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龍門飛甲》

62.《龍門飛甲》

桃朔白何嘗看不出對方在驚疑什麼,只佯作不知,畢竟兩人初見,再有好感都有限。他之前吐露的事情已經足夠多,已經表明了誠意。

雨化田心中激蕩許久,而後問他:「你可願與我合作?」

「只與你合作?怎麼合作?」

「此次來尋寶的人不少,一個人獨吞不了,必定要一起進入皇宮,我會邀你入伙。進入皇宮后,其他人都會搬運黃金,即便有其他變故,你也不需理會,只管做你的事。出了皇宮,你聽我喚名為號,出其不意制住其他人,所得黃金你我平分。如何?」雨化田如此說。

「你捨得分一半黃金給我?」桃朔白知他意思,故意反問。

「你身邊帶著四個高手,算起來,倒是我佔了便宜。」雨化田的計劃當然不止於此,在進入皇宮之前,他要先和曾經的屬下見一面,安排好後續事宜方可。

「好!擊掌為誓!」桃朔白一掃漫不經心,露出幾分認真。倒不是他為黃金動心,黃金於他是沒什麼用處的,他只是覺得這般與君實相處的經歷十分新鮮有趣,況且探險尋寶,這類事他真是頭一回做,竟有些微激動。

當夜,雨化田沒隱瞞,直接從房中機關進入地道。

地道內,老柴帶著兩個夥計、顧少棠、常小文與哈剛都到齊了。幾個人各自說了客棧中的形勢,估量了自身能力,怕是鬥不過那些人,若一味僵持,誰也別想進入皇宮取黃金。又商議了一番,終究決定拉強勢的兩方入伙,其中一方是桃朔白,這一點所有人都無異議,但在第二人選出了分歧。

老柴說:「我看碧水宮那個女人厲害的很,十年前能憑一己之力創建碧水宮,柳如春金成皆收入麾下,可不簡單。」

顧少棠和常小文因著羅碧雲勾搭過風裡刀,都對羅碧雲沒好感,不願意帶其入伙。顧少棠說道:「碧水宮才創建了十年,金刀門卻有百年歷史,其掌門練得一手好刀法,江湖中無人能出其右。金刀門主帶了十幾個心腹子弟,碧水宮也難以抗衡。」

常小文卻噙著冰冷的笑,說道:「選恆山派更好,不上不下,人數不多不少,等取了黃金出來,再將恆山派給滅了,黃金照樣是我們的!」

雨化田聽著他們討論,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好說,既然打定主意先利用他們,那就讓他們都一起進去,還能儘可能的多搬些黃金出來,畢竟誰也不知道皇宮什麼時候又被風沙所埋。黃金耀人眼,不用我們挑撥他們就能打起來……」

「那我們豈不是也很危險?」老柴皺眉。

「他們能進去,可不一定出的來。我們有地圖,敢對我們動手,除非他們想永遠和黃金埋在黃沙底下。」雨化田沒說羅碧雲已經拓印了一份,他已將羅碧雲列為死人,從懷中取出地圖,直接湊到燭火上就燒了。

「風裡刀!你幹什麼!」其他人大驚失色,趕緊去攔。

雨化田一躲,火苗很快就將地圖吞噬乾淨,灰燼掉在地上,微風一吹就沒了。雨化田見眾人滿眼怒色,臉色不變:「這份地圖早就記在我的腦子裡,如此才最保險!」

老柴揪著鬍子瞅著他,帶著一份試探兩份質疑:「風哥,這樁買賣可是你牽的頭兒,你找了我們入伙,說好了一起發財,不會臨了變卦吧?」

老柴擔心沒了地圖,進入皇宮后他會翻臉。

雨化田一擺手,說道:「既然這買賣是我牽的頭,自然要有始有終,我們是一夥的,當然要一起發財。再說了,那皇宮裡黃金不少,單憑我一個人也搬不完。我是這麼想的,假意拉那些人入伙,先將客棧內其他雜七雜八的人清除掉,等平安入了皇宮,那麼多的黃金總要一趟一趟的搬,趁著這機會,總有人想多吞,肯定會暗中下黑手,咱們也可以渾水摸魚,常小文的毒就能派上用場。」

眾人覺得這計劃可行。

實則,這不過是雨化田的謊言,從頭到尾他就沒打算和這些人共享黃金,因為他根本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風裡刀,他不但要獨吞黃金,還要這些人的命!

