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屈服
「果然厲害!這傢伙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凝聚起來,以意志合成了一尊大爐,其中燃燒著獵獵的爐火。他讓爐火燒得旺旺,在其中蓄滿了力量,再將這種狂暴的力量朝我擲來。這簡直是單純的大勢,以力迫人啊!」李靜軒深深地感受到了獨孤舞這一招的可怕,明白其中用意念所引動的攻擊的強大,在心下暗驚之餘,卻也是不吝讚歎朗聲笑語。
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獨孤舞這位被葯神谷稱為三百兩來宗門之內的最天才者究竟是如何厲害了:「他這一招只怕已經摸到了一絲煉神境的門檻了吧。」畢竟煉神境最重要的標誌便是將自身的精神凝聚起來參與到招數之中。獨孤舞的這一招雖然只是將意念作為一個粗淺的編織限制,卻也是將自己的精神其運用起來,進而產生了這麼強的威力。
「大宗門果然不容小看!」李靜軒暗自念叨一聲。當下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就在獨孤舞推出這一掌的瞬間,李靜軒也將自己的長劍向前一挑,抬高了劍鋒,然後重重向下一沉,直接拉出一道凌厲鮮亮的銀弧出來。
一劍斬出,銀芒乍現,強大的力量涌動於鋒芒之上,令虛空隱隱都在發顫。劍光閃現,無比凝練,好似一條奔騰不息的銀色長河,突兀地出現,其中咆哮著狂暴的力量和凝聚著無所不破的劍意。大河奔流而行,只聽得「嗤」的一聲轟響,大河一般的劍光便和如山一般雄渾的掌力狠狠的碰撞在一起。一時間浪花四起,山稜崩裂,劍氣與掌風相互消磨,發出令人驚嘆的氣流撕裂之聲。
一掌,一劍,無論是獨孤舞,還是李靜軒都沒有使用什麼繁複招數,而選用了如此簡單明了,簡直就像是普通人打架一般的攻擊。
這是他們不會什麼奇招妙決么?這怎麼可能……
先不說葯神谷大名在外的「烘爐掌」乃是將一切都化入其中的絕世掌法,就連李靜軒的「星河劍勢」、「白雲劍勢」,以及他自身將「星河劍勢」與「白雲劍勢」融合在一起的「星雲劍訣」那更是以玄奇詭異多變而著稱的。只要李靜軒自己願意,他可以將一套劍法衍化千萬招術而不帶重樣的。可以說求變,在他們兩人眼中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如此,那兩人為什麼不用多變的招數來應對,卻是不約而同選擇了用元氣真力來硬拼呢。
這卻是由獨孤舞而引起的。獨孤舞只想著為自己立威,想著維護葯神谷名譽,所以他一開始就選擇了全力以赴以勢壓人。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念頭,如果李靜軒真的不如他,自然會被他給壓服了。但這只是獨孤舞自己臆想的一種可能罷了。事實上,李靜軒的實力並不在獨孤舞之下,面對獨孤舞的攻擊,李靜軒本能的想要反制,而他選擇的反制手段是和獨孤舞一樣的,於是兩人的動手便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一經動手,兩人各施元氣,比拼真力,形成了如此一招之間分生死的情況。
這是最最簡單的區分勝負的方式,也是最為兇險的。在這一波近乎野蠻的交鋒之中,不是一方徹底的壓倒另一方,便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這樣的手段,除非比斗的雙方真的有生死大仇,一般是不會用的。李靜軒和獨孤舞如此,可以算的上是一個意外的。
只是眼下,這個意外已經形成,無論是李靜軒還是獨孤舞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支撐下去,卻不敢自行後退。因為,一退便是的死亡。
