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龍門飛甲》

63.《龍門飛甲》

隨著話音,只聽哐啷聲響,有好幾個人面色發黑口吐白沫撲在桌上、倒在地上,帶翻了桌椅凳子杯盤碗碟,狼藉一片。然而所有人都顧不得別的,當即拔刀出來,一邊相互戒備,一邊大喊著客棧老闆,出了事,死了人,明顯是酒里有毒啊!

應聲而出的不是老闆,卻是碧水宮門人、金刀門以及恆山派,幾下里夾擊,大堂中的人很快就慘死與刀下。至於桃朔白為何沒有出現,乃因他身邊的木叔四人被恭維為武功最高,所以被分配了最重要的任務,去擊殺西廠譚魯子等人。

桃朔白對眾人心思不予理會,趁著四處打鬥亂糟糟的一團,暗中詢問雨化田:「西廠這些人可要留活口?」

雨化田眸光一閃,冷酷說道:「若都是活口,豈不引人猜疑?留下一個譚魯子,其他人都殺了。」

雨化田沒想到對方果真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否則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桃朔白只站在走廊上,木叔幾個進去,兩三招就將除了譚魯子外所有人都滅殺,譚魯子見情形不對,隨即要逃。從正門出不去,幸而雨化田已告知他房中密道,他當即打開機關,滑下地道,木叔等人並未去追。

這時素慧容突然從地道上來,跑到趙懷安跟前大喊道:「趙大哥,凌女俠被人抓走了,你快去攔住她,快。」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趙懷安大驚。

「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人下了地道,凌女俠護著我,被傷著了,一下子被制住。那人開了機關,騎馬帶著凌女俠跑了,他好像是西廠的人。」素慧容驚魂未定的說著。

羅碧雲突然插話:「西廠的人不是桃公子負責么?怎麼會有漏網之魚?那人又怎麼下得地道?」

他們這些人雖然暫定了合作,可風裡刀並未引她們下過地道。羅碧雲本就對不曾聽聞的桃朔白十分疑心,眼下正是猜忌,只覺得這人不尋常。

桃朔白神色坦然:「只要在客棧中的西廠之人,盡數誅滅,至於有漏網之魚……我又非神仙,豈能料敵先機,他恰好躲開了,又不是我故意放走。」

桃朔白就是睜眼說瞎話。

雨化田截斷他們的話,說道:「那人定是帶著凌雁秋去驛站交給西廠督主,皆是西廠拿凌雁秋做要挾……」

趙懷安卻不等他們說完,已奪身出了客棧。

老柴叫了一聲:「黑沙暴快要來了!」

羅碧雲可不願犯險,更不願為不相干的人操心,立刻就要求下地道。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包括顧少棠常小文,都不認為趙懷安凌雁秋與他們有什麼相干,即便是逃出了一個西廠的人,那西廠督主得了消息也不敢迎著黑沙暴到客棧來。

儘管素慧容哀求眾人去救人,但沒人理她,羅碧雲更是因為知道她的身份,對她隱隱有些敵視。素慧容是雨化田的一步暗棋,身陷白上國皇宮時還曾讓素慧容先走,這使得羅碧雲多疑,何況素慧容容貌不俗,氣質楚楚可憐,實在讓同為女人的羅碧雲十分厭惡。

羅碧雲嗤笑道:「那凌雁秋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與她可是沒有關係,你既然擔心,就自己去救她。」

到底顧忌著雨化田的布局,羅碧雲沒有拆穿素慧容的身份,但眼神中透出的冷意與瞭然,卻觸動了素慧容的殺心。素慧容並不認為自己露了破綻,但這人既然如此態度,為著後續計劃……

