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她哽咽了一聲,在他唇間停住,低喃:「我以為你會活得好好的,以為你會把小凈當作我的替身,將她收到身邊,與她一起白頭偕老……」
他惱怒地咬住她的下唇,低狺:「你把我當作什麼人了?我傅盛要的人是你,不是另一個與你長得相像的贗品。」
「是上天的意思,讓我死在戰場上,然後來到這裡逮你。」
「傅盛……」
她未竟的話被他一口堵住,他深深吮吻她,與她糾纏廝磨,彷彿耗盡所有餘力,傾注於這一吻。
她隨著他,仰首相迎,伸出手扯弄他身前的軟甲。
他攥住了她的手,放至唇邊深深一吻,隨後卸去了身上的衣袍軟甲,拉起她結實的腿肚,勾上自個兒健壯的臀。
「啊!」一個重重的驚喘過後,她已被他攻城掠地,徹底佔有。
「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就算是你也不能!」
他在她耳邊嘶啞低吼,弓起了汗濕的後背,強悍地挺進她濕潤的身子。
火熱的唇舌,肆卷過雪白的胸,吮住了一朵顫動的花蕾,狠狠採擷。
她一口咬上他強壯的肩頭,不許自己喊出聲,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眼下兩人的身分立場,並不合適做這樣的事。
他緊緊的埋進她體內,感受著她的溫潤,她的柔韌,然後沉溺其中,再也不願抽離。
一陣火熱的涌動過後,她被他緊壓在牆上,他貼著她的頰,汗濕廝磨,兩人靜止不動,就只是這麼深深相擁。
他們不約而同憶起在漠北的那一夜……訴不盡的甜蜜纏綿,在心尖蕩漾開來。
傅盛抱起乏力的她,回到寢房榻上,她抱緊了他的後頸,怎麼也不肯放。
這一刻,他方明白,她是惦著他的。
傅盛胸中一熱,收緊了雙臂,將懷中英勇無雙的人兒擁得更緊。
「……我沒想過你竟然為了我,連帝位也不要了。」夜裡,她倚在他胸膛前,重重地吐了口氣。
「誰說我不要帝位?」他挑眉。
她怔然抬眸望他,隨後意會過來。「傅盛,你該不會是……」
「來到這兒,我依然是少鵹族的皇族,我仍有機會稱帝。」他笑道。
「……可我不能通敵叛國,那將會使周氏蒙羞。」她咬著唇。
「我知道。」他斂起笑,沉默片刻,又道:「可即便你找著周崎,消弭了他對周家的恨意,那也不能保證夙
玥王朝能夠千秋萬世。」
她訝然,只因他竟然洞悉她的心思,知道她想扭轉百年後的一切。
「可即便如此,在夙玥王朝自取滅亡之前,我都不能令周氏成為罪人。」
「無妨,無論要等上多久,我都陪你等。」他目光堅定的說道。
「在這之前,你都要以戰俘的名義囚著我嗎?」她笑問。
「只要你不覺屈辱,我們便這樣耗著吧。」他擁緊了她,將額貼上她的。
她眼眶泛潮,軟聲道:「你為了見我,不惜上戰場一死,這樣的屈辱若不能忍,我怎對得起你這片真心?」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辜負我的,周瀞,這輩子我傅盛是跟定你了。」
她閉起眼,收緊了纖臂,下定決心,這一回,絕不輕放他的手。
他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後唇手並用,先是細細吻過一遍,再以指尖描繪。
當長指畫過她的唇,她嫣然失笑。「怎麼,莫非是嫌我丑了?」
「想把你的模樣記得更熟,好把過去你留在我腦中的模樣,全換成眼前這張臉,別再記成平瑤。」
「會不會覺得可惜?怎麼說,我的容貌都不及平瑤。」她笑問。
他目光深邃如謎,灼灼地凝視著她,道:「在我心底,平瑤遠遠不及你的一分一毫。」