當下,如雷的轟鳴聲在虛空中不斷的爆起,這沉悶的聲響帶著若有若無的震撼,讓旁觀的曲英和高明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無形的勁力慘烈交鋒,四下里激蕩而起的波紋不斷的從中央向四周擴散,恍惚之中一個剎那過去,猶如經歷了千百萬年的李靜軒和獨孤舞二人身形一震,總算分了開來。
這一刻,李靜軒面色平靜,嘴唇輕抿,陡然爆發的勁力將他的頭髮吹得凌亂無比,有些飄到額前,有些則橫掃於腦後。他沒有心思收理這些亂髮,只是將手中長劍斜斜地指向大地,兩眼冒著精光,直勾勾的看著獨孤舞。此時,他輕輕顛抖著身子,恍如在過篩一般,不但是他的兩腳,就連他的右手也是一樣。在方才的一擊之中,獨孤舞的掌勁,已然給他帶來了太大的壓力。
他已是如此,與他相對的獨孤舞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如果說凜冽的掌風渾厚如山,令人無法抗拒的話,那李靜軒的劍氣就像是森冷的刀鋒。獨孤舞用自己掌勁,磨滅了太多太多的劍氣,但還有一些四散逸下的玩意兒,命中了他的身軀。這些細微的東西,無法攻破他充滿元氣的肌膚,卻也在他的周身華服之上開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一時間,他的華服變成了破破爛爛的玩意兒,若說狼狽,眼下的他可比李靜軒要狼狽得多了。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他緊緊的站在那兒,雙手垂在腰間,眼睛緊閉,漠然不語。
過了片刻,似乎在體悟什麼的獨孤舞才睜開眼眸。一瞬間他的眼底似有無盡的凌厲精光吞吐,只是這樣的精芒閃得太快,不過是恍惚的一閃而過令人難以察覺。
「沒想到你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看你的樣子,想必你也到了引氣後期了吧!」一招之下,拚鬥的雙方都吃了不少虧,獨孤舞的眼睛微微眯起,這才正視起李靜軒的實力來。他暗中估算了一下,發現李靜軒的實力和自己相差不多。
「嗯,你所料不錯!」獨孤舞自己發現了,李靜軒自然也不會頂著脖子不承認。他知道某些時候人是需要妥協的,但某些時候人需要的是硬氣。能戰方能言和,既然眼下是這幫需要自己展現實力的時候,那李靜軒便不會將自己的實力藏著掖著,在這樣有必要的時候,他也是會直接承認自己的強大。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某些人徹底給震住。
「嗯……的確是不弱的實力。」獨孤舞板著臉和聲細語。只是他臉上平靜,心海卻如狂潮翻湧一般,一股莫名的怒氣在其間淤積,一點一點的磨滅他腦中的理智。他暗怒著,眼前的事情不由得他不怒,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才,卻不想這樣的天才,自己並不是唯一——至少眼前這個李靜軒的臉嫩他已經看出來了,他知道李靜軒的年歲恐怕還沒自己大,連這麼一個混逍遙殿的如孤魂野鬼一般的李靜軒都能擁有引氣後期的水準,那自己這麼一個天才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看著李靜軒的臉,獨孤舞是挫敗的。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房被怒火所灼燒。
「真是可怕的人啊!這樣一個天才,我是不是要直接把他毀在這裡呢?」被嫉妒攉住心思的獨孤舞如此想著,心中更是有些意動。
他當下看著李靜軒,瞬間便和李靜軒投射過來的目光對上了。那如刀似劍的眼神直刺他的眼眸,令他一時之間有了些許恍惚。在這一個恍惚的瞬間,他感受到了李靜軒那熊熊的戰意,但他也看到李靜軒在這熊熊戰意之下,越發顯得清冷平靜的臉色。
