里的思心,外加一個懷孕的女人,南宮香都覺得南宮曜這哥哥簡直就應該爛掉算了。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對自己哥哥打招呼的興趣。反而冷淡的很。畢竟,雖然她和南宮曜是親兄妹,不過南宮曜比她年長很多,因此感情一般

南宮曜不會缺了她的花銷,不過想要更多的兄妹情深什麼的,那就是笑話了。

南宮香雖然想要為拖油瓶討個公道,不過只會在別墅發飆,而不會在外面敗壞女孩兒的名聲,不得不默默地忍了。

她沒有動作,沈望舒就繼續埋頭挑自己未來的嫁妝。

買東西不花自己錢,拖油瓶最喜歡了。

就在南宮香糾結著要不要帶沈望舒離開珠寶店的時候,就看到奢華的大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之後,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進門,甩了甩自己的長發,回頭對一個氣喘吁吁的白裙少女吩咐道,「快點!」她在少女複雜的目光里,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白裙女孩子有一張目光清純的美麗的臉,可是現在卻有些狼狽,手裡提著很多的商品,就跟女主人與小女傭一樣。

沈望舒一下子就笑了。

這什麼日子啊,思心竟然也出來冒頭兒,冤家路窄啊。

南宮曜才帶著新歡出門壓馬路,頓時就被思心撞個正著兒。

而此時,南宮曜的目光卻在不經意之中,看到了正坐在陽光下,笑得譏諷的沈望舒。

他挽住新歡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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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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