素慧容不著痕迹關注了雨化田,見督主無甚表示,只得壓下心思。

追出去的趙懷安遠遠的看見前面有人騎馬狂奔,一直進了驛站,空中暗雲壓頂,風暴欲來,趙懷安卻是顧不得許多。他直接潛入驛站,卻因譚魯子先一步將事情稟報,卜倉舟知道趙懷安追來,立刻部署,一有風吹草動就不放過,很快就將趙懷安逼了出來。再厲害的高手也敵不過千軍萬馬,這裡沒有千軍萬馬,卻有萬箭齊發,趙懷安中了一箭,吃了虧,又無處可躲,只能拚死往前沖。

卜倉舟站在很顯眼的位置,身邊圍著一圈兒護衛,大檔頭馬進良在與趙懷安纏鬥。

「退開!」卜倉舟一聲令下,馬進良快速退後,與此同時弓箭手齊齊發箭,箭勢如雨。換了尋常人定要被紮成篩子,偏生趙懷安藝高人膽大,一邊掃除飛箭,一邊拼著受傷直奔卜倉舟,打算擒賊先擒王。

趙懷安一暴露行跡就遭到圍剿,遲遲不見西廠拿凌雁秋挾持,便明白中計了。他一時不確定是素慧容說謊,還是凌雁秋已經被譚魯子殺了,眼下退無可退,唯有擒住西廠督主方可安然。

關心則亂,原本他追著譚魯子出來就不明智,但他虧欠凌雁秋太多了。

卜倉舟見趙懷安突然攻過來,驚得後退兩步,然而跟前護衛全都沒能阻攔得住,趙懷安破開防衛,長劍頓時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督主!」眾人大驚。

實則最吃驚的卻是得手的趙懷安。

前世兩人曾在船上交過手,趙懷安敗而遁逃,可今生作為冒牌貨的卜倉舟深怕露餡兒,雖然趙懷安同樣潛上大船,他卻沒動手,用弓箭手逼走了趙懷安。如此一來,趙懷安這會兒輕易得手,見著西廠督主竟是沒能絲毫反抗,竟猜測著雨化田是否徒有虛名?

暗雲壓城,趙懷安牽制住卜倉舟,質問譚魯子:「凌雁秋在哪兒?」

譚魯子兩人方才的反應盡數收入眼中,頓時徹底相信客棧中的才是督主,眼前這個不過是個替身。見趙懷安追問,便遵照督主交代,按計劃回答:「凌雁秋是個累贅,我怎麼可能帶上她?她被丟在大漠里。」

趙懷安頓時雙眼發紅:「在哪兒?」

譚魯子做出忌憚「督主」的姿態,立刻說出地點。

趙懷安立刻叫人牽馬,不顧黑沙暴隨時會來,押著卜倉舟出了驛站,前去尋凌雁秋。

馬進良不知底細,一見督主被擄走,雖也奇怪督主竟受制於趙懷安沒有反抗,卻也以為是督主計策,但身為屬下,也不會放任不管。馬進良立刻點齊騎兵,要去追趙懷安。

「大檔頭等等。」譚魯子攔住他,附耳與他低語:「督主早先對此早有預料,交代你我二人,等黑沙暴平息之後直接去龍門客棧,屆時以手勢為號,聽令行事。」

這倒是正解了馬進良先時疑惑,聽得一切盡在督主掌握,便放下心來。

趙懷安挾持著卜倉舟一路疾奔,趕到了譚魯子所說的地點,卻怎麼也尋不到凌雁秋的蹤跡。此時風沙更大,吹的幾乎看不清人影,黑沙暴已經從遠處席捲而來,龐大的聲勢,不過咫尺距離,轉瞬即到。

趙懷安急怒之下,擱在卜倉舟脖子上的劍劃破了皮膚,鮮血滴落,趙懷安冷聲問道:「她在哪兒?」

卜倉舟對於這種變故完全是驚魂未定,能做到面不改色,也完全得益於裝扮雨化田的純熟,實則心裡又驚又怒、又慌又怕。卜倉舟腦子轉的快,一路都在想如何脫身,這時說他不是雨化田乃是下下策,弄不好就會徹底激怒趙懷安。