「還要再打下去么?」李靜軒張口輕問。
「這個……」獨孤舞還是有些猶豫,他知道李靜軒不好惹,但與之相對的是他對自己的宗門,和被宗門培養起來的自己,還是有一些信心的。這種信心,你要說是自信也好,說他是自大也罷。總之這一刻的獨孤舞還真的不信自己會一輸到底。他猶豫著,其實猶豫的結果不過是自己究竟要不要為了高明而和李靜軒鬥爭到底。
這裡說著千言萬語,可到底還只是一個利益問題。
「要死斗到底嗎?高家給的利益還不夠啊。」獨孤舞想了許多,卻是久久不曾言語。
「獨孤閣下,若閣下真的能讓我度過眼下這一關的話。犬子在葯神谷之中,將以閣下馬首是瞻。」獨孤舞的猶豫被高明看在眼裡。老於人精的他自然明白獨孤舞究竟在猶豫些什麼。於是,他果斷出手了,一下子就在獨孤舞內心天平的一方加上了重重的籌碼。
「只是一筆債務而已,你有必要將自己全部的家財都壓上么?」高明的舉動讓曲英大驚失色,他也不是蠢材,自然曉得高明做出如此決策的究竟代表了什麼,想到高明如此說話會讓李靜軒和獨孤舞拚鬥到底,曲英就有著深深的不安。他想勸說高明。
「壓上就壓上!反正憑著葯神谷……老子就徹底的不怕他楚家了。」高明很有些癲狂的開了口。這一刻,他當真是有些不顧一切了:「一次,只要能壓過他楚家一次,我還擔心什麼呢。」
「瘋子,實在是太瘋狂了。」曲英拚命的搖頭。這下子,他也無法再說什麼了,一切能看的只有獨孤舞自己的判斷了。
「是戰,是和?」獨孤舞琢磨了半晌,想到自己內心深處的野心,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看來,我們兩個之間終究要分出勝負來啊!」獨孤舞輕喟一聲。氣行周天,先天元氣運轉,白皙如玉的雙手紛紛揚揚的拍擊而出,化作漫天而落的掌影。掌影如蝶,霎似好看,而其中的力量,更是詭異多變。無數的勁道同時轟出,或剛猛或陰柔,或吞吐或收縮,變化得讓人眼花繚亂起來。
「好多變的掌法!」李靜軒見狀,身子如飄絮一般輕盈,有如海燕一般的靈巧迅捷。他將獨孤舞的掌風視為狂暴的風雨,而他則是在這風雨之中搏擊的弄潮兒。當下,他腳步輕踮,帶出道道殘影,在獨孤舞的掌風之中左右搖弋,乘風破浪。
當然,李靜軒最多也只能做到「像」這一步而已,他能夠在獨孤舞的掌風之中躲避個幾回已是很不錯了。剩下的,隨著獨孤舞拍擊出來的掌風越來越凌厲,其中的變幻越來越多,李靜軒再想依靠純粹的身法已是不可能了。
於是,在身形如荷擺風柳的過程中,銀色的劍光再次亮起。李靜軒出劍了。
長劍突刺,迅捷如電。才縱身到半途,旋即又衍化為種種奇招。一時間,銀色的劍光在虛空中縱橫交織,耀眼如星芒的光輝獨孤舞的周身繚繞。李靜軒身法展開,身形如魅,繞著獨孤舞轉圈,重重尖銳的劍嘯嘶鳴不住的響起。劍劍奇險詭異的招數,於令人目不暇接的光芒交錯之中,籠罩了獨孤舞胸口的各大要害。
為了擊敗獨孤舞,李靜軒也是拿出了他十成十的本事。
「好凌厲的劍!」眼見李靜軒的鋒芒如雷霆霹靂一般,轉眼就在自己的身前灑出一片耀眼的輝煌,獨孤舞心中暗道不好。雖然他的手中的「烘爐掌」一直運使不停,重重奇招殺決也不住的玩李靜軒的身上拍去。可以說他在一開始就已經關注著李靜軒的種種。他一向以為自己已經把李靜軒看得很高了,但他卻絕對沒有想過,李靜軒一旦真正的運使劍法來,其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令人膽戰心驚的。
劍鋒飛揚,劍氣如霜,那層層寒光劍氣令他心中驚悚萬分。他正待抬掌抗擊,卻在恍惚間感到一股冰冷森然的殺意直入心靈深處。接下來,他眼前一花,便瞅著有十幾道劍光刺殺過來,其劍招之精妙,簡直前所未有。不過是刷刷的數劍,就將他擊出掌風皆盡揮灑切割得七零八落了。