突然地道里傳來異響,引來眾人驚疑,循聲追查,卻見兩個人影藏在暗處。眾人大驚,剛才商議秘密全都被人偷聽了,哪能放人活口,當下齊齊動手。

雨化田落在最後,他並未出手,只是觀戰。風裡刀是個販賣消息的江湖人,舌燦蓮花,靠一張嘴吃飯,武功卻是不如顧少棠等人,且風裡刀使用的武器除了盤龍絲就是一些藏匿的暗器,與雨化田本身武功路子不符。雨化田使劍,是一種奇形兵刃,劍刃處可一分為三,更可飛旋傷人,即便是趙懷安也在此劍攻勢下落敗。自從重生成了風裡刀,他暗中就重拾了前世武功劍法,只是那柄奇形兵刃尋常不可得,等殺了冒牌貨,便可取得兵刃!

走到一個暗處,雨化田停下,轉頭看向巨石後面,哪怕巨石掩藏了對方行蹤,可呼吸聲騙不了人。

他心裡清楚,後面的就是西廠安插的棋子,佯裝成逃出皇宮的懷孕宮女素慧容。素慧容被一個假扮趙懷安的女俠凌雁秋所救,而這凌雁秋又是三年前龍門客棧的老闆娘金鑲玉,對這客棧底下的地道自然熟悉無比,因西廠追的緊,凌雁秋就帶著素慧容躲到了這下面。

上一世,儘管有素慧容潛伏,可最後也死了。

雨化田眸色沉鬱,濃重似墨,並未與素慧容說什麼,繼而便抬腳離開了,就似沒發現她一樣。

素慧容滿是心驚。

從方才偷聽的話來看,這人雖和督主容貌相似,卻是江湖上販賣消息的風裡刀,然而,剛剛對方駐足的片刻,睨來的一眼好似千斤壓頂,熟悉的氣勢與冷傲與督主一模一樣。不,或許說,是和曾經的督主一樣,好似幾個月前督主就有些變化,只是作為屬下不敢妄思妄議。

素慧容不禁猜疑,難道督主親自潛入了這些人裡面,是為了那筆黃金?

當雨化田趕到前面,打鬥已經停止,受傷的凌雁秋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顧少棠常小文等人戒備對峙。雨化田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是趙懷安!認真說起來,上一世他是死在凌雁秋的劍下,也是死在這一對男女的手中,這地道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

上一世是他大意輕敵中了圈套,可這一回,他要親自將趙懷安斬於劍下!

這時趙懷安看到了風裡刀,儘管有所準備,仍是一驚。

實在太像了!

如今的督主體內裝的乃是風裡刀的魂兒。風裡刀本名卜倉舟,武功著實平常,這半年能做著西廠督主之位,憑藉的都是當初雨化田的威勢,以及萬貴妃的寵愛。

卜倉舟在上世龍門客棧之事後,因費盡心機卻白忙一場,便決意要做官,憑藉他與西廠督主相似的容貌,回到京城,頂替了雨化田的身份。為怕露餡兒,他極力揣摩雨化田的脾氣行事,言語舉動,頗有成效,底下人包括皇帝在內都不曾懷疑,但是他卻很擔心。他的擔憂來自萬貴妃,萬貴妃三天兩頭傳召他,儘管對他十分寵愛,可服侍一個姿色平平的老女人,這對卜倉舟來說著實是個考驗,更何況……雨化田是太監,他可不是,萬貴妃又是十分熟悉雨化田的人,長此以往定要露出破綻,畢竟萬貴妃已有兩三回疑惑,問他怎麼總不記得一些事情。

最後,他對萬貴妃下手,將其毒殺,用的是常小文的毒藥,就似肝火攻心一樣。果然御醫們沒發現問題。

原以為就此安枕無憂,誰知萬貴妃一死,東廠就開始對付西廠,又有朝中大臣們作對,皇帝竟將西廠取締!沒了西廠,他算什麼?昔日雨化田的對敵紛紛對他出手,更有人在皇帝面前讒言,說他是萬貴妃跟前最寵愛得意的人,沒有他,怕是貴妃在下面也無人服侍。皇帝本就因萬貴妃去世十分傷痛,又素知萬貴妃對雨化田的寵幸,竟真的下旨,令他為貴妃殉葬!

皇帝怕他武功高強不服旨意,先賜了毒茶,再宣聖旨。卜倉舟意識到這一點為時已晚,已然是宮妃的常小文聞訊趕來也沒能救得了他。

卜倉舟沒想到,再睜眼依舊躺在熟悉的寢宮,原以為是一場噩夢,直到發現時間回溯,才驚覺他換了身體,真的成了西廠督主雨化田!

