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我不是。」
對方停頓了幾秒,掛斷了電話。
阮夏看了眼來顯,屏幕上的名字居然是……「媽」?
為什麼每次她替傅岳接電話,對方都是這個調調?
阮夏實在太難受,顧不上深究,把手機丟到一邊,昏睡了過去。
傅岳回來后,第一時間給她量體溫,見她已經燒到了三十八度六,不由她反對,直接背起她,去了醫院。
阮夏趴在傅岳的背上,一路睡得很沉。
確定是普通的傷風感冒,傅岳才放下了心。
凌晨五點,掛完點滴,退了燒的阮夏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了身。
病房內只開了一盞壁燈,明明有張陪護床,傅岳卻沒睡,半倚在沙發上以手撐頭,閉目養神。
雖然意識昏沉,阮夏卻知道,她高熱未退的時候,傅岳一直握著她的手,用濕毛巾給她擦額頭。
阮夏跳下床,待頭重腳輕的暈眩感緩解之後,躡手躡腳地湊到傅岳跟前,吻了下他的臉頰。
傅岳睡得淺,立刻睜開了眼睛。
「傅先生,我們回家吧。」
傅岳看了眼她光著的腳,還沒開口,阮夏就蹭蹭蹭地跑回床邊穿上了鞋子,模樣乖巧地沖他笑。
「我們回家吧,你下午不是要走么?不睡一覺會沒精神的。」她向來容易滿足,旁人對她好一分,她總要加倍體貼回來。
她只是傷風感冒,無須住院,傅岳點了點頭:「回家也好,你認床,在這兒休息不好。我今天不走了。」
「你的工作不是推不開嗎?我又沒關係的。」
傅岳沒回答,目光柔和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三下兩下地收拾好東西,用外套裹住阮夏,擁著她走了出去。
阮夏十分嫌棄傅岳替她買的這套深玫紅色的運動裝,直男的審美真是一言難盡。
她腹中空空,自然要喊餓,傅岳將她帶到了茶樓,卻不許她隨便要點心,陪著她一起吃沒味道的白粥。
阮夏雖然不滿,卻也沒鬧,胃口缺缺地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小半碗,便把碗推到了一邊。
傅岳的目光掃了下她的碗,當即又點了碗白粥外帶。
「傅岳,昨天你去買葯的時候,你媽媽打過電話給你。」
「你接了?」
「嗯。」
傅岳望著她笑:「本來想過一段再介紹你給我家人認識的,這下提前暴露了。他們天天催我結婚,知道我終於交了女朋友,肯定高興。估計會急著讓我帶你回去,國慶有可能全家一起度假,你去不去?」
「可是我覺得你媽媽一點也不高興,我只說了一句話,她就問我是不是司斐……我說不是,她馬上掛斷了電話。」
說完這句,阮夏小心翼翼地觀察傅岳的神色。
傅岳一臉訝異,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反問:「我媽問你是不是司斐?」
「她問我是不是司斐的時候,語氣非常不好,你過去那位司小姐是不是很不討你媽媽喜歡呀?」
「怎麼會。我從沒和我媽說起過感情上的事。」
因無意與同父異母的哥哥爭股份,他大學刻意避開商科轉而念法律,母親恨他不爭氣,前些年與他的關係很是緊張,父親太忙,並不關心兩個兒子交了什麼女朋友,所以她的存在,他只與感情極好的哥哥提過。
母親知道司斐,這令傅岳十分意外。
傅岳沒和父母提過前任,卻要帶自己回家——這讓阮夏很是滿意,心情大好地岔開了話題:「我想吃生滾魚片粥,還要吃甜品。」
「你昨晚吐了那麼多次,總得吃幾頓清淡的。等病好了,我再帶你過來。」
阮夏噘嘴表示不滿:「這兒離我們學校那麼遠,周末我又起不來……」
「我起得來,過來替你買。」
「做一天好事並不難,難的是做一輩子好事,傅先生,你得每天都早早起床買早餐給我。」
「你還真是不客氣。」
「我為什麼要和自己的男朋友客氣?」
……
傅岳本不想下午就走,無奈不斷有工作電話打來,阮夏也難得懂事地再三催他離開。
秦婧回了老家,他便打了通電話給江以蘿,再三託付,才上了飛機。
對於傅岳要江以蘿搬到阮夏家陪她同住這事兒,黎錚有十二分的不滿,雖然他的公寓和阮夏的在同一棟樓,江以蘿只需從15樓挪到17樓。
這處公寓是剛回國的時候他和傅岳一塊買的。大半年前阮夏前腳剛踹了傅岳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後腳就出了車禍,傷得更重的傅岳還能心甘情願地把家騰出來給她,自個兒搬進臨時買的小房子,不得不說,這丫頭洗腦的功力一流。
黎錚生怕江以蘿和阮夏呆幾天會傳染作病再和自己鬧分手,言語中難免帶了些阻撓。
阮夏何其聰明,自然看得出黎錚的意思,她不喜歡麻煩人,便推說傅岳太大驚小怪,自己不過是感冒而已,學校有課要提前回去。
江以蘿勸不住,只得開車送她回學校。
江以蘿前腳剛離開,她後腳就打車回了傅岳的公寓——與黎錚江以蘿住一棟樓,回自己家難免會遇見。
傍晚時分,阮夏又發起了熱,才想起醫生一共開了三天點滴。
獨自去醫院打完點滴,阮夏回到傅岳的公寓時已經接近九點。