「該死,這叫李靜軒的傢伙怎會有如此的劍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下間怎麼又如此無聲無息的出了這麼一個年輕的用劍高手,竟然……竟然比我這大宗門出身的天才還要厲害許多。混賬,他這劍法快似雷霆,帶著一發不可收拾的大氣,簡直令人無法可想啊。」獨孤舞感受著不斷逼近到自己身前的凌厲劍氣,心中吃驚不已,他一邊暗罵,一邊不住的後撤。他不得不後撤,因為他心中的直覺在不斷的向他發動警告,讓他知道這劍鋒究竟是多麼的銳利無雙。
第兩百八十四章服軟
「速退!避其鋒芒!」面對李靜軒這璀璨耀眼的劍勢,獨孤舞根本沒有硬抗的想法。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更感受到那凜冽劍氣對自己掌勁切割的輕易。他不敢用自己的手去承接這鋒銳的寒芒,只得本能的選擇後退,下意識的想要脫離,李靜軒的劍勢的攻擊。
當下,他心中一個念頭浮起,猛然發出如雷的怒吼。霎時間,他一層炙熱的火焰從他身上冒起,圍著他的身子繚繞出一圈蒙蒙的紅光。這卻是他全力催動體內的先天元氣,將一身修為瘋狂運轉,想要直接脫離李靜軒銀亮劍網的結果。一時間,他殘影帶起,身形如飛火流星一般飛竄,一下子就後退了好幾丈的距離。顯然,他在這最為危險的一刻,已然將自己的身法發揮到了極致。
然而,他的後撤速度很快了,但李靜軒撲前的速度更快。只見李靜軒那淡青色的身子如影隨形一般追著獨孤舞那暗紅的形影過去了。幾個呼吸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非但沒有被拉開,反而互相貼近了許多。
距離沒有被拉開,就證明獨孤舞始終處於李靜軒劍勢的籠罩範圍之內。李靜軒連綿不斷的劍勢殺招不住的往獨孤舞的要害殺去。其劍招是狠辣,劍勢之刁鑽,令獨孤舞冷汗之流,不得不凝神靜氣,用勁心思來抵禦。
無疑,在這一連串的進擊之中,李靜軒是佔據的先手。一通廝殺下來,李靜軒氣勢更勝,劍勢也越發迅捷。
久守必失,從來就是聽說過千日做賊的,又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之後不久,只聽得「嗤嗤」,兩聲輕響,在一旁觀戰的高明和曲英便看見虛空中一絲絲殷紅的血珠飛濺而出,隨之便聽得獨孤舞,發出一聲蒙蒙的輕哼。原來如此高速的追緝戰獨孤舞終究是有些受不了。
雖然他也是引氣後期的修士,可和李靜軒這樣一路殺來有著豐富拚鬥經驗的引氣後期到底有些不同,他的修為更多是通過苦修而來。論爭鬥的經驗,他卻是根本比不得李靜軒,他根本就沒有應對如此高強度生死拚鬥的經驗。
面對李靜軒越發凌厲的劍勢,他儘管仗著自身出色的身法,能夠及時閃避,並依靠「烘爐掌」的絕技應對李靜軒大部分的攻擊,可其中哪些越發顯得凌厲的手段,他卻是顯得十分艱難。最終,傷口還是掛在了他的身上。
一劍橫空,劍芒如電般閃逝,他的胸口便被輕盈的劃出了兩道傷口。縷縷凝練鋒銳的劍氣在他的血肉筋脈之中不斷侵蝕著,他悶哼一聲,踉蹌了退後了幾步,面色隱隱有些發白,身形越發抖得激烈起來。
此時,李靜軒的身子已經停下了。他終究是不願得罪葯神谷的人太過。在小勝獨孤舞這麼一招,在其身上拉開了兩道口子,帶走了些許鮮血之後,他果斷的止步了。在獨孤舞後退的同時,他的腳步止在了獨孤舞身前三尺之處,手中的長劍平肩抬起,鋒銳的劍鋒直指獨孤舞的面門。
「還要再打么?」李靜軒輕聲問道。他的話語聲並不大,也沒有多少冷意,可是聽在獨孤舞乃至周邊眾人的耳中,配合著他長劍的鋒銳,卻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他們在聽了這一句之後,都不由自主的心中發寒。
「還要再打么?」獨孤舞被這一句說得愣了,他呆在了哪裡。說實話他還是想打下去的,畢竟就這麼認輸也確實太沒面子了,可胸口的疼痛卻暗中提醒他不能再打下去了:
就這麼幾個呼吸,一小會的功夫,人家就可以在的你胸口開上這兩道口中。若是在打下去,你拿什麼和人家打?