「敢情你這個淫皇,便是靠著這樣的甜言蜜語,騙倒後宮女子?」她假意伸出粉拳,輕敲他胸口一記。
他包握住她的拳頭,壓在心口,滿眼藏不住的寵溺柔情。
她見著,不禁緋顏,收起了戲謔,靜靜靠在他胸膛上,喃聲道:「傅盛,這輩子要我別打仗的人,只想要我活得好好的人,就只有你。」
「你知道便好,不許你再拋下我。」
「嗯,不會了。」
說著,她主動仰起螓首,吻住他的薄唇,重新溫熱彼此的呼息。
他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兩雙眸光,兩雙唇舌,無盡糾纏,徹夜不曾離開過彼此……
「殿下。」
正端起茶盞的傅盛頓住,抬起眼望向步入正廳里的高瘦男子。
他穿著少鵹族的綉鳥紋衣袍,長眉大眼,容貌清俊,眼神卻透著一絲不近人情的冰冷。
傅盛端詳男子片刻,問道:「你,便是周崎?」
聞言,男子楞住,目光晦暗。「殿下可是忘了,自我決意投靠少鵹族,便已經改姓為平。」
「怎麼說你都是出自周家,一個人怎麼能忘了自己的根?」傅盛故意踩著他的痛處。
果然,周崎的面色發僵,不說話了。
傅盛笑道:「你應當已經聽說,這次杻陽山一戰,我軍大敗周家軍。」
「恭喜殿下。」周崎合袖躬身。
「那你可有聽說,我生擒了周瀞?」
屈身的身軀明顯一僵,周崎抬起陰晦的臉,道:「殿下為何要留她活口?」
傅盛道:「周瀞可是夙玥王朝的大將軍,我手邊若能有這麼一個戰俘,興許將來還能派得上用場。」
「周瀞性子剛強,絕無可能投誠,更不可能背叛夙玥王朝,殿下留她必成禍害……」
「你就這麼恨不得她死嗎?」傅盛驀然打斷了他的話。
周崎猛然一震,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怎麼說,她對你曾有過情誼,你卻亟欲置她於死地。」
「殿下怎會知道我與她——」
「周瀞已經知道是你向少鵹族通風報信,破解了她的兵陣。」傅盛不給周崎太多發問的機會。
周崎僵在那兒。
「她想見你。」傅盛又道。「所以我把你找來,不知你意下如何?」
「殿下,我與她無話可說!」
「這樣吧,你去見見她,由你來了斷她。」傅盛大膽提議道。
周崎眼一瞪,倒抽了口冷息。
傅盛卻不予理會,兀自朝屋外揚嗓:「來人,帶他去見戰俘。」
周崎根本沒有回絕的餘地,只能讓傅盛的貼身侍衛帶下去。
原以為周瀞該是被囚於地牢,或者是刑房,怎料,那侍衛竟是帶他來到一處依傍小湖的水榭。
周崎一走進水榭,便見一道纖瘦的絳衣背影,他握緊了雙拳,停住了腳步。
聽見腳步聲,周瀞緩緩轉過身,迎向闊別多年的人影。
「好久不見了……崎哥。」她低聲說道。
周崎瞪著她,眼中布滿恨意。「你怎麼知道我沒死?」
「我以為你死了,是傅煦告訴我關於你的事。」
傅煦便是傅盛眼下的身分。
聞言,周崎覺著古怪,卻一時不知從何懷疑起。
周瀞道:「我知道你恨周家也恨我,三叔那樣對你,確實是心狠手辣。」
「養父那麼對我,我並不意外。」周崎冷笑。「可竟然連你也這麼對我,我真是看錯了你。」
周瀞怔忡:「你說……我也這麼對你?」
周崎怒氣陡升,猛然朝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的肩頭。
隱身於樑柱后的傅盛眸光微眯,手中的暗器蓄勢待發。
周瀞不動聲色的望向傅盛那方,輕輕搖了下頭。
周崎咬牙嚷道:「周瀞,你多麼狠的心,明知道養父要對我痛下毒手,卻不示警我一聲,你根本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