燒退了之後,她終於舒服了一點,有精神回傅岳的微信和電話。
阮夏驚訝地發現,平素惜字如金的傅岳居然如此婆媽,大到按時吃藥、記著去醫院打針,小到出門穿長褲帶外套、多喝水、別亂吃東西、多量體溫,他每件事都要重複三遍以上,終於捨得掛上電話后,還用微信發了張作息時間表過來。
阮夏正要笑他提前進入了更年期,門鈴就響了。
她以為是送外賣的,看也沒看便開了門。
不想立在門外的卻是一位保養得十分得當的太太。
阮夏猜到這位應該是傅岳的母親,便笑盈盈地問:「您好,請問您找?」
傅太太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了一通,語氣生硬地說:「我是傅岳的媽媽。」
不等阮夏請她進來,她便宣誓主權般地先一步走進了屋子。
兒子的家她還是第一次來,環視過四周后,傅太太才坐到了沙發上。
「阿姨,您喝什麼?我去泡茶?」
「不用麻煩,你坐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阮夏雖然摸不著頭腦,礙著對方是男朋友的媽媽,還是順從地坐了過去。
「司小姐,上一次我找過你后,你很快和傅岳分了手,我還以為你是有廉恥心的……沒想到你居然能追到這兒來,當真是小瞧了你。」
「我不是……」
傅太太不想聽她講話,直接打斷了她:「你這種名聲,怎麼敢纏著傅岳的?別說上頭還有他爺爺奶奶,但凡我和他爸還有一口氣在,也不會容許你嫁到我們傅家。」
阮夏雖然知道傅岳的媽媽弄錯了人,但當面被罵沒廉恥心,臉上還是掛不住,卻因好奇心作祟,套話道:「我什麼名聲啊?」
傅太太卻沒如她所願地透露傅岳的前任為何名聲差,只用「你做過的丟臉事我根本講不出口」的表情望了阮夏幾秒,皺眉道:「我沒空和你繞圈子,除了繼續和傅岳在一起,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
「您誤會了,我並不是您說的那位司小姐。我叫阮夏,才剛和傅岳在一起沒多久……」
傅太太的表情疑惑了幾秒,司斐人在英國,所以她並沒見過她,只打過三次電話,可……
傅太太輕咳了一聲,語氣稍稍有所緩和:「我們之前通過幾次電話,你的聲音很特別,我應該不會記錯的。」
「……」阮夏無奈,只得從包中翻出自己的學生證,拿給傅太太看。
看到學生證上的名字確是「阮夏」,而不是「司斐」,傅太太面露尷尬。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頗不自然地沒話找話道:「你也是學大提琴的?」
「也?」
傅太太自覺失言,笑著隨口扯道:「我有個侄女也學大提琴。」
傅太太心下無奈,好不容易擺脫了司斐,兒子居然還能找個聲音如此像、同樣是拉大提琴的替身,真是沒出息。
她原本對兒子的結婚對象要求極高,但有了司斐在前頭,如今早已降低了期望值,又因眼下的情形太尷尬,她不好多打聽阮夏的背景,只抱歉地一笑,解釋道:「傅岳這孩子從小就優秀,難免會惹上心懷不軌的女孩子……今天真是……」
「阿姨,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您也別在意。」
傅太太說了句「有空來家裡玩」,便起身告辭。
阮夏雖覺得莫名其妙,卻因不願意節外生枝,沒和傅岳提。
……
傅岳口中的三四日拖了近一周,聽到他說還要再呆幾日才能回來,阮夏當即撒嬌表示不滿。
放下電話,百無聊賴間,阮夏刷起了微博,無意中看到一條有關司菲的,她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知道司菲這幾日恰巧也在傅岳呆的南方城市錄節目,阮夏不得不多想。
從傅岳媽媽的口中得知,他的那位前任司小姐也是大提琴手,同樣有不好的傳聞,那麼不是司菲又是誰?
阮夏考慮了片刻,立即走出宿舍,去找韋既明。
韋既明剛下課,看到阮夏在教室門口等自己,十分意外。
過往的學生大多看過之前的八卦帖子,來來回回地自然要關注他們。
韋既明不想被圍觀,把阮夏帶到了辦公室,給她倒了杯水,問:「找我有事?」
「韋老師,你能幫我個忙嗎?」
望著阮夏的笑臉,韋既明脫口而出:「能啊。」
「我想請幾天假,可是趙婕老師的那門課後天要考試,她挺嚴格的。你能不能替我和她說說情?等我回來再補考?我的病已經好了,開不出病假條。」
「你病了?」
「感冒而已。我想請幾天假,實在編不出理由。」
「你請假做什麼?」
「去找我家傅岳,他出差了,挺遠的,我想去看他。」
「……你就不能等到國慶再去?」
「這個……熱戀期什麼的。」阮夏雙手合十,滿眼期待,「韋老師,拜託拜託。」
韋拓明不知為何居然感到了些許失落,卻笑著應允:「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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