葯神谷並不是一個善於戰鬥的門派,他們的強項的煉丹,是製藥,是依靠一次次救治修士而結下的善緣。因為擅於煉丹製藥,所以葯神谷的弟子們成長比其他宗門要快上一些,尤其在修行初始的時候。
在別的門派只能依靠反覆的苦練調氣來增長自己的元氣的情況下,葯神谷已然可以利用丹藥的調配來增強自身的元氣——在很多時候,葯神谷的弟子進階都要比別的門派容易。他們有丹藥進行輔助修行,只要心性沒問題,總能很快的達到一個高度。這是他們的強項。
而丹藥不但讓他們的修為容易提高,更讓他們容易得到其他修士的愛戴。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受傷了,致殘了,走火入魔了,這都需要得到救治,而在這種情況下,葯神谷的弟子就是名副其實的醫生。天下間有誰不看重醫生的呢?沒有人能夠擔保自己的不生病,不受傷,自然也不敢太過得罪醫生。所以葯神谷的弟子行走在外,往往會被人看高一線。
葯神谷弟子在外的人緣不錯,大家也基本不會怎麼得罪他。但,這並不代表葯神谷弟子的戰力就異常強大。儘管「烘爐掌」是一等一絕學,其練到最後的威能比李靜軒現在所會的兩套劍法還強大許多,但這並沒有什麼用。因為「烘爐掌」強大是需要不斷鑽研琢磨,將天下各種掌法招數,刀槍劍戟的功夫都融合其中的,它需要的是更多的拚鬥。
而葯神谷求的是靜,練得是葯,行的是醫,又哪裡能有那麼多拚鬥的機會?雖然這些年,葯神谷中的某些人已經儘力在轉變這個情況,但這種的轉變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很大的,宗門裡很多人反對進行這樣的轉變,他們認為這樣與葯神谷立派的宗旨不合,而宗門外的人對葯神谷逐漸的咄咄逼人也甚是反感,他們不喜歡又一個盛氣凌人的大宗門出現。在這種情況下,葯神谷的人也是很猶豫的。
當然,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還是說道眼下吧!在胸口挨了這麼一劍之後,獨孤舞沉默了半晌,最終蔫了下去。他不蔫不行啊。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還打不過對方。或許,自己所練「烘爐掌」的精妙並不在對方之上,但那有什麼用呢,自己的身體跟不上啊!
憑一雙肉掌和人家凌厲無雙的劍氣抗衡,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只是一個打坐養氣的修士,可不是那種打熬筋骨,將自己練得猶如鋼筋鐵骨一般的武者,自己的身體的元氣罡勁,也就只有那樣的水平——比一般的修士渾厚一些,擋得了小自己一階修士的刀劍,卻防不了和自己一般水平劍客的利刃啊。
自己所會的都是拳腳功夫,並沒有別的兵刃,而自己本身的拳腳又無法真切的和人家的刀劍抗衡,這自然讓自己的行動很是受累。這樣的受累,讓自己最終飽嘗敗局,便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總之,自己不如對方,這便是眼下的事實。
對於這個事實,獨孤舞很是膩味,但不得不接受。他不是沒有想過徹底和李靜軒搏鬥,征戰到底,但是他自己計算過那樣的結果,最終得到的結果是——自己很有可能會死。
打下去會死,那獨孤舞自然不敢繼續打下去了。他和李靜軒爭鬥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自己以後再宗門能夠活得更好一些,所以才來拉攏自己小師弟的一家么?這根本是為了利益而戰。
為利益而進行戰鬥,最關鍵的一點是必須要保證利益的有效性。為了利益而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實在是最愚蠢也不過的事情了。畢竟,只有活著,才能享受利益。若是死了,再大的利益也是給別人享受。獨孤舞不是傻子,這一點他看得十分通透。
既然打不過,那就不要打了。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獨孤舞最終低下了頭:「我輸了……這一戰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我會繼續努力的,但是現在我不是你對手……所以這件事情還是按照你的決定來辦吧。」獨孤舞低著頭,小聲的說道。他的聲音很是細微,話語中充滿了沮喪的意味。