「她還在龍門客棧,就在客棧下的地道里。」卜倉舟隨口扯謊,只是語氣平靜,未有慌張。「譚魯子將她打傷了,傷得重,帶著騎馬不方便,所以將人藏在地道的巨石縫隙里。你若是要救她,得趕快,她的傷口沒止血,又昏迷不醒……」

言外之意不必再說。

此時根本不容許趙懷安辨別話中真假,即便是謊言,他也要去查證一番。凌雁秋是他的軟肋,他無法棄之不管,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得護著她的安危,只此一點就使得他在這出拙劣的計謀面前露了下風,只能被牽著鼻子走。若是平常,趙懷安可以冷靜分析,暗中查探,再定計劃營救,然而眼下黑沙暴欲來,形勢一變再變,他已失去了平常心。

此時黑沙暴已經快要靠近龍門客棧,趙懷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關處,打開地道入口,推著卜倉舟進去。

卜倉舟還算穩當,他想到一會兒會見到很多來尋黃金的江湖人,他自信能說服眾人留他性命。因為這些人哪怕順利取到了黃金,卻還要經過驛站、城池才能離開大漠,而他有數百騎兵駐紮在驛站,扼住了入關的唯一通道,若沒有他,西廠會將這些人全部剿殺!

趙懷安一入地道,便從地道內拽斷了一截兒牽引機關的鐵鎖鏈,將卜倉舟雙手反縛在身後,捆的十分牢固,隨後便將人往地上一推,立刻去找凌雁秋。

地道有人開啟,藏身於地道內的眾人自然聽到了動靜,聞訊趕來就見到這兩人。趙懷安不必說,一邊到處翻找一邊喊著凌雁秋的名字,而另一個人則是與風裡刀長得十分相似,穿著一身金絲綉官袍,除了金刀門與恆山派的人不知底細,顧少棠常小文老柴以及羅碧雲皆一眼知曉此人乃是西廠督主「雨化田」,前面幾個是驚疑,羅碧雲則是驚喜!

羅碧雲仔仔細細觀察,從樣貌到□□,果然是她心目中的廠公,不覺心頭微熱,對於督主階下囚般的境況十分不滿。然而眼下情勢不允,她不敢輕舉妄動,連絲異樣也不能顯露出來。

雨化田原本設這出計,是想借住趙懷安將西廠引過來,誰知趙懷安竟將冒牌貨綁了過來。哪怕是個冒牌貨,可到底頂著自己的身份,這一幕著實丟人!

此時的卜倉舟倒是鎮定,將借著火把的光亮將所有人一一掃視了一遍。

他首先看到的便是顧少棠,險些抑制不住激動,可想到如今身份變轉,又強行將相認之心壓制了下去。雖說上一世求謀黃金不得,他帶著常小文去了京城,可在他心底,最為信任的就是青梅竹馬的顧少棠。然而此刻看著顧少棠眉眼中的冷色,不禁心下苦笑,對顧少棠他可謂知之甚詳,此刻她一定在想將他滅口。

「嗬!這西廠督主果真和風裡刀長得很像啊。」常小文饒有興味的繞著卜倉舟轉了一圈兒。

「怎麼將西廠督主帶回來了?豈不是麻煩?我們是求財,可不想和西廠徹底對上。」金刀門與恆山派十分不滿,暗中殺人與撕破臉和西廠為敵可完全不一樣,他們都是有門有派,比不得這些江湖散人,萬一朝廷發兵,他們門派豈能留存?

這時卜倉舟注意到其他兩個陌生面孔。

一個年輕女人,注視他的目光令他感覺十分熟悉。以往他慣會拈花惹草,卻也是很受女孩子歡迎,女孩子看他的時候,便是這種眼神。如此來才越發怪異,現今他可頂著雨化田的身份,而這個明顯是碧水宮主的女人,竟會……愛慕雨化田?

另有一個白衣男子,站的較遠,一身氣質完全不似江湖中人。在其旁邊幾步,便是一張熟悉的臉,他幾乎不敢看,卻又不受控制的目光落於其上。

風裡刀,原本他才是風裡刀,這世界竟能同時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靈魂?

