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邂逅,溫柔宮主
金雷一雙眼睛盯在自己的匕首上,明亮的刀刃將他俊朗的臉映得白光一閃,嘲諷地笑,越是陰柔狠絕
「這仵作可是順王爺的親信,連皇帝都得看太后的臉色行事,順王爺一再挑釁太后,早晚都是死路。」
「自作聰明!」金風冷盯著地上的屍體,頭痛地按住額角,「太后交代的是毀屍滅跡,你殺了仵作,豈不是等於告訴了順王爺一切?!」
金雷握著匕首一緊,差點就朝金風擲過去,「仵作知道的太多,我不得不殺。」
「蠢!」金風懶得與他爭執,他思忖著該如何處理屍體。
「哼哼,我蠢?待太后獎賞我時,你可不要嫉妒!」金雷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邀功。
金風倒是巴不得他儘快高升離開刑部,「你儘管去領賞,最好是帶著仵作的屍體,免得我不好給你收拾殘局。」
湛藍離開刑部衙門之後,倒是並不急著返回萬花樓,卻也沒有心思閑逛。
經過上次被綁架一事,雖然她已經知道綁架自己的人是赫連恆,心裡卻還是有陰影。這古代世界,看似寧靜,可是處處陷阱危機。
說來也奇怪,滿大街店鋪琳琅,街上卻並不熱鬧,行人腳步匆促,交談也刻意地壓低著聲音,湛藍瞅著如此情景,連逛街散心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倒是想雇一輛馬車代步,卻發現自己連銀子都沒有帶。
更令人氣惱的是,她竟然連回去萬花樓的路都找不到了。
都怪牡丹,來刑部時,一路上她擔心地念叨這個,念叨那個,害她沒有時間觀察路況。
正在她累得想找個茶館坐下來休息時,身邊卻停下一輛馬車。
清雅的織錦遮簾,車身寬大地像個房子,那中年車夫勒住馬韁繩,和藹客氣地對她微笑,「姑娘,我家主子請你上車。」
車夫剛說完,車簾便被掀開,一隻大手伸出來,五指修長而有力,白皙唯美,指甲修剪的gan凈整齊,拇指上還有一枚碧綠的螭龍扳指。
湛藍心中一動,就在她篤定這是赫連恆的手時,錦簾掀開的縫隙卻露出一張帶著絕美花紋的銀面具,面具上一雙眼睛清涼含笑,「還愣著做什麼?怕本門主是丞相那樣的色~鬼嗎?」
「夙焰?怎麼是你?」湛藍站在車下,又看這隻熟悉的手,更讓她奇怪的是,他竟然說丞相是色~鬼,「你知道我在刑部的事?」
「不只如此,我還知道一切。」他仍是耐心地保持著姿勢,手一直停在半空,一個動作,堅如磐石,彷彿風吹雨打都不會動似地。
湛藍拿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帕子一角觸到臉頰,似風兒撫了一下,臉頰便滾燙起來。「我早該想到的。不然,我怎麼會那麼順利地把萬花樓清理好?就算我有膽子典當,那些當鋪的掌柜,礙於丞相的面子,也定然不敢收萬花樓的東西。」
夙焰在車廂內靜默,那個姿勢仍是未變,妖魅的面具上,一雙眼睛笑意變得幽深而……溫柔。
湛藍仍是沒有急著上車,她還需要緩一緩神,才能平復心口的那股異樣,而且,她左肩又開始彆扭,因為——他之前的那個吻。
他忽然又開口,戲謔問道,「要我抱你上來嗎?」
「啊?」湛藍被他的話嚇到,面色羞窘,他竟然看出她雙腿已經累得無力?「不用,我……我只是需要緩緩勁兒而已。」而且,她並不想和他再單獨相處。
「你重傷初愈,不好好靜養,到處瞎逛多管閑事也就罷了,還繞著一條街走了足足一個時辰。如果我不出現,你是不是會放任自己暈倒在路上?」
他一徑嗔怒說著,跳下馬車,月白衣袍襯托的身軀偉岸,驚艷出塵,彷彿天神臨世一般的,讓整條街赫然一亮。
湛藍愣愣看著他靠近自己,霎時目眩神迷,慌亂地後退了一步,卻踩到曳地的裙裾,身子踉蹌,整個人便向後倒去,他及時伸手環住她的腰肢,打橫抱起她,一步抬起便入了馬車。
直到坐進了車廂內舒適的軟墊上,他還是沒有放開懷中軟馥的身子,薔薇紅的裙擺,花朵似地,綻開在身側,越顯得她身姿嬌美,肌膚粉潤。
湛藍僵在他懷中,被封了穴道似的,一動不動,傻傻盯著他面具上的那雙幽深的眼睛,彷彿被吸納了魂魄,腦海一片空白,心臟咚咚如擂鼓。
隨著她太過急促的呼吸,胸前豐盈洶湧起伏,越是吸引他的視線……
她忽然聽到他咒罵了一句「該死」,他突然手上用力,把她放到一旁,臉迅速轉到一側去,手忙腳亂地尋了半天才找到手帕……
湛藍幾乎懷疑自己是被推開的,有些尷尬地往旁邊移了移,雖然車廂足夠寬大,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是在嫌惡抱著她嗎?還是,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該不會是在丞相那個偏廳里染了什麼怪味兒吧?