「我等著你!」看到獨孤舞還有些不服氣的模樣,李靜軒冷冷的笑了笑,手中的長劍往空中一拋,身形隨之一晃,正好讓飛向天空的利劍回歸他背上的劍鞘。這一刻,他是大氣的,也是不懼挑戰的。他明白獨孤舞的弱究竟弱再什麼地方,他相信獨孤舞回去之後肯定會彌補這些薄弱的環節,但是他不怕……因為他肯定在獨孤舞進一步強大起來的同時,自己也會進一步強大的。
「我能贏得了你一次,那我也就肯定能在接下去的日子你繼續贏過你。因為我也是會進步的。」李靜軒如此自信的念叨著,一時間他的身上洋溢著異常強大的氣場。
這個氣場是如此的磅礴有利,令高明和曲英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愣。隨後,他們才會意過來,李靜軒和獨孤舞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李靜軒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沒想到啊!」面對如此的結果,高明一下子沉起了臉。他本以為獨孤舞能夠給自己帶來好消息的,但不想獨孤舞居然敗也敗在了李靜軒的手中。
「看不出來啊!那個獨臂小子居然有這麼厲害?」獨孤舞的失敗讓高明很是吃驚。他甚至有些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事實就事實,這客觀的存在根本就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無論高明自己究竟是否願意接受,獨孤舞的失敗都是明白著了。
沒有辦法的高明苦著臉肖想了好長一會,最終抬起頭來朝著曲英。
「你究竟想得到些什麼呢?」高明苦澀的問道。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他若是不屈服,那最後等待他的結果並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獨孤舞已然不會再護著他,甚至獨孤舞為了保證自己守信名聲會朝他動手。願賭服輸,獨孤舞既然和李靜軒相約了要通過比試來決定自己償還債款的方案,那在相應的誓言之下,無論是輸是贏,兩人都必須遵守相應的決定。
眼下獨孤舞輸了,那就必須承認並維護這輸了之後的結果。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從一開始,高明的債務就不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事情。此時,能夠維護他的獨孤舞失敗了,那掌理他最終償還的決定的也只有本身就是來要債的曲英一方。這一點李靜軒明白,獨孤舞也明白,曲英和高明更是明白得不了。
為了擊敗獨孤舞,李靜軒也是拿出了他十成十的本事。
「好凌厲的劍!」眼見李靜軒的鋒芒如雷霆霹靂一般,轉眼就在自己的身前灑出一片耀眼的輝煌,獨孤舞心中暗道不好。雖然他的手中的「烘爐掌」一直運使不停,重重奇招殺決也不住的玩李靜軒的身上拍去。可以說他在一開始就已經關注著李靜軒的種種。他一向以為自己已經把李靜軒看得很高了,但他卻絕對沒有想過,李靜軒一旦真正的運使劍法來,其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令人膽戰心驚的。
劍鋒飛揚,劍氣如霜,那層層寒光劍氣令他心中驚悚萬分。他正待抬掌抗擊,卻在恍惚間感到一股冰冷森然的殺意直入心靈深處。接下來,他眼前一花,便瞅著有十幾道劍光刺殺過來,其劍招之精妙,簡直前所未有。不過是刷刷的數劍,就將他擊出掌風皆盡揮灑切割得七零八落了。
「該死,這叫李靜軒的傢伙怎會有如此的劍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下間怎麼又如此無聲無息的出了這麼一個年輕的用劍高手,竟然……竟然比我這大宗門出身的天才還要厲害許多。混賬,他這劍法快似雷霆,帶著一發不可收拾的大氣,簡直令人無法可想啊。」獨孤舞感受著不斷逼近到自己身前的凌厲劍氣,心中吃驚不已,他一邊暗罵,一邊不住的後撤。他不得不後撤,因為他心中的直覺在不斷的向他發動警告,讓他知道這劍鋒究竟是多麼的銳利無雙。(未完待續。)