他死死的盯著那人,試圖看出一點破綻,可他的目光卻惹惱了顧少棠。

「看什麼看!再看將你的眼睛挖出來!」卜倉舟的目光著實不友善,顧少棠以為他是因著那相似的容貌對風裡刀生了殺心,豈能有好生氣?

這番誤解,令卜倉舟氣悶,有苦難言。

忽聽老柴喊了一聲:「風暴過去了。」

隨著老柴打開地道,眾人情緒激動。

羅碧雲突然出聲說道:「既然風暴停了,我們要一起進入皇宮,還得由風裡刀帶路。」

雨化田卻是笑道:「羅宮主倒是好盤算,你不是早將地圖拓印了一份,手下又是一群高手,自該你領先才對。」

羅碧雲面色一變:「你!」

「什麼?她拓印了地圖?風裡刀,怎麼回事?」老柴這夥人質問,顧少棠常小文更是疑心他被美色所迷白白將地圖拱手相讓了。

雨化田直視羅碧雲,眼中流露著絲絲冷意:「碧水宮創建不過短短十年,偏偏網羅了不少高手,且各個忠心耿耿,這是何樣手段?你們就沒想到這其中緣故?羅宮主習得一手絕妙的惑音術,言語間便能誘人行事,我不察之下中招,若非桃公子,我此刻還不記得被她要走地圖拓印之事呢。」

對於雨化田拿自己扯幌子,桃朔白沒有否認。

眾人一聽羅碧雲竟有這種詭秘手段,頓時心驚的步步後退,生怕沾上了丁點兒便萬劫不復。

羅碧雲神色頻頻變幻,最終算是默認了,挑著一抹笑,調動了十足的精神力,仿若編織出一張大網,試圖將眾人全都網羅在內:「我一個小女子,闖蕩江湖殊為不易,若是不學些保命手段,如今你們誰認得我呢?我又不曾傷人性命,何苦與我計較?如今風暴已過去,白上國皇宮已從流沙中顯出來,我們一起去取黃金,共享富貴豈不好?」

羅碧雲修習這精神力法門足足二十年,功力十分深厚,又是顧忌到在場之人武功高意志強,因此毫未吝嗇精神力,一番話說出來,直接落在人心中,激蕩於腦海。意志弱的直接被羅碧雲控制,意志強的精神也恍惚起來,關鍵時刻一點大意都能致命,羅碧雲趁此機會就要命令柳如春金成等人攻擊。

「休得放肆!」卻聽此刻一聲輕斥,好似一股清風席捲而來,眾人只覺得腦海一股涼意,瞬間眼明心亮,清醒無比。

這一聲打破了精神力攻擊,使得毫無防備的羅碧雲遭了反噬,一口血吐了出來,面上一白。她循聲望向桃朔白,眼中恨意翻滾,立時便見柳如春等人出手攻了上去,她則趁著眾人被牽制,快速退出地道,等著柳如春等人緊跟著邊打邊退出來,立時就扔了幾個自製的□□,隨著幾聲悶悶的炸響,地道口被炸的塌陷。

她清楚這地道乃是曾經的黑水城修築,十分堅固,裡面的人頂多就是受傷,而這坍塌的出口不可能永遠阻擋他們出來。於是她立刻下令:「都上馬,儘快趕往皇宮取黃金!」

她早先拓印了地圖,現今唯有速戰速決,否則遲了不僅要對上地道的人,只怕還會遇上西廠的騎兵。她想到同樣身陷地道的西廠督主,心頭一動,當即喚來一名門人。

「立刻此去驛站,若半途遇到西廠的人,等他們發現你后,立刻調轉馬頭回來,將他們引來地道這裡。若你被擒,就說出實情,告訴他們,風暴來時地道口塌陷,他們督主與那些人都被困在地道中,沒能逃出來。」

「是!」這門人恭恭敬敬應下,遵令行事。

羅碧雲不擔心這門人反抗,除了柳如春與金成,所有收入碧水宮中的門人她都下過一條根深蒂固的精神烙印——至死不能背叛她!