她小心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面具的下沿上正在滴血,一條白帕被染上兩朵紅梅,觸目驚心。
湛藍頓時面紅耳赤,忙移開視線,拿出自己的絲帕,卻不是遞給他,而是迅速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在腦後牢牢打了個死結,「你還是取下面具,把血擦拭乾淨吧,你放心,我這個樣子是看不到的。」
黑暗中,她聽到細微地聲響,片刻后,又嗅到熟悉的氣息迫近,她疑惑動了一下,「夙焰,你擦好了嗎?經常流鼻血可能會……唔……」
柔軟的唇瓣被封堵,她心臟停跳了似地,怦然一驚,手抵上寬闊地胸膛,觸到清涼的絲錦,剛要用力,一股火花,隨著他凌厲地唇舌與霸道的男子氣息,燒灼她的神智……
這個吻,竟如此熟悉,彷彿夢中就曾發生過——不,這個吻熟悉地好像前一晚就發生過。
脊背上強硬而溫柔的一個力道傳來,她身子被放躺在車廂內的軟墊上,唇與唇纏綿依戀,始終沒有離開。
她分辨不出心口那股略帶疼痛的暖,是甜,還是酸,口中略帶腥甜甘醇味道,卻更讓她確定心中潛藏的判斷。
當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纏在他的脖頸上,她並沒有太驚訝,反而勇敢地擁緊他。
眼前的黑暗,讓這個吻美妙地不可思議,她本能而羞怯地回應著他,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敏銳,他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緊窄的腰腹……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吻得慎重,除了吻她的唇,吻她的額頭,臉頰,鼻尖,下巴,並沒有再繼續……
馬車停下來,她臉上的手帕被解開。
她靜躺著一動沒動,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他妖艷的銀面具和一雙溫柔含笑的眼睛,幽深的瞳仁內,映出她嬌美的面容,雙頰泛著甜蜜的紅暈,水盈盈的棕色鳳眸內無驚無惱。
「萬花樓到了,我送你進去。」他開口催促。
湛藍唇角微揚,本想說好,乍想起在刑部偏廳看到的那個芍藥頂簪,她旋即改變主意,「改日吧,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我不想你為我暴露身份。」
她坐起身來,遲疑伸出手,觸摸他的銀面具,貪戀地仔細地看著,那冰冷的花紋襯托著他迷人的眼睛……這雙眼睛,她沒有看錯。
他沒有驚動她若有所思地碰觸,清晰地感受到她眼底震人心弦的愛戀。
她真的好奇怪,竟這樣接納他的吻,他的碰觸……照理說,她應該排斥他才對。
她湊近他,唇瓣掠過他的面具,一個清淺的吻落在他健碩的脖子上,白皙的肌膚上有淡淡的體香,誘得她忍不住啃咬,卻還是覺得不過癮,忍不住狠狠地咬下去……
他痛得噝了一口氣,猛然將她擁緊,聽著脖頸間傳來的一聲嚶嚀,他氣息也變得低沉粗啞,只恨不能將她揉碎在體內。
「湛藍,對不起……」他口氣懊惱,一個輕吻,疼惜印在她的額角。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她推開他,指腹輕揉他脖子上兩排粉白的齒印,「因為你怕無法給我幸福?還是,你後悔吻我?」她感覺得出,那個吻有多小心,他並非輕薄她,他心裡真的有她。
他失笑搖頭,因為她的善解人意而無奈。「你該怪我太衝動。」
湛藍笑得赧然清甜,「我喜歡你的衝動。」
夙焰擁著她晃了晃,享受著此刻粘膩的甜蜜,揶揄道,「你不怕你的皇帝夫君怪你嗎?」
湛藍挑眉瞅著他的面具,很壞心地故意說道,「赫連恆呀?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他的存才。那個混蛋皇帝,利用我的劊子手!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妖魔,更可惡的是腳踩幾條船……」
夙焰眼中明顯有些不自在,如果他不打斷她,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新鮮的罵詞。「你這麼討厭他?」
「怎麼?你又要替他說話嗎?」她從他懷中撤身,不再看他的眼睛,一邊忙碌著整理自己微亂的髮髻,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告訴我,他們傳說的那個毒蠱會要人命嗎?」
「什麼毒蠱?」他口氣含混,明顯避諱這個話題。
湛藍嗔怒斥道,「你裝什麼傻?敏妃那天晚上說的毒蠱呀,你應該知道吧?她還罵我是吸血女妖,我想知道那東西會不會害人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