正如雨化田努力扮演著風裡刀,卜倉舟也怕露紕漏,不僅言語舉止模仿,還要練習雨化田的劍法。他曾見識過雨化田的劍法,然而那柄奇形兵刃並非尋常人能使用,他的劍法只有其形,沒有其髓,唬人可以,一旦高手過招立刻露餡兒。卜倉舟為此不敢隨意出手,凡事都由大檔頭馬進良分憂。

前些天收到消息,東廠萬喻樓被趙懷安所殺,東廠素手無策龜縮於大覺寺,卜倉舟就知道到了前世故事的開端。

卜倉舟在意識到重生后,驚怒、痛苦、茫然,後來只能接受。他暗中打探江湖消息,發現風裡刀依舊在江湖中活躍,依舊和顧少棠等人密謀著大漠中的黃金,他沒發現風裡刀有何不對,以至於以為那個原本的他依舊存在。他一度想避開龍門客棧,避開與顧少棠等人的重逢,身份轉變,若再次相遇,該何去何從?相認?誰會相信?

然而局勢所迫,他不得不按照前世雨化田的計劃安排部署,追蹤趙懷安到大漠。

西廠是因萬貴妃向皇帝進言而設,萬貴妃只是讓他拿著玩玩兒,原本的雨化田想藉此做出一番事業,他也想手握赫赫權柄,使人不敢輕視算計。前世的慘死如同陰影始終刻在他心頭,午夜驚醒,分不清夢裡夢外。何況,他如今頂著雨化田的身體,再無留有子嗣的可能,所能圖的僅這一世,何不完成上世未盡的遺願——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最大的官兒!

在其位謀其政,西廠根基不穩,就要立威,令東廠頭痛束手無策的趙懷安就是一個契機。上世他雖與趙懷安並肩作戰對付西廠,但總歸彼此沒什麼交情,且若非趙懷安的出現,他早就順利取得了黃金,也沒後來這些事情。

當譚魯子命人來傳消息,說客棧中出現一個與他很相似的人,他並未說什麼將計就計,更未設置軍機暗語。上世他作為風裡刀時,借用這件事折殺了西廠不少人,這世明知此計隱患頗多,豈能重蹈覆轍。

他只是有些猶豫,不知如何對付原本的自己,以及青梅竹馬的顧少棠。

他對素慧容下的命令是尋找機會,擊殺趙懷安。

「督主?」四檔頭趙通見他久久未語,不由得出聲詢問。

「你返回客棧,告知譚魯子不要輕舉妄動,只做監視即可。」

卜倉舟算到黑沙暴還有兩日才到,並不打算提前去龍門客棧。

此時在地道內,顧少棠常小文等人心知西廠是追著一個女人來的大漠,未免節外生枝,要將凌雁秋與素慧容交出去,儘快打發西廠離開,免得耽誤了他們發財。趙懷安雖武功高強,卻隻身一個,凌雁秋受傷,何況西廠督主就在五十裡外的驛站,他們根本逃不脫。

趙懷安就說:「風裡刀很像一個人,長得很像西廠督主細化田!若是雨化田知道,絕不會放風裡刀活路!」

雨化田故作驚疑,顧少棠等人則將信將疑,老柴對客棧內諸人觀察的仔細,想起那伙官兵在風裡刀進客棧時確實神情不大對,還派了人去驛站。

趙懷安又說:「若是客棧內的其他人知道這一點,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故意將消息告知西廠?沒了你們,分黃金的人又少了一部分。」

趙懷安兩三句話,句句點中軟肋,迫使一眾人不得不正視。

「那怎麼辦?」雨化田一副愁眉不展,心下卻死死壓制著想將趙懷安一劍斬殺的衝動。

「倒不如攻其不備,先下手為強!」趙懷安心知西廠不會放過自己,況且斬殺東西廠閹賊是已任,殺了西廠督主,西廠必定大亂。

雨化田涼涼的說道:「西廠在追殺你,你也想殺雨化田,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合作是為求財,只拚命我們可不幹。」

「風哥說的有理。」老柴立刻附和。

顧少棠愁眉道:「如果你真和那督主長得像,終究是個麻煩。外面的管不了,這客棧裡面的卻不能放過,不然他們總盯著你,我們還怎麼去取黃金?」

常小文揚起長發,狠毒笑道:「我有很多好東西,將這一客棧的人都毒倒,不成問題!」

雨化田佯作沉思,隨後對趙懷安說道:「你要跟我們合作,得先拿出點兒誠意,否則我們殺了西廠的人,你又變卦,我們不是吃虧?」

「你想要什麼誠意?」

「常小文,你身上有什麼毒藥是幾日以後才發作的?」雨化田這話一問,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常小文笑嘻嘻的摸出一粒小藥丸:「這是七日斷腸散,只要在七日內服下解藥,性命無憂。」

雨化田掃了眼凌雁秋,說道:「給凌女俠服下。」

趙懷安面色一冷:「不必,我親自服下。」

「不!必須得凌雁秋服下,到時候即便你不顧自己性命,還能無視紅顏知己死活?」雨化田切中要害。

「我吃!」凌雁秋奪過毒藥,一口吞下。

如此一來,雙方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稍稍和緩,開始商議後續計劃。

按照計劃,他們請來金刀門主楊鐵英、碧水宮主羅碧雲、恆山派掌門嚴峰,以及不知底細的桃朔白。雨化田說出白上國皇宮需要迷宮地圖,自己一方提供暗道避過黑沙暴以及迷宮地圖,其他幾方則負責清繳客棧內其他閑雜人,到時候取了黃金平分。諸人各有所算計,並未對黃金分配提出什麼異議。

這時羅碧雲突然問了一句:「咱們這些人的底細彼此都知道,卻不知這位桃公子……」

「山野小民,羅宮主豈會知道。」桃朔白不冷不淡回了一句。

所有人盯著他,暗暗腹議:說是皇親國戚都有人信,哪裡像山野小民?