此時陷在地道中的眾人氣的罵娘。

「老柴,還有沒有別的出口?這裡被石頭堵死了,等一塊一塊的挪開,黃金早被搬空了!」顧少棠脾氣本就暴躁,接二連三的變故使得她說話充滿了火藥味兒。

「客棧里好些房間都有出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倒塌的房屋堵住。」老柴一面說一面前往通向客棧的通道,走上樓梯推了推隔板,似乎上面壓了什麼東西,但兩個人用力,還是能頂開。

好歹比搬石頭強。

一夥兒輪番上陣,最後還是常小文帶的哈剛力氣大,一個人力沉丹田,雙臂一舉,大喝一聲,只見沙塵亂飛雜物亂響,眼前一亮。

「開了!」常小文一喜,搶先竄了上去,眾人緊隨其後。

這個入口是客棧的廚房,客棧中其他房間的機關都通到這裡,此刻客棧已經毀於可怕的黑沙暴中,滿地斷垣殘壁,遍地黃沙,說不出的蒼涼。眾人卻沒這樣多愁善感的心思,遠遠的瞧見黃沙處有一片反光,頓時激動起來。

「皇宮!那是白上國皇宮的屋頂!黃金!我們要發財了!」

然而不等他們前往白上國皇宮,忽有馬蹄聲傳來,只見沙樑上騎馬奔來一人,乃是碧水宮門人服飾,還未近前就自身後中了一箭,栽下馬頭。眾人一驚,紛紛看向灰頭土臉的人質,越來越近的動靜瞞不過眾人耳朵,那聲勢浩大的馬蹄聲,唯有西廠的騎兵!

趙懷安在地道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凌雁秋,此時凌雁秋躺在沙地上,趙懷安的長劍則橫在卜倉舟的脖子上。若非忌憚那些騎兵,趙懷安定會在第一時間取了他的首級!

轉瞬,馬進良率領著黑壓壓的騎兵出現在沙樑上,對立在客棧舊址上的眾人呈合圍之勢。哪怕身負武藝,面對齊刷刷成百上千的羽箭也是頭皮發麻,誰也不敢說能闖得出去。

正當眾人自覺有人質在手,西廠番子不敢輕舉妄動,卻見「風裡刀」朝對面走去。

顧少棠驚疑:「風裡刀!」

對方並不理會她,而是對著沙樑上的馬進良打出手勢。

馬進良神色一怔,立時又變得敬畏,翻身下馬,對著身後之人吩咐一句,立刻有人捧上一套衣物,又拉出一道幔子,將「風裡刀」遮擋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噤若寒蟬,面色發沉,因為他們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其中最受刺激的當屬顧少棠。顧少棠顫抖著嘴唇,面色慘白,回頭看向趙懷安劍下的人,眼睛發紅:「你、你究竟是誰?」

卜倉舟也被這一變故驚得駭住,直到聽見顧少棠質問,這才苦笑:「你連我都認不出了。」

再多的解釋卻是說不出,相互換魂的事,說出來誰信?

卜倉舟自詡聰敏,誰料想竟如此疏忽大意,犯了致命的錯誤。他早該明白,世間不可能存在兩個相同的人,他能重生成雨化田,雨化田就不能重生為他?他卻被西廠的權勢迷了眼,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無形中雨化田的身份竟使他犯了上世雨化田同樣的自負。

這時帳幔撤去,走出來的人一身銀絲綉紋白錦袍,外罩著素凈的黑色大氅,領上精緻繁複的金鎖扣顯出裝束的奢華。他神情睥睨,容顏俊美,一頭長發藏於冠中,越發顯得玉面含霜,不怒自威。

雨化田直視趙懷安:「趙懷安,可敢與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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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劇情[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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