羅碧雲見他如此不給面子,心中氣惱,偏要追問到底:「不知何處的山野小民?」

「廣西大藤峽。」

眾人面面相覷,對廣西那地方都不熟,唯有風裡刀是販賣消息的,便朝他求證。殊不知此時雨化田心中微跳,只因「大藤峽」乃是他的祖籍,自從幼年入宮便不曾回去過,宮中雖不少人知道他是廣西人,具體的卻不清楚,桃朔白卻能一語道出。

雨化田點點頭:「那地方我知道,據說峽高山險,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那裡又多山,道路難通,便是本地人都不一定清楚山中有沒有人煙。」

雨化田直接給桃朔白打上隱士高人的標籤。

羅碧雲即便質疑,卻也說不出別的來,畢竟這樁買賣牽頭的不是她。這裡都是武功高手,定力強,她也不敢貿然動用精神力。

眾人商議定,決定兩日後的傍晚一起動手,而西廠的那些人,未免打草驚蛇,由風裡刀假扮督主,暫且將幾人安撫住。這倒是正中雨化田下懷,他正愁沒辦法接近從前的下屬,真是打瞌睡就送了枕頭。

羅碧雲對此袖手旁觀,雖然愛慕雨化田,但她對黃金也是勢在必得,反正客棧內只是些不成氣候的人,倒是可惜了譚魯子。羅碧雲對金成下令,暗中關注,若是能避人耳目,就將譚魯子救下來。

趙懷安與凌雁秋三年未見,不免有許多話要說,素慧容識趣的走開。地道內石塊堆疊,光線明暗,她跌跌撞撞走著,腳下一絆險些摔倒。

「小心點兒。」雨化田趕上去將其接住,誤以為是風裡刀風流毛病又犯了,顧少棠與常小文皆是冷哼一聲,雨化田故作訕笑,而後扶著素慧容站穩,交代道:「這地道里錯綜複雜,你不熟路,好好兒跟著凌女俠,可別走丟了。」

素慧容低垂著頭,忙忙後退兩步避開他,胡亂點著頭,扭身就去尋凌雁秋。

顧少棠嗤笑:「你長得像西廠督主,素慧容可是最怕西廠督主,你就別費心思了!」

雨化田笑笑,也不辯解,扭頭卻正對桃朔白一雙仿若看透一切的眼睛。

此時的素慧容緊壓著腦袋,秀髮遮掩了面容,心中驚駭不已。方才那句看似平常的話,旁人聽不出來,她卻聽的清楚。那是要她想辦法制住凌雁秋,用以牽制趙懷安,可是……那竟然真的是督主?!手勢是不會錯的!

眾人分開后,雨化田敲開了譚魯子等人住的客房,譚魯子繼學勇全都質疑戒備又帶著幾分畏懼的迎他進來。

「這位兄台……」譚魯子剛要試探,卻見對方抬手制止,隨之打出了一串手語。譚魯子立時滿眼正色。

這套手語不是聾啞人所用,與軍中手語也略有不同,乃是雨化田專為西廠改進的一套手勢,方便在行動中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互通消息,也是一種隱秘的傳遞信息的手段。這一世西廠剛一設立,雨化田就將手勢教給了幾大檔頭,未及往下擴展,就遇到了重生之事。卜倉舟不記得此事,也根本不懂,壓根兒沒有提過什麼手勢,馬進良譚魯子等人雖也疑惑過,卻不敢問,只以為督主另有打算。

雨化田向譚魯子細細叮囑了一番,約定但凡號令,以手勢為憑。

兩日後,眾人等待的時機終於來臨。

大漠天際黑雲滾動,肆孽的狂風吹卷著黃沙,所有人縮在客棧內,開始熱烈討論黑沙暴之後如何發財。老柴等人又忙乎開了,每桌的酒肉不停的上,且因都是道上人,不敢用白肉,牛肉是城裡買來的積貨,羊肉都是客棧後頭養的,此外客棧的酒最多,低等的烈酒,此時也沒人嫌棄,桌桌都是興奮異常。

正喝的興起,突然有人叫了一聲:「這酒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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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